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32節
這人看著正派寡言,卻是個愛酸人的。 霍戍見小哥兒抿著的嘴都要撅起來了,沒再戲謔他,道:“這些日子預備作何?!?/br> “瞧瞧醫書做點藥唄。農閑了家里事情沒那么多了,許是會去阿祖的醫館里住兩日,幫著拾騰藥材學學醫?!?/br> “也好?!?/br> 桃榆拍了拍手站起身:“馬也喂了,時候也不早了,還得回去燒飯,我就先走了?!?/br> “桃哥兒,在這頭午飯吃了回去嘛,勞里正引阿戍去喬屠子那兒,可當好好謝謝里正?!?/br> 元慧茹適時的出來留人。 “瞧這,茶水都沒喝上?!?/br> “都是一個村子里的鄉親,不妨事?!?/br> 桃榆道:“往后有的是一道吃飯的機會,元娘子,我就先回了?!?/br> 元慧茹連忙道:“阿戍,你送送桃哥兒嘛?!?/br> 霍戍看著桃榆把很符合他身形的小空背簍背上,伸手給他開了院門。 桃榆見此道:“回去就幾步路,用不著送?!?/br> 霍戍應了一聲:“去吧?!?/br> 看著人走遠了去,元慧茹匆匆上前來,嗔怪道: “你這傻小子,桃哥兒好不易上門來一回,怎不送人家?男子面皮得厚些嘛,他說不送你就真不送啊,未免也太耿直了些?!?/br> 霍戍沒說話,如此未免太過刻意,只怕貼的太緊得不償失。 不過他還是道:“知道了?!?/br> 元慧茹微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反又寬慰霍戍:“不過也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嘛?!?/br> “今兒被喬師傅收下了可是樁好事兒,中午干娘燉rou白菜慶祝一下?!?/br> 霍戍應了一聲,待著元慧茹進了屋,他悄無聲息的出了門,往先前走了的人方向走去。 直到在暗處看到那人安穩的進了自家院門為止。 次日,霍戍清早上便去了一趟喬家。 喬屠子要把前一天宰的牲口裝車,拉去城里的rou鋪去賣。 村里的房舍現在多數就屠子和他的媳婦在住,幾個孩子大多數時間都在城里置辦的宅舍各有事情做,家里有事才會回來。 霍戍去的早,幫著喬屠子一道把牲口裝到了板車上,兩人一道駕著車去了城里。 驢車一路跑得快,進城直接拐進了小西街過了個牌坊,到了貞路巷口才停下。 喬家的鋪子就在路口上,掛得有個招牌,就叫喬家鮮rou鋪。 霍戍從車上跳下,有個清瘦白面的年輕人立馬從鋪面的階梯上迎了過來:“師傅?!?/br> 恭敬的喊了喬屠子一聲,隨口又看向了霍戍,悻悻招呼道:“霍哥?!?/br> 這人正是昨兒喬屠子留下的另一個徒弟,叫方禾。 他昨兒就曉得了這個看起來不過弱冠的小子不是明潯村的人,估摸從自家里過來的,不曉得等了有多久。 霍戍同他點了個頭以示照面,隨后趁著喬屠子去開鋪門的功夫,到板車前抱起兩半豬rou一左一右扛在肩頭上,喬屠戶門一開,他便跟著把rou搬了進去。 “放在那案板上就成?!?/br> 喬屠子瞧了霍戍一眼,見他雖總肅著張臉,但卻并不擺譜兒,眼里有活兒還挺肯干的,心頭很是滿意。 轉頭再去盤rou進鋪子間,又見著方禾想也學著霍戍的樣子抗兩半rou進去,不想差點閃了腰把rou掉地上。 好在是沒有硬抗,轉放下了豬rou,去抗了半邊羊。 “慢點兒?!?/br> 喬屠子道了一聲。 要不是看這小子是幾個里敢動刀的,他絕計也不會留個胳膊腿兒最細的來教。 三個人兩趟就把rou都搬進了鋪子里。 喬家的rou鋪不大,也并非是前鋪后臥的形式,而獨只是個門面兒,并不似旁的那些鋪面一般能做生意能住人那般,不過好在鋪面當道,經過的人流也多。 鋪面里頭陳設也簡單,單面兩張長案板,上掛有許多穿rou的鐵鉤子。 一般屠子開門做生意便會把整半的豬rou切成長條rou塊,分二刀rou,排骨,五花……等等,切得漂亮掛在鉤子上懸在案板處,如此供人挑選。 “通常先開一半rou,等一半賣的差不多了再開另一半,防止rou腐壞。這天氣涼了倒還好,五黃六月天rou最是容易變味兒的,壞了的rou我們鋪子絕計不賣?!?/br> 喬屠子把鉤子擦了擦,一邊說道,一邊同兩個徒弟展示如何把一整半的鮮rou給切成塊兒。 “這些牲口看似不同,實則也不過是大小上的差別,還不都是一個腦袋四條腿兒,只要學會了一種牲口的開rou法子,其余的也都一個理兒?!?/br> “你倆好生瞧著,先把脊骨下的下里脊rou取下來,再從第二個關節處斬斷,這么著下來的小的這邊就留整,叫后腿rou?!?/br> “接著從脊骨下切進去,把排骨片下。