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義兄he了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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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南風館您問我的那個問題,我可以回答的?!痹鹿庹詹坏降男∠?,她甜甜的聲音響起,“若是義兄的話,兩千兩一點都不貴,我一定會傾盡所有,將您買回來!” 第30章 風塵(十) 翌日清晨, 李梔前腳出門,李靨便興沖沖背起畫具跑路,孫嫲嫲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氣得跺腳:“小娘子越來越野了, 想跟她說句話都抓不到!” 她拉過正在收拾的小雨:“知不知道娘子去哪兒了?” 小雨想想:“好像說是去大理寺畫像?!?/br> 聽說是去大理寺,孫嫲嫲態度一下緩和許多,放開小雨自顧自念叨:“唉!一天天泡在大理寺,哪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我看干脆在那里謀個差事得了?!?/br> 說著抬手理理發髻, 套了件厚褙子, 準備找一趟沈婆子, 打聽打聽趙府昨天是個什么情形:“我也出去一趟啊, 午飯前回來?!?/br> 張管家正在院子里拾掇花草,剛見李靨跑出去,一回頭孫嫲嫲也跑了, 搖頭嘆氣:“唉, 現在這世道, 我這老頭子整日在家侍弄花花草草, 女眷們倒是一個兩個不著家,小雨啊,你最乖,今日不出門吧?” 小雨搖搖頭:“回張管家的話,小雨今日不出去?!?/br> “真是個安穩孩子, 去,搬個凳子來, 陪我曬曬太陽?!?/br> . 大理寺少卿值房,幾個差人搬來一張四四方方的大方桌, 擺在門口太陽曬到的位置,李靨高高興興把自己的畫具在桌子上鋪排開,搬把椅子曬著太陽給少卿大人畫像,美其名曰,練習。 她現在是大理寺的???,人人都認得她是少卿大人義妹,加上兼著大理寺卿的右仆射魏拙魏大人十天半月不來一次,實際管事的就是尚少卿,所以這位少卿義妹在大理寺如入無人之境,沒人管她,也沒人敢管她。 尚辰已經忙了一早上,這會兒才得點空閑,坐在書桌前翻閱案卷,累了就抬頭看一眼。 秋高氣爽的天氣,小姑娘安安靜靜坐在陽光里,淡淡籠著一層金色光暈,恬靜美好,是世間最美的畫。 李靨發現他在看自己,甜甜一笑:“義兄,我們中午去吃炙鵝好不好?” “好?!鄙猩偾涓纱喾畔率掷锇妇?,“喜歡吃炙鵝?” 她猛點頭:“三元樓的炙鵝,醉仙居的鯉魚焙面,清風樓的蝦仁小馉饳我都喜歡,啊,再加上如意樓的芙蓉肺!” 說著又調皮的拉長音:“沒有櫻桃畢羅喲——” “記下了,再不給你買?!鄙谐叫χ鴵u搖頭,心中將她說著這幾樣吃食默背兩遍,記得牢牢的。 “義兄昨晚夜審思柳,有沒有什么突破啊,案子查的怎么樣?”她也擱了筆,尚少卿一早上都在議事間,肯定是有什么大發現,“如果不能透露就算了?!?/br> “那罐子的確是玉瑩給思柳的,來自大食國的情藥,叫做春香?!闭f起藥,尚辰不由得又想起昨日在衣柜里,小姑娘趴在自己背上的綿軟觸感,體溫升高后發散出的淡淡體香,那柔弱無骨的小手跟一聲嬌滴滴的義兄…… 他將桌上清茶一飲而盡,說起另一件事:“石司諫今早試圖硬闖春意樓,說是在玉瑩屋里落了什么東西,問他,他也不答?!?/br> “石司諫?”