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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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切盡在不言中(二) 若要先發制人, 得稍稍措一下?辭,給個鋪墊。雖說她如今不似從前那般端著,但總也不好將簾子?一放, 轉頭?就撲過去吧?余嫻的臉暈上霞色,思緒急轉。 美景當前,要不以?作詩為楔,會不會太柔和?他都精心布置成這樣,再明示不過了,她起個吟詩作賦的頭?, 顯得她過于文縐縐? 可若不循序漸進,直接魯莽點破彼此意圖, 豈不毀壞了意境? “你?怎么一直出神?”余嫻側眸,故作漫不經心地握住窗沿, 輕聲提點, “春溪說你?帶我來這里,實則是別有所圖……”話落時她自己羞紅滿面,嘖, 還是太直白了。 蕭蔚的眸底唇畔皆露出一絲笑?意, 手慢慢攀上了欄桿,再進一步, 覆蓋到她的手背上, 卻?并不回答。 指背處被他觸碰的地方手感不同。余嫻垂眸, 這才?注意到他的兩指如昨夜一般綁著繃帶,可今日分明不需要辦公。 余嫻狐疑地打量他, 這是銜著一抹笑?入定了?她便也收回眸, 故意將手翻轉,與他十指合握, 并稍稍屈起指尖,來來去去撓他的手背,一邊撓,一邊仔細感受掌中傳來的一絲一毫的異狀。 撓得久了,他不為所動,余嫻就將十指縮進他手中,改撓掌心,他的手微微顫了顫,如觸火尖般猛地縮起,把她握緊。 一只手動彈不得,另一只手撩著綃簾。下?一刻簾子?垂落,光線阻隔,舫間就只?;椟S的燈火。 兩人靜默,空氣中檀香幽幽,不疾不徐地纏惹情絲。余嫻用空出的手繼續拂撓他,一會兒隔著衣袖向下?順滑,一會兒鉆入袖中向上攀走?。 “余姑娘?!笔捨到K于?開口,一本正經地側目道:“隔衣搔癢,只會越來越癢?!?/br> “是么?”余嫻低頭?,囁嚅著反問,“那怎么辦?” 蕭蔚轉身凝視著她,當著她的面抬起另只手,輕扯開外氅,將其丟置于?地,又去解胸襟紐扣,慢悠悠地說道:“不隔衣?!闭Z罷時耳廓燙紅,手與心皆亂,他蹙眉,微微嘆了口氣,“余姑娘,我解不開?!?/br> 余嫻低著頭?迅速眨了眨眼,一顆心哽到嗓子?:“那我幫你??” “有勞了?!笔捨禂堉难珜⑺鼞牙?,眉眼低垂凝視著她,在她耳畔悄落下?一句,“還有腰帶?!?/br> 如此親密無間的距離,彼此呼吸亂纏著,余嫻異常緊張,控制不住地手抖,半晌沒解開,上頭?的人失笑?。她抬頭?望他,窘迫難當,“你?自己解…” 他挑眉,慢悠悠地搖著頭?,看起來心情很?好,“無礙,我等得起……應該也很?能?忍?!?/br> 余嫻剛平緩住的心情又被他最后補上的一句話擾亂,腦子?里已然無法克制地在想他的別?有深意,心越亂,越難解,余光卻?瞧見他的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腕下?滑擦過來,拽住了她的腰帶。 正待要調侃他,不是剛說完自己很?能?忍?尚未開口,又聽他道,“為了報答余姑娘,我也幫姑娘解一下?吧?!?