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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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早點來的,你的尸體都爛了?!?/br> 游闕嗅到了空氣中濕潤腐爛的味道,心想無論是人還是蟲,死了原來都是差不多的模樣。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望著眼前的墳堆道: “別羨慕我還活著,其實我更羨慕你,起碼有個干干凈凈的身份?!?/br> 游闕想努力活得和正常人一樣,可到底比他們欠缺了一點什么。 因為夜深了入林子十分危險,游闕并沒有久待,他把鏟子丟到了一個隱蔽的斜坡下面,帶著空蕩蕩的旅行包離開了。沿途又發現了幾具腐爛的尸體,應該也是當初被星盜殺害的旅客,不過游闕沒力氣再埋葬他們,只能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游闕今天沒有上班,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后沒多久,桑亞的精神力就陷入了狂躁狀態。歸根到底,還是那天亂咬惹出的禍。 二樓一向安靜,此刻卻異常嘈雜。只見桑亞的房門虛掩著,不大不小的臥室擠滿了蟲。斐文和凱文他們一左一右將桑亞壓在床上,手臂都暴出了青筋,顯然十分費力,低聲怒吼道: “快!把抑制劑給他注射進去!” 桑亞是a級雌蟲,進入半蟲化狀態之后很可能理智全失,危險性極高。他被斐文和凱文一左一右按住四肢,一個勁劇烈掙扎,額頭冷汗涔涔,恍惚間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摘除翅翼的醫院: “麻醉劑……快,摘掉他的翅翼……” “他醒了,加大劑量……” 不!不! 別碰他! 桑亞痛苦掙扎,雙目因為充血變得猩紅一片,神色十分駭人。他惡狠狠瞪著斐文他們,猶如一只被困在鐵籠中的困獸,竭力想逃脫桎梏:“別碰我!滾!都滾開!” 斐文一看就知道桑亞又在發病了,他眉頭緊皺,騰出一只手來扯碎桑亞后頸的衣服,雌蟲背后猙獰的疤痕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個舉動更是刺激了桑亞,他額頭青筋暴起,唇齒間滿是血腥味,仿佛被人凌遲一樣痛苦,聲音帶著森森的寒意與憤怒:“別碰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斐文按住桑亞的頭顱,露出他后頸的蟲紋,低聲咒罵道:“媽的,老子也不想碰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抑制劑扎進去!我快按不住他了!” 小弟剛才為了按住桑亞,眼睛都被揍了一拳,就像個跌跌撞撞的瞎子。他聞言連忙從箱子里翻出一支新的注射劑,捂著一只眼睛上前找到桑亞后頸的蟲紋,把手里的針管刺了進去—— 尖銳的疼痛遍襲全身,桑亞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隨即便是一陣更加劇烈的掙扎。 斐文差點被掀翻在地,反應過來連忙重新按住了桑亞,對旁邊的小弟吼道:“麻醉劑!再給他注射一管麻醉劑!” 小弟吃驚道:“???!已經注射了一管,還注射?!” 斐文急得爆了粗口:“他媽的,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弟只好又給桑亞注射了一管麻醉劑,也不知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沒過多久剛才還掙扎不休的雌蟲就漸漸安靜下來,力竭昏睡了過去。 斐文見桑亞不動彈了,這才長舒一口氣從床上翻身滾下來,他因為剛才制住桑亞的時候太用力,現在連手都是抖的:“媽的,他的精神力怎么會忽然躁動起來,不是每天都在按時注射藥劑嗎?!” 凱文也累得不行,虛脫滑坐在地:“天知道,桑亞每天跟那只雄蟲走得那么近,說不定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br> 斐文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怎么可能,桑亞是a級雌蟲,那只雄蟲的血液純凈度連26%都沒有,怎么可能影響他的精神力?!” 雄蟲的血液信息素含量極高,真說起來,還是桑亞那天咬破了游闕的手指,不小心喝下了他血的緣故。但斐文他們并不知道這樁官司,思考半天沒想出原因,就暫時拋到了腦后。 經過這么一折騰,已經到了凌晨,斐文他們累得不行,也沒精神打球玩牌了,留下一只蟲值夜,其余的都各自回房睡覺了。 翌日下午,當游闕正常過來上班時,敏銳發現了酒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例如斐文的臉上青了一塊,凱文的眼睛不知道被誰揍了一拳,其余的幾個小弟身上也不約而同掛了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有劫匪搶劫酒吧。 游闕環視四周一圈,發現不見了桑亞的身影,出聲詢問道:“桑亞呢?” 