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22節
周縣尉這會兒又和王知縣形成了攻守同盟:“開個鋪子極好,腌菜保存時間長,同這方便面一樣能做軍糧,勇毅軍保證第一個采購?!?/br> 兩個人一唱一和地說著話,目光卻是眷戀地看向小小的腌黃瓜的壇子。 糖漬黃瓜十分之難得。 顧湘新得了調味技能之后,腌菜的手藝飛漲,各種腌菜都很好吃,但每次被搶得最快的,無疑便是這道糖漬黃瓜。 黃瓜大部分用的是沒長成的小瓜,很嫩,經過顧湘妙手腌制,不咸,又甜又脆,入口清爽至極,可以下飯,也能當零嘴吃,但凡吃過的人必是要念念不忘。 唯一的缺點就是各類菜中,黃瓜最少。 趙瑛如今已經發展到每天早晨沒有這一口糖漬黃瓜和腌糖蒜,一整日心情就極不妥的地步。 王知縣,周縣尉,還有李生,吃了方便面,又磨磨蹭蹭不肯走,一直磨蹭到吃了一頓羊rou湯鍋,到飽足得再也吃不下一口飯,這才猶豫著告辭而去。 走出顧家大門,王知縣和周縣尉沖老狗和阿馮點點頭,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頓時心領神會。 其實王知縣和周縣尉,還有李生會忽然到顧莊,還真不是純粹過來蹭飯吃的。如今河道上公務緊張,還有國公爺那位大魔王全程緊迫盯人,當官的絕對不敢輕易躲懶。 但顧湘在的時候,勇毅軍里一眾將士,王知縣等縣衙的官員們,其實都沒太在意。 誠然,顧湘把眾位將士的腸胃養熟了,全軍都知道火頭營的顧廚能燒得一手好菜??勺鲲堅俸贸?,她也不過是個廚子,哪怕是軍隊這種地方,士兵們且不提,將軍們對廚子也并沒大放在眼里。 結果顧湘一走,在這大半月里日漸溫和,越發好接觸的那位國公爺,沒幾日就重回舊貌,且那大魔王的姿態是越發駭人,反正王知縣這個縣里的父母官,一把手是頭大無比,痛苦萬分。 這種時候,老狗忽然托人送了個口信回軍營,把李子俊,王氏的算計,還有那日顧家的風波,以及之后村子里的諸般閑言都說得清清楚楚,王知縣一看,哪里還坐得??! 那是必須要去給自家的定海神針撐場面去。 真要讓顧家三娘子心里存了怒氣,等回來一做飯,飯菜都是苦的,那誰也受不了??! 李生會過來,那也是基于差不多的心理。 顧湘親自送這些人出門,心中也不由有些奇妙的溫暖之意。 她一開始還略微有些迷惑,但此時站在門前,在那些或明或暗的圍觀的視線中,王知縣和周縣尉的表情立馬熱情幾十倍,再三提起什么軍中一定高價購買腌菜啊,方便面啊等物,絕不讓她吃虧之類的話題,顧湘再遲鈍也明白了王知縣他們專門跑一趟的真意。 這些走這一趟,效果確實是十二萬分地顯著。 村子里說小話的村民們態度登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最先改了態度的是村里的劉媒婆。 劉媒婆現在是提起王氏和李子俊就氣得牙癢癢,她幾十年在村里,縣里的好口碑,都讓王氏那老婆子給毀了個七七八八。 當初看王氏那態度,她都以為顧家和李家兩家已經商量好了婚事,就差走一遍程序,所以她才高高興興跟著王氏登門,就等著拿謝媒錢。 結果到好,差點沒把劉媒婆給氣死。 現在為了補救,她是見人就夸顧湘,恨不能把顧家三娘子給吹成一朵花,生怕顧家記恨到她頭上。 人家同縣太爺的關系那般親近,她可惹不起。 第三十七章 凄色 這日,烈日當空,周棟剛從衙門回來,還沒進院子就聽他娘一邊切豬草,一邊嘀嘀咕咕。 “虧啊,虧了!我這雙眼怎么就這么瞎?!?/br> 周棟腳步一頓,面上露出一抹苦笑。從那日他護送顧家三娘子回村,他娘看到人家那一車東西就開始得了眼紅病,每日去顧家門口來來回回地溜達。 可他娘要臉面,三娘子去勇毅軍那會兒,他娘生怕顧家非纏上自己,忙不迭地就給媒人透口風,各種暗示,表明自己如今不想同顧家結親的意思,現在看顧家好了,她再心動也沒臉面找上門去。 等到王知縣和周縣尉再來登門,他娘簡直和丟了個大寶藏一樣心疼,每天見到他就唉聲嘆氣,鬧得周棟現在都有點怕進家門,生怕哪日他娘決定就不要臉了,再逼著他繼續去同三娘說親。 周棟搖頭嘆息。 他沒和那位三娘子說過幾句話,卻也看得出來,以三娘子的脾性,恐怕不可能吃回頭草。 如今可不只是他娘忽然懂識寶了,其他村民們看三娘子,也像看一個金光燦燦的大寶貝。 在顧莊尋常百姓的心目中,能坐在家里就賺好些錢的顧湘,地位絕對比家里那些個只知道種田的男人們還要高得多。 一夕間,村里人人都羨慕顧家養了個好姑娘。 顧老實和姜氏每天出去干活,一路上光應付那些含笑問好的村民們都能把自己說得口干舌燥。 雖然如此這般是有點辛苦,但這兩口子那是相當甘之如飴,每天的心情都相當不錯。 顧湘看著如此高興的父母,到感覺自己做的方便面,還有那幾壇腌菜很是沒白做。 天氣日日寒涼。 李生抱肩靠在帳子外的老樹下,頂著從帳子中時不時冒出的兩道陰惻惻的目光,仿佛毫無知覺。 “我記得你抱回來兩壇黃瓜條?另外一壇在哪兒?” 帳子內傳來幽怨的聲音。 