李靨干脆跑到他跟前來,“之前媚兒不是說他是玉瑩的熟客?” “對,但玉瑩遇害那晚他并未出門,他的侍妾可以作證,明明已經撇清干系了,偏還要自己找上來,靨兒猜猜,是何原因?” “嗯——石司諫向來老實忠厚,這次如此著急上火的,會落下什么呢?”她揪著眉頭,“他一把年紀,沒兇手那個力氣,會不會是兇手同伙,幫兇手掩蓋證據?” 尚辰瞧著她,她今日穿了一條胭脂色的長裙,外罩淺色繡花羅衫,襯得膚色白嫩,溫柔極了,她很認真地思索,白嫩手指無意識地點著嘴唇,唇瓣粉嘟嘟又很軟,是好看的桃花色。 “義兄?”李靨輕聲喊他,“我、我猜錯了?” “真相大白之前,任何猜測都有可能是真的,幾乎所有案子的偵破過程,都是先提出無數猜想再逐一推翻,余下的,便是真相?!?/br> 少卿大人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又一飲而盡,穩穩心神,“便如靨兒說的,石司諫向來老實忠厚,如此老實忠厚的一個人敢硬著頭皮闖大理寺的封禁,說明什么?” “說明那件落下的東西被找出來,后果比闖大理寺封禁還可怕!” “朝廷官員闖大理寺封禁,情有可原者只是訓誡而已,石司諫兩朝老臣,為朝廷效力多年,便是真闖了,我也不能奈他何?!?/br> 尚辰耐心地慢慢講著,“他雖只是七品司諫,卻得眾人尊一聲石老,兒孫也因著他的名聲謀了不錯的差事,若有一天大家發現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樣老實忠厚,不是那個有口皆碑的石老,會如何?” “會不再敬他,他會在朝中待不下去,他的子孫差事也會不保!”李靨恍然,“所以一定是一件可以揭開他真面目的東西!那之前夜闖春意樓的也是他的人嗎?他要找回的東西會是玉瑩放在思柳那里的春香嗎?” “夜闖春意樓的人我們還在查,但春香的確是石司諫的,因為裝春香的罐子上有石府的徽記?!鄙谐娇聪蛩哪抗鈳Я藥追仲澰S,“至于他究竟用春香做了什么,還需慢慢查?!?/br> “那其他人呢?”李靨問道。 “沈老將軍的小兒子沈興,石司諫,萬侍郎的侄子,四海錢莊的老板,每個人似乎都有嫌疑,可又都沒有完全的證據證明其中一人犯罪?!?/br> “沈興當晚約了玉瑩,但他說兩人起了些沖突,玉瑩未在府里過夜,亥時就負氣離開了,萬侍郎的侄子當晚跟幾個世家子弟喝的爛醉,在場的幾個人和酒樓老板都能證明,至于四海錢莊的老板,案發時陪妻子回了娘家,根本不在京城?!?/br> 尚辰捏捏眉心,語氣帶了絲疲憊:“其實這件案子若不是鬧得人心惶惶又涉及朝廷官員,根本不在大理寺過問之列,可如今涉案的是官員富商,死的卻是賤籍的煙花女子,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要如何因為煙花女子的死去審問朝廷官員?這才是案子艱難之處?!?/br> “沈興也好,萬侍郎的侄子也好,甚至是石司諫,我覺得他們都不太可能是兇手?!崩铎v見他如此,心里竟生出幾分心疼,只想替他分憂,“其實我有個想法,不知對不對?!?/br> “說來聽聽?!?/br> “思悠驗尸的時候我也在,玉瑩死相慘烈,被活活砍掉雙臂,剜去雙目,取出心臟而亡,這不是普通的行兇殺人,兇手要么是極端的恨,要么是極端的愛,這幾人是官家子弟,與玉瑩云泥之別,是不會把她放在眼里的,便是玉瑩真的有些什么野味,在他們眼里也不過是供人玩弄的妓子,不可能有如此強烈的情感?!?