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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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她們也才見過兩次面而已,而自己與寧舒郡主可是五六年的交情了,自己卻被拋下了! 明明待在馬車里,蕭鸞飛卻仿佛感覺到了刺骨的寒風,指尖冷得發麻。 這一切似是在嘲諷著她。 嘲諷她哪怕是占了這個嫡女的身份,卻還是比不上蕭燕飛。 大丫鬟書香心疼地看著自家姑娘,趕緊下了馬車,小心翼翼地把地上那個手鐲撿了起來,也包括那粒脫落的紅寶石,一并放在一方素白的帕子上。 “姑娘?!睍阌门磷影C子,透過馬車的窗戶交給了蕭鸞飛。 鐲子上全是泥土,少了一粒紅寶石的小小坑洞異常的刺目。 蕭鸞飛死死地盯著那鐲子,眼角隱約發紅。 書香忍不住勸了一句:“姑娘,送去金玉齋修一修,肯定能修好的?!?/br> “……”蕭鸞飛面沉如水,手幾乎快把窗簾給拽了下來,腦子里反復地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定格在蕭燕飛踩踏手鐲的那一幕上。 就算鐲子能修好,肯定也與原來不一樣了,必然會留下細微的瑕疵。 有些裂痕一旦存在,就算再怎么修補,也回不到過去了…… 想起前世種種,蕭鸞飛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慢慢地放下了窗簾。 簾子完全落下的那一瞬,眼角瞟見前方百來丈外寧舒郡主的那輛八寶車優先被宮人們迎進了行宮中。 春日的晨曦暖暖地自碧空傾灑下來,給周圍的山水、建筑、馬車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進了八寶車的蕭燕飛才剛坐穩,口中就被寧舒郡主塞了一粒玫瑰糖。 “這是鼎食記新出的玫瑰糖?!睂幨婵ぶ饕矝]問她剛剛出了什么事,只是笑瞇瞇地看著她,“好吃吧?” 香甜的滋味彌漫在蕭燕飛的口腔中,帶著一股玫瑰特意的芬芳。 “好吃?!笔捬囡w彎起嘴角。 “燕燕,你今天就跟我一起玩?!睂幨嫣州p輕撫了撫蕭燕飛的耳鬢,“別怕?!?/br> 這小郡主真體貼。蕭燕飛朝著寧舒云郡主微微一笑:“好?!?/br> 她的笑容止不住地從眼底流淌而出,燦爛,明媚,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明媚三分。 心底因為蕭鸞飛帶來的那點陰霾煙消云散。 真乖!寧舒郡主也是笑。 翠蓋珠纓八寶車在進了第一道宮門后,穩穩地停住,馬車外頭傳來宮女恭敬的請安聲:“寧舒郡主安?!?/br> 車門被打開,外面的陽光也隨之照了進來。 “燕燕,我們下車吧?!睂幨婵ぶ魈匠隽耸?,搭著一個圓臉宮女的手,優雅地踩著馬凳下了馬車。 蕭燕飛緊隨其后,也下車。 負責招待兩人的圓臉宮女規規矩矩地屈膝行了禮后,看向了蕭燕飛,正想請教她的身份,就聽后方傳來一個男子驕矜淡漠的嗓音: “你是鸞兒的meimei?” 蕭燕飛循聲望去,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站著一個著杏黃刻絲蟒袍的青年,長身玉立,豐神俊朗,那夾著金絲的蟒袍在晨曦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大皇子殿下?!眻A臉宮女連忙福身給大皇子行禮,垂眸俯首,不敢直視貴人。 寧舒郡主揮了揮手,輕快地喚了聲:“大堂哥?!?/br> 大皇子唐越澤信步朝兩人走了過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皇子的優雅矜貴,令人不敢輕慢。 他對著寧舒郡主微微頷首,輕飄飄地又掃了蕭燕飛一眼,驕傲而又疏離,問道:“鸞兒呢?” “還在外頭呢?!睂幨婵ぶ髟谝慌源捬囡w答道。 唐越澤神情淡淡地又看了看蕭燕飛與寧舒郡主,眼底隱約浮現一抹疑惑。 他不理再理會她們,大步流星地朝行宮的正門方向走去,極目遠眺,在外面長長的車隊中搜尋著武安侯府的馬車,眉眼含笑,神情中難掩期待之色。 唐越澤一走,那圓臉宮女就放松了下來,對著寧舒郡主與蕭燕飛了笑了笑:“郡主,蕭二姑娘,請隨奴婢往這邊走,先去水榭小憩?!?/br> 圓臉宮女領著兩位姑娘一路往東行。 清暉宮是皇家行宮,格局恢弘,園子里的亭臺樓閣、軒榭廊舫、山石花木美輪美奐。 四月是京城最好的季節,牡丹、芍藥、紫藤、薔薇、石榴花等等在春風中盛放,園子里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爭妍斗芳。 不一會兒,她們就來到了一條姹紫嫣紅的花廊前。 圓臉宮女指著那花廊道:“郡主,蕭二姑娘,這花廊中不僅有真花,還掛了不少絹花,兩位姑娘可以隨便挑一朵,絹花里藏了字條?!?/br> 她點到為止,沒有再往下說。 這倒是有點意思。寧舒郡主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步履輕盈地拉著蕭燕飛走進了那條花廊中。 風一吹,花廊中那數以千計的花在風中顫顫巍巍,乍一眼看去,根本就分不出哪些真,哪些假。 寧舒郡主興致盎然地在花廊中漫步,目光搜索著混在真花里的絹花,笑盈盈地說道:“燕燕,這些絹花是皇后娘娘讓針工局做的,惟妙惟肖的,好看吧?” “好看!”