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夫郎贅婿到朝野重臣 第59節
葉崢從書里抬起頭,一轉眼就發現自己唯一還能參與的部分,只能菜品改良了。 做吃食不僅要味道好,還要將這好味盡量固定下來形成記憶,才能讓顧客想著,源源不斷地來,這部分只要固定下調料和高湯的比例就成。 云羅氏和草哥兒主要負責采購和將回來的菜品洗干凈切小,云清和爹干力氣活,劈毛竹,削竹簽子,干慣了編筐這活再簡單不過,很快就削了一大把竹簽。 廚房里鍋底咕嘟咕嘟熬著,一家人洗干凈手圍著灶臺穿串子,按了葉崢的說法,葷菜分一類素菜分一類,穿好就放簸箕里蓋好防止落了臟東西。 第一日出攤只是試試水,準備的量不用太多,但務必要看著干凈好味兒。 “阿崢,我先跟爹出去了,一會娘會給你煮午飯,中間我也會回來看看?!?/br> 葉崢一手牽著一個娃朝親親夫郎揮揮手:“清哥兒放心創業去吧,我在家會帶好兩個寶寶,做你堅強的后盾的?!?/br> 阿崢嘴里又冒怪詞兒了,但聽能理解懂意思,云清聽得直笑。 云爹牽著駱駝:“走吧,趁這會人少先去支攤子?!?/br> 前兩日他們就瞧準了一處地方,正是松柏胡同出口不遠處,靠街面的一側,那邊支攤的人少,也不和買菜坊市挨著,沒有腌臜氣味,更不用擔心占了誰的地落埋怨,但要往銅鼓大街上匯聚,從城門那邊過來,這個口子附近卻是必經的。 云清和爹快手支起攤面,架好炭爐,將銅鍋擱在爐架上擱穩當了,這銅鍋是找鐵匠改良的,借鑒了上輩子太極鍋的形式,一半紅湯一半白湯,吃辣不吃辣都可以找到合適的口味。 鍋架穩后,云清將串著竹簽的菜蔬往鍋里擱,這些菜rou都經過預處理,不好熟的都提前煮過斷生,切得又小,浸在這高溫的銅鍋里很快就能熟了,熟了也不撈出來,一直浸著入味兒。 見云清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后,葉崢牽著倆兒子往回走,嘴里逗著玩:“等你們阿爹的事業搞成,以后咱爺仨就有福了,什么都不用干,專門在家等著吃軟飯?!?/br> 說到這想了想,又改口:“爹爹說錯了,你們阿爹是我夫郎,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光明正大吃軟飯,你們兩個不成,那是順帶的,等以后你倆也找到個人,他們愿意養你們,你倆才有資格光明正大吃軟飯呢?!?/br> “不過呢,那得要你倆長大成人,在那之前,還是乖乖跟著爹爹我蹭吃蹭喝吧?!?/br> 一旁打水搓衣服的草哥兒:…… 東家說話真有意思,明明自己是舉人老爺,在外那么有本事,偏在家里頭說老說自己是吃軟飯叫清哥兒養的。 他還真沒見過東家這樣的男人,又尊貴又愿意伏低做小,討清哥兒歡心,不像村里那等沒用爺們,在外頭卵用沒有,回家那脾氣大得,摔桌子砸碗,把屋里人使喚得團團轉。 嗐—— 草哥兒給了自己一下,咋想的,那些貨色哪能和東家比呢,連東家鞋上的泥都畢不了,東家說了,只有那等最慫包的男人,才會把脾氣發給屋里人,越有本事的男人,對家人越好。 街角的攤子支起沒一會兒,那混合著雞湯和調料的濃郁味兒就勾來了幾個人,在攤前探頭探腦。 “老板,你這賣的啥,從沒見過啊,怎么這么香?” 來人了,云清精神一振:“這叫缽缽雞,乃是我家研制的新鮮美食?!?/br> “缽缽雞?沒聽過啊,里頭煮的雞rou?” “雞rou能有這個味兒嗎,我家婆娘十里八鄉有名的會燒雞,也燒不出來啊?!?/br> “鍋里湯的顏色還不一樣,一紅一白,怪好看的?!?/br> 還有人關注點清奇:“你家這駝獸好大,比馬和騾子還大?!?/br> “哈哈哈哈,啥馬騾,這是西域駱駝你個土老帽兒?!?/br> 云清很有耐心,一一回答:“不僅有雞rou,也有其他菜蔬,有葷也有素?!?/br> “葷菜有雞rou、雞心、雞胗、雞腸、雞血豬血、五花、里脊、牛rou片、羊rou片、香腸等等?!?