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29節
房中安靜下來,一時無話。 合巹酒喝后要做什么?對了,是圓房。 姜皎用手托著腮,腦海中思緒不斷。 嬤嬤說,圓房要她主動些。 秋眸包含春水,不時朝沈隨硯看去。 只是王爺身上的衣衫怎么還是穿得齊整的啊。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沈隨硯剛將剪刀給拿來放在手邊。 轉身就見姜皎暈暈忽忽地站起來,顫顫巍巍地朝他走來。 沈隨硯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姜皎,不想下一刻,她竟然上手扯自個的衣帶。 扣住她手,沈隨硯的眸光逐漸幽深,“做什么?” 姜皎覺著自個好像站不住,可是酒勁怎得還沒上來。 她笑臉盈盈地抬手看著沈隨硯,“今夜不是洞房?” 沈隨硯聽她嬌憨的語氣,就知曉,她大抵是醉了。 揉著眉心,看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粉黛也沒蓋住她本身就艷麗的模樣。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讓姜皎先坐下,他拿起一旁的剪刀,看著她發絲。 可卻見姜皎的耳朵不知不覺地逐漸通