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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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蕓瞪丈夫一眼,口是心非:“我和那樣的人吃味做甚么?我就是想著,阿鸞在我眼前那般聽話懂事……” 然而沈鸞在裴晏面前,卻半點小性子也未曾收斂。 只有真正的心無芥蒂,才有可能那般。 阮蕓忍不住,又輕嘆一聲:“我是她姨母,怎么說我也比那個人親近罷,怎么阿鸞就不在我眼前耍小性子呢?” 喬鴻淵笑著哄人:“你也知阿鸞那孩子好,她就是怕你擔心。且她和圣上關系好,你是該放心才是,怎么反倒吃起味來?” “好什么好,他連哄阿鸞吃藥都不行,這樣的人,才進不了我們阮家的門?!?/br> 阮蕓是有身子的人,喬鴻淵自然不會和妻子爭辯,只連聲道是,不小心碰到肩頭,喬鴻淵皺緊眉,當即疼白了臉。 阮蕓嚇壞了膽子:“怎么了?你可是……可是路上又遇上山匪了?” 喬鴻淵這回去的地方偏僻,且他一介商人,押著貨物,難免路上會遇到不法之徒。 先前有一回,喬鴻淵險些丟了命,嚇得阮蕓差點在家哭暈過去。 “不礙事,只是一點小傷?!眴跳櫆Y不忍妻子為自己擔驚受怕,他彎唇,“說起來,這事還得多虧了陛下?!?/br> 阮蕓不解:“和他有何干系?” “路上遇見了劫匪是不差,那山路崎嶇,本就不好走路。若不是金吾軍出手相救,我恐怕此刻早就……” 阮蕓難以置信,又是驚又是憂心忡忡:“那也不見得是陛下的人,許是那金吾軍……” “若非是陛下的人,他們怎么可能會護送我回青州,且先前被劫的貨物,還都送還了來?我不過一介商人,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br> 阮蕓垂首低眉,一來心疼丈夫劫后余生,二來又擔心沈鸞。 少頃,她長嘆一聲。阮蕓悠悠道:“這點,他倒是不像他父皇?!?/br> 不像那人只顧一己私利,害jiejie慘死宮中。 話音甫落,阮蕓仍不放心丈夫,說是等會叫大夫到府上,她要親耳聽大夫說才放心。 喬鴻淵彎眼笑笑,擁住阮蕓雙肩:“都聽蕓娘的?!?/br> 他拍拍妻子后背,“別多想,阿鸞如今大了,自有分寸,你看她像是會吃虧的人嗎?且我看著,她倒不是真的對陛下無意?!?/br> 喬鴻淵笑出聲,“這種事,蕓娘不會看不出來的?!?/br> 阮蕓別過眼,她是過來人,自然不會看不出沈鸞和裴晏之間的情愫。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任由沈鸞留在客棧。 馬車緩緩在喬府門前停下,阮蕓扶著丈夫的手下了馬車。 “話是這樣說的,然我這顆心……” 一語未了,阮蕓忽的收住聲,她詫異望向那縮在石獅旁的少年。 “……秦鈺,你怎么在這?” 第八十九章 府門洞開, 喬府門前懸著兩盞掐絲琺瑯云蝠紋花籃式壁燈。 晨曦乍破,日光輕盈灑落在檐角,云影橫斜。 兩側高大的石獅子旁, 倚著一人,石青圓領窄袖長袍, 秦鈺眉眼透著疲憊無力, 整個人好似滄桑好幾歲。 他懷里寶貝似的抱著一物,瞧見下馬車的阮蕓和喬鴻淵, 秦鈺當即揚起唇角, 眉眼間的困倦一掃而空。 只他忘了方才蹲太久了,雙腳發麻,險些一個趔趄, 朝前摔去,幸而身側的小廝眼疾手快扶住人。 那小廝急得滿頭大汗,攥著秦鈺不肯松手:“我的爺, 你可快別鬧了,這要是老爺知道你跑出來, 指不定得讓小的幾個多掉幾層皮……” 秦鈺不以為意推開人:“我爹還歇著呢, 你走開,別擋我路?!?/br> 他臉上還有少許的灰燼, 身上的長袍也灰撲撲的。喬鴻淵瞳孔緊縮:“秦公子,您這是……” 他還以為秦鈺又被秦父罰跪祠堂,翻墻偷跑出來。 秦鈺揮揮衣袖上的拂塵,拱手作揖:“不礙事, 只是剛剛書房不小心走了水……” 秦鈺垂下眼眸, 欲言又止。 說是走水,然燒的卻全是他的畫, 畫上之人,自然都是沈鸞。 