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26節
這時,他看見那老漢忽然舉起了一面紅色的小旗子左右畫了個圈。 果然,長安鄉那邊的出口出了些問題,但阿嬰被趙文及時接出來,問題不大。 想到張嬰。 嬴政又想到夢境,目光忍不住重新落在他身上。 調查了這些時日,阿嬰的資料翻來覆去依舊是那些,即便在他刻意釋放出疏遠信號,也并未看見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接近張嬰。 所以這段時間嬴政在糾結,到底是細作隱藏太深,還是說那個夢境并非巫蠱之術,純粹是底下的老祖宗們看不下去上來托夢。 畢竟從過去豆腐、踏錐等來看,阿嬰是優秀的,祖宗托夢也不奇怪。 尤其這一次鍋盔類比分封制。 誰能想到困擾朝堂數月之久的治世理念,居然被阿嬰,以如此輕松又戲劇化的方式劈開一條新的道路。 當然,這條道路從長遠來看,在一定程度上能解決諸周時諸侯分疆裂土的問題。 問題也在于得從長遠才能解決來看。 不傳承個三四代,五六十年,這些諸侯國壓根來不及分裂,只會越來越強大。 現如今,他年近四十,張嬰才三歲。 等他百年后,張嬰年少,諸侯王卻在春秋鼎盛之時,萬一有某個不孝子被六國余孽鼓動,登高一呼,豈不會成大禍患? 況且他一統六國只用了十年,難不成還要留下個禍患,讓子孫再熬幾十年? 等等…… 他怎么下意識考慮阿嬰繼位了。 嬴政捏了捏眉心,或許是因為阿嬰不僅僅只是優秀。 但倘若真是先祖托夢…… 那么究竟誰會是那個敗盡祖宗家業,得挨千刀萬剮的秦二世?! 嬴政眼底閃過一抹利芒。 他拿出一張帛紙。 上面有幾個名字,李斯、蒙毅、馮去疾和王綰。每個名字后面有的畫叉,有的畫圓圈。 嬴政在王綰的名字后畫了一個圓圈。 …… …… 張嬰沒注意嬴政變幻莫測的心思。 他聽到系統熟悉的“叮咚”聲,有些無奈地撐著臉。 【光球,沒心情接任務?!?/br> 光球冒出來【宿主。我看過了,這個任務獎勵真的超棒,你一定會喜歡?!?/br> 張嬰聽到這,便戳開了【!】 任務:讓超過五人感慨:頑劣,太頑劣了!神童才能這么頑劣。(0/5) 獎勵:健體丸*2(增強身體素質,提高免疫力) 張嬰頓住了。 對于兩輩子身子骨沒好過的人來說,健康,真的會激發他無窮的動力和欲望。 他心動的同時也不忘吐槽:【把你這系統名改改吧,什么人生贏家,根本就是人生作精系統,完全貨不對板嘛?!?/br> 光團討好地蹭了蹭張嬰。 這時,樓下忽然沖上來一名男子,正是章邯。 他一路低頭找到張嬰后,滿臉都是焦慮,低聲道:“嬰小郎君,有人來找麻煩,連黑甲衛都來了?!?/br> “哦?!?/br> 章邯見張嬰一臉淡定,滿臉著急道:“真的是大麻煩?!?/br> “不急,算找茬的命不好?!?/br> 章邯滿臉呆滯,以為張嬰是慌傻了。 他正準備開口安撫,便見張嬰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又往后面指了指,“瞧瞧?!?/br> 章邯一愣,他一抬頭,這才發現皇帝陛下、扶蘇公子,還有一位不知身份的貴族同時看向他。 章邯:! 打,打攪了。 第50章 長安鄉的福源市起了火,所幸撲救及時,目前只余零星火光。 最近的疾醫所前坪站著五六名縣卒,十多名身著黑甲的士卒,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燒焦的味。 為首的黑甲衛的滿臉絡腮胡,頭戴長冠,身披藤甲。 他看向身側的青年,開口道:“這次喊我是為了救火?” “百將,救火是趕巧?!?/br> 那青年連連擺手,“我們可不敢在集市里縱火,這可是輕則做城旦,隸臣,重則被斬首的罪?!?/br> 絡腮胡喝了一口茶湯,看向青年:“那讓我來做甚?