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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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林海忽然話鋒一轉,表面夸贊,實則試探地道了一句,“如你這般見識與才氣,得什么才情的女子才能相配???” 林溫溫倏然屏氣,忙將身子微微前傾。 石亭那邊,寧軒沒有急著開口,他略微思忖后,溫潤的聲音緩緩而出,“才情縱然可貴,只那善良淳厚才最為不易?!?/br> 林海含笑點頭,狀似隨口地問道:“如我家二娘那般善良的女子?” 林溫溫睜得圓溜溜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寧軒,在看到他微微頷首時,一口氣瞬間凝在心口。 她朝身側珍珠看去,語氣透著酸意,“寧軒阿兄這意思,便是說他喜歡二姊了?” 珍珠卻不是這樣想的,她與林溫溫認真分析道:“奴婢聽寧三郎那意思,應當只是在說他喜歡善良的女子,至于那女子是誰,可就不好說了,畢竟二娘子是咱家大郎君提出來的,寧三郎若是搖頭,豈不是駁了郎君臉面?” 林溫溫覺得珍珠說得在理,印象中的寧軒阿兄的確溫文爾雅,定不會做那樣無禮的事,所以方才他只能點頭。 想至此,林溫溫的心口似乎沒那么憋悶了。 畢竟旁的她比不過二姊,至于善良淳厚……好像沒有那么難。 目送石亭中那兩人的身影徹底離開,林溫溫這才帶著珍珠繼續朝前走。 似是終于找到一個力所能及之事,林溫溫莫名有些興奮,忍不住在腦中反復思量,到底怎么樣才能讓寧軒阿兄覺得她很善良,且還是一等一的善良。 林溫溫剛走出竹林,來到正堂的獨院里,還未上踏上臺階,便聽里面傳來女子尖利的叫喊聲。 “我才不要喪門星坐在我身后呢!” 這聲音林溫溫太熟悉了,一聽便是那盧家小女郎盧蕓的,她才當真是被盧家慣壞了,哪里像個世家女郎的模樣,一身的臭毛病,卻也從未見過有誰去訓責她。 不過……喪門星? 扶云堂怎么會有喪門星,能來此處聽課的,應當都是與林家交好的世家子弟。 林溫溫心中疑惑,抬眼朝那挑起的竹簾里看去,卻在不經意間與一道極盡陰冷的眸光相撞。 作者有話說: 叮鈴鈴——開新文啦! 寶貝們注意看文案哦,男主不是寧軒,是顧誠因。 女主就是林溫溫啦。 男女主人設皆不完美,會共同成長。 注:部分仿唐,切莫深究。 pead love! 下本就開的預收,寶寶們收一下吧。 《他悔了》 文案: 作為一代名醫王氏遺孤,王若善自幼被養在宮中,負責照看病弱太子,她恪盡職守,小心謹慎,從不做逾矩之事,只盼著終有一日,可離開皇宮,走遍人間山河,將祖上醫術得以傳播。 卻沒想到,及笄那日,皇后將她收為義女,賜婚給即將回京的永安侯。 永安侯葉贏,自幼隨父親鎮守邊關,皇令命他回京,他不得不從,在回京途中,又接到賜婚圣旨,他翻開畫卷,將那女子看了許久。 這便是他未來的妻。 成婚當日,葉贏才知,原來自己的妻子與太子青梅竹馬,皇后之所以賜婚,是因為此女心術不正,妄圖攀龍附鳳,與太子茍合,皇后為了掩人耳目,才將她收為義女,賜婚于他。 原本他憐她,想著日后會與她相敬如賓,尊她護她,可如今才知,真正要憐的該是他自己。 新婚之夜,喜蓋撩開,王若善看到男子陰沉的臉,冷冷道:“你是怎么伺候太子的,便怎么伺候本侯?!?/br> 王若善眸中光亮暗下,照做便是。 熬至三年,無所出,便可和離,從此,她便是真的自由了。 可三年將到,那從不尊她護她,將她視為婢女甚至還不如的男人,卻瘋了般不肯放手。 【追妻火葬場】【先婚后愛】 —————————— 推薦一波自己的完結書。 《啞后》禁欲系侯爺逐漸失控。 《小病秧》那夢中的惡人真的是他! 《冷宮婢女升職記》黑蓮花的攻心之路。 第2章 第二章 ◎喪門星◎ 林溫溫何曾見過如此冷冽的目光,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覺這人有些眼熟,等回過神后,男子視線已經移向別處,眸中冷意不見,只剩一片淡漠,就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林溫溫自己看花了眼。 一陣溫風,竹簾晃動,遮住了林溫溫的視線,她下意識走上門廊,再次朝里面望去,這一次,她徹底將那男子的面容看了真切,也終于明白為何盧蕓會這般氣惱。 因為她口中的喪門星并非世家子弟,而是那顧家的遺孤,顧誠因。 顧家本是齊州臨邑縣人,六年前顧游被調至長山縣任縣令一職,舉家南遷時,途徑泰安一代山脈卻jsg遭遇山匪搶劫,顧游與妻子周氏當場斃命,就連隨行家奴也被悉數滅口,只這年僅十歲的顧誠因,雖然身中兩劍,卻未傷及心脈,只是暈厥過去,待山匪離去之后,又被路過的山民救下,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顧誠因投奔至林府時,林溫溫也才七八歲的年紀,只知有個遠房表親投奔林府,卻不知到底是因為何事,直到半月過去,她從一個家仆口中偶然聽聞此事,瞬間泛起同情。 對于林溫溫而言,爹娘就是世上最重要的人,若是沒了他們,豈不是猶如天塌地陷。 林溫溫越想越替這位表兄難過,她瞞著馮氏,只帶了珍珠,一路尋去了顧誠因被安置的院子。 那院子很偏,偏到林溫溫在林府住了七年,從不知還有這樣一處小院。 那木門沒有落鎖,林溫溫小手輕輕一推,就露出一道縫隙。 靜謐的小院里光禿禿的,甚至連棵樹也沒有,只有一個身影清瘦的少年,端立在院子正中。 少年不知在想什么,他迎光而站,下巴微揚,抬眼望著湛藍天空,可即便如此,在那雙好看到過分的眉眼中,也尋不到半分光彩。 