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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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我哪有女朋友啊。當我女朋友等于守活寡?!?/br> 張均能注意到,錢進只有在這句回答上,露出一絲苦笑。張均能又問:“前任女朋友?” “既然是前任,那就是分了?!?/br> “因為什么分的?!?/br> “性格不合?!?/br> 張均能挑眉:“不是因為你進監獄了?” “和她分手以后,我才進來的?!卞X進不愿意說情史,“長官,這張紙條究竟惹什么事了?” 張均能:“我的話問完了,你可以回去了?!?/br> 錢進訕訕地說:“謝謝長官?!?/br> * 錢進在回去的路上,見到迎面走來的陳展星。他堆起諂媚的笑容:“陳哥,你去會見???” “嗯?!标愓剐菓醒笱蟮?。 他今天見的人和上個月不一樣。 不知彭安抽了哪門子風,無寒流,無暴雪,卻穿了一件羊毛大衣。他的膚色比常人的白,又戴著細邊眼鏡,乍一看,弱不禁風。 彭安向陳展星笑了笑,這笑,傾向于幸災樂禍。 陳展星的這一套囚服并不合身,結實肌rou把紐扣崩開了一顆。 “能把囚服穿得有魅力,非你莫屬?!迸戆财狡降?,不知是褒或者是貶。 陳展星剪了寸頭,今天沒刮胡子,少了貴氣優雅,添的是粗獷和狂野。他瞟著彭安:“我進來這么久,你沒來過一次,今天突然這么有空?” “去見了那個女人,順便過來看你?!痹捴兄?,彭安不是專程為陳展星而來。 “見她做什么?”陳展星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煙,以及一盒火柴。 “東五山不禁煙?” “這是唯一的享受,如果再剝奪的話,太不人道了?!贝翱诘娘L比較趕,陳展星背過身,擋住冷風,劃出一根火柴,低頭點煙,吐了一口才問,“你去見了她?” “閑著無聊,過來看看她死了沒有?!迸戆膊粠б唤z感情。 煙霧漫上陳展星新生的胡渣子,模糊了他的表情:“托你的福,我沒死之前,恐怕她不會自殺?!?/br> “期待你和她的交戰?!迸戆矄?,“你什么時候出來?” “看情況,半年眨眼就過去了?!标愓剐菈m吸了一口煙,“對了,你給她買幾樣女人的護膚品?!?/br> 彭安的愜意消散大半:“她是進來受懲罰,不是當貴婦?!?/br> “她在這里呆個十年八年,出去都老了?!睙o需十年八年,陳展星已經發現,陸姩的額頭脫了小片的皮。 “不要緊,以她勾引男人的本事,騙個老實男人結婚,易如反掌?!毕肫饎偛乓姷降膹埦?,彭安補充說,“張巡捕和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況且他同情她的遭遇,性格又正直,應該沒有情結?!?/br> “我也沒有?!标愓剐仟M長的眼睛因為煙霧而半闔。 “嗯,我也沒有?!迸戆膊慌雠?,當然沒有。 “讓金律師過來?!标愓剐窍藷?,嘴角的笑容牽扯出一絲殘忍,“彭安,你把我送進來的這筆賬,我出去再跟你算?!?/br> “你這叫接受正義的制裁?!睙o論是陳展星還是那個女人,在收監這事上,彭安不抱同情。 “我想起來,你大學的時候,身體素質不過關,不然就要去考警校了?!标愓剐窍蚝笱隽搜?,這里的椅子哪有他家的沙發舒服,他又把身子正回來,“你現在算是實現了自己的理想?!?/br> “錯了。比起正義,我更喜歡金錢,”彭安起身離開。 * 彭安上了車,脫下大衣。他不急著啟動車子,靠在駕駛座。 陳展星能進來,不全然怪到彭安的頭上,陳展星自己不想來,誰也逼不了他。 彭安知道陳展星的企圖。但是兩個壞人,沒什么可救贖的。巡捕和壞人的戲劇沖突,更熱烈。 張均能的車還是停在那里。 彭安一直等。 等張均能出來,上了車,彭安把大衣穿回去,下去敲了敲對面那輛車的車窗。 張均能搖下車窗:“彭先生?!?/br> “我的車子突然無法啟動?!迸戆部戳丝词直?,略顯著急,“我要回銀行開會,時間很趕,能不能麻煩張巡捕送我過去?” 