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收了塑料閨蜜的夫婿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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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陶知影出了膳廳,聞氏這才回過神來,回想著陶知影說的話,她只覺一股冷氣從腳心往上直沖,雙手茫然的摸著椅子,卻無力邁步,身子癱軟著坐到了地上… 傍晚,西邊天壁上,一抹焦紅的晚霞正不急不緩的降落。 沈同晏甫一下馬,便聽下人報說母親與陶知影今日似乎發生了不快,他急步趕到后院,卻見陶知影正從容地在擺著膳,見他風風火火地進了門,便嫣然笑著迎了上來:“回來的剛好,換過常服便可以凈手用夕食了…” 沈同晏被她帶著去了里間更衣,她為他除下梁冠、腰帶、魚袋… “今日府中可有何事?”他似乎只是順口一問,卻緊緊盯著她的臉。 陶知影正將從他身上取下的魚帶放到架上,聞言反倒好奇地回望他:“夫君為何這樣問?府中一切都好?!?/br> 沈同晏抬手剝下袍衣,陶知影順手接過,又取了一件琉璃紺的長褙子,繞到他身后為他披上。 沈同晏抬起下巴方便她理領,喉間滾動:“你與母親…處得可還好?” 陶知影指間只停頓了一瞬,繼而仍舊溫聲回道:“母親待我很好,夫君不必掛心?!?/br> 沈同晏卻暗自咬牙,一股惡氣直沖腦門。 就算今日沒有下人主動相報,他也是知道自己母親性子的,不可能會讓她得了好。 這些日子,她每日天不亮便要趕去請安,到他上朝人都回不來,很明顯是被母親為難了。 陪她回門的時候,他與陶相公對飲,陶相公眼含熱淚對他說了她這么些年的不易。 失怙失恃,跟著的大伯病入膏肓,不僅無瑕顧及他們姐弟,還需她反過來照看,而胞弟年幼懵懂,其間艱辛,不消細想便可得知。 她一個小姑娘擔起了這杠重擔,與人經商籌謀、照看病重的長輩與年幼的胞弟、還憑一已之力救了那么多孤兒… 他的夫人如此優秀且堅強。 可他如今做了她的夫婿,自會好生護她一世。 他希望她能脆弱一些,對他生出幾分依賴與信任,今后有不管是受了委屈或是碰到難事,都能立刻向他傾訴,讓他去替她解決… 此后,她只需愜意地做他的世子夫人、侯夫人… 二人相識一載,成婚也已月余,他見過她恭敬的模樣、嗔怒的模樣、胸有成竹的模樣、迷糊的模樣、千嬌百媚的模樣… 他想看她向自己求助,讓他為自己作主的模樣… 他是她的夫婿,受了委屈不該向他傾訴么?下人都知道向他報信得賞,她卻一聲都不吱,可見心中對他無半分依賴,甚至是完全缺乏信任。 他心中窒悶,如被砂石堵住。 第32章 陶知影心知他應該得知了今日自己與崔氏間的事,卻并不打算多說什么。 上世安平伯世子夫人也是與婆母不和,婆媳二人每每交戰,安平伯世子都是一幅煩不盛煩的樣子,巴不得離得遠遠的,等家中消停了再回府。αnshushi./ 想來郎君皆盼后宅安寧,就算不安寧,他們也不想摻和進去就是了。 況且她早習慣了一切事都靠自己處理,兩世為人,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經驗應對。面且,沈同晏今日為她處理了婆媳關系,日后便還有姑嫂關系,妻妾關系,甚至嫡庶關系。她不想開口求助,她怕自己生出依賴… 二人成婚以來,首次用了一餐沉默的夕食。 沈同晏開始不停飲酒,陶知影自顧自地用著白日做給崔氏的川食。 許是因為祖母是蜀人的關系,她偶爾會很想用一些辛辣的吃食。 下人撤走一應餐具食物,沈同晏卻繼續坐著自斟自飲。 陶知影也沒有開口,她離了餐桌,去沐浴洗漱。 半個時辰后,陶知影從澡間出來,卻見沈同晏還在喝著… 陶知影抿唇,上前收了壺杯,皺著眉叫秋照端了出去。 沈同晏抬眼看她,他似乎已經醉了,至少是微醺的狀態。