斐文有氣無力倒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冰袋敷臉,聞言擺了擺手道:“桑亞生病了,在房間休息,你去上班吧,別理那個神……” 斐文迎著游闕的視線,到底還是把“神經病”那三個字給艱難咽了回去:“總之他過幾天就好了,沒什么大事?!?/br> 游闕微不可察皺起眉頭:“你們和他打架了?” 斐文他們幾個身上掛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的樣子,現在桑亞缺席不在,除了被他們打得起不來床,游闕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放屁!” 斐文聞言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想什么叫他們把桑亞打了,昨天分明是桑亞把他們給打了:“我們又不是神經病,無緣無故打他做什么?” 凱文也捂著烏青的眼睛解釋道:“桑亞就是普通的感冒生病,讓他休息兩天就沒事了?!?/br> 游闕聞言瞥了眼最里面的走廊,發現桑亞的房門掛著一把鎖,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片刻后才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工作了?!?/br>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么,腳步一頓,又忽然折返回桌邊專門給斐文倒了一杯熱水。游闕端著杯子走上前,傾身遞給斐文道:“老板,喝點熱水?!?/br> 斐文沒多想,只覺得這只雄蟲確實知情識趣,怪不得連桑亞都動了幾分心思。他伸手接過水杯,給游闕畫了個大餅:“努力工作,以后有你漲工資的時候?!?/br> 游闕嗯了一聲:“我下去了?!?/br> 游闕語罷轉身下樓,徑直走到了一樓后面的隔間。他確定四周沒有蟲注意到這里,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見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串銀色的鑰匙,赫然是剛才從斐文身上偷偷摘下來的。 桑亞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普通生病,大可不必在房門外面加一把鎖。 游闕直覺不對勁。他把鑰匙塞進口袋,見保潔員已經開始清掃地面,走過去提醒道:“我剛才看二樓有很多垃圾還沒收拾,你要不先去打掃一下二樓?” 保潔員聞言也沒多想:“行,我等會兒就去?!?/br> 斐文他們平常喜歡聚在二樓,但每次做衛生的時候塵土飛揚,就會直接轉到一樓的球臺去玩。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他們眼見保潔上樓打掃清潔,干脆各自回房休息了。 游闕雙手抱臂,靜靜靠在吧臺旁等候,直到聽見斐文他們回房的動靜,這才趁著別的員工不注意轉身上了二樓。 雌蟲精神力暴亂平復的前后三天都是危險期,斐文他們大抵是顧忌店里有只雄蟲,免得桑亞失去理智誤傷,干脆在房門外面加了把鎖,只可惜遮遮掩掩反倒顯得他們心里有鬼。 游闕找出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桑亞的房門,他推門進屋,入目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上散亂著不知道什么東西,踩到后發出當啷一聲輕響。 “桑亞?” 游闕皺眉喊了一聲,但沒得到任何回應。他只好反手關上房門,在墻上摸索片刻找到開關,打開了屋里的燈。 “咔噠?!?/br> 剛才還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只見地面散落著花瓶枕頭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是蝗蟲過境也不為過。不遠處的床上靜靜伏著一只身形赤裸的雌蟲,銀灰色的長發散亂下來遮住了肩頭,身上蓋著一條淺色的被子,呼吸起伏間難掩虛弱—— 赫然是桑亞。 游闕見狀面色微變,立刻上前查看情況,心想對方哪里像是普通的感冒生病,分明連命都沒了半條。他撥開桑亞臉上散落的發絲,正準備探探鼻息,卻忽然發現對方后背處有一片猙獰的疤痕,動作就此一頓—— 那道傷實在太深,深到游闕都察覺了不對勁。他慢半拍收回手,轉而撥開了桑亞后背的發絲,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傷疤全貌,手腕就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耳畔響起了一道陰沉冰冷的聲音: “誰讓你進來的?!” 游闕聞言下意識抬頭,卻發現桑亞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用一雙狠戾警惕的眼眸盯著自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游闕一怔,這種眼神實在太陌生,一度讓他懷疑面前的蟲到底是不是桑亞。 桑亞身上的麻醉藥效未過,等醒了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后背的傷疤已經被游闕看去了大半。他的臉色難看至極,死死攥住游闕的手腕,咬牙切齒吐出了一句話: “滾出去!” 