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2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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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亞聞言腳步一頓,并沒有回頭,他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靜默一秒,最后關上門離開了。 “砰……” 一聲輕響。 時至傍晚,軍部走廊顯得有些空蕩。 桑亞穿著一身最普通的士官軍裝,獨自在走廊穿行,天邊昏昏沉沉的晚霞落在他身上,顯得孤寂而又沉默。 他任職少將的時候,曾經無數次經過這條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方向,但時隔經年,有許多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翅翼被摘,必然不可能再上戰場,就算是文職,以他現在敏感的身份,只怕進了軍部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白蘭德剛才的那句話更像是一句天方夜譚,對方不必問出口,而他也不需要回答,安安靜靜過完后半輩子對桑亞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 桑亞離開了軍部,沿途偶爾有幾名新兵從cao場上經過,也認不出他。只有蹲在墻角歇口氣的食堂師傅依稀覺得那只灰發雌蟲的背影很像記憶中的一名少將,名字記不得了,他只記得那只雌蟲很漂亮,入伍第一天就被預言是個好苗子,新兵里出了名的能打,以后說不定還能當上將。 桑亞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推門進屋,只見拉塞爾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萊米萊星端著餐盤在桌上擺菜,家里雖然沒什么變化,但總覺得空蕩蕩少了什么。 桑亞換上拖鞋,開口詢問道:“雄父,游闕呢?” 拉塞爾聞言抬頭看向門口,這才發現桑亞回來了,他合上手里的書本道:“你今天去哪兒了,怎么回來這么晚,外面最近不太平,別到處亂跑,游闕在廚房里洗水果呢?!?/br> 桑亞又問道:“雌父呢?” 拉塞爾道:“他還沒下班,等會兒才回來?!?/br> 萊米和萊星也道:“大哥,飯已經做好了,你洗洗手吃飯吧?!?/br> 桑亞聞言點點頭,這才走進廚房。游闕剛才就聽見外面的動靜了,他見桑亞回來,停下手里的動作問道:“回來了?怎么樣,沒遇見什么麻煩事吧?” 桑亞早就知道游闕沒什么雄蟲架子,見他在洗水果也不奇怪:“沒遇見什么麻煩,我都說好了,明天就帶你去辦身份證?!?/br> 他語罷不知為什么,忽然伸手抱住了游闕,把臉埋在雄蟲頸間,一個字也不說,仿佛只是單純想找個地方休息。 游闕敏銳察覺到了桑亞的情緒變化,伸手回抱住他問道:“怎么了?” 桑亞搖頭:“沒什么,就是有點想你了?!?/br> 第190章 怎么可能 那是一種對桑亞來說有些奇怪的感覺,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等游闕開口詢問,他就已經主動轉移了話題:“雌父快下班回家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br> 這一家子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彼此都十分熟悉。萊米萊星做飯的時間掐得剛剛好,菜剛擺上桌沒多久,克羅尼議長就拎著公文包回來了。 游闕今天“不小心”砸碎了兩個花瓶,他事后才知道那兩個花瓶原來是克羅尼議長最喜歡的,故而今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坐在餐桌旁邊出奇沉默。 克羅尼議長原本沒發現不對勁,但餐桌上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拉塞爾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頭夾菜,萊米萊星也是,游闕就更不談,桑亞一慣少言少語。 “……” 克羅尼議長停住筷子,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冷不丁出聲問道:“雄主,我記得餐桌上不是有個花瓶嗎?怎么不見了?” 拉塞爾筷子一抖,菜掉桌上了。 游闕淡定吃飯,那個花瓶不是他砸的。 拉塞爾定了定神:“不小心摔了?!?