許是因著飲過酒的原因,他迷蒙的桃花眼漫不經心地瞥過來時,竟有種懾魂的嫵媚感… 陶知影心被扯了一下,她走向沈同晏,側身坐上他的腿,抱住了他的腰,并主動埋頭到他胸前,甕聲甕氣地說道:“今日確實與母親發生了些不快,我親手做的菜食不對母親胃口,她說了我幾句,我便忍不住回了嘴…” 她抬頭去看他,神情帶怯:“夫君不會怪責我罷…” 沈同晏似乎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么,他垂眼看她,目中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緒。 見他半晌不說話,陶知影有些難堪地別開眼,她心下發澀,怪自己為何要主動。 松了手,陶知影離開他的腿,準備走開,沈同晏卻也驀地起身,一手托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彎,將她抱離了地面。 陶知影差點叫出聲來,她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沈同晏三步作兩步地走向榻前,將她放了上去… 這一晚沈同晏簡直肆無忌憚,陶知影被他折騰得幾欲崩潰,他顯然已經很熟悉她的身體了,無論怎么哀求、抓撓,陶知影甚至抬了腳要去踹開他——卻被他順勢制住,壓向臉部… 屋內動靜極大,外間守夜的使女都聽得臉紅心跳,連忙躲遠了些。 “夫人,該去給太夫人請安了?!鼻镎赵谕庑÷晢镜?。 陶知影精疲力竭,闔著眼睛默數了幾個數后,用上了十分的毅力硬逼著自己坐了起來,她手腳并用地要爬出床… 一條屈起的腿擋住了她,沈同晏也是睡眼惺松的模樣,他坐起身,揉了揉眼對陶知影道:“你睡罷,今日我去?!?/br> 陶知影的手腳還有些發顫,她本來也實在爬不起來,聽他這么說,便也不欲細想,撤了全身硬撐起的力,撅著身子原地趴在被蓋上,無力地哼哼了一聲。 沈同晏被她一幅鵪鶉樣逗醒,輕輕抱起她躺平,又掀了被子為她蓋上,碰了碰她的鼻子,這才輕手輕腳去洗漱。 崔氏輾轉反側了整夜,眼見著刻漏到了時間,想著不知陶知影今日會否如常過來請安,若是來了,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心下正在打鼓,聽使女報說世子爺來了,她一驚,忙起身洗漱。 “母親晨安?!鄙蛲坦Ь匆臼质┒Y。 崔氏心下忐忑,她強笑道:“二哥兒今日怎的來了?快坐?!?/br> 沈同晏正襟危坐:“聽聞母親近來身子不適,兒子特意前來探望?!?/br> 崔氏眉頭跳了跳,她試探道:“你房里的——” 沈同晏皺眉,搶過她的話:“母親,知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房里的什么其它人?!?/br> 被搶了白,崔氏愣了愣,又想起昨日陶知影的話,頓時臉色不虞:“我并沒有說她是你房里的什么其它人,二哥兒為何發急?可是她向你誣了我什么話?告我苛待了她或是別的什么?你可知她昨日做了什么,又與我說了什么?” 沈同晏目光湛湛,不為所動:“兒子不想知道她對您說了什么。今日兒子來,除了探望母親,還有一句話要對母親說——希望母親善待我夫人?!?/br> 崔氏張了張嘴,又不甘道:“事母奉姑,本來就是媳婦子該做的事?!?/br> “母親莫不是活在了前朝?” 沈同晏毫不客氣接道:“那都是不慈的婆母為了磋磨兒媳才會使的招。我大齊多數人家都會免了媳婦的這些虛禮,既已是一家人,何故蓄意為難?” “祖母健在時兒子雖年幼,但已記事,并不曾見母親有像知影侍奉您一般侍奉過祖母,想來我沈家并無這種傳統。況且,兒子也未見真姐兒對您昏定晨醒過。既是媳婦子都要做的事,真姐眼見也要開始尋婆家了,不如讓她與知影一起侍奉母親如何?我觀她近來愈發沒了大家閨秀的模樣?!?/br> 一聽他提到沈念真,崔氏頓時豎眉:“你還有臉提真姐兒?為了這么個女子,你把真姐兒的路都給堵了,她本來可以入宮為妃的!” 沈同晏氣笑了:“母親是想讓真姐兒入哪個宮?給哪位貴人做妃?” “自然是當今官家?!?/br> 三皇子雖當了太子,可誰知他坐得穩不穩當。 