/br> 她的腰帶系繩成結,輕拽開,再將手指擠入衣縫中旋下?暗扣。余嫻的腰間一松,衣襟大開,舫間有爐罩取暖,她仍是瑟縮了下?。 蕭蔚的狐貍眼微狹,目不轉睛地盯著,見她臉紅瑟縮,頓時心中柔軟一片,抬手安撫她。 只一會兒便覺指尖酥麻,闔掌留香,忍不住啞聲問道:“還沒解開嗎?…余姑娘怎么不專心些呢,究竟為何而擾???” 余嫻既羞又氣,水眸盈盈瞪著他,揪著他的衣襟,被他另只手扶著腰肢才?勉強站穩,人幾乎是埋倒在他懷里,早忘了扣子?那回事。 蕭蔚見她神情若此,甚至抽不出一個音來回答,不禁低笑?了聲,將她打橫抱起,向象牙臥榻走?去,邊走?邊問:“認輸嗎?” 認輸,認輸。 真是沒面子?啊。余嫻被放倒,伸手握住他的衣襟,將他拽至眼前,憤然貼唇吻上,狠狠咬住他的唇瓣。 蕭蔚一愣,嘴角一彎,閉上眼,待要攻城掠池地深吻,余嫻卻?偏頭?躲過了。他微怔住,睜開眸,卻?又被她覆唇貼上,再要吻,她咬住舌尖,待出血后又躲過他的侵入。明白過來她是輸了不服,有意挑釁,遂微挑起眉,盯緊她,笑?道:“你?要這樣,我可不裝了???” 余嫻側眸盯著別?處,臉愈發紅燙,細聲若蚊吶,“你?的腰帶解不開,我不想給你?解了?!闭Z罷,她伸手摸到垂墜在床邊的一根串珠,在指尖攪玩等待。 風云驟變,吹得整個舫間簌簌作響,浪聲濤濤,船在蕩漾,吃水線浮動,心神亦在蕩漾。 蕭蔚即答:“…我自己來?!?/br> 畫舫外陰云密布,細雨不夠,必有瓢潑。 正如所料,不消多時,狂風驟起,打破河面靜謐,也撕開了這深幽靜谷最后的美妙畫卷,引得河水動蕩,成團的浪一疊疊此起彼伏,如此洶涌波濤看得人眼花繚亂,急聲赤目。 暴雨細密地落下?,在河面各處都砸出一圈圈漣漪深痕,之重,之強,仿佛要將河面穿透出千瘡百孔。時常打在浪頭?上,再由狂風龍卷,吸出一簇高?高?的水尖,便稱為民間奇景龍吸水。但此處并不能?卷得太高?,滾浪自會彈晃落下?。 舫內余嫻聽得雨聲,皺眉顫抖,“蕭蔚……雨下?大了?!笔种讣馊滩蛔∽ゾo了他肩上的皮rou。 蕭蔚抬起頭?,臉耳赤紅,卻?癡迷地將一側臉貼在近肩處她的手背上,貪婪地汲取她手指涼意,勾唇一笑?,啞聲問她,“嗯…很?舒服對不對?” 他聽得雨打河面,水聲如瓔珞敲冰,清脆悅耳。好聽極了。還想聽,便在這船上待一整日、一整夜,聽個夠。 他的眸光微黯,嗓子?發緊。 舫外兩岸相夾,順著這山谷河道向下?,總有狹澀湍急之處,遇大雨而水迸發,雨水落到狹澀之處,展開更為細密的攻勢,最終雨如長舌伸進狹河之中,雨水渾然一體,狹道水漲,潰然流瀉千里。 此時一根浮木自上游而來,一路滑至于?此,欲穿過窄道,卻?狹澀難通。 浮木遇水而漲發,最終撐破了狹窄的河道壘壁,刮擦而過。 “沙岸初見?!?/br> 余嫻額間汗珠密布,還陷于?方才?的震驚之中,聽他忽然開口,緊擰的眉頭?略有松動,但身體依舊直直繃緊,指甲也全數嵌入他的皮rou,“…什么?” “愁云蒙昧兮微雨漣漪,仙子?綽約兮佳顏妙音…”蕭蔚青筋僨起,卻?將她抱在懷中一動不動,等她放松,“蜷身攬水兮擺柔袖,濯玩將離兮聽水鳴……” 余嫻一怔。 情書么。 這時候說? 她微凝神疑惑,注意力?便被轉移。 外間風起云涌,瞬間隆動。 “螓首蛾眉兮美目頻盼…” “巧笑?嫣然兮亂我心曲…” 他念一句情詞。 窗外風云便附和?著隆動一次,一次比一次更猛,一次比一次更強,云水起伏逐漸變快,勢如龍卷,極其駭人,好似要將人吞沒。 如雷動一般,可未至驚蟄,怎會有雷? “哈??!”這天?象異狀令余嫻極度害怕,慘然抱緊了蕭蔚,忍不住跟他說,“這風雨…太生猛了!” 蕭蔚忽然虛起眸子?,問了一個令余嫻更害怕的問題:“梁紹清喚你?阿鯉了,那我喚你?什么?” 怎么還記著???!他是真能?忍啊,忍到現在和?她算這筆賬!記了這么久,說到底,是沒聽到想聽的答案。 舫外風云隆隆,蕭蔚逼問:“嗯?” 余嫻險些哭出來,“喚…喚娘子?啊?!?/br> 蕭蔚不置可否,抿緊唇沉眸,眸底隱有興奮。 上游蓑翁垂釣,暴雨至時,簍中只得一條魚,草棚中篝火架起,不見竹叉,也不方便出去砍伐,他便拿出長繩,將魚五花大綁,繩端系在草棚四方柱上。而后取下?垂墜在棚頂的料團,為調味方便之故,蓑翁一直將這些調料團成球,便如珠串一般,此時拿下?來搓遍魚身,再塞進魚腹,小?火慢烤,耐心至極。待魚兒熟透,再用一指將其自腹中挖出,可得鮮嫩美rou,rou間迸射水汁香蜜,如此才?盡興品嘗。 晶瑩剔透的珠子?在舫中滾落遍地,碰到香爐,發出鏗聲,驚醒了睡夢中的余嫻。 睜開眼,見蕭蔚撐著額守著自己,并未睡去。手腕有些細滑的觸感,她側眸看去,發現蕭蔚將他的幾縷長發纏在了她的腕間,同時,她的長發也纏在了他手上,此刻十指相扣,發絲交纏。 兩相對視,彼此不約而同地臉紅了。 怎、怎么回事?余嫻心想,自己臉紅也就罷了,方才?不曉得誰那般悍然,跟著她一起臉紅作什么?再抬眸偷瞄一眼,他不似偽裝,耳梢竟然也盡數紅透。 越看越奇怪,余嫻撈起被子?,把半張臉都縮了進去,低聲喃喃,“你?臉紅什么?” 蕭蔚抿了抿唇,“我、我也是……第一次啊,不能?害羞么?”語罷,他才?轉過頭?來,盯著余嫻嬌艷欲滴的臉,突然問道,“你?約莫睡了大半個時辰,睡得好么?” 余嫻無聲點點頭?。 蕭蔚又問,“歇息夠了?” 余嫻蹙眉,深思這句話。 下?一刻,她感覺舫外又有突兀的云雨之勢正蓄勢待發,風停雨歇才?過了多久?她驚疑地看向蕭蔚。 蕭蔚的喉結一滑,問她,“…可以?嗎?” 第71章 云銷雨霽。 這種事上癮, 從前只是略有耳聞,如今被他三個字叩問心意,就忍不住將方才荒唐的場景盡數浮上腦海逐一過遍。 一時河水狹道處漩渦翕動, 亟待吞吐甘霖,看樣子?,還得下雨。 那就繼續下吧,她喜歡在這船舫上飄著,感受舫外狂風大作,暴雨瓢潑, 舫如搖籃,被動蕩的浪濤拖著晃, 像浮在云端。 雨勢轉瞬傾盆,陰暗的天和幽谷的水相接一處, 顛倒夢幻, 教人分不清上下,哪邊是天?哪邊是地?只覺迷糊中這二者被調換了位置。天在水中?水在天上?分不清便統統罷了。 余嫻記得方才蕭蔚趁她疾興時故意戲弄的仇,便拾起在榻上散落的繃帶, 在蕭蔚一雙含笑眸的注視之下, 反把那些招數統統還給他。 舫窗綃簾被愈發大作的風雨卷起,就像是伸出了一只紅酥手, 主動攀纏著風柱上天。綃簾主動攀纏的異動, 反倒給這場風雨惹得更為興奮了, 而后猛攪漩渦,狂拂河水, 隆動不休, 異常激烈。 