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140節
三人爭執一詞,但都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也不敢告訴秋君藥,讓他cao勞。 但眼看著天要亮了,到底是引鴛耐不住相見秋君藥的心情,先行回了披香殿。 等回到披香殿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上朝的時間,引鴛本來想偷偷吃了早飯再去上朝,但沒想到他踏入披香殿的時候,秋君藥已經起了。 他半垂著眼皮,懶懶的只穿著內衫,由著來福給他梳頭,也不知道是剛醒,還是等了引鴛許久了。 引鴛見此,心中莫名一緊,忙走過去,提著裙擺在秋君藥耳邊跪下來,輕輕握住了秋君藥放在膝蓋上的手腕,低聲叫他: “陛下?!?/br> “.........”秋君藥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余光里看見引鴛的臉,忍不住微笑道: “怎的這幾日都回來回的這樣晚?!?/br> 他溫柔地撫摸著引鴛的臉,指尖在擦過引鴛眼角下的青黑時,不由自主地一頓,隨即又道:“是朝堂上遇到了什么難事了嗎?” 引鴛不想讓秋君藥cao心,于是搖了搖頭,鬢邊的鑲嵌著珍珠的釵飾瑩瑩,光彩照亮了他此刻面上淡淡的憔悴,而他卻渾然不知:“不是什么大事?!?/br> 引鴛握緊了秋君藥的指尖,半坐在地,依賴地將臉靠在了秋君藥的膝蓋上,輕輕蹭了蹭秋君藥的掌心,語調也柔柔的: “臣妾能處理好?!?/br> 他說:“陛下請安心養病便是?!?/br> 秋君藥聞言,眼神閃爍片刻,撫摸著引鴛的頭發,并沒有馬上應聲。 兩人久違地一起吃了頓早飯,之后,秋君藥便目送引鴛去上朝。 朝上,群臣們依舊為是否需要出兵青州而爭論不休,秋景月聽不下去,散朝后便回了披香殿,想找秋君藥,但沒想到秋君藥壓根沒有在披香殿,而是在蓮池旁,坐在椅子上俯身喂魚。 幾十條錦鯉被喂的胖胖的,游動緩慢,秋君藥的表情很安靜,魚食從他白皙的指尖散落,微風吹過,雖然蓮池倒伏只剩殘荷,但不知為何,依然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秋景月站在一旁無聲看了一會兒,緊接著走過去,解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秋君藥的身上,低聲提醒道: “父皇,外面風大,早些回去吧?!?/br> “朕是病了,又不是快死了,不必這么緊張朕?!?/br> 秋君藥將魚食灑在蓮池里,引得一群錦鯉爭相來搶食:“說罷,你和你母后這幾日都在忙些什么呢?!?/br> “......沒什么?!?/br> 秋景月現在只想讓秋君藥好好養病,于是便小小地撒了一個謊: “左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小事罷了?!?/br> “小事能讓你母后好幾天睡不著覺啊?!?/br> 秋君藥雖然面上不顯,但心里和明鏡似的,三言兩語就戳破了秋景月等人的謊言。他喂完魚食,直起身,拍了拍掌心,接過來福遞過來的濕帕子擦凈指尖,又丟給了來福: “走吧,去御花園走走,陪朕散散心?!?/br> “........是?!?/br> 秋景月不敢再多說,忙推著秋君藥的輪椅,往御花園走去。 秋君藥現在身體不濟,出門都改用了代步輪椅。 秋景月推著秋君藥往御花園走去,現在已經到了秋天,幾盆鶴望蘭開的正盛,秋君藥看著那幾盆鶴望蘭,不由得微微一笑: “朕第一次見到你母后的時候,也是這鶴望蘭盛開的時節?!?/br> “是嗎?!鼻锞霸露紫律韥?,給秋君藥掖好膝蓋上的毯子,仰頭笑道: “兒臣聽說這鶴望蘭代表至死不渝的愛情,恰如父皇和母后那樣,伉儷情深。如果父皇喜歡,不如兒臣明日讓宮人移株幾顆到母后的披香殿中,父皇即使不出殿門也可觀賞,可好?” “罷了,不必麻煩,就讓它長在該長的地方吧?!?/br> 秋君藥摸了摸秋景月的腦袋,總覺得自己在擼一條毛茸茸的乖巧小狗: “這鶴望蘭再好,也只能存活于故土,不能落入他國手中,對不對?” “........” 秋君藥的一番話,讓秋景月心中驟然咯噔一下。 