李生視線上移,看著樹上幾片孤零零的樹葉,就好似這些葉子是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趙瑛:“……” 真是世道變了,現在居然還有光明正大地坑上官東西的底下人,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你有沒有問,顧廚什么時候回軍營?!?/br> 李生道:“不知道?!?/br> 雖然三娘子說過幾日即歸,但確實沒定是哪一日回,萬一家中有事,多耽誤幾日似也正常。 至于三娘子所言藥酒之事,東西還沒見到,自不必多說。 趙瑛沉默半晌:“《開封探案手札》……顧廚有沒有講新的內容,你有沒有抄回來?” 李生:“不知道?!?/br> 趙瑛:“……我是不是哪兒不小心得罪了尊駕?” 李生:“呵呵?!?/br> 趙瑛:“……” 他昨晚派李生去監視勇毅軍里那幾個新冒出頭的不穩定份子,然后……他就把這事忘了。 “不過是小事而已,怎么這般小心眼?!?/br> 趙瑛咕噥了句。 當初監工河堤這事,他幾乎等于立下了軍令狀,為此日日辛勞,每天要處理無數事務,有些許疏忽豈非正常? 李生隱隱聽到趙瑛咕噥,皮笑rou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誰讓人家是國公爺? 哪怕他因為替國公爺跑腿,不知道新增了陷阱,不小心誤觸,以至被倒吊上了樹,底下人去詢問國公爺,要不要把他放下來,卻只得了國公爺一句——‘不認識,不知道,滾!’,他也不能抱怨,要老老實實地吊著等天明。 下次國公爺再讓他大晚上加班去探查這個,探查那個,看他還聽不聽! 趙瑛:“我昨晚接到小狄的信,說朝廷擬派欽差來視察,來的還是那頭倔驢,我這不就有點煩,喝了兩杯酒,一不小心睡過去,睡得就有點迷糊,才說錯了話?!?/br> 說話至此,趙瑛的神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小狄的書信里沒太多要緊內容,但京中傳來的消息卻是有些不妙,李賊意圖與遼結盟之勢態越發明顯,朝廷邊疆不穩,內患也嚴重,各地鬧災,賊亂四起。 近日又有官員上折子,說起增收河道錢,房屋錢等,其實朝廷沒同意,好些地方還私底下征收了許多雜稅,要是朝廷放開條口子,再想控制可就越發難。 征收雜稅不過飲鴆止渴,全然無用。 他在這片河道上已然耗費了很長時間和精力,若不能按計劃完工,他便只好移交給旁人負責。 趙瑛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河道地圖上面,目光幽暗,為了這段河堤,云州……熬死在了任上,他若讓這事半途而廢,死后如何有顏面去見朋友? 李生驚見向來‘冷酷’的國公爺面上露出一點凄色,心下嘆氣,小聲道:“另外一壇黃瓜條我擱在地窖里了?!?/br> 趙瑛面上頓時恢復成平靜冷淡嚴肅:“把昨晚你探聽到的信息匯總好,寫一份折子給我,今日便要?!?/br> 李生:“……是?!?/br> “去暗中打探一下,看看顧廚何時回營?!?/br> “是?!?/br> “若是顧廚又說了新的探案故事,速速抄錄,送來與我?!?/br> “……是?!?/br> 李生咬牙。 趙瑛勾了勾唇角,道:“身為我身邊的人,卷入自己人設的陷阱,你好意思生氣?” 李生:“……” 勇毅軍里許多人都在隱隱盼歸,顧湘在顧莊待得卻是安安穩穩,絲毫不見著急。 軍營里能賺的美食點的確多,但也累,身體累,精神上同樣疲憊。 做人要懂勞逸結合,這線條繃得太緊了容易斷,她也要學會偷懶才好。 而且勇毅軍那群小子,動不動就摳她的美食點,不肯好好奉獻,她覺得應該讓這些人多吃幾日軍營里正常的火頭營的伙食,等她回去之后,這些人才懂什么叫珍惜。 事實上她才待了不到三天而已,當初和老杜請假時,說的是回家探親,待個三五日即歸,三五日是個虛數。 顧湘現在有富余的美食點,除了備用不動的1000點,手里又存了600余點,生存危機已經基本解除,多在家閑幾日,可謂毫無壓力。 且家中父母,祖父母和小弟,近日很給她面子,尤其是小弟,每次投喂他魚丸,都能看到美食點蹭蹭地向上躥。 再說,現在隔壁的那個討人厭的東西,也在村里待不住了,灰溜溜地同他娘一塊兒搬出了村子,據說目前在縣城西郊的窩棚區暫時安身。 她在家里住得真是挺順心順意。 第三十八章 痛快 縣城那片窩棚區,可是聚集了許多流民和災民,顧湘聽聞李子俊竟然去了那地方居住,實在有些意外。 他怎么說也是個讀書人,如今這時節,識字的到哪都吃香,而且以前李子俊在村中吹噓,總說他在私塾有多得先生和同窗看重,若真如此,他在縣城臨時尋個正經地處落腳應是不難。 李子俊此時也是萬分懊惱,可他現在是真沒法子了。 一開始,他雖說被顧湘擠兌了幾句,卻只是小范圍內名聲不好,主要是在村中不被人待見,只要臉皮夠厚,對他影響還不太大,但那日王知縣和周縣尉到來,他上趕著去露了一回臉,還讓村里的大戶劉家正好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