張均能沒有問車子出了什么問題,滿口答應。 彭安暗自感嘆,那只毒蝎子遇上這么一個好巡捕,真是撿到寶。 車子駛離了東五山,東五山在后視鏡里越來越淡。 彭安靠著座椅,狀似隨意地問:“張巡捕今天過來是公事嗎?” 張均能:“我沒有什么私事?!?/br> 說的也是,他和那個女人的接觸全是因為案子。彭安見到車窗外卷起的幾片落葉。 起秋風了。 他裹了裹衣服。 “彭先生很怕冷?”張均能見到彭安天寒地凍的裝備,隱隱沁出了熱汗。 “從小體弱多病?!迸戆部攘丝?,“一感冒就怕冷?!?/br> 張均能:“彭先生今天過來看朋友?” 當然不是,陸姩不是朋友。彭安回答:“我父母讓我過來看看她?!?/br> 很久沒人和張均能說起過“她”。結案以后,田仲也閉口不談她的事。張均能只能說:“彭先生和父母是明事理的人?!?/br> “其實我們才是沒臉見人的一方,受害者可能不止陸小姐一個,她是唯一一個動手的?!焙竺婺蔷湓?,彭安又低又緩。 張均能聽出了彭安對陸姩的惋惜,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什么被害人家屬和兇手有來有往。 雖然解釋得很勉強。 第5章 而非涂抹的胭脂。 陸姩再照鏡子,臉上、頸上的紅點點更密了。撓幾下,又鋪開一大片。 “你們這些細皮嫩rou的人就是矜貴?!崩铟烨皫滋焓盏郊抑屑膩淼臇|西,其中有一個藥罐子,“這是我爺爺上山采藥熬制的,對皮膚創傷很有療效?!?/br> “謝謝?!标憡ㄉ焓秩ソ?,露出了手指的裂痕,或橫或豎,雜亂交錯。 這是上工時被劃傷的,李黛也有,但沒有陸姩的多。李黛心疼不已:“我爺爺上次來見我,說我變丑了。你的親朋好友見到你這樣,肯定也難受?!?/br> “沒有親朋好友,死光了?!标憡ㄝp描淡寫,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悲傷。 李黛靠墻坐著:“常來探監的是誰呀?” “律師?!?/br> “那是朋友請的吧?” “算不上朋友,我害了那個人的弟弟?!标憡ㄒ恢币詾?,金長明是彭安請來的律師。 李黛驚訝地問:“你和他不是血海深仇嗎?” “是啊,可他人傻錢多?!闭f起彭安,陸姩突然笑了。 “豈不是很好騙?” “特別好騙。他啊,見到女人就臉紅?!?/br> “原來是個害羞的男人啊?!崩铟煨ζ饋?,“也許他害羞是因為有心意?你別太憔悴去見人,擦擦藥吧?!?/br> 陸姩看一看鏡中的自己。 她變化最大的不是臉,而是眼睛。男朋友曾用純潔天真來形容她。她復仇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他最愛的光芒。 她用手掩住自己的眼睛。 十二年后,她人老珠黃,男朋友還是像框里的俊朗青年。 但無論她如何變丑變皺,她永遠擁有他給予的深愛。 至死不渝的深愛。 * 這天,金長明接到了陳展星的電話。 陳展星說:“上次我有事情交代給彭安,他肯定當耳邊風了?!?/br> 金長明問:“陳先生所說何事?” 陳展星:“給她置辦些女性用品?!?/br> 沒有名,沒有姓,但這一個“她”是誰,金長明心知肚明。他哪里懂得姑娘家的東西,只能先答應,再從長計議。 陳展星沒有給太多的時間:“她現在天天暴曬在太陽底下,如果傷到皮膚,那就晚了?!?/br> 道理是這樣,但是這話由陳展星說出來,金長明覺得大不一樣。陳展星向來慵懶,做事游刃有余。但現在,他在慵懶之外,還有點迂緩。 陳展星又說:“這事讓彭安去跑腿?!?/br> 金長明:“萬一彭先生拒絕呢?” 陳展星:“你把我的銀行鑰匙授權給他?!?/br> “是?!苯痖L明舒了一口氣。轉念一下,這是故意安排彭安去的吧。 陳展星和彭安都喜歡給對方添堵。 陳展星是含著奢華金鑰匙出生的。在金長明看來,彭安是清潤白銀,驕傲地漠視眾生。兩人像是朋友,但他們沒有為對方赴湯蹈火的義氣,有時更是落井下石。兩人也不是敵人??偠灾?,關系非比尋常。 金長明祝福這一段匪夷所思的友情,長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