他仰起頭,懷疑秋君藥已經知曉了一切,但看著秋君藥溫和帶笑的臉龐,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嘴唇囁嚅片刻,到底還是放棄了辯解的話,只將下巴擱在秋君藥的膝蓋上,由著秋君藥揉他毛茸茸的頭。 “好了,這么大人了,怎么還撒嬌?!?/br> 秋君藥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輕咳幾聲,揣手看著天邊的晚霞,一陣赤紅色的云落入他的視線里,紅的像血: “推朕去勤政殿吧?!?/br> 聞言,秋景月急了: “可是父皇,您的身體........” “推朕過去吧,景月?!鼻锞幮χ?/br> “聽話?!?/br> 他慢聲細語:“朕可不忍心看著你母后因為這些事,好幾天睡不好覺了?!?/br> 第105章 奔赴 即使秋景月怎么不想讓秋君藥知道前朝的事情, 但他心里其實也清楚,這前朝后宮, 宮里宮外, 哪里都有秋君藥的耳目和眼線,他想要瞞秋君藥,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要秋君藥在那個皇位上一天, 那這天底下,就只有秋君藥不想知道的事情, 而沒有他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情。 他雖然身在后宮不上朝,但并不意味著他身弱耳聾,相反, 他比任何人都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驅使著他做出一系列行為,這一系列行為又恰恰證明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責任和價值所在。 雖說秋景明等人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但也正是秋景明等人的出現,才讓秋君藥在這個封建王權時代,逐漸而又緩慢地明確了自己的身份定位。 他當然可以擺爛,索性把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內閣、丞相,三省六部的大臣, 專心治病,但秋君藥當意識到自己作為父親的那一刻,他就會明白,只要坐在那個位置上一刻,那這天底下, 就沒有一個不是他的子民。 他必須去庇護他們,就像作為父親, 有責任有義務,去庇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樣。 秋君藥被秋景月推著來到勤政殿的時候,幾個文臣還和幾個老武將吵得面紅耳赤,秋君藥坐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片刻后來??匆娗锞幟嫔兞?,忙高喊一聲“陛下駕到”,才成功止住了即將吵崩的局面和形式。 見秋君藥來了,引鴛本來有些不好看的神色陡然一變,忙提起裙擺,走下玉階,隨即撲進秋君藥的懷里,抱住他的脖頸,低聲道: “陛下........” 秋君藥下意識攬住引鴛的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辛苦你了?!?/br> “.......”引鴛緊緊抱著秋君藥,沒有說話。 雖然很多大臣都不滿引鴛干政,但他們又知道秋君藥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昏君,所以看見帝后恩愛相濡,倒也沒說什么,趕緊跪下請安: “臣等,參見陛下?!?/br> “起來吧,坐?!鼻锞帥]有一定要讓人跪著和他說話的習慣,抬手便賜座,讓各位大臣坐下,而他則被引鴛扶上龍椅。 引鴛本來是擔憂秋君藥的身體,所以遲遲沒有把金國聯軍壓境的事情告訴秋君藥,但如今滿朝文武皆束手無策,這讓引鴛也不得不求助秋君藥。 他在秋君藥的身邊坐下,由著秋君藥攬自己入懷,溫順地趴在秋君藥的懷里,安靜地不再開口。 而秋君藥卻沒有打斷文臣和武將的爭執,坐著自己聽了一會兒,隨即總算摸清楚了他們爭論的點。 文臣想要固守皇城,不愿cao戈,認為金國等人只是想要收復原本的失地,若青城沒能守住,不如割地議和,將本就屬于金國的城池歸還,換的兩國長久的和平,和百姓的休養生息;但武將卻認為跟隨先帝辛苦打下的城池不能隨意割讓,堅決要求領兵支援青州,打退敵軍。 