/br> 克羅尼議長卻沒那么容易讓他混過去,皺眉疑惑問道:“那玄關柜上的花瓶呢?” 拉塞爾:“也摔了?!?/br> 克羅尼議長聞言一愣:“那裝飾架上的花瓶呢?我記得上面也有一個花瓶?!?/br> 這兩個花瓶都是游闕砸的,他聞言也裝不下去了,把筷子擱在桌上,正思考著該怎么開口認錯,誰料拉塞爾直接把黑鍋全頂下來了,頭也不抬道:“都摔了,改天再買幾個新的給你補上?!?/br> 這不是買不買的問題,而是克羅尼議長不喜歡浪費,他語帶責怪:“好好的您為什么要砸花瓶?還一下子砸了三個?” 這下桌上其余的蟲也都停住了筷子,面色緊張地盯著他們兩個,萊米擔心雌父和雄父吵架,猶豫一瞬還是說出了實情:“雌父,今天婚介司的那只雄蟲又過來了,他讓我和萊星明天去馬倫閣下的公館相親,雄父一時生氣就砸了花瓶……” 克羅尼議長聞言心中一咯噔:“是艾格斯?他又過來了?” 萊米點頭。 桑亞原本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聽見“馬倫”這個熟悉的姓氏,他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萊米,銀色的眼眸微微瞇起,暗藏鋒芒:“馬倫?哪個馬倫?” 萊米遲疑開口:“就是……貝歐文的雄父……” 貝歐文就是當初摘掉桑亞翅翼,最后又被桑亞反殺的那只雄蟲,他的名字在家里已經成為了一種禁忌,輕易不能提起。 游闕聞言下意識按住桑亞的肩膀,有些擔心對方情緒暴躁,但沒想到桑亞只是緩緩收緊指尖,攥住了手里的筷子,聽不出情緒的詢問萊米:“馬倫想把你們兩個娶回去當雌侍?” 熟悉的蟲已經能聽出桑亞平靜語氣下潛藏的危險了。 萊米僵硬點頭。 萊星生怕大哥生氣,開口補充道:“不過游闕閣下今天把婚介司的那只雄蟲打得頭破血流,他短期內應該不敢再上門了?!?/br> 萊星是三兄弟里防備心最重的一只,自從游闕住進來后,他幾乎沒和游闕說過話,但今天在樓上看見游闕用花瓶把艾格斯砸得頭破血流,終于卸下了幾分心防,覺得大哥找的雄主還挺好的。 “什么?艾格斯被打了?” 克羅尼議長聞言這下真的變了臉色,雄蟲受傷可不是小事,再加上艾格斯背后又有馬倫撐腰,回頭對方萬一告上法庭,那可真是一樁難纏的官司。 但凡今天動手的不是游闕,而是萊米萊星或者伴侶拉塞爾,克羅尼議長都要生氣一場,但游闕畢竟剛來不久,他不方便開口斥責,到底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桑亞一看克羅尼議長憂心忡忡的樣子,瞬間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垂眸吃干凈碗里的最后一口飯,聲音淡淡道:“頭破血流還是輕的,如果今天我在,他至少要留下一條胳膊一條腿?!?/br> “桑亞!”克羅尼議長聞言重重拍桌,這下是真的生氣了,語氣嚴肅的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輕易惹事,幾年前你就已經吃過虧了,現在還不夠嗎?!” “……” 桑亞聞言不語。他何嘗不知道忍耐,但如果事事忍耐,只會讓兩個弟弟步上他的老路,難不成真的把萊米和萊星送過去給那個老家伙當雌侍嗎? 當然是不能的。 桑亞緩緩松開攥緊的指尖,掌心已經掐出現了一片血痕。他到底不想和雌父頂嘴,聞言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道:“您放心,我不過是說說罷了,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br> 克羅尼議長看著桑亞唇邊的譏笑,欲言又止,但最后一個字也沒吐出來,客廳重新陷入了安靜??諝馍戏胶盟朴惺裁闯恋榈榈臇|西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是權勢,也是無力。 這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晚上回房的時候,游闕見桑亞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一直站在窗邊發呆,走過去道:“今天是我不好,太沖動了,害得你們吵架??肆_尼議長也是關心你,別和他生氣?!?/br> 桑亞聞聲回頭,淡淡挑了挑眉:“和你沒關系,以前在家里我也經常和他吵,我雌父性格太規矩了,而我又太不規矩了,不吵才不正常?!?/br>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么,伸手勾住游闕的衣扣,將他拉到了自己面前,斂眸勾唇道:“倒是你,膽子挺大的,居然還敢動手。下次如果打架,記得要背地里下手,千萬不能鬧到明面上,否則容易吃虧?!?/br> 游闕聞言雙手撐住窗沿邊緣,將桑亞抵在玻璃上,似有感慨的低語道:“我來了南部才發現,權勢真重要?!?