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瓊枝 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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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尚斌的軍師和隨從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他們家的統領,方才跟破水袋一樣,被個大晉的文官給打倒在起…… 七爺這時才一本正經道:“我原以為尚斌那小子能撐滿五十招,沒想到大人的六十九路楊家擒拿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尚斌居然連二十招都沒有撐??!” 此時,司徒晟揮拳展臂,騰挪跳躍間,自有一股子揮灑自如的俊逸,更是帶了幾分的從容敏捷。 很顯然楊家獨傳的擒拿技藝在這種赤膊對戰時,效果好極了! 楚琳瑯這才長出一口氣。 關于如何招安尚閔,司徒晟其實私下跟她推演過無數遍。 楚琳瑯聽說尚斌出身鏢局的尚武世家。她從小就跟那些鏢局的爺們打交道,最是清楚這些人的做派習氣。 這些人,有刻入骨髓的尚武慕強。 司徒晟并非名相大儒,雖然官居高位,但素無威名。以他這樣的年歲,想憑三言兩語說服這些草莽之輩,簡直異想天開。 琳瑯最后很是江湖豪氣地獻策——既然如此,在談之前,就先將他打趴下再說! 如今看來,此招還真是立竿見影! 當尚閔被這個年紀輕輕的文官,一次又一次用詭異的手法放倒在地后,整個人都有些摸不到天地的飄然之感。 將臉面摔得撿不起來的感覺真好,整個人都輕盈了。 尚閔居然能忍著后背的疼,暈乎乎,又心服口服地沖著司徒晟鄭重抱拳道:“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只是不知閣下師承何人,居然有如此了得功夫?” 司徒晟抱拳道:“尚統領承讓了。是跟一位故人所學,只會些強身自保的功夫罷了,若是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上,這樣的花拳繡腿,不值一提!” 他的話語很有分寸,也算是給尚閔留了顏面。 接下來眾人再落座時,氣氛明顯為之一變。 楚琳瑯清楚,自己潤滑場面的作用已了,可以起身讓男人們談些正經的了。 所以她借口烤rou,來到溪邊的烤架上,跟著下人丫鬟們烤rou。 這一談,竟然出乎意料的談了足足兩個時辰。 最后,連烤碳都燃盡變涼了。 尚閔一掃來時的輕蔑之情,對于這位年紀輕輕卻熟諳北地風情,甚至對行軍打仗都嫻熟如將軍的文官,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聽說他是陛下眼前正得重用的新貴。 原以為是靠阿諛奉承上位的jian猾之輩,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般能文能武的棟梁! 若大晉朝堂上下都是這樣真才實學之輩,那荊國虎狼又如何敢欺我大晉? 楚琳瑯并不知他們談論的內容,但是可以看出,尚斌愿意想想司徒晟的提議了。 只是這并非他一人能決定的,還是要回去跟兄弟們商量才好。 除了尚斌之外,司徒晟之后又聯絡接洽了不少北地的義軍。 只是這樣的事情,卻不可大肆聲張,甚至在陛下跟前也不能談。 這些義軍原本也是大晉的心腹之患,該如何整合,朝中爭議不斷。 而司徒晟此行,明顯有先斬后奏之意,既定了事實之后,再報呈朝廷,免了那些官員們互相扯皮! 