李廷尉與我說,他只是看在同鄉份上照拂一二,與你們并無關系?!?/br> “不敢不敢!” 青年聽到李廷尉幾個字時,瞬間想起那位神色嚴酷下令鞭撻的老者,臉上露出懼怕的神色,“只是,只是懇請百將過來撐一撐門面。這事我們也占理?!?/br> 之后,他將來龍去脈詳細與絡腮胡說了一遍。 自從豆餅爆火咸陽開始,尤其紅薯橫空出世,小福星小財神的名號炸響,福源市簡直成為附近黔首、商戶們朝拜的圣地。 前往長安鄉福源市的人氣越火,這也讓長安鄉原本的官市生意漸漸落寞。 他們也不是傻子,咸陽那么多大商戶與這一邊做冠名合作,這里肯定有背景。 所以他們在發現福源市許多開設商鋪的人都沒有入商戶籍時,第一反應不是去報官,而是來合作。 絡腮胡嗤笑一聲,輕蔑道:“誰會想入賤籍?!?/br> 他也明白青年是想搞什么套路,鳩占鵲巢。 秦律規定,各司其職,重農輕商。想要做農戶還是做買賣,沒有人攔著,但是一旦入了商戶賤籍再想改回平民就比較困難。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如此嚴苛的秦律下,黔首們依舊會動用些小心思。 要么,是不在意籍貫的家中婦人出來做小買賣,即便被官吏choucha,也不會影響男丁。 還有一種是與其他商戶,就是將自家生意交給正兒八經的商籍來經營,最后雙方分成。 但后一種嘛,在絡腮胡看來其實是大商戶巧取豪奪、鳩占鵲巢的詭計。 他們通常用這種借口騙取黔首的信任,讓黔首將商鋪和秘方交給他們經營,等大商戶徹底弄清楚這里面賺錢的奧秘后,就會一腳將黔首踹開,自己重新開業掙錢。 青年看到絡腮胡鄙視的目光也不在意。 做商戶處處低人一等,臉皮不厚,心不黑,壓根做不大。 他正準備繼續說,不遠處數馬奔騰的聲音響起,縣卒們和黑甲衛第一時間站起,握緊佩劍,警惕地看著遠處揚起的塵土。 當來者靠近,眾人見他們綾羅綢緞,又有黑甲護衛,松了口氣,知曉不會是落草為寇的盜匪。 絡腮胡卻越看越心驚,這貴人是何等牌面的人物,隨從居然是最精銳的那一批黑甲衛。 見他們徑直過來,絡腮胡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是踢到鐵板了? 但很快他又暗自慶幸。 好在當初接到李廷尉的命令時,他提前找同僚問過一些福源市的情況,知道了些福源市的特殊,所以多留了一個心眼,在騎馬過來之后沒有急著按青年的要求做任何威逼利誘的事。 要不然麻煩大了。 絡腮胡恭敬拱手道:“不知郎君來找何人,有何吩咐?” 公子寒冷冷地看著絡腮胡,他壓根不想搭理,但想起酒肆中父皇面無表情的臉,以及扶蘇笑盈盈的面容。 他下巴一抬,指向被章邯抱著騎馬的張嬰方向。 “問他?!?/br> 絡腮胡詫異扭頭,便見一半大小子抱著一稚子 騎馬趕上。 章邯抱著張嬰翻身下馬。 張嬰沒看其他人,直接走向疾醫所,問道:“可有人員傷亡?” “小福星!” 疾醫所的人看到張嬰,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樣,眼淚落下來。 張嬰心里一突:“別哭!到底什么情況,難道死人啦?” “沒,沒有傷亡?!?/br> 疾醫擦了把眼淚,弄成了個花貓臉,才哭戚戚地說,“河神保佑,商鋪沒有燒完,但還是毀了很多,銀錢,收成全都……” “沒事沒事?!?/br> 張嬰聽到全員安然無恙,頓時松了口氣,伸出小手手拍了拍疾醫,奶聲奶氣地說,“人沒事就是天大的福氣,千金散盡還復來嘛,沒關系?!?/br> 疾醫一愣,不光是他,其他面帶愧色的殘廢軍卒們也都是一愣。 半晌,他們眼眶紅了,鐵塔硬漢也落了幾滴貓淚。 公子寒端坐在馬車上,冷眼看著張嬰手忙腳亂的一會兒拍拍這個的肩膀,一會摸摸那個的臉頰,那些人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