/br> 她慢慢地講著自己所想,明亮的眸子里,全是少卿大人清俊的模樣,她想給他揉一揉太陽xue,或者捶捶肩膀,就像平時對哥哥一樣,可義兄妹的分寸在哪里,她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能貿貿然去做,唐突了對方,也輕賤了自己。 尚辰認真聽著,凝眉:“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除了這些人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在暗處的人,只是太過不起眼,所以被我們忽略了?靨兒說的很對,兇手一定對玉瑩懷有極端的愛或恨,才會如此殘忍地殺害她?!?/br> 他說著將春和叫進來:“你現在去庫房將從玉瑩房間帶回的證物悉數搬來,我要重新看過?!?/br> “是!” 不多時,玉瑩房間的證物便被搬了來,李靨把自己的畫具收起來,把證物擺在大方桌上,兩人一起重新找。 玉瑩的物品大多華美富貴,就像她房間的布置一樣,每一寸都在用力展示著主人家優越的生活。 這位名噪一時的春意樓花魁看似光鮮,實則可憐,她與思柳還有萬侍郎侄子發生過的兩次爭吵,都是為了贖身,萬侍郎侄子說她癡心妄想,而思柳則根本不想與她做夫妻, 所以在一次次被傷害之后,感情與錢財,總要抓住一個。 李靨目光掠過桌上一大堆金銀玉器,定格在一沓書信上,信紙看起來有新有舊,筆跡也不是同一人,但都整整齊齊疊著,看出來主人很愛惜。 她伸手去拿,卻不想尚辰也正要拿書信,兩人指尖相觸又趕緊分開,各自紅了臉。 最后還是尚少卿硬著頭皮將書信拿起來,李靨厚著臉皮湊過去,一起看。 “這都是那些愛慕玉瑩的人寫給她的情詩,若說情感,這些人應比其他人更強烈?!鄙谐椒朔?,“只是這些署名多為化名,查起來需得費些時日?!?/br> “我倒是覺得不難?!崩铎v興奮地拍拍他手臂,“咱們去找包打聽的任秀才,您請他吃頓炙鵝,保管能把這些人都找出來!” 第31章 風塵(十一) 晌午, 三元樓。 任海遙吃完最后一片炙鵝,抹抹嘴,胖乎乎的手一揮:“尚少卿放心, 小生這百事通包打聽可不是浪得虛名, 您就從我邁出三元樓開始計時,兩個時辰之內一定辦妥?!?/br> “有勞任秀才了?!鄙谐焦肮笆挚蜌獾?,“尚某在大理寺靜候佳音?!?/br> 秋日的午后,陽光照得人懶懶的,向來步履如風的尚少卿也放慢了速度, 陪身邊的小姑娘散步。 李靨走得磨磨蹭蹭, 每一個攤子店鋪都要停下來看一看, 他倒也不著急, 就跟著走走停停,聽她嘰嘰喳喳講話,平日一刻鐘便能走完的路足足走了多半個時辰。 大理寺門前的十字路口有個賣糖炒栗子的, 一鍋栗子剛炒好, 熱氣騰騰, 散發著甜甜的焦香, 尚辰見她一直盯著看,問道:“要吃嗎?當做下午的茶點?!?/br> “好呀!”她笑出小梨渦,隨即又搖頭,上一秒還揚起的眉毛耷拉成個八字,“還是算了?!?/br> 他被她變臉的可愛模樣逗得笑起來:“怎么又算了?” 李靨哭喪臉:“我得回家了?!?/br> “回家為何如此沮喪?” “您不知道, 最近回家不是抄書就是被孫嫲嫲教導,要么就是學禮儀?!彼桓市牡匾徊饺仡^, 被栗子剛出鍋的香氣勾的腳步磕磕絆絆,末了還是咽咽口水, 哼了一聲轉身奔向栗子攤,“不然還是買點吧,吃了再走也來得及?!?/br> 于是兩人買了一大包回去大理寺,一個忙公務,一個剝栗子。 “栗子還是剛炒好的最香了!”李靨熟練地剝好一小碟推過來,幾個手指尖燙得紅紅的,“義兄先吃?!?/br> 尚少卿拈起一顆放進嘴里,點頭:“香甜綿軟,好吃?!?