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真不是我爹? 第104節
“我懂,我懂!巫祝奉子嘛,我明白?!?/br> 鄭夫人一臉我明白的模樣,臉上忽然糾結起來,“也對,我那幼女年歲尚小,現在為時過早。再者,日后我說不定還能誕下一女,到時候阿嬰與我女兒在一起,也是不錯?!?/br> 張嬰無語地瞅著對方:這一位的性格還真是別具一格啊,莫非陛下就喜歡這種笨蛋、不,是沙雕美人? 這時,他看見又要幾名衣著華麗,身姿搖曳美婦人走了過來。 她們眉眼含笑,步履輕快,但進退之間,彼此始終保持著禮節。比如只需一眼,就知道站在最前方的定是那里面身份最高的,因為其他美人再怎么說笑,也沒有越過她半步。 “阿姊?!?/br> 這幾名美人走了過來,為首的輕輕拉住鄭夫人的手,目光在張嬰身上轉了幾圈,忽而捂嘴笑了笑,“她們 也是好奇,也想與小郎君說幾句?!?/br> 鄭夫人剛點頭。 張嬰就感覺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識后退半步,然后抱住了叔母的大腿。 “你們?!?/br> 采桑也微微皺起眉,語氣透著點冷硬,“有何……” “我們沒有任何惡意,我阿父常年稱贊采桑將軍,令我欽佩不已,只想著有緣分也能擋個干親?!?/br> “是極是極……放心,我們不是拆散你們家,我們是讓阿嬰加入更大的家庭?!?/br> “對對對。我堂妹托付我說,辛勝將軍承諾的鑰匙一直放在家中,即便最后沒有認義父,他也隨阿嬰使用……” …… 張嬰:…… 我的天,認義父這事不應該已經翻篇了?那群醉漢居然也會用后宮這種手段? 眼見這些夫人、美人越說越夸張。 他后退半步,連連拉扯著采桑的衣裙,卻發現叔母一臉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慮。 而那些美人、婦人似乎也看出這一點,開始圍著采桑說出自家優勢,幾個人居然吵出菜市場的氛圍。 張嬰嘴角抽了抽,悄咪咪一溜煙跑開。 他沖出御花園,正想隨便找個內侍送他回衛月宮,沒想到一轉身便看見一輛純黑的敞篷馬車停在他左側。 車上坐著嬴政、扶蘇還有公子寒。 “仲父!仲父!” 張嬰很歡快地沖過去與嬴政打招呼,同時也暖暖地喚道,“扶蘇阿兄!寒公子!” 嬴政三人幾乎同時挑眉。 嬴政的目光在扶蘇與公子寒之間轉了一圈,之后再看向張嬰道:“剛剛怎么從御花園跑出來?!?/br> “哎,難以消受美人恩?!?/br> 說到這,張嬰還不忘夸張地上下打量了一會嬴政,“不愧是仲父!” 嬴政:…… 任何男人在面對后裔關注花邊問題時,總會莫名有些尷尬。 扶蘇和公子寒差點笑出聲,他們一左一右盯著車外,仿佛宮墻是什么絕世美景。 嬴政輕輕咳嗽一聲,換了個話題:“進宮可是為番薯之事?種植不順?” “沒有啦仲父!” 張嬰雙手扒拉在馬車旁,仰著頭看著嬴政,歡快地拿出紅色衣服,“是叔母特意為我送衣物,在宮中相見?!?/br> “哦?!?/br> “是親手繡制的,仲父,扶蘇阿兄你們看,是不是特好看?!?/br> 嬴政見張嬰巴掌大的小臉故作淡定,但從彎彎的眉眼,扭動夸張的身體,還有抑制不住的嘴角,無一不在凸顯他內心的小興奮以及想要分享的喜悅。 嬴政心下閃過一抹疑惑,張嬰為何會這般親近采桑將軍? 扶蘇的視線落在那件“百福衣”上,也閃過一抹疑惑。 百福圖是一件非常耗費功夫的繡品,世家貴婦最多只會為親子刺繡才對。 莫非他之前的猜測不對?這不是父皇的幼子? 又或者說,采桑將軍知道阿嬰的生母是何人。 “仲父!仲父?” 嬴政沒有及時給回饋,張嬰便將視線轉向扶蘇,“阿兄阿兄!” 好家伙,兩個人都陷入沉思。 張嬰的目光瞟向公子寒身上,恰好看見對方黑曼巴一般的瞪視。 “……” 內心那一團想要分享喜悅的火焰,瞬間熄滅。 張嬰懶懶地說了一聲,若無事,那我先走了。他剛準備離開,邁開一步就被嬴政給拎起來,放在他與扶蘇中間。 