肚子這塊兒rou就是五花兒了,兩刀切開,剩下的是前腿,把前肘截下,剖開rou去出的是扇子骨……” 喬屠子一邊說一邊分rou,動作那叫一個麻利順溜,不過三五句話間,半邊豬rou就已經規整出來了。 “這套功夫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總之就那么些rou,有刀就能切開,只是說動作快慢,能否不壞rou把rou切的整齊漂亮而已?!?/br> 若是好好的鮮rou因屠子刀工不好給捅壞了,那掛著賣相不好看,自就影響了銷路和價格。 為此事情才會有門道一說。 “今兒也不指著你們會些什么,總之先跟著看,手笨可以慢慢練,但眼睛聰慧些總要先給看會啰,手才能跟上?!?/br> 方禾早被喬屠子一水兒的刀工哄得團團轉,心頭敬佩不已。 “師傅您這一手功夫沒有個十年八年的如何練得出來,實在是漂亮?!?/br> “別同我拍馬屁,我不吃這套?!?/br> 喬屠子在分好的鮮rou上扎了個孔:“這些都給掛鉤子上?!?/br> 霍戍未置一詞,把豬rou和羊rou分掛在兩處案板的鉤子上。 幾人忙活了得有一炷香的時間,rou鋪才正式開門。 喬屠子在門口扯著嗓子便吆喝了起來:“鮮rou,新鮮的豬rou羊rou咧!” 中氣十足,比早食攤子的聲音還洪亮得多。 方禾也跟著在街上叫賣,請人進去看選鮮rou。 倒是霍戍杵在鋪子的案板前,事情是都能做的,叫賣是不可能叫賣的。 喬家鋪子開的時間不短了,附近的人都曉得這里有間rou鋪,平素都會來轉轉,前幾日閉門歇業了幾天,這朝見著重新開了門,一經吆喝便三五結伴的前來鋪子里選rou。 “兩個小伙子眼生的很,喬師傅雇人啦?” “新帶的兩個徒弟,笨嘴拙舌的,要是以后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br> 喬屠子招呼著客:“還是老樣子,兩斤五花?” “誒,五花?!?/br> 買菜的婦人挽著個籃子,揣著一雙手瞧了霍戍兩眼,道:“兩個都是精壯小伙子,喬師傅真會挑人?!?/br> 喬屠子笑了一聲:“也就先瞧瞧,看看成不成得事兒?!?/br> “喬師傅,幾天沒開門了啊?!?/br> “呀,今兒有羊rou?!?/br> “豬后腿還有不,給我選一條?!?/br> 不過一刻鐘間,進進出出的便來了好些人,也不盡是都要買東西的,不乏有來問一嘴看看熱鬧的人。 晨時買菜的人大抵如此。 卻是忙得喬屠子腳不離地,一會兒得招呼應答人,一會兒又得切rou。 方禾能說機靈,連忙幫著招呼進來看rou的人,倒是讓喬屠子的口舌松快了些,就是得忙著稱重切rou。 “哎呀,喊了三遍要羊rou了,到底賣是不賣嘛?!?/br> 今兒賣兩樣rou,來的人又多,一時間屠子周展不開。 豬rou價格實惠,多是老百姓愛選買的rou食,羊rou雖好,價格卻高,買的人稍少,喬屠子主要便去照料豬rou案板了。 霍戍立在一側,進來的人見他跟個閻王爺似的,都不敢上前去問徑直繞開找方禾。 他瞧著喬屠子還被幾個買主為主切豬rou,便自到羊rou案板前:“要多少羊rou?!?/br>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男子揚眉掃了一眼霍戍,立馬又低下了頭,他干咳了一聲,登時語氣也和緩的很: “那什么,給我來一半整的羊排?!?/br> 霍戍聞聲從案板底下取出了半只還未分切的羊來,一頭的喬屠子偏過頭掃了一眼霍戍的方向,正預備說等一下他立馬就來。 不想還沒張口,便見著霍戍取出了刀,依照從第二個關節處切下來后羊腿,接著一刀流暢的整取下了羊排。 喬屠子見此眉心一動,這小子,學東西未免也太快了些。 他將嘴合上收回了目光,繼續招呼著這頭。 第25章 下午些時候,rou鋪就沒什么生意了,幾頭牲口賣了得有一半,按照秋冬的天氣次日還能接著賣,倒是不必憂心。 申時喬屠子見生意伶仃,也沒什么好忙活的,想跟跟旁間熟絡的坐賈玩兒兩把骰子,便給兩個徒弟下了工。 霍戍從鋪子出來,還有點稀薄的陽光,落在街道的牌坊上頭,一片金光。 他看著牌坊上貞路巷幾個大字,瞇起被晃著的眼睛又望向了街道內里。 街市熙熙攘攘,他眸色微動,有些不太確信,可卻照樣還是想走一趟。 于是從身上取出了一把常期配在身上的短刀,面不改色間在自己的左手背上拉了條口子,隨后捂著手徑直往巷子里頭走去。 “眼瞅著要入冬了,早晚要多加兩件兒衣裳,瞧著又瘦了不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