兩方各有利益和立場,一時之間爭執不休,秋君藥聽的頭有點疼,按了按太陽xue,在引鴛擔憂的眼神里,抬起眼皮,低聲道: “行了?!?/br> 他聲音不大,表情也很平靜,卻自帶一股漠然的冷淡,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卻又能在轉瞬間掌握一切人的生殺大權,令在場的人瞬間閉了嘴,噤聲垂頭: “大端和金國這賬,不僅要打,還要打勝。等出了這門,誰要是還敢提割地議和,就自己摘了個烏紗帽,到百姓面前跪著謝罪?!?/br> 秋君藥把玉扇丟到桌上,發出啪嗒的一聲響,單這一個動作,就讓文臣瞬間冷汗直冒,跪下垂頭,吶吶不語,唯有武將暗自得意。 但秋君藥的下一句話,就打破了他們領兵出征的幻想: “只不過這京城的五萬軍隊,和其他州縣的護城軍,也不能隨意調動,最多出動三分之一,以作后備,剩余的主力,還是應該集中在青州城?!?/br> “可是陛下,就算算上大端各大州縣的三分之一的散兵兵力,我們也只有十三萬兵馬,遠遠不足以抵抗聯軍啊?!?/br> 武將頓時有些著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萬萬不能蟄伏不出??!” “愛卿說的有理?!鼻锞帞堉x,掌心在引鴛的肩頭緩緩摩挲著,這是他思考的習慣性動作: “只不過皇城乃京畿重地,若無五萬禁軍把守,各州縣保存兵力蟄伏,那一旦禁軍和州縣的兵甲盡數調往前線,皇城就如同一座空城,想取之便是易如反掌?!?/br> “所以在沒有完全摸清楚聯軍的行軍路線時,不可自亂陣腳,妄動而出?!?/br> 秋君藥沉思片刻,指尖繞過引鴛的青絲,似乎是在思考對策:“何況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爭并不在少數,朕不認為只有靠人數,才能取勝?!?/br> 言罷,秋君藥站起身,對上眾大臣震驚又茫然不解的視線,沉吟幾秒,隨即斬釘截鐵道: “朕要去前線,親自指揮大端王軍?!?/br> 秋君藥此話一出,猶如重磅炸彈在眾臣耳邊轟然炸響,直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呆愣在地。 眾大臣不知道秋君藥具體的身體情況,但本著維護主君的本能,反應過來后,都還拼死極力的勸秋君藥不要親出;而了解他身體情況的引鴛和秋景月等人更是堅決反對,壓根不同意秋君藥用這樣的身體前往前線指揮。 但形勢迫人,加上皇儲已立,秋君藥并不擔心自己要是不小心死在了前線,會引起政權更迭的動蕩,他也有自己的意見和考量,所以堅持要去往前線。 眾大臣拗不過他,秋景月等人拗不過他,引鴛也拗不過,但引鴛是唯一一個敢和秋君藥發脾氣的人,回到宮中后就當著秋君藥的面摔了花瓶,摔一個還不夠,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才紅著眼睛氣呼呼地看著秋君藥,那眼神,又委屈又不解,像是炸毛的兔子,把秋君藥看的心都軟了。 他強制性地拉過引鴛的手,在對方奮力掙扎的時候,拉著對方讓其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輕笑道: “為什么生氣?” 他說:“你明明知道單靠景明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指揮十萬軍隊,來對抗遠超于大端王軍的金國聯軍?!?/br> “臣妾知道,但是臣妾就是不解,陛下去了,又能改變什么?” 引鴛暴躁道:“十萬大軍不會因為陛下去了就憑空變成二十萬,大端還是處于劣勢?!?/br> “那難道要我龜縮于皇城不出,看著我的兒子為了我浴血拼殺,甚至有可能死在戰場上嗎?” “可是陛下也可能會死??!”引鴛的眼睛里已經布滿了紅血絲,看上去情緒都有些失控,整個人是rou眼可見的發抖: “為什么要去?” 他說:“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差嗎?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 “我知道?!笨粗坪跤行┍罎⒌囊x,秋君藥有些心疼,默默地伸出手,和引鴛十指相扣,試圖通過這個動作讓引鴛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