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個嬌氣包 第24節
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的想著和霍戍一起去買東西不和禮數,不過轉念一想,他已經和尤凌霄沒有了婚約,又是自由身了。 同州一帶雖講禮數,卻也沒有嚴苛到不許異性正經往來。 自由身只要沒有同處密室做出格的事情也是無妨的。 他想著霍戍也對他關照,便道:“那好吧?!?/br> 見桃榆答應,霍戍眉心方才舒展。 “久等了?!?/br> 紀揚宗在外頭忙了一通方才進來,今年村里秋收不錯的幾戶人家率先把糧食和賦稅送了過來。 他不免松快一頭。 村里幾十戶人家,每年一戶戶的把賦稅收齊最是麻煩,能自覺繳納清簡直謝天謝地了。 也不枉他平日里費心各家事宜,跑前忙后。 “叫你招待霍大哥的吃食,你倒是吃上了?!?/br> 紀揚宗進來就見著自家哥兒坐在桌前吃著酥餅,喝著茶,倒是松快自在,竟不怕霍戍那張閻王臉。 桃榆沖他爹笑了一下,連忙從凳子上起來,轉推他爹坐下,自己乖乖站在他旁邊。 紀揚宗順勢坐下,道:“霍郎是有什么事?” 霍戍將來意說明。 “尋個事兒做,這是好事啊?!?/br> 紀揚宗贊許的點了點頭,就怕年輕人不肯干,游手好閑的不正經。 若是都有營生可做,村里沒什么閑散人員,如此也可安定不少。閑散人員多了,糾結在一塊兒尋滋事,他還得去斷公道。 像是霍戍這般孔武有力個頭又頂高的男子,出入村里也足夠叫那些膽子小的婦人夫郎害怕了,若是再生事,村里沒人能摁得住。 他既有心尋正經營生,那簡直再好不過。便是他不來,過些日子忙過了,他也是要去找元慧茹勸道一二的,現在可省了一趟事兒。 “咱村的屠戶喬師傅前陣子還說要招兩個徒弟,只是也沒尋見合適的。你要是不閑那活兒累,我領你去看看能不能行?!?/br> 霍戍看了一眼站在紀揚宗身旁的桃榆,見他睜大了些眼睛沖他點頭,他道了一聲:“可以?!?/br> 紀揚宗見霍戍沒有挑三揀四的,也滿意,端起茶吃了一口。 不嬌矜的男人才對嘛。 “你別小看屠戶這營生,只要能干,最是掙錢。放眼去做屠戶的,家里就沒有日子過得差的?!?/br> 霍戍道:“勞里正費心?!?/br> “不礙事,同村人我能牽線的就牽線,成不成還得看你們自己?!?/br> 紀揚宗道:“這兩日喬師傅受人請去宰牲口了,沒在村里,他一回來我就引你去?!?/br> “好?!?/br> 話至此,霍戍看了桃榆一眼,遂起身告辭而去。 “這小子,嘴里好像不長話一樣,半點兒跟人閑聊不來,幾句話把事情說完就走?!?/br> 紀揚宗起身送了人兩步回來,忍不住叨叨了兩句。 桃榆抿了下唇,他覺得霍戍也不是話特別少吧,好像還行。 這么說來還真有些奇怪了。 “對了,剛才我瞧見霍戍手里抱著塊黑色披帔,怪眼熟的?!?/br> 紀揚宗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桃榆:“我記得那塊披帔先前不是放你屋里的么?” 不等桃榆回答,紀揚宗恍然大悟:“前些日子是他送你回來的!” 第21章 桃榆見他爹反應那么大,心里咯噔一下,但也老實的沒否認,輕輕點了點頭。 紀揚宗瞪大了眼:“村里鄉親私下還同我說這人不好相與,來去見到人自不打招呼就算了,連旁人同他招呼他也不如何理睬。怎還三番四次的關照你?莫不是這小子……” “爹,您能別瞎想么,是個男子和我說句話您便覺得他是有什么旁的心思?!?/br> 紀桃榆連忙打住他爹:“平白的招人笑話,叫人覺著我是什么天仙香餑餑似的?!?/br> 紀揚宗夾著眉頭瞪了桃榆一眼:“你個小哥兒年紀還小,啥事兒不懂?!?/br> 話畢,他又拍了桃榆的手背一下:“再者,我哥兒本就是香餑餑?!?/br> 紀揚宗道:“今兒在城里集會,紅梨村的里正還同我問起你,說他們家的老二也到了說親的年紀?!?/br> “周里正家的老二我見過,雖不如尤家那個小王八蛋俊秀,但眉眼也端正,爹也算看明白了,讀書人固然好,可心氣兒高,咱尋常人家招架不住,尋個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就好?!?/br> “那周家老二就是個踏實肯干的,如今已自圈了水塘養了魚蝦,能賺錢,倒也不失……” 桃榆見他爹叨叨個沒完,比他娘還能說,沒等他說完自扭身便去了:“我是啥事兒不懂,回屋搗藥?!?/br> “哎呀,爹曉得你為著尤二郎還在傷心,可日子還得過不是?!?