若非還有一幅放在自己枕邊,興許也就那人燒了去。 秦鈺抬起頭,視線落在阮蕓臉上:“阮夫人,沈姑娘如今……可還好,我、我能見見她嗎?” …… 晨光層層疊在檐角,羅綺穿林,茯苓和綠萼端著沐盆,伺候沈鸞盥漱。 這兩日,裴晏都不在客棧。 沈鸞樂得自在,又想起裴晏那日做的事,郁郁寡歡。 綠萼站在沈鸞身后,小心翼翼為她挽發。 鬢間的珍珠玉釵晶瑩剔透,綠萼對鏡為沈鸞貼花鈿:“姑娘瞧瞧,可還行?” 沈鸞抬眼望一眼鏡中的女子,滿頭珠翠,云鬢珠釵,恍惚之際,她好似又看見了蓬萊殿的長安郡主。 陡地一驚,沈鸞別過目光,眼前陣陣暈眩。 綠萼匆匆扶住人,面露不安:“姑娘可是又頭暈了?” 她輕嘆一聲,幽怨剜沈鸞一眼,“昨日jsg送的藥,姑娘可是又偷偷倒掉了?” 沈鸞眼神飄忽:“別胡說,那藥是你看著我吃的?!?/br> 綠萼撇撇嘴:“姑娘還敢提,每回吃藥,姑娘不是找借口打發我和茯苓出去,真當我們瞧不出來?” 沈鸞彎眼笑笑,目光低垂,忽而卻見客棧門前有一人探頭探腦,焦急不安。 沈鸞面露怔忪:“綠萼,那可是姨母身邊的侍女?” 綠萼往樓下望,顧不得其他,忙不迭下樓接人。 侍女慌里慌張,原是為阮蕓腹中孩子一事:“夫人是頭胎,這兩日吐得厲害,她又不肯讓我們和姑娘說,怕叫姑娘擔心。奴婢想了許久,還是得告訴姑娘一聲?!?/br> 手中捏著的簪花棒應聲落地,沈鸞來不及喚人撿起,匆忙望向綠萼:“你去找洪太醫來,叫他去一趟喬府……罷,我和他一起過去?!?/br> 綠萼驚恐:“可是陛……” 一語未了,忽而見洪太醫步履匆匆,朝沈鸞躬身:“主子?!?/br> 沈鸞輕聲:“你隨我去趟喬府,我姨母……” 洪太醫拱手,窘迫至極:“阮夫人興許不太想見到我?!?/br> 沈鸞訝異:“你們見過?” 侍女福身,溫聲細語:“這位太醫先前是來府上,但是夫人、夫人……” 阮蕓本就對皇室深惡痛絕,怎會輕易讓洪太醫進門,且還涉及到她腹中孩兒,阮蕓自然慎之又慎。 沈鸞輕輕嘆口氣:“姨母真的是……” 她望向洪太醫,雙眉漸攏,“你是何時去的喬府?” 洪太醫畢恭畢敬:“前日?!?/br> 沈鸞笑意淡下。 算算時日,那應是阮蕓剛得知身子有孕那會。 她垂首斂眸:“……他讓你去的?” 洪太醫實話實說:“是?!?/br> 只可惜還未見著人,就被阮蕓客客氣氣“請”出了門。 阮蕓有孕在身,洪太醫自然不會強行闖入,在門口略站了一會,又回到客棧。 這事,沈鸞從未聽人提起過。 …… 馬車骨碌碌前行,緩緩沖破日光。 綠萼輕挑起車簾,往后望一眼佇立在光影中的客棧,她狐疑眨眨眼,“噫”了一聲。 茯苓好奇湊上前:“你看什么呢?” 綠萼彎唇:“沒什么,只是沒想到……會走得這么容易?!?/br> 她還以為依裴晏的性子,定不會輕易放沈鸞離開。 剛剛沈鸞讓人備車時,綠萼還提心吊膽好一陣,深怕踏出客棧就被攔下。 茯苓莞爾:“其實陛下看著,也沒先前我想的那般可怕?!?/br> “那是你沒見過他可怕的樣子?!?/br> 倚在青緞靠背上的沈鸞忽然睜開眼,她聲音淡淡,“若是今日我的去的不是喬府,你以為我們走得了?” 茯苓一時語塞,她低下雙眼:“是我糊涂了,姑娘?!?/br> 沈鸞搖搖頭,恰好馬車行至喬府,她和洪太醫一前一后自兩輛馬車而下,阮蕓的侍女也跟著陪伴在側。 阮蕓見她來,氣得瞪了侍女好幾眼,她氣呼呼:“……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讓阿鸞來做什么?” 青紗帳幔挽起,沈鸞取來兩個金蟒靠背,靠在阮蕓身后,墊著。 “姨母的事都是大事,她也是為你好?!?/br> 侍女跟在阮蕓身邊幾十年,自然曉得她的心意:“夫人這兩日都念叨著姑娘,這會見到人,合該好好說話才是。待姑娘走了,您再訓奴婢也不遲?!?/br> 阮蕓笑言:“就你會說話?!?/br> 引枕靠在阮蕓手下,沈鸞不放心,喚洪太醫前來把脈。 她輕聲:“我姨母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