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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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太醫不敢隱瞞,實話告知:“夫人身子雖無大礙,但還是得靜心休養,不可傷神。夫人近日可是時常覺得頭疼?” 有沈鸞在,阮蕓自然不會給洪太醫臉色看,她點頭:“是有些頭疼,不過都是老毛病了,就不勞太醫……” 洪太醫拱手:“下官這有一方子,是治頭疾所用?!?/br> 宮里的方子,自然是好的。 沈鸞趕忙讓洪太醫寫出來。 洪太醫依言告退。 阮蕓攏眉,面露不悅,她還是不喜歡裴晏身邊的人。 沈鸞拍拍阮蕓的手背:“洪太醫不是那樣的人,京中的福安堂,都是他設的?!?/br> 阮蕓驚訝:“原來是他?!?/br> 福安堂專為無家可歸的孩童所設,阮蕓走南闖北,也曾聽過這事,卻不知這人竟是洪太醫。 阮蕓點點頭:“那他倒真是好人,是我先前無禮了?!?/br> 能傾家蕩產、不計回報對孩童施以援手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 沈鸞挽唇,知道阮蕓是擔心自己:“姨母,京中……也不是人人都是壞的?!?/br> 又細心安撫阮蕓好一陣,沈鸞方悄聲離開:“姨母,我下回再來瞧你?!?/br> 阮蕓道了聲好,待沈鸞走至門口,她忽而出聲喚人:“阿鸞?!?/br> 沈鸞轉過身,側目:“……姨母?” 阮蕓盯著她看了半晌,終還是沒提及秦鈺二字,只搖頭道:“你去罷,姨母沒事?!?/br> 沈鸞將信將疑,還當阮蕓是身子不適,一路走一路追問洪太醫:“我姨母真的身子無大礙嗎,我怎么瞧著她臉色不太好?!?/br> 洪太醫:“女子有孕在身,身子自然虛弱些,主子不必憂心?!?/br> 沈鸞皺眉:“可是她……” 一語未了,忽見喬府門前還站著一人,沈鸞駐足:“……秦公子?” 秦鈺抬眼,再三猶豫,終還是上前。 “沈姑娘,我今日來……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你……” 洪太醫識趣先一步離開,茯苓和綠萼往后退開幾步,不遠不近守著沈鸞。 秦鈺仰起頭,視線和沈鸞撞上。 沈鸞一雙眼睛澄澈空明,望著他的目光平靜從容,全無半點波動。 迎著這樣的目光看了半晌,秦鈺終先敗下陣來,他垂首。 日影橫波,日光漸漸消失在頭頂。 那句“我心悅你”哽在喉嚨良久,終還是隨著日光消失。 “罷了?!鼻剽曅π?,他本就知道沈鸞心中沒有自己,今日過來,不過是心有不甘。 他揚首,將懷中一物遞給沈鸞:“這是我先前答應給你的畫,你若是喜歡就留下,若是不喜歡……” 那是他僅存唯一一幅沈鸞的畫像,其余的都叫人燒光了。 “多謝?!鄙螓[眼中滿是客氣感激,她抬首,斟酌一會,終道,“秦公子,我其實……” 秦鈺往后退開半步,幾乎是落荒而逃:“我、我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看望阮夫人?!?/br> 話落,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茯苓和綠萼不解上前:“秦公子怎么走了?” 低頭看見沈鸞手中的畫像,茯苓笑笑,“姑娘快瞧,秦公子畫得真好?!?/br> 沈鸞:“確實不錯?!?/br> 她轉身踏上腳凳,車簾挽起,沈鸞猝不及防,和一雙深黑陰翳的眸子撞上。 裴晏坐在馬車上,一張臉隱在陰影中,忽明忽暗。 他垂眸,視線漫不經心在沈鸞手上的畫卷上輕輕掠過。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他倒是真的不怕死?!?