/br> “素菜有青菜、酸筍、木耳、豆腐、豆干、豆泡、千張、蘿卜等?!?/br> “這紅的和白的的是湯底,紅湯是麻辣味兒的,里頭擱了茱萸和花椒,適合重口的,白湯是雞湯味兒,咸鮮味美,老少咸宜?!?/br> 邊說,邊抽動竹簽子讓湯鍋里的食材露出來叫人看見。 炭爐子保持著銅鍋內溫度,咕嘟咕嘟地香味兒早就飄了一街角。 隨著云清的介紹和展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被這香味弄得猛咽口水。 “這也太香了,實在受不了了我得買來試試,老板你這缽缽雞怎么賣的?” 價格是在家就商定好的,云清說得也不含糊:“葷的一文一串,豆制品一問兩串,蔬菜一文三串?!?/br> “嘩——” “這豈不是一個雞爪就要一文錢?” “這兩指寬一指長的豆腐一串,一文就是三串,一文錢都夠買一大塊豆腐啦!” “太貴啦,老板,便宜些吧?!?/br> “就是啊,你一串就兩個拇指大的豆泡,那雞rou一跟簽字上就扎了那么小塊,一只雞得穿多少串??!” “你這東西也沒人見過,好不好吃還兩說,萬一吃壞肚子咋辦,還敢開這么高價,把我們都當冤大頭宰??!” 云清他們簽子上食物的大小都是比照著葉崢說的大小弄得,因葉崢說得太小,在那基礎上還放寬了不少,已經大很多了,阿崢說了弄小也不光是舍不得成本,是為入味兒考慮。 阿崢還說了,京城有錢人多,做吃食生意首要考慮的是美味和衛生,其次才是價格,只要好吃,就算價格略高一點也有人買,不然辛辛苦苦一趟,不為銀錢,莫非是為做慈善去的? 這話云清牢牢記住了,此刻對說貴叫便宜些的那話就不回應,而且京城地痞閑漢比他們鎮多多了,慣會混在人堆里起哄架秧子,欺負新來擺攤的,這樣的人,云清不想慣著。 他拿起一串雞rou,沖人堆里一個真心流露出想買神色的大嬸道:“嬸子,我家攤子初開張,味兒怎么樣的確不好說,請嬸子嘗一串吧,不好吃嬸子直接丟地下,好吃勞煩幫著吆喝幾句?!?/br> 第59章 大嬸雖不愛占人便宜,也是被這香味饞得狠了,瞧著俊美老板的和善笑容,咽了咽喉嚨還是把竹簽接過來,送入口中。 那雞rou一入嘴,大嬸眼睛都亮了,那味兒,哎喲怎么說呢,雞rou浸飽了湯汁,那股子又麻又辣的勁兒里透出令人口水直淌的異香,大腦很美反應過來的時候,舌頭和牙齒已經忍不住狠狠包裹了食物在嘴里嚼,腦中迸發出的愉悅是控制不住的。 旁邊人瞧著大嬸嘴動飛快,只顧吃不說話的樣子,忍不住咂咂嘴:“味道如何?” “你別只顧吃啊,倒是說一句?” 大嬸咽下口中食物,深吸口氣一抹嘴,顧不上說好不好吃,先從口袋里掏出五個銅板遞過去急切:“給我來兩文葷的一文豆腐的,再來一文素的!” 說完才有空沖周圍比出個大拇指吆喝:“好味,那是真好味!老板手藝絕了!” “真那么好吃,別是是個托吧?”有人質疑。 大嬸翻了個白眼:“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日日在這銅鼓大街上來回有眼的都瞧得見,你他娘才是托呢!” 云清快手取出大嬸要的,一把簽子交給她,順便提醒句:“剛出鍋小心燙,吃的時候注意別扎了嘴,有小孩的擼在碗里吃,別叫小孩拿著竹簽,危險?!?/br> “知道啦,多謝?!?/br> 這時,有人忽然哼哼道:“哼,我來嘗嘗是不是好吃,若不好,小心我掀了你的攤子!” 說完就要沖著鍋里的竹簽伸手,那手烏漆嘛黑,指甲縫里還有泥,云清怎能讓這臟手碰自己的鍋,污了一鍋食物其他人怎么吃。 情急之下一把扭住來人手臂,態度卻還算緩和:“朋友,我家小本買賣注重衛生,想嘗可以,別動手?!?/br> 那被扭住的漢子叫張三,是個出名的潑皮無賴,常和一幫子同樣潑皮在銅鼓大街上晃悠,吃吃東家的面餅拿拿西家的糕,因他身上有點功夫,且為人極其不要臉,一言不合就帶著人鬧騰,不是說菜里吃出蒼蠅了就是往其他食客碗里吐痰,要不就帶了人往人家店里或攤前一趟說吃壞了要賠,銅鼓大街上做的都是小本買賣,誰都不想被這么個癩□□纏上,于是每次都給些銀錢了事,或讓他白吃,慣得張三越發囂張跋扈。 