于是這樣一來,行程便也略略耽擱了下來。 以至于京城不斷有驛站快馬催促,表示陛下心急,讓司徒晟早日回京。 回程時,因為趕上了運糧折返輜重船,可以順流而下的走水路。自然比來時要順暢多了。 琳瑯是先一步回京的??蓜倓偡导?,三皇子府的請帖就送來了,一向深居簡出的三皇子妃似乎不耐好友離開得這么久,急著讓她上門探望了。 楚琳瑯本也想著先去見見陶雅姝。畢竟她們此行,帶回了一個跟陶雅姝關系密切的人,無論結局是好是壞,也得提前跟她打聲招呼。 所以琳瑯稍微梳洗換了衣服,就去三皇子府了。 三皇子府跟其他的皇子府大大不同,不光地方偏僻,而且門可羅雀,要不是門口立著侍衛,看上去,還真像是陰氣森森的鬼王府。 而已經成為王妃的陶雅姝,早已經改了婦人的發誓,只是依舊懶散胭脂,端坐在三皇子府的前廳等著她的到來——三皇子府的內宅,是陛下明令的禁地,除了三皇子妃和伺候她的下人,其余訪客一律不得入內,免得影響了體弱的三皇子“休息”。 還沒等楚琳瑯問她最近是否安好,陶雅姝已經屏退了左右。 待人走干凈后,陶雅姝一把握住了楚琳瑯的手,嘴唇微微顫動,低聲道:“琳瑯,你是不是跟司徒晟去了北地?你們究竟……帶了什么人回來了?” 楚琳瑯聽了這話,不由得暗吃一驚,因為司徒晟此行是奉了秘旨,低調成行的。 所以楚琳瑯當然不會事先告知陶雅姝,她的夫君可能要回來了。 可陶雅姝為何好似早知道了一般,提前問出了這話呢? 第103章 遲來衷腸 楚琳瑯不答反問:“你……都聽到了什么?” 陶雅姝見楚琳瑯不肯正面說話, 心卻一下子墜入了谷底。 就在十天前,陶雅姝的母親生了病,父親讓她回府探視, 順便和緩一下母女的感情。 不管怎么樣, 陶雅姝都是嫁了個望門寡。吳氏再怎么氣,也有幾分心疼女兒, 以至于女兒嫁出去之后, 積郁在胸,害了咳嗽。 趁著在病榻上的虛弱,跟陶雅姝也算和緩了幾分。 只是吳氏因為生病,貽誤了去皇寺還愿, 干脆讓陶雅姝代勞前往。 若是能遇到那位頗有神通的靈溪大師, 能為女兒批命改運就更好了。 陶雅姝在鬼王府憋悶太久,一直沒有出門, 也想透一透氣。 皇寺四周的山色正美, 她早早就下了馬車, 也沒有走皇寺的正門,而是選了個山間無人的小路,領著丫鬟采些樹葉, 撿拾些樹枝回去做書簽和插花。 結果就這么走到了皇寺的后山處, 不巧一抬頭, 正看見她那位四姑母正在跟靈溪大師在后山的亭里說話,而陶慧茹的丫鬟侍女們都站得老遠, 不知他們在說什么隱秘禪機。 她一時好奇,悄悄過去, 隱在山坳里, 之前的話聽得不是很清, 最后也只聽了個話尾,只聽陶慧茹跟那個靈溪大師說了句:“太子讓我給您帶話,待司徒晟帶回三皇子時,還請大師見機行事……” 就這么一句,便聽得陶雅姝的腦袋嗡嗡響。 她一下子聯想到,先前供奉三皇子劉翼的荷花缸碎裂,那靈溪大師好像曾給陛下答疑解惑,然后陛下突然相中了她的八字,要把她許配給三皇子的事情。 而且當初她同意嫁入三皇子府時,太后許是因為覺得對她虧欠,還勸慰著她,說是大師算過,也許三皇子很快就會出現云云。 不過她當時也只是當成勸慰之言罷了。 此時聽到陶四姑姑跟靈溪大師說的這一句。 陶雅姝一時間,又想起了出嫁之前,四姑姑突然跟太子府往來密切,隔三差五就去太子府,找太子妃飲茶的事情。 她更是想起了好友楚琳瑯,隨著司徒大人一起突然去了北地的隱情。 陶家的姑娘都是聰慧的。這幾處聯想匯合到一起,陶雅姝已經猜想出了大概。 那司徒晟前往北地,是不是因為找尋到了三皇子的下落,要將他帶回來。 可是她那個四姑姑卻跑來跟靈溪大師說這一嘴,那個“見機行事”又是何意? 那日她并沒有入皇寺,而是待四姑姑和靈溪大師走了之后就悄然離開。 她回來后也沒有可以商量的人,卻開始夜不成寐。 現在,總算盼回了楚琳瑯,陶雅姝終于可以問個明白了。 