/br> 秦鈺書房藏著的沈鸞畫像都讓裴晏一把火燒得一干二凈,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沈鸞往后退開半步:“你想做什么?” …… 客棧雅間內青煙未燼,一眾侍從都被攔在門口。 沈鸞雙足騰在半空,自下了馬車,她就被裴晏攔腰抱起。 沈鸞再怎么推搡,也逃不開裴晏的桎梏。 “裴晏,你放開我!” 槅木扇門在身后閉上,隔絕了外面一室的日光。 裴晏面沉如水,陰郁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直接將沈鸞扛至書案上。 冰冷的案幾透過輕薄的春衫,沈鸞一個哆嗦。 她手中的畫卷早就被裴晏丟進香爐,熊熊大火燃燒。 沈鸞瞠目結舌,她后知后覺:“你是不是對秦鈺做了什么?他不過是……” 話音甫落,裴晏倏地傾身而下。 落在沈鸞唇角的吻霸道兇狠,似野獸撕咬獵物,血腥味頃刻在唇齒間蔓延。 他一手握著沈鸞細腰,指間力氣極大,不容許沈鸞往后退開半分。 日光高照,支摘窗緊閉,一窗之隔,是長街店肆小販的叫賣聲。 孩童的笑聲不絕于耳,沈鸞卻什么也聽不見。 纖細白皙的脖頸落在裴晏手中,她被迫高高揚著頭,唇齒疼得厲害,不時有嗚咽聲溢出。 良久,那瀕臨窒息的感覺終于消失。 沈鸞急促喘著氣,鬢松釵亂。 四目相對,沈鸞眼中只有驚恐不安。 “……卿卿很擔心他?”裴晏輕嗤。 自重逢之后,裴晏從沈鸞口中聽過阮蕓,聽過秦鈺,她關心的人那么多,卻唯獨沒有自己。 裴晏眸色漸沉。 沈鸞瞳孔緊縮:“你想對他做什么jsg,他不過是給我送了一幅畫……” 落在自己腰間的手指忽的朝前一按,裴晏居高臨下望著沈鸞。 他衣袍齊整,未見半分凌亂,一雙黑眸陰翳幽深。裴晏垂首,高挺的鼻尖沿著沈鸞的下頜一點點往下,驚起無數的顫栗。 涼薄的雙唇貼在沈鸞喉嚨處,輕輕摩挲,那一處脈搏跳動,好像隨時都會喪命在裴晏口中。 沈鸞驚懼萬分,仰著頭半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裴晏低低一笑:“上回的畫,卿卿是不喜歡嗎?” 沈鸞聞言一顫:“沒、沒有?!?/br> 裴晏自說自話:“許是那顏料不好,所以卿卿才不喜歡?!?/br> 裴晏在她頸間留下一個清晰的齒印,而后緩緩退開,“再換別的就是了?!?/br> …… 紫檀木書案前,裴晏一身月白色寶相花紋圓領長袍站立,一雙黑眸沉沉,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平靜如秋水。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一支毛筆。 那狼毫毛筆天然細膩,很快,消失在沈鸞衣裙之下。 筆尖沾上點點水珠。 少頃,書房響起裴晏沉著冷靜的一聲。 他拍拍沈鸞的雙足。 “再分開一點?!?/br> 第九十章 銅胎掐絲琺瑯蓮式香爐上漫著裊裊青煙, 沈鸞眸光迷離,眼神漸漸渙散。 指尖泛白,緊緊攥著裴晏的衣襟。 唇齒間不是有低吟溢出。 那毛筆柔順細膩, 沈鸞咬緊下唇,深怕屋外的人聽見動靜。 杏眸哭得紅腫, 眼睫上的淚珠垂落, 順著眼角往下滑落,重重砸向手背。 她能清楚感覺到毛筆的形狀, 感覺到毛筆的深入淺出。 裴晏儒雅冷靜站在書案前, 雙目平靜沉沉,他垂首低眸,如墨的眸子牢牢盯著身前的沈鸞, 一寸不離。 故意似的,裴晏手中的動作時而重時而輕,折磨得沈鸞說不出半個字, 攥著裴晏衣襟的手指漸漸往下滑。 蔻丹染著鳳仙花汁,直直掐入裴晏的手臂。 手背上粉色蔓延, 最后直直漫至全身, 香汗淋漓,沈鸞整個人猶如墜入水中一樣。 既氣憤又羞惱。 眼中淚水蓄滿, 沈鸞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用來蟾宮折桂、考取功名的毛筆,竟會用在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