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給漢武帝直播世界地圖 第15節
“還是天人好本事?!?/br> “就是,牛都這么聽話?!?/br> “我們怎么就不能上天呢?” “這不是天上!就是后世!” 趙過再也忍不住了: “剛剛天幕說了高祖名諱,這可是咱們大漢的皇帝!” 農人們看著生氣的趙過,紛紛沉默不語。 半晌,一個老人終于說道: “我們想上天,就是想吃個飽飯?!?/br> “在地上都餓了一輩子了,現在想想都不行么?” 這話讓趙過怔住了。 其實,誰不清楚自己上不了天呢? 只是生活太苦,總需要給自己一點盼頭,一點妄想,讓日子不再那么難熬。 又有一個農人說道: “你說的后世,離我們也太遠了,比離天上還要遠,我們同樣去不了,還不如讓我們說說上天呢!” 農人們一直注意著天幕,幾乎所有的片段都看了,尤其是救災的那段,僅僅是地動后用來救災的臨時房屋,就比他們現在住的茅草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更何況捐款的時候,看到的那些高大建筑? 都比得上皇宮了! 可那太好了,好到貴人都蓋不出來,自己更是別想住。 都一樣的話。 那說是后世,自己死了又不會活過來。 可說是上天,自己還能幻想著死后上去呢! 理清楚農人思路的趙過咬了咬牙。 這不一樣。 這根本不一是一回事。 天上,他們是真的上不去,可后世,他們有努力的方向,是真的能做到的! 趙過猛的伸手指向天幕,對著農人吼道: “我們后世的子孫,不是憑空變出來那些東西的??! 就像是現在天上的農具,肯定是我們這些祖宗造出來,他們再慢慢改好的! 我知道,從大漢到天上的后世子孫那個樣子要兩千年,想直接過兩千年后的好日子肯定不行,可為什么我們不試試過一百年后的好日子呢? 天上的牛耕,新農具一點都不難學,我們用起來了,兒孫們離后世兩千年的日子,不就直接少了一百年嗎!讓我們的兒孫早一百年過上那樣的好日子,不更好嗎?! 可我們要是只在這里空想,那就什么也做不到??!” 第11章 漢人之稱 趙過的說法其實并不對。 這只是他自己在現有的邏輯下,做出的一個推論。 錯誤,卻充滿著對未來的希望,以及想要解決現實苦厄的努力。 農人們被趙過的情緒觸動。 他們沒有再說那些喪氣的話。 其實,誰不想讓自己的日子過的更好呢? 只是天幕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有多苦的時候,一家人能多吃一碗米,一碗麥,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了。 可知道后世和自己一樣的平凡人,受災時還能吃上米和rou時,巨大的差異,就瞬間摧毀了他們的三觀。 這樣的日子,他們再努力都做不到??! 就像是現代普通人看著有錢人豪車名表,再看著自己房子都買不起的未來,紛紛選擇躺平一樣。 農人們其實也有類似的情緒。 就是直面生存壓力的他們,沒辦法徹底的躺平罷了。 在內心深處,他們也明白,寄希望于死后,是能讓自己開心點,可這對現實生活受的苦,還是沒一點改變。 一個老人忍不住再次抬頭眺望。 天幕現在是一副黃昏之景,夕陽西下,老人用繩子牽著牛,緩慢的沿著小道往家走。 巨大的天幕,讓他能看清楚一切細節,包括牛鼻子上的鐵環。 老人閉上了眼睛。 這不是什么神術仙法。 那頭牛,也是本地最常見的黃牛。 如果,他們也給牛鼻子上穿一個鐵環,會不會自家的牛,也會和天幕上的牛一樣溫順? 那樣精巧的農具,五十歲以上的老翁都能推的動。 要是家里有這樣溫順的牛,一臺新農具,自己和兒子再去服勞役的時候,老妻和兒媳在家靠著牛和新農具,也能把地耕好吧? 這樣,自己回來之后,也不會看到家里又餓死一個孩子。 老人下定了決心。 “趙吏?!?/br> 老人的表情極其凝重: “我家里有頭牛,能給牛鼻子穿個環,您…… 能做出來天上老翁用的農具嗎?” 趙過微怔。 很快,他便反應過來,老人這是被自己說動了! 不只是說動,老人還打算進行豪賭! 后世,人們看待古代農人的時候,總覺著他們不知變通,愚昧又落后??蓪嶋H上,農人們每年都在以自己的性命作賭,種什么糧,什么時候種,都是極為艱難的選擇。 因為一但出錯,糧食減產,家里就有可能餓死人! 他們的本錢太少了,少到承受不住任何風險,就像是老人,他不給牛鼻子穿環,那家里的牛雖然不能耕地,但拉車,還是能省很多力氣。 給牛鼻子穿環,好處是多了個耕地,可要是穿不好,牛受傷了、死了怎么辦?趙過做不出來農具呢?要是沒做出來,牛鼻子就算沒壞,穿環買的鐵、自己出的力,就都白費了! 一頭牛,對農家來說,可不是想養就能養的。 趙過明白這份信任,到底有多么沉重。 他快速在腦海中把看到的新農具拆分一遍,確定自己能做出來之后,鄭重許諾道: “鐵環會銹,我拿個銅環來。至于那農具,給我七天,七天我就能做出來!我與你擊掌為誓!” “好!” 老人伸出手,于天幕之下,于無數農人的見證中,和趙過的手掌擊在一起。 未央宮 在百官再一次請劉徹下令出兵匈奴之前,主父偃先一步踏了出來,反駁道: “陛下,現在不可出兵!” 他剛說完,文臣武將頓時就炸了起來,紛紛罵道: “爾食君祿,如此畏戰,可堪為臣乎!” “天生讖言,竟不知為我大漢著想,汝非漢臣也!” “陛下,此等小人,不可留??!” 主父偃冷笑: “一群蠢愚,天幕讖言未說本因,不知因果就貿然出兵,要是大漢敗了,豈非應了讖言不成?” 剛說完,文武百官和權貴便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主父偃絲毫不在意。 笑死,他什么時候沒得罪過人? 窮困四十余年,五十方才當上大官,能享受的日子已經少的可憐,撈錢是最終要的,而撈錢的基礎是皇帝,不急皇帝之急、憂皇帝之憂,為皇帝排憂解難,那怎么當官撈錢享受? 陛下可剛和關內侯說完不可春日發兵! 主父偃堅定做好這份得罪人的差事,反正之前推恩令已經得罪很多人了,現在再多一份也沒事。 “讖言說的是五胡亂華,五胡!并非匈奴!若是大漢進攻匈奴敗了,慘勝,又或者雙方征戰消耗過大……被其它胡人趁虛而入,都有可能造成五胡之亂!” 他眼神嘲諷,掃視這一眾文武百官,嗤笑一聲: “更何況,天音說的是南北朝,可非我大漢!” 丞相薛澤的臉頓時綠了。 靠,好有道理! 可主父偃還不想放過他們,又繼續道: “春季發兵匈奴,延誤的春耕如何補?更何況,如今大漢無將!步兵對騎兵,誰知道要怎么打?!” 主父偃兩盆冷水下來,眾人中腦子不算清醒的,也總算清醒過來了,只是諸如曹時這種,一家榮幸全依靠大漢、依靠皇帝的,仍然沒有改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