云銷雨霽,山谷風歇, 涼意何多。 “你?到?底哪里學?的這么多奇怪的東西?”余嫻坐在他懷里,疲憊地給他解左手的繃帶,嗔怪道,“還說我話本?子?看得多?” “春衫冊有一些吧,我也是急習惡補?!彼故呛芴孤?,右手指尖繞著一縷青絲,用發梢輕輕撓搔她的肌膚,見她舒服得合眸瑟縮,不禁一笑,“你?喜歡就好??!?/br> 午時將過,不下船總得吃飯。 余嫻問他,“現在去找阿嬤他們嗎?我們這個樣子?……”過于狼藉。 蕭蔚搖頭,“等會?,自有人來送膳?!笔稚鲜`解開,他緩緩坐起,一手撐在背后,一手攬著她的腰肢,摩挲腰上痕跡,拖著尾音撒嬌,“明日再回去,好?嗎?” 余嫻瞪大雙眼?,“開什?么玩笑?!”撒嬌也不行。 蕭蔚一愣,沉吟片刻,失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還可以做別的。譬如看風景、聊聊天什?么的?!?/br> 哦…哦…這么個事兒。她還以為都如這般的荒yin事。余嫻滿面通紅,趕緊搖頭掐滅邪念,“那阿嬤他們呢?” “我在山后臨近的客棧安排了住處,河畔也搭了暖屋,到?了晚間,留幾個侍衛在暖屋,其他的人想要歇息了,便去客棧即可。暖屋中有火爐厚被和吃食酒水……舫間也有糕點,你?可以先墊一墊,我去拿?!彼敛槐苤M地踏在絲絨地毯上,脊背流暢的肌線脈絡一覽無遺,仿佛是刻意方便余嫻看得更清楚,他一手撈起青絲,前垂在肩膀一側,霎時那勁實堅硬的窄腰翹臀也曝露煙絲中。 待他端著糕點走回時,又將青絲拂在肩后。余嫻也沒有客氣,方才沉迷于嬉玩,確實沒有好?好?地整體欣賞過,此?刻遠遠觀去,長身玉立,修挺如竹,胸腹交界處,肌rou緊密盤錯成?絡,全都留下了她的抓痕,紅與白交錯,血淋淋地頗具美感,肩臂僨起時,山脈悍碩,她瞪著一雙眼?睛探究個沒完。雖說蕭蔚確實是故意的,但她這般直白,難免教人生?出一二羞怯。 糕點香甜,入口即化,余嫻嘗得出來,是藥家的果子?與糕片,他們擅長以藥入食,去除苦澀,使其味道更有草木鮮香,且有調理之效。坊間炒得最?厲害時,一塊糕賣到?了二兩?,足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是奢貴之物。 看來他早就預謀好?這一切了,飲食住處事無巨細。 余嫻不再多問。不消多時,果然如他所說,就有小廝游船而來,送上膳盒,并不踏入,只敲響木板叩問示下,便退去。 雨后晴空如洗,正是日光最?盛之時,方過立春的寒意與日光對撞,生?出沁心的愜爽。 山中空寂久,良阿嬤和春溪都是健談之人,不多時就和侍衛們聊熟了,打成?一片,帳篷里一簇篝火,足以讓幾個侍衛烤rou吃酒熱鬧一整日,誰也不愿離開這野趣之處,到?了夜間,更是主動留守于此?,讓兩?人去客棧放心睡下。 到?了客棧,看見周遭精細的陳設布置,良阿嬤才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原來是年輕人的那回事。春溪笑她老?古董,“阿嬤雖然是小姐的奶嬤,卻不像成?過家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