/br> 無論是桑亞,還是萊米萊星,他們所擁有的美麗在這個時代反而成了一種罪過,下場再好也不過茍延殘喘,差一點的,便是玉石俱焚。 游闕從沒有哪一次如此深刻意識到了權勢的重要性。 “確實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br> 桑亞半靠在窗沿上,仰頭親吻游闕,他喜歡這只雄蟲身上的氣息,每次對方溫柔的安撫與親吻都能讓他心情變好。 游闕知道桑亞想要什么,低頭回吻了過去。他們唇挨著唇,舌抵著舌,所有呢喃不清的字句都蒙上了一層曖昧:“今晚就標記你,好不好?” 游闕心中忽然升起了nongnong的好奇,迫切想知道那個答案。桑亞是a級雌蟲,假使他能成功標記對方,血液純凈度也就驗證了一大半。 桑亞聞言動作一頓,迷茫睜眼:“你認真的?” 游闕將他抱起來,朝著床邊走去:“假的?!?/br> 他都忍了那么久,不差這一時片刻,再說明天就去辦身份證了,到時候該知道的都會知道,沒什么好急的。 夜色寂靜,涼風吹散了云層,只有月亮傾灑下一片朦朧的光暈,半遮半掩地照亮了那一對纏綿的情人。 翌日清早,桑亞就帶著游闕去軍部了。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們兩個身上都穿著一套白色軍裝,畢竟在軍部里便裝出現實在是太顯眼了。 白蘭德已經提前清理場地安排好了醫生,他眼見桑亞帶著一名身形修長的雄蟲從走廊對面走過來,心中隱隱猜到了什么,勉強按捺下了心里的沖動。 桑亞走上前和白蘭德碰面,指著游闕對他介紹道:“這是我的伴侶,游闕?!?/br> 語罷又對游闕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白蘭德少將?!?/br> 游闕聽見白蘭德的名字微微一頓,心想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對方該不會是阿綏的伴侶吧?他不動聲色打量著面前這只金發藍眸的雌蟲,禮貌性點了點頭:“今天麻煩你了?!?/br> 就在游闕打量白蘭德的時候,白蘭德也在暗中觀察著游闕,雖然游闕身上的“黑發黑眸”特征并不明顯,但面容骨相和阿綏一樣,都十分具有東方特色,大概率是從同一個地方過來的。 白蘭德見狀心中的把握更是大了幾分,他對游闕微微頷首,行了一個撫肩禮:“閣下,您太客氣了,醫生就在里面,請隨我來吧?!?/br> 白蘭德還算有分寸,他把游闕領進去之后就退了出來,和桑亞一樣坐在長椅外面等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出聲詢問道:“你覺得……游闕閣下的血液純凈度會是多少?” 桑亞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姿態有些懶散,他注視著不遠處蒙蒙亮的天空,不甚在意道:“隨便,是多少都行?!?/br> 能把身份證辦下來結婚就行。 白蘭德笑了笑:“游闕閣下的血液純凈度如果高一些,對你們家族也有幫助,你就不期待一下?” 不是桑亞不想期待,而是他覺得游闕的血液純凈度頂破天也就百分之三十多,至于純血,他壓根沒往那個地方想過,就像地球后世誰也不會無緣無故懷疑自己貧窮的對象是個百億富翁,這種幾率無限接近于零。 整個薩利蘭法目前也就三只純血,就算再出現一只,這種金餡餅憑什么砸到你的頭上? 桑亞想了想道:“當然越高越好,這樣就不用受欺負了?!?/br> 他語罷忽然聽見門內傳來一陣腳步聲,應該是游闕抽完血出來了,微微抬手示意白蘭德結束這個話題,免得游闕聽了心里有壓力。 游闕抽完血從科室里出來,就見桑亞從長椅上起身問道:“怎么樣?抽完了嗎?” 游闕嗯了一聲,把按住傷口的棉簽丟到垃圾桶:“抽完了,大概什么時候能出結果?” 后面一句話是問白蘭德的。 白蘭德從長椅上站起身道:“應該不會太久,您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稍等片刻,中午之前應該能出來,或者您先回去,等血液檢測報告出來了我直接交給桑亞?!?/br> 桑亞聞言正準備說明天吧,畢竟在這里傻坐等一上午也沒必要,結果游闕先他一步開口道:“沒事,我就坐在這里等吧,幾個小時而已,很快就過去了?!?/br> 桑亞聞言一頓,只好坐下來陪游闕一起等。 白蘭德道:“那我進去催催,您和桑亞在這里先休息一會兒?!?/br> 他語罷抬手扶了扶軍帽,徑直走進了檢測科室,房門一關,隔絕了里面的一切。 正常的血液純凈度檢測大概要兩個小時才能出來,而且還是建立在率先檢測的基礎上,畢竟軍醫院每天都有數不清的血液樣本送進來,游闕如果真的排隊,時間估計要往后推三天。 但白蘭德今天特意清空了科室,就連醫生也是提前安排好的,效率自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