被云清拿住后,張三又想故技重施,破口大罵道:“哪來的臭外地人,還不放了老子,當心老子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云清手勁一緊,那張三痛得吱哇亂叫,口里開始不干不凈。 又有兩個潑皮沖上來二話不說就要掀攤子,云爹一瞇眼,利落把鍋扶好。 云清見他們是鐵了心要鬧,也不客氣了,別看長得男模樣高瘦斯文,他可是能硬剛野豬野狼的男人,一手扭著那張三不放,長腿一伸,直接將兩個無賴踢飛出去,橫砸在街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兩個無賴摔在街上的時候腦袋都是蒙的,怎么就忽然飛出去了,還沒反應過來呢? 接著才是肢體擦在粗糙路面上的疼痛。 就這云清腳上還是收著勁兒的,不然這一腳踢他們個脾臟破裂不成問題。 那張三一瞧,心知今天是遇上硬茬了,但他也不是很怕,反而厲聲喝道:“你這臭外地人,敢打我兄弟,知不知道我是誰!” 張三嬸娘家的二大爺是城防司廚房的伙頭,和不少城防衛有交情,只要他跟嬸娘吹吹耳旁風,看不把這兩個不長眼的弄去城防司大牢關了! 云清嗤笑一聲,他笑起來溫和,不笑的時候正經有點冷漠,把張三也丟出去跟他同伙作伴:“我管你是誰,滾!” 三人摔成一堆,那張三從地上爬起來后怨毒地盯了一眼云清和云爹,似要把他們樣子記住,接著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悻悻然互相攙扶著走了。 有好心人勸云清:“老板,你快離了這里吧,惹了這幾條潑皮你這生意肯定是做不下去了,他們什么腌臜辦法都能使出來?!?/br> 云清舀了一瓢水慢條斯理把碰過張三的手涮洗干凈,又恢復溫溫和和的一個人:“多謝提醒,再敢來照樣打?!?/br> “哎——”圍觀眾嘆氣,這兩個人那是不曉得這伙潑皮的厲害啊。 云清見大家興致不高,提了熱情招呼:“還有人要買嗎,我家東西干凈衛生,好吃的?!?/br> “買!” 眾人想著,既得罪那伙潑皮,估計這生意做不下去,今兒可能是唯一一回了,以后沒機會,買到就是賺到。 于是熱情空前高漲:“給我五文錢葷的,我口重,要辣湯?!?/br> 幾文錢而已,京城百姓真不是出不起。 “我來三文素的,回去給老婆孩子加個菜?!?/br> “老板,我瞧著你這湯不錯,我自己帶了碗,可以把這湯舀一碗我帶回去不?” 一開始有人試探著買了幾根,嘗了后又迫不及待趕來再買,一下子云清小攤前圍滿了人,場面十分火爆。 本以為第一天生意不會太好,早晨出門前葷素豆制片各串了一百根簽帶出來,想著賣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自家吃。 誰知后來越賣生意越好,有個男人買回家婆娘說好吃,催著再來買的,一出手就買了五十根,還帶了碗討了一勺湯回去,婆娘說味兒好留著明早下餛飩面條。 還沒到中午,三百根簽子全部賣光,銅鍋里的湯也只剩個底子,當云清和云爹把東西收拾好開門回家的時候,云羅氏正好去柴房擔柴,瞧了奇怪:“咋這么早收攤,難不成賣不出去?不會吧,我尋思著咋也得賣掉幾根,咱的味兒不差??!” 云爹一開始故作嚴肅,后來沒繃住,眼里帶了笑,走近把那錢匣子打開往云羅氏眼前一晃。 “哎呀,這么些!”云羅氏驚了,“賣了多少?” 云爹:“你猜?” 云羅氏:“賣了一半?” 云爹把錢匣子往她手上一擱:“再猜?!?/br> “一大半?” “再猜?!?/br> “不會全賣了吧?” “嘿嘿嘿?!痹频俸僦毙?。 “哎呀,真全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