第176章 欺負 臥房燈光慘淡,桑亞眼底卻猩紅未褪,他仿佛驚懼游闕會掠奪自己身上的某樣東西,里面暗藏著一絲近乎神經質的多疑與不安,指尖發青,力道大得險些捏碎他的腕骨。 游闕擰眉掰開桑亞的手,不明白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沉聲問道:“你到底怎么了?斐文他們為什么忽然把你關在屋里?還有你后背的傷……” “嘩啦——!” 游闕話未說完,猝不及防被桑亞推到了一旁,而后者也因為身形失衡從床上滾落,難掩狼狽。 “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地上滿是花瓶碎片,桑亞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艱難從地上挪動身形后退。他后背緊貼著柜子,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呼吸間滿是雄蟲身上淺淡的信息素味道。 這種味道在撩撥桑亞的情欲和理智, 但他的身體卻是痛苦的。 仿佛有一把鈍刀正在緩慢劃開他后背的皮rou與骨骼,深挖、搗爛,疼得記憶猶新,生不如死,身軀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真疼…… 桑亞以為自己都快忘了那種感覺,畢竟這個小鎮是那么普通,那么偏遠,遠到可以丟棄那些骯臟的過去,遠到他以為變成一只普通的雌蟲,普普通通過完后半輩子。 但原來還是不能。 游闕見桑亞的手掌被花瓶碎片割破,箭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后者劇烈掙扎起來,卻被游闕禁錮住雙臂,從身后反壓在了床沿上。 桑亞身軀赤裸,他被游闕按在床沿上的時候,最在意的卻是后背不能示人的傷疤。他的臉被迫埋在被褥間,額頭青筋暴起,紅著眼眶掙扎道:“別碰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桑亞牙關戰栗,仿佛真的要咬下他一塊rou來。 游闕制住桑亞也費了不少力氣,他眉頭緊皺,面容在光影下難掩沉凝:“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斐文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么,騰出一只手來撥開了桑亞后背的長發,卻見對方的肩胛骨處赫然有兩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交錯縱橫,難掩猙獰。 桑亞渾身一僵,隨即掙扎得更加厲害,他氣紅了眼睛,帶著被扒光了衣服般的恥辱與絕望:“松開!游闕!” “不許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游闕一直以為桑亞最多是只有點壞脾氣的雌蟲,沒想到也是個狠茬。他皺眉扯過一旁的被子胡亂裹住桑亞,擔心對方的聲音引來斐文他們,伸手捂住桑亞的嘴巴道:“噓,別出聲,我是偷偷進來的?!?/br> 桑亞卻不聽,紅著眼咬住了他的手掌邊緣,不多時就見了血腥味。 “唔?!?/br> 游闕疼得悶哼一聲,后背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用被子裹緊桑亞,竭力安撫這只雌蟲的情緒,在對方耳畔低聲道:“好,我不看,你別害怕,我不看?!?/br>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子的緣故,桑亞終于得到了幾分安全感,腥甜的血液在他唇齒間彌漫開來,里面潛藏的信息素再次撥亂了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精神力。 燥熱,空虛,疼痛,疲累。 桑亞松開咬住游闕的嘴,蒼白的唇瓣上多了一抹血痕,他虛弱閉目,聲音嘶啞的重復道:“別碰……別碰我……” 桑亞當初在軍隊服役,外出執行任務不小心受了傷,也是這樣半身赤裸地躺在手術臺上,毫無反抗之力。那些醫生則用冰涼的刀硬生生劃開他的后背,摘走了和他血rou相連的翅翼。 蝴蝶沒了翅膀,不過是一只丑陋的泥蟲;雄鷹折斷翅翼,命運唯有一死。 桑亞不知道自己還能熬多久,他無意識蜷縮起身形,痛苦低語:“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 游闕聞言一頓,緩緩伸手撥開了桑亞臉上散亂的發絲,卻見對方已經將下唇咬得滿是血痕。他捏住桑亞的牙關,不明白這只雌蟲到底經歷了什么,只能把散亂的被單裹緊,將他重新抱回了床上。 游闕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淡,平常不靠近甚至聞不到。那種味道就像被雨水浸泡的烏木,帶著些許潮濕和苦澀,混雜著不怎么有存在感的煙草香,比冬日的寒夜還要寂然冰涼。 但他的懷抱卻是暖的,溫度透過襯衫,直直傳到了皮膚,仿佛可以融化一切霜寒。 游闕俯身將桑亞放在床上,又抽了一個枕頭墊在他腦后,視線不經意一瞥,見桑亞的手被花瓶碎片割破滿是鮮血,轉身走進了旁邊的浴室。 游闕從洗臉架上找到一條干凈毛巾,用熱水打濕擰干,他正準備離開,卻見浴缸邊緣搭著一件十分眼熟的襯衫,拿起來一看,赫然是他上次不小心被酒水潑濕的那件。 桑亞不是說已經丟了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