蝴蝶蜜罐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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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爺啊?!敝心昱顺隹诘氖橇骼麌Z。 陸姩豎起了耳朵。 一個男人粗著嗓子,同樣用國語說:“這里的規矩你懂吧?在路邊擺攤,在街上開店,在市場賣菜,都是要我們八風堂點頭的?!?/br> “我知道?!敝心昱祟澲曇?,“三位爺,我明天……明天一定交管理費?!?/br> “你聽過吧,我們八爺前天辦了一個公益活動。你們知道八爺心善,才一拖再拖,欺負我們啊?!睈簞萘Ψ催^來做賊喊抓賊。 中年女人:“三位爺,我今天……實在湊不夠啊?!?/br> 男人:“有多少先交多少,剩下的明天一起算。在這里做生意,眼睛要放亮,識時務者為俊杰?!?/br> 中年女人:“是,謝謝三位爺教誨?!?/br> 陸姩轉過路口,離開。 *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彭安醒了之后,在床上摸了一會,摸到眼鏡,戴上了。 他出了房間。 想也知道電話那端是誰。 金長明說:“彭先生,陳先生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不過他非常虛弱,仍然昏迷?!?/br> “醫生怎么說?” “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苯痖L明嘆氣,“我都不敢跟陳大當家講?!?/br> “醫生有沒有評估,清醒的幾率是多少?” “醫生不敢講?!?/br> 彭安有些暈沉,靠了靠墻:“你好好照顧他。另外,安排兩個機靈點的人,去探一探鷹記的消息。在陳展星沒有醒來之前,云門的其他行動暫停?!?/br> “是。彭先生你自己要當心?!苯痖L明掛上電話。 彭安將要回房,察覺到不對勁。 大房間敞著門,可是里面沒有動靜。 他過去一看。 果然,沒有人。 他又去小房間,再去敲衛生間的門:“陸小姐?!彼穆曇粲行┥硢?。 靜悄悄,無回應。 他轉身下樓:“陸小姐!” 樓下鋪子也是空無一人。柜面擺了一匹布,以及一把剪刀。布上的花紋和剛剛搭在水盆邊的那塊一模一樣。 他又喊:“陸姩!” 兩層樓的商鋪就這么點大,很明顯,她不在這里。 看到她風情萬種的樣子,彭安有難言的煩躁。如今見不著人,他思緒翻騰。也許她覺得,他病得起不來,所以她去了菜市場…… 這樣想著,他正要出去。 大門有了動靜,一人開鎖,推門進來,和彭安撞了個正著。 彭安:“陸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出去很危險。鷹記可能發布了你的畫像或者照片,全城追擊你?!?/br> 陸姩懷疑自己聽錯了。彭安的聲音有點冷冽。在未融雪的冬季,樹杈上的冰塊砸下來就是這樣冷。 彭安鎖門,關上拉閘,問:“你有沒有被人跟蹤?” 她抬了抬帽子,露出一雙明眸亮眼:“你兇我?” 彭安:“……” “你居然敢兇我?”她比他更兇。 只一秒,他焉了回去:“沒,我沒……陸小姐,外面比較危險……” “我很小心,做了喬裝,就算鷹記在香港勢力龐大,也不能遍布每一個角落?!?/br>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br> “你發燒更危險。你平時就不大聰明的樣子,燒過頭了,把腦子燒壞就完蛋了?!?/br> 彭安:“……” 陸姩說:“我給你買了藥,你吃完去休息?!?/br> “我沒事,睡一覺已經——” “你再說廢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下你的褲子?!?/br> 彭安一抖。 她威脅說:“把你先jian后殺?!?/br> “我信,我信?!边@個女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簡直禽獸。 第45章 為什么硬邦邦的? 彭安又被趕去睡覺。 在此之前,他有話說:“陸小姐,這里不是上海法租界。萬一你出什么事,我可能沒有辦法及時救你?!?/br> 云門到香港就幾個月,還處于人生地不熟的階段。 陸姩留意到他沙啞的聲音:“你立即躺下,然后閉上嘴巴?!?/br> “陸小姐?!?/br> 她拍拍他的臉,兩個手指夾起他臉上薄薄的rou。 彭安也有脾氣了:“不要動手動腳……” “你覺得我必須躲到你們的背后才安全?要我顧及那點事,放你在這里燒成一個傻瓜?” “那不是那點事,我的病沒事了?!迸戆惨?,卻躲不了,再躲就要撞到床頭。 “退一萬步講,就算鷹記的人抓了我過去,他們不是要東西嗎?還沒有拿到東西之前,我能和他們周旋?!?/br> “你是姑娘家,別和那些人面對面?!辈灰f幫派的男人,就連普通的男人都可能見色起意。 “你擔心我,不如擔心一下,你這把嗓子再說廢話,是不是明天就跟著廢了?!彼怂?,端著杯子進來,命令他吃藥。 陸姩坐在床頭守著,一直守到他睡著。 身邊人越發少了,她珍惜剩下來的每一個。 * 陸姩不再出去,中午,她簡單煮了一鍋白粥。 逼著彭安吃了兩碗,又在逼著他睡覺。 他摘了眼鏡,望著天花板上模糊不清的燈的輪廓:“睡不著了?!?/br> “我們來說點什么?!标憡ㄗ诖策?。 彭安生起警惕,他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沒想到她聊的竟然是正事:“我上午出去的時候,遇到有三個自稱是八風堂的男人?!?/br> “他們有沒有注意到你?” “我灰頭土臉的,別人看不上?!标憡▎?,“八風堂又是什么?” “香港的幫派大的小的,叫得上名號的有十來個。八風堂比鷹記建得晚,一直和鷹記不對付?!迸戆舱f,“這條街是八風堂的地盤,在這里躲鷹記的人更安全?!?/br> “八風堂的頭目是不是叫八爺?” “嗯,全名鄭八春,在道上自稱八爺?!?/br> “云門是和鷹記斗,還是跟八風堂斗?” “跟所有其他的幫派斗。沒有真正的朋友,除非有利益交集的時候?!?/br> 陸姩就盼著陳展星到處樹敵:“你對云門了解多少?” “知道些皮毛?!迸戆擦⒓雌睬尻P系,“不會同流合污?!?/br> 陸姩發出一聲冷笑。 彭安把被子拉到下巴:“我睡覺了?!?/br> * 陸姩沾上了貨物箱的灰塵,覺得自己臟兮兮的。 她自己的那一套衣服已經穿了兩天,她準備趁著今天晚上有風,晾一晾。 她燒了一壺水,到樓下把一匹絲綢白布剪成了浴巾的尺寸。 廚房的水開了,她提桶進去,裝上熱水,再提桶進浴室。 她簡單洗了洗。 用剛剛剪下的那塊布料當浴巾包裹身子,關上浴室燈,拉開門。 * 兩分鐘前。 睡了一天的彭安醒過來,他出了一身汗,黏黏的,渾身不自在。 四下寂靜,那個女人可能已經睡了。 正好,他打算去浴室擦一擦身子。 他盤算以后要如何跟他保持距離。巧的是,彭安開門時,浴室那邊的門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