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美貌追妻 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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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甭逯慷ǘ粗?,見他不為所動,捏著他的袖口,輕輕搖了下他的手臂,眼巴巴地又柔聲喚,“阿兄……” 區區兩個字,愣是讓她的音調轉了九曲十八彎。 太子忍不住蓋住她的眼,咬了咬牙道:“……你何時跟崔月皎學的這般說話?” 洛之蘅忍笑問:“阿兄只管說,這招有用嗎?” 她輕輕眨了下眼,纖長的睫毛跟著刮過他的掌心,羽毛似的,帶來股酥酥麻麻的癢。 沉默許久。 太子:“……有用?!?/br> 語氣中愣是帶著幾絲咬牙切齒的不甘和無可奈何的挫敗。 第81章 太子自暴自棄地放下手,被洛之蘅含笑又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略微不自在地出聲:“恩封親王之女本為我朝常例,沒他說得那么夸張?!?/br> 話雖如此,但洛之蘅清晰地記得,她出生后,朝廷一直未曾提起恩封之事。 起先能用朝廷事繁,無暇分神給一個小姑娘的恩封之事為由開脫,尚能說得過去。但隆慶十一年,她隨阿爹阿娘到盛京,皇帝分明見過了她,卻依然對此事緘口不言甚至視而不見時,阿爹阿娘便知皇帝是故意為之了。 當年的記憶早已沉寂在歲月長河里,但洛之蘅如今再回首,也能隱約推敲出原委。 先皇提拔阿爹以抗衡崔氏,及至皇帝登基、皇后逝世,崔氏元氣大傷,年輕一輩入朝者皆從文不從武,又因皇太子身懷崔氏血脈,在皇帝眼中,崔氏已然不足為懼。 而被兩代皇帝縱容坐大、軍功累累的南境王,自然取代崔氏,成為了皇帝新的“眼中釘”。 皇帝有意效法先皇,提拔不少將領,期盼能培養出與南境王分庭抗禮之人。但那些人,無論是從作戰謀略還是驍勇,都及不上以一己之力迫使南越不敢北進的南境王。 皇帝一邊忌憚阿爹,一邊又要倚仗阿爹抗衡南越,無計可施之下,只能在她的恩封之事上做文章。 刻意壓著不給她恩封,無非是為了向朝臣傳達出一個信號:皇帝對南境王并非全然信重。 有此前提,耳聰目明的朝臣在與南境王結交時,定然要再三思量。 洛之蘅想,當時阿爹得知皇帝的意圖大約是憤怒的,但阿娘聰慧理智,自然不會任由阿爹在已經被皇帝忌憚的情形下,還去御前放肆。 是以恩封之事便不了了之,一直到他們一家回到南境后,都無人再提起此事。 太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樁前情,垂下眼,透出股無地自容的意味。 洛之蘅倒并不覺得奇怪。 站在皇帝的角度,他登基時,南境王已然手握重權駐守南境,他對南境王既無提拔之恩,更無私交之情。兩人僅有的交集,不過是南境王偶爾進京時遙遙見過的幾面。他不清楚南境王的脾氣秉性,偏偏對方又兵權在手幾乎到了呼風喚雨的地步,這種情況下,皇帝生出忌憚之心是情理之中。 洛之蘅不以為意地笑笑,牽起太子的手,溫柔地問:“所以呢,阿兄當時是怎么勸服陛下的?” “當時恰逢——”太子想到什么,忽然遲疑了下。 洛之蘅順勢回憶起來,她受封郡主時是隆慶十三年的春天。而就在前一年,南越進犯,阿娘為了保護她死在南越人的手里。戰后阿爹大受打擊,奉上了兵權,安安心心當他的閑散王爺。 她曾經一直以為,這榮封是皇帝終于看到了阿爹的忠誠,才松口賜下??扇羝渲杏刑拥淖饔?,那—— 洛之蘅喃喃:“所以即便阿爹當時奉上了兵權,陛下還是沒能放下戒心嗎?” “帝王向來多疑……”太子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神。 上元夜時,他同她說了這話,她信誓旦旦地告訴他,他是她的趙珣。 所以她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然而此時此刻,太子卻忽然不安起來。 得知了過往真相的她,還會如曾經一樣,愿意交付他不摻任何懷疑的信任嗎? 洛之蘅仍維持著牽他手的姿勢,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那阿兄身為儲君,當年為何一定要為我掙來這個恩封呢?” 太子吶吶:“那是你應得的?!?/br> 洛之蘅聲音溫柔,篤定似的:“還有呢?” 還有—— 太子神情怔忪,順著她的詢問,回到隆慶十三年的新春。 那時崔皇后去世將將一年多,他親眼目睹母親和meimei雙雙離世,深受打擊,雖然中間因為一些事勉強振作,但對皇宮諸事仍舊厭惡不已。 除了每日念書外,不同任何人說話,亦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致。 除夕夜宴,宮中歡騰熱鬧。 他忍受不了,獨自去往御花園中躲著。 卻沒料想,偶然之下聽到有人提及南境之事:說南境王妃和小郡主被南越綁架,南境王妃身亡,可憐小姑娘年紀小小便失了母親,倘若南境王日后續弦,小姑娘不知要受什么委屈…… 他這才知道,在他沉浸讀書不知歲月的時候,那個肆意快樂的小姑娘,居然經歷了如此禍事。 