蕭燕飛點點頭,也在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這道花廊。 設計這花廊的人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這里的花至少有十幾種,繁而不亂,密而不雜,花團錦簇。 “燕燕,”寧舒郡主神秘兮兮地湊在蕭燕飛耳邊,又道,“一會兒我們開個莊,好不好?” “開莊”這兩個字在蕭燕飛的腦子里轉了一圈,她才反應過來:小郡主這是想當莊頭,開賭局? 寧舒郡主頭頭是道地分析道:“皇后娘娘后頭肯定有別的安排,從先帝起,年年的千芳宴都是這樣的,去年是投壺,前年應該是捶丸……” “聽說,皇上與皇后娘娘也是在千芳宴上相識,當時皇后娘娘得了機會在先帝跟前獻藝,憑借一曲《廣陵散》名動京城?!?/br> “今天皇后娘娘既然讓我們穿胡服騎裝,我猜測十有八九是騎射或者馬球?!?/br> 蕭燕飛:“……” “燕燕,”寧舒郡主笑得要多甜美有多甜美,要多嬌俏有多嬌俏,撒嬌地甩了甩蕭燕飛的胳膊,“既然有比賽,當然有輸贏了?!?/br> “放心,莊家是怎么也賠不了的!”小郡主得意洋洋地笑了。 蕭燕飛:“……” 蕭燕飛驀地想起寧舒打葉子牌時一家獨輸,輸光了一匣子絹花。 還真是位賭性堅強的小郡主! “呀!”寧舒郡主的目光落在了蕭燕飛的頭頂上方,燦然一笑,“我找到了!” 她踮起腳,從花廊上拈下了一朵大紅色的絹花。 “我也找到了!”蕭燕飛信手摘下一朵紫藤絹花,搖了搖,一簇簇紫色的花朵像是一個個小巧的風鈴,精致好看。 兩人分別從各自的絹花中抽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字條,展開一看,兩人的字條上都寫著同一個字:“乙”。 “恭喜兩位姑娘?!眻A臉宮女笑容滿面地過來恭賀兩人,“皇后娘娘稍后安排了一場馬球賽,唯有抽中了‘甲’和‘乙’的人可以上場?!?/br> “名額一共也才十八個而已?!?/br> “兩位姑娘的運氣可真好!” 說話間,圓臉宮女領著兩人穿過那條花廊,繼續往東走。 “那是!”寧舒郡主得意得不得了,一手揚了揚手里的字條,一手則親昵地挽著蕭燕飛的胳膊往前走,嬌滴滴地說道,“我們抽的都是‘乙’,應該是一組,待會兒比賽時,有我罩著你,你聽我的就準沒錯?!?/br> 寧舒郡主高興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好,都聽你的?!笔捬囡w乖巧地附和道。 侯府是武將,就算原主再不受寵,從小也是和其他姑娘們一起學過騎馬的,馬騎得還不錯。 古代的馬球呀。一定會挺有意思的! 蕭燕飛忽然間就充滿了期待。 “郡主,蕭二姑娘,天一水榭到了?!惫粘鲆粭l抄手游廊后,圓臉宮女笑容可掬地指了個方向。 迎面是一片湖光水色,湖面上架著一座九曲橋,連接著一座湖心亭與一間飛檐翹角的水榭。 水榭的三面掛著一片片半透明的薄紗,天青色的薄紗隨風起舞。 蕭燕飛與寧舒郡主到得不早不晚,不少人已經在水榭里了,一眼望去,里面人頭攢動,珠光寶氣,二三十位年紀相仿的公子姑娘們說說笑笑,有人舉杯共飲,有人寒暄家常,有人賞花喂魚……一片語笑喧闐聲。 寧舒郡主知道蕭燕飛與這里的人都不熟,熱情地與她介紹了起來:那位與陸三娘容貌有三四分相似的翠衣姑娘是她的表妹,趙大將軍府的二姑娘;在窗口喂魚的粉衣姑娘是靖王府的五姑娘,還有門外那位剛到的紫衣姑娘是英國公府的程明月…… 說說笑笑間,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走到了水榭外。 蕭鸞飛一襲紅衣,纖細婀娜,明艷照人。 她一進水榭,就有一道柔和的女音喚住了她:“蕭大姑娘?!?/br> 蕭鸞飛尋聲望去,就見靠東窗的程明月正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程大姑娘,”蕭鸞飛抬步朝程明月款款走去,嫣然一笑,“不知你可抽中了沒?我是甲組?!?/br> 她笑容淺淺,表情親切,一派長袖擅舞的樣子。 陸三娘不由聯想起最近的一些傳言,悄悄地拉了拉寧舒郡主的袖子,低聲道:“我聽說,皇后會在今日給大皇子擇妃,看上了程明月和嚴吟夏……”這是真的假的? 水榭內,靜了一靜。 周遭的好幾個姑娘都豎起了耳朵。 他們大都也聽過這個傳言,聽說皇后更屬意英國公府的程大姑娘與燕國公府的嚴三姑娘為大皇子妃。 “我沒抽到?!背堂髟滦α诵?,搖了搖頭,也是落落大方。 “那真是可惜了?!笔掻[飛嘆道,唇角始終噙著一抹得體的笑容,仿佛并不在意程明月是皇后內定的皇子妃人選。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水榭外,一個小內侍拖著聲音高聲喊了起來。 周圍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瞬間消失,水榭中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一道道目光轉而投向了水榭外。 一個明黃色的華蓋在半空中搖曳而來,在習習春風中飛舞。 華蓋下方,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的皇帝與一襲燕居冠服的皇后在眾人的簇擁并肩而行,緩緩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