/br> 他說著又吃了兩顆,突然想起來,“對了,你昨日說昭延兄一入冬便咳嗽不止,可請過大夫?” “瞧過了,大夫只說是先天身子弱,給開了些藥,讓注意保暖?!?/br> “我有個朋友醫術不錯,正巧這幾日在京城,不如今晚我帶他過去,好好給看看?!?/br> “多謝義兄,可是今晚不行?!崩铎v雙手用力,咔嚓捏開一顆栗子,“今晚趙家有宴請?!?/br> 尚辰聞言愣了下,輕輕哦了聲:“那便改日?!?/br> “其實我不太想去,我不喜歡那家酒樓的菜,蟹黃包很難吃,放很多姜,很難吃,當然蟹黃是很好的,可是里面有姜就真的很煩,我不喜歡吃又不能表現出不喜歡,硬吃下去會很難過……”小姑娘悶著頭絮絮叨叨,將栗子殼掰得碎碎的,心中一腔苦悶無處說,她根本不想看到趙母,也不想看到溫若蕊,更不想看到趙南敘。 自己如果是只烏龜就好了,可以縮進殼里躲起來。 “不喜歡便不吃,硬吃下去除了讓自己不舒服之外,沒有任何人會感激你?!鄙谐綄⑺榈睦踝託な盏揭贿?,親手剝了一顆給她,“吃自己喜歡的?!?/br> 李靨目不轉睛盯著那顆圓滾滾的栗子,被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拈著,在離自己嘴巴不到兩寸的位置,散發著誘人的香。 她喜歡眼前這顆栗子,不喜歡放了許多姜的蟹黃包。 昨日衣柜里的短暫親密是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而今天在這個靜謐無人的房間里,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相聞的親昵,以一顆小小的栗子為界,誰也沒有進一步,誰也舍不得退一步。 “葉子在嗎?”門口唐君莫大呼小叫地闖進來:“有人找!” “我在!”李靨像被撞見壞事一樣猛地站起來,慌亂間還不忘拿過那顆栗子吞掉,噎得直捶胸,“咳咳,誰找我?” “是沈某來找李娘子?!焙竺嫔蛴鸶M來,他邁過門檻掃一眼桌上,笑吟吟的,“昨日炒飯今日栗子,尚少卿真是有口福哪?!?/br> 尚辰昨日就見他一直盯著李靨看,沒安好心的樣,今日又來,當下臉一板,義兄的樣子擺出來,把小姑娘拽到自己身后不讓他看:“沈二郎何事?” “為畫像之事?!?/br> “畫像?昨日不是畫過了?”李靨自他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奇道。 “昨日畫的是侍妾阿梅,今日想請李娘子畫另一個人?!鄙蛴鸾忉尩?,“今早我去后院詢問關于阿梅的事,有個小丫頭說曾在后門外見過阿梅與男子私會?!?/br> “你想讓我畫阿梅的情夫?” “咳,是不是情夫還不好下定論?!鄙蛴饘擂蔚剌p咳一聲,畢竟是自己父親的小妾,年齡大小先不論,輩分擺在這里,他總不好妄議,何況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斑€請李娘子幫忙畫出來,待我找到這個人,自然一切水落石出?!?/br> 他說著又施一禮:“拜托了?!?/br> 李靨有點為難,她看看桌上漏刻,低頭估算一下時間,抱起自己畫具包:“好,不過要快一些,天黑前我要回家的?!?/br> 反正宴無好宴,能拖一時算一時,而且她這也是在做正經事。 沈羽看起來很高興:“多謝李娘子,那咱們現在就走吧?!?/br> “站住?!鄙偾浯笕丝纯磁d高采烈的沈二郎,再瞧瞧傻乎乎抱著畫具就要跟人家走的小姑娘,臉色不太美好,“就在這里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