嬴政見張嬰悶聲不吭地給他梳胡子,又好氣又好笑。 叔母送的衣物就那般重要?非大 家都夸一夸才高興不成? 嬴政默不作聲。 這時,扶蘇忽然開口道:“那衣物,可給我看看嗎?” “哎?可以是可以……要小心點哦?!?/br> “自然?!?/br> 扶蘇非常給面子地點頭,接過來打開兩面翻看了一會,微笑道,“在秦朝,貴族女性只會給最重視的人親手刺繡衣物,這件百福衣,蘊含了采桑將軍對你滿滿的情意,值得好好珍惜?!?/br> “是吧!是吧!扶蘇阿兄,我們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嬴政:“……” …… …… 張嬰本只是隨口問了句“百福圖”是何意,扶蘇竟引經據典,給他科普了一番秦朝的刺繡文化。 直到馬車停下,扶蘇才剛剛講解完納紗繡的來歷和演化。 見扶蘇沒有繼續說的意思,張嬰心里輕輕松了口氣。 嬴政將張嬰提到自己身邊,放下后,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微微頜首:“高了,也壯了不少?!?/br> “嘿嘿?!?/br> 張嬰抬起手拉住嬴政的大拇指,“我日后也要長得像仲父這般高?!?/br> “嗯?!?/br> 嬴政理所當然地點頭,拉著對方往里面走。 公子寒瞳孔一縮,怎么會?父皇怎么會直接帶著張嬰往那個方向走? 他忽然扯住公子扶蘇,輕聲道:“大兄,你說父皇是不是忘了事?大兄。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 “嗯?” 扶蘇溫和地看向公子寒,“我不認為父皇到了會忘事的年齡。三弟,你想去提醒什么?大兄可以為你代勞?!?/br> 公子寒一哽,到底是誰說公子扶蘇溫和大度,瞧瞧這綿里藏針的話。 公子寒見父皇與張嬰越走越遠,還忍不住拉住扶蘇,道:“大兄,難道你不覺得父皇對嬰小郎君有些特別?” 公子扶蘇微微頜首:“很特別?!?/br> 公子寒眼底閃過一抹亮光,然后便聽到公子扶蘇補充道:“陛下對待神童都特別重視?!?/br> 公子寒:“……” 這話完全就是在敷衍。 大兄你明明看見父皇將張嬰帶去三公議事殿。 那可是連我們都不能隨意涉足的地方! 公子寒的目光在扶蘇、張嬰兩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最后還是鎖定在扶蘇身上。 然后他也加快步伐追了過去。 …… 張嬰并不知身后兩人的談話。 他現在的視線都前方,長、寬、高都將近有兩三米,標注著、秦、孔雀王朝、亞歷山大的巨幅地圖所深深地吸引住。 震撼的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 等張嬰回過神準備開口,卻看見嬴政沖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張嬰一愣,然后被嬴政給拎起來。 兩人近乎無聲息地靠近一處門,嬴政將張嬰放下,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 率先是一股熱浪撲在張嬰的臉上,眨眼間,拍桌子的低吼聲也傳遞過來。 “李廷尉!你說這話,對得起為秦朝犧牲的千萬將士嗎?!” 那人揮舞的胳膊很粗,張嬰定睛一看,居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內史騰。 他還在繼續怒吼:“你們都看見陛下新繪制的地圖!那么大的土地!那么肥沃的土地!亞歷山大區區四萬步兵,就能打的孔雀王朝節節敗退,那我們呢! 我們不光有步兵!我們還會用馬蹬訓練出精銳的胡服騎射!必將攻占下那一片土地!” 內史騰再次猛地一拍桌子:“你說,憑什么不會是我們大秦?!你在瞧不起我們軍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