楚琳瑯聽得微微蹙眉,卻不能不回答陶雅姝的問:“司徒大人的確是尋回了人,可他是不是三皇子,還要等陛下的驗證……” 聽到這里,陶雅姝的臉色登時如紙一樣白。 她甚至都懶得問司徒晟尋來的是什么樣的人,心便已經一路下沉。 楚琳瑯輕聲道:“你稍安毋躁,不到最后關頭,不要自亂陣腳。這件事你四姑姑也摻和了進來,就不會是認祖歸宗那么簡單了!” 說到這,她伸手握住了陶雅姝冰涼的手:“你并非孤身一人,就算事情真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我和司徒大人都不會任著你不管的!” 那個腦滿腸肥的谷有金若真是三皇子,依著他好色的程度,如何能放過貌美如端雅月季的陶雅姝? 別說陶雅姝了,連楚琳瑯想想都能吐出來。 事到如今,這次認親的事情疑點重重,所以楚琳瑯只能默默祈禱,這三皇子是太子和四姑姑搞出來的鬼,而陛下一定能有所覺察,免了陶雅姝的浩劫。 而與此同時,正在驛館安頓三皇子,等著宮中來人接洽的司徒晟,正好碰見了來尋他的廖靜軒。 司徒晟將廖老先生托他代轉的家書呈遞給了廖靜軒,然后說了說自己的北地之行。 當說到招安北地的義士時,廖靜軒還是微笑頻頻點頭,待聽到司徒晟從北地接回來三皇子時,廖靜軒整個人都木住了,冷聲問哪個是? 當司徒晟手指向那正在馬車邊吆五喝六,大喊餓死了的胖子時,廖靜軒整個人好似烤出了硬殼的泥俑,不光渾身僵硬,面色都開始發黑了。 “這……這就是你給陶小姐找回來的夫婿?”廖靜軒極力克制,才讓喉嚨里的吼掐滅了一半。 司徒晟有些無奈地微微抬起下巴:“我有何資格給陶小姐找夫婿?你若看不順眼,要怨生養他的父母,沒有將陶小姐的夫婿生得整齊些……再說了,陶小姐已經嫁人,你應該改口叫她三王妃才對?!?/br>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廖靜軒聽得十分的不順耳。 他不敢相信地再回頭看那谷有金。 此時谷有金正接過侍衛給他買的油餅,張開大嘴,甩著厚嘴唇津津有味地吞咽呢。 那吃相,就連廖靜軒這么邋遢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更何況是陶雅姝那么特性子的女子? 記得以前她照顧他傷情時,他大口吃糖酥餅,那位小姐就能一臉執著,拿著手絹撐在他下巴處,收集起所有糖渣! 難道以后的漫漫歲月里,那一雙紅酥手,就要接在那胖子油膩的下巴處了? 若他是陶雅姝,都有種不想活了的心思,更何況是她本人了…… 想到這,他猛然一把抓住了司徒晟的衣領子:“不行!你不能將這人帶給陛下!” 司徒晟倒是體諒好友的心情,無奈而又溫和道:“靜軒兄,你冷靜一下!這人的履歷線索,都是州縣報呈上去的,并非我一人左右。你不讓我帶去,難道是讓我犯下欺君之罪?” 廖靜軒被懟得無話可說,只能痛苦得胡子微微顫抖道:“那……你讓陶小姐……三王妃怎么辦?” 司徒晟顯然短少了枕邊人楚琳瑯的說話油滑手腕,很是直白道:“起初能有些不適應吧。不過總比守活寡強些,以后有了孩子,也就能湊合過日子了。不過這也是跟你我無關,cao心也cao心不得的?!?/br> 若是換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廖靜軒搞不好就要揮拳出去,揍死口無遮攔的混蛋。 可是司徒晟說這話時,是一臉的淡定,似乎是在開解著他,更是在告誡著他,三王妃將來與三皇子的相處,原是跟他無關的。 憤怒的血液還在血管里轟隆作響,卻找不到可以宣泄之處,廖靜軒的眼前只是不斷閃過陶雅姝出嫁那日,撩開轎簾,沖著他燦然的凄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