/br> 紀揚宗瞧著自家哥兒頭也不回的去了,連忙站起身來追著進去:“好了,好了,你不肯咱先不急,慢慢看嘛,慢慢看。別跟爹置氣,待會兒你娘又該念我了……” 翌日,紀桃榆一改前幾日的頹唐起了個早。 他把做好的凍瘡膏全部裝瓶放進了盒子里,同紀揚宗和黃蔓菁說要去城里賣東西。 十月里紀楊宗要忙著征收賦稅的事情,本還擔心騰不出手來寬慰桃榆,見他自己愿意出門了,心里不免松了不少。 自是沒阻止他去城里,反倒是還摸出了些散碎銀子給桃榆,讓他在城里買點吃的玩兒的。 “你阿祖還不曉得退婚這件事,正好你去了先知會他一聲?!?/br> 言罷,紀揚宗又不免嘆了口氣:“等空了他保管來村里?!?/br> 黃蔓菁夾了一筷子菜在紀揚宗碗里:“這事兒也怨不得你,一開始不是也為著小桃子考慮才如此的么?!?/br> 桃榆咬著饅頭,聽出他爹這是有些憂心阿祖過來訓斥。 他揚起臉,小聲道:“爹也怕老丈人???” “屁事兒不懂,還敢笑你爹?!奔o揚宗捏了桃榆的臉一下,把他手里的饅頭拿了下來:“你少吃點,空著些肚子還能在城里的早食攤上吃點云吞。你不是愛吃那個么?!?/br> 黃蔓菁打了紀楊宗的手背:“什么爹還攔著孩子不讓吃飽的?!?/br> 紀揚宗笑了一聲,一掃這幾日家里的陰霾,他放下筷子起了身:“好了,我得趕著早去收賦稅了?!?/br> 他一邊披著外衫一邊道:“小桃子,你要是今晚住在阿祖家里,要提前捎口信兒回來?!?/br> 桃榆也跟著放下了筷子:“知道?!?/br> 紀揚宗前腳出了門,桃榆后腳拎著個小盒子也預備出門。 黃蔓菁原本是想讓桃榆帶點臘味去他阿祖家的,不過想著他已經自帶了箱子,又還提臘味,那點力氣保管拿不動。 索性作罷,給他整了整披風,看著哥兒瘦了的臉,心疼道:“好好玩兒。去吧?!?/br> “嗯?!?/br> 桃榆拎著小盒子穿過晨霧,還沒到村口就見著牽馬慢悠悠走在村主道邊的人。 大黑馬跟著主人也走得慢,時不時還埋著腦袋吃兩口路邊上秋敗了鮮少的幾株沒枯黃的草。 霍戍沒喚小哥兒,頓住步子等他上前去,見四下沒人拿過了他手里的小盒子。 旋即翻身上了馬:“村口等你?!?/br> 話畢,人便驅著馬去了。 桃榆搓了搓拎著小盒子而露在外頭,被晚秋蕭瑟的風吹得有點發紅的手背,加快了些步子往村口去。 兩人又像上次一樣,一個騎馬,一個坐的牛車,一前一后的進了城。 到城里時,霧還有點濃,桃榆揭下自己的斗篷帽子,四尋了一通在霧氣之中竟沒見著霍戍。 正當他不知去哪里找人時,背后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這里?!?/br> 桃榆見著獨拎著盒子的人,松了口氣:“怎的只見你,馬呢?” 霍戍道:“送去馬廄了?!?/br> 桃榆點點頭,他去把自己的小盒子拿回來:“先去把我的膏藥賣了?!?/br> 霍戍跟在桃榆身側,偏頭看了一眼盒子:“什么膏藥?!?/br> “是凍瘡膏?!?/br> 說著桃榆豁然想起:“霍大哥冬日里長不長凍瘡,這個凍瘡膏挺管用的,可以拿兩個去用?!?/br> “下次吧?!?/br> 他看著小盒子是不易帶來城里的,再分點給他又相當帶回去了。 “好?!?/br> 桃榆順著路兩人去了臨河坊,這一帶有不少走南闖北的貨郎。 他們在州府里買賣東西的少,多數是去州府下的縣城里走街串巷,為此平時也會收些州府上好賣的東西轉帶去縣城。 這些自發的小貨郎雖是不如幾人幾十人結對的商隊帶的東西多,可州府地上有扶民政策,小貨郎去本州府地方上轉賣東西是不必繳納關稅的。 如此一來,一趟下去還是能賺個幾千文錢,于平頭老百姓而言也是一樁不錯的營生了。 “若是運氣好,還能遇到才從縣城回來的貨郎,他們也會從小地方帶些特產回來??h城雖然不如州府繁榮,但地方也有地方的特色產物,說不準兒還能低價淘到些不錯的東西?!?/br> 霍戍微低著頭聽著身旁的小哥兒有點軟又清的聲音,目光掃過臨河坊間。 這頭一側是河溪,另一側是房舍,大多開的有個小門面。 鋪面里沒有太區分的很清楚賣什么,主要以雜貨為主,不過衣食住行還是分了個大概。 來往間多以尋常百姓為主,有自送著家里做醬菜大餅來的,也有編制的簍子簸箕一些手工品,也有釵環紡織物,五花八門什么都有。 這些東西大抵造價不高,就是尋常百姓用的。 貨郎主也樂得收,造價太高的東西收的成本也高,出去不易出手,且他們這般沒有大隊伍的貨郎,帶貴重的東西在身上出遠門風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