他不由自主地去找了皇帝,想從他口中打聽出洛之蘅的近況。 然后便聽到皇帝在和心腹大臣商討,如何在南境王已經奉上兵權的情況下,徹底解決這個“眼中釘”。 心腹大臣你一言我一語,不甘示弱地獻計獻策。 皇帝若有所思,似是心動,然后在看到他出現的時候,表情一僵。 心腹大臣離開后,他故意提起,皇帝始終未曾賜封洛之蘅之事。 皇帝蹙眉,說南境王身為唯一的異性王,已然坐大至此,倘若再給他的女兒恩封,豈不是助長他的野心? 彼時的小太子眉目沉靜,淡淡提醒:“但南境王交出了兵權?!?/br> 皇帝顯然不那么想,固執己見地認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倘若不斬草除根,日后給了他機會,定然又是一大威脅?!?/br> “你大可以改軍制,打散他的親信,削弱他在南境軍中的威信?!碧幽隁q尚小,卻已然接觸政事,有理有據地道,“南境王所有的根基在軍中,他出身平民,孤家寡人,失去了軍中根基,不過是空頭王爺,根本不足為懼?!?/br> “軍中到處盤根錯節,稍有不慎,引起了動亂,后果不堪設想,哪有你說得這么輕易?” “所以你因為自己無能,便罔顧功臣的性命?!?/br> 皇帝被他說得無地自容,于是改換策略,苦口婆心地道:“珣兒,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以后。這江山最終都是要叫到你手上,我當然想講它治理得穩定繁盛,讓你日后能少cao勞些——” “除掉南境王,江山就會穩定繁盛了嗎?”小太子淡淡反問,不等皇帝回答,直白地說,“照你這般多疑,沒了南境王,還會有下一個‘南境王’,永遠都除不完。南境王不與人結交,又忠厚老實,或許會中了你的計策任你宰割,后來者呢?有屠戮功臣的前車之鑒在,朝中之人誰能保證自己可以獨善其身?若為官要戰戰兢兢以求自保,談何為國為民朝野繁盛?” 皇帝啞然好一陣,才道:“為帝者,坐擁四海,擔心旁人覬覦故而多疑,古來有之……” “但你的四海,是將者攘外文者安內才得來,不是你一個人的?!?/br> 皇帝似是被他這大逆不道的話震住了,想要訓斥,偏又心懷愧疚。 好半晌,才強壓著怒火,質問他:“你就這般苦心孤詣地要保南境王?” “我只是不想單憑懷疑,便要功臣拿性命來填?!毙√訜o畏無懼地看著皇帝,“尋常百姓尚且知曉,定罪須有真憑實據?!?/br> 皇帝沉默許久,才問:“若他日后當真要造反,你待如何?” 小太子聲音沉靜:“愿以微末之軀投身戰場,九死不悔?!?/br> 即便如此,皇帝仍是未能松口。 當時他和皇帝僵持一月,誰也不肯相讓。 秦貴妃一眾以為他是因為洛之蘅的封號和皇帝僵持不下。 只有他和皇帝知道,他們真正沒能達成共識的,是南境王及其府中眾人的性命。 皇帝最終還是妥協,拿了一堆給洛之蘅賜封郡主的封號讓他選。 他挑挑揀揀,最后選中了“長樂”。 平安長樂,那是彼時的他,對遠方故人最誠摯的祝愿。 洛之蘅靜靜聽著他的敘述。即便他說得言簡意賅,她也仍然能從這只言片語中拼湊出當時的情形。 她從未想過,在她為阿娘的離開痛苦不堪時,竟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為他們一府的安危做出如此努力。 洛之蘅的心忽然漲得很滿,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太子的手,認真道:“視天下為私產,方才多疑善變。而阿兄公明允正,心懷大善,和陛下不一樣?!?/br> 這話直白得放肆,但洛之蘅卻第一次放縱了自己的放肆。 當年太子和皇帝的僵持,是為了保全南境王府,更是為了行事之道之爭。 他總將“帝王多疑”掛在嘴邊,刻意地強調提醒反而像是一種恐懼。 他在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步他父親的后塵。 可他們是不一樣的。 洛之蘅從前是這樣認為,如今更甚。 “阿兄一直都做得很好?!甭逯恳蛔忠蛔值?。 從在南境時,到如今在盛京。 他眼中看得見權勢爭斗,亦看得見民生苦艱。 太子怔怔道:“但帝王之權太大了……” 一句話能定乾坤,一句話能斷生死。 這樣的權力太有誘惑力,誰能不能保證,自己在得到后能夠不改初衷。 “所以需要我們一生去努力?!甭逯客难?,目光含笑,聲音堅定,“我們既做不了清心寡欲的圣人,但即便是俗人,也能學會克制。阿兄過去做得都很好,以后也一樣?!?/br> 她一字一字地道:“這條路上,阿兄不是孤單一人。我一直都在?!?/br> 太子定定看著她堅定的眉眼,一直以來桎梏自己的無形枷鎖,似乎忽然間就煙消云散。 他喉結滾動,輕輕地把她攬進懷里,說:“好?!?/br> 第82章 太子難得得閑,和洛之蘅逛了逛街市,才送她回家。 到南境王府時天色將晚,正巧和從大營回來的南境王撞了個正著。 雖然已經明旨賜婚,但自打上元夜后,阿爹和太子都未曾再見朝會以外的地方碰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