莫名的讓人覺得心疼。 林溫溫小嘴里嘆出一口氣。 聽到動靜,顧誠因垂眸朝門口的方向看去,與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相撞,他的眼底依舊沒有任何情緒。 林溫溫也說不上來當時到底怎么了,約摸還是認生吧,她連忙讓珍珠把她想送給表兄的紅木匣放下,就擱在門口的石階上,便轉身拉著珍珠跑上廊道,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馮氏耳中,馮氏將她好一通數落,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在馮氏眼中,顧誠因雖然可憐,卻是個心思不正的。 “你可知那孩子的父母尸骨未寒,他便一門心思往上京跑,這一路上,他拿著他父親的敕牒,一進驛站便逢人就說,要來上京投奔林府?!?/br> 驛站中人聽聞顧家慘案,無不心生憐憫,再加上聽到林府的名號,不僅對他照顧有加,還十分客氣,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顧誠因才能安安穩穩來到上京。 “這孩子明明在齊州還有旁的親戚,算起來要比林家可親近得多,可他卻舍近求遠,非要來咱們林家!” 林溫溫不解,“若當真如此,祖父不收便是了?!?/br> 派幾個人護他回齊州的親戚家,頂多在給些銀子,也未嘗不可。 “哪兒有那么容易,現在整個上京,誰不知道林家有個可憐親戚,不遠萬里跑來投奔,若林家敢不收,豈不是落人口舌,要說咱林家不夠仁善?!?/br> 盛安重德,林家在上京是有頭臉的世家大族,自然要考慮名聲,哪怕林顧兩家親源再遠,眼下也得將這孩子給收了。 “那顧表兄為何非要來林家?”年幼的林溫溫想不到那么多,單純地問道。 馮氏卻是聽過見過的,她不由冷哼道:“他顧家頂破天就出了一個顧游,還只是個區區的縣令,旁的親戚又能有多大出息,可咱林家卻不一樣……” 林家是百年旺族,家主又是先帝當年親封的恩國公,哪怕顧誠因在林府不受待見,也比縮在那小縣城里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怪不得娘親要數落她,心思不純的人,的確是該遠離的。 往后很長一段時間,林溫溫都沒有再與顧誠因見過面,直到除夕這日,她才再次見到顧誠因。 戌時之后,各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林溫溫裹得嚴嚴實實,來到世安院給祖父祖母請安,那時的她也還是人人口中嬌俏可人的小丫頭,一晚上那粉嫩的臉蛋不知被幾個長輩捏了多少次。 堂間大人們在玩葉子戲,小孩們四處跑鬧,眼看已到亥時,林溫溫開始犯困,她來到一處偏房躲清靜。 門一推開,便看到了角落里的顧誠因。 他坐在一把松木椅上,正在望著地板出神,聽到推門聲,眼皮極為緩慢地抬了起來。 他眼神無光,神情漠然,與她只是對視了一瞬,便又將目光緩緩沉下。 林溫溫愣在原地,她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見顧誠因,更加沒有想到顧誠因可以瘦到這個地步,仿佛一出門便會被外面的寒風給吹跑了。 屋外語笑喧闐,屋內寂若無人。 半晌后,小女娘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走到少年面前,將那暖烘烘的白銅梨花手爐,捧到他的面前。 他沒有接,甚至連頭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悶沉沉地道了一聲,“不必?!?/br> 李嬤嬤尋過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她像是見到鬼一樣,不由分說便將林溫溫拽了出去。 “小娘子可知入冬那次,老夫人頭疾發作的事?”李嬤嬤將她拉去好遠,才停下來與她道。 林溫溫知道,那次祖母頭疾難忍,喚了好些醫士來府中,聽聞連術士也請了過來,好在不過一月便有所緩解。 李嬤嬤四處瞅瞅,低道:“便是那術士說,府中有人命格過硬,帶了邪氣進來,給老夫人的床頭掛了把桃木麒麟劍,老夫人的頭疾才慢慢好了……” 據說術士當日并未指明那帶著邪氣的人是誰,可私底下人人都道,那命煞之人正是這顧誠因。 林家許久都未新添人口,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林溫溫最怕鬼神之說,她當即便嚇得縮在李嬤嬤身邊,頭也不敢回,對顧誠因的那些同情與好奇,也被嚇得蕩然無存。 好在顧誠因從不生事,平日里去官學只擇林府偏門出入,逢年過節也不會去湊熱鬧,所以林溫溫幾乎不用刻意避他,兩人也很少會碰面。 久而久之,顧誠因便慢慢從她的記憶中淡去,以至于方才第一眼看到他時,她甚至有些沒認出來。 盧蕓何嘗不是如此,她從前也只是聽過顧誠因的事,卻沒怎么見過他,今日看到身后之人臉生,便細問了一下,得知身份后,這才鬧出動靜。 “你還站在這兒干嘛,還不離我遠點!” 盧蕓盧蕓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潔之物,語氣盡是嫌棄,顧誠因神情始終不變,漠然到好像完全聽不出盧蕓的敵意,還極為配合地朝后退開。 他身側的小廝倒是個面皮薄的,此時臉已漲得通紅,弓著腰背來到盧蕓面前,將那矮案幾一直朝后拉,直到拉到五米開外的地方,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