況且嘉憲帝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身子又一向爽朗康健,少說十幾年是輪不到太子即位的。十幾年,足夠乾坤倒上個個兒了。 崔氏又補上一句口頭禪:“我這也是為了侯府好?!?/br> 沈同晏苦笑,他這個母親,永遠都是滿口他人,心中想的卻全是自己。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崔氏:“母親,侯府現今不好么?” 崔氏底氣十足的挺直了背:“若我當初沒有豁了臉去求皇后娘娘,二哥兒哪來的機會與太子如今日這般交好?” 沈同晏卻搖頭:“您總愛說為了侯府好,不過是因為侯府代表您的面子,您的榮耀,您想有驕人的富貴,您貪那些個虛名。對您來說,這些可遠比兒女過得舒心幸福要重要得多?!?/br> “您可知道,真姐兒在您的刻意教導下,現今滿心就想著要入宮為妃,在外更是橫行肆意,隨意欺辱他人??上降啄晟?,還以為您是想讓她入東宮…太子風姿俊爽,她可是一直心向往之?!?/br> “官家可與您同齡…宮里過的什么日子您當真不知道?如今妃位上的幾位哪個是菩薩角色?皇后娘娘如何被她們欺壓您就半點未曾聽說過?就真姐兒那樣刁頑的性子,怕是進去被人吃得渣都不剩?!?/br> “她一個妙齡小娘子,又是侯府嫡女,在這盛京城就算閉著眼選婆家都不會差,多少風華正茂的貴族兒郎可以作她夫婿,您卻偏偏盤算著要她去走那條路?母親捫心自問,您到底是為了真姐兒好,還是為了自己的虛榮心?” 沈同晏站了起來,盯著崔氏啞聲道:“當初將我送進宮中,到底是為了讓我求學上進,還是為了讓我去攀權接貴?我在宮中受皇室子弟欺辱時,您可曾心疼過?” 說完,他兀自行了禮,大跨步走了出去。 崔氏唇色發白,像是當頭挨了一棒悶棍。 當年亡夫戰死,背了誣名,忠武侯府險遭抄家,幸得嘉憲帝相護。而自己在得知事情真相后,私下去找了當時的太子妃哭訴賣慘,才順利將二哥兒送進了皇宮進學。她確實隱晦地提醒過二哥兒,一定要巴著五皇子,因為五皇子才是嫡子,極有可能就是日后的皇儲。 二哥兒在入宮進學后曾偷偷找她哭訴,說是被五皇子等人欺負了,她當時并未當回事,只安慰他皇室子弟略有些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并明確告誡他不能沖撞了五皇子。 可二哥兒自此之后開始變得我行我素,不僅同五皇子不和,還開始與三皇子交好,當時自己也是為此焦慮上火,生怕二哥兒此舉害了本就搖搖欲墜的忠武侯府。萬幸的是,三皇子成了太子… 可她也沒有說錯呀,若非她出力,二哥兒這個虛虛的世子,怕是連大內的門釘都摸不著幾次。 憶起往事,崔氏忽然迸出了眼淚。 她的母家是先帝當政時的禮部尚書,她本是家中庶女,受盡嫡姐欺壓。后來到了出閣的年紀,自己也是大好年華便嫁來這忠武侯府給人當了續弦,剛懷上真姐兒沒多久,夫婿便戰死沙場,自己成了遺孀,還差點被抄家… 她擔著這個侯夫人的虛名被京中的勛貴夫人們于明間暗里嘲笑點指過多少次?尤其是一向看不起她庶女身份的嫡姐。她生養了一對兒女,為他們謀劃的都是頂好的前途,如今兒子不僅不領情,還說出這番誅心的言論… 崔氏覺得心中悲苦極了,她開始唏噓飲泣,漸漸哭得氣短神昏… 第33章 陶知影睡了個飽覺,一覺醒來已日凌當空。 抱著被子坐了半晌,她想起沈同晏昨夜的狂浪,還是心有余悸,這人當真如餓虎撲食一般,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 她面容微酡,手指不自覺繞上了床帳上掛著的絡子,沈同晏今早去找了崔氏,僅僅是替她請安嗎? 秋照叩門,掀了簾子進來,見她坐著發呆,捂著嘴笑道:“夫人可要起身了?” 陶知影佯怒:“笑什么,我都多久沒睡過個足覺了?!?/br> 秋照走上前扶起她,又幻出神秘一笑,附在她耳邊道:“夫人以后就有大把的足覺睡了?!?/br> 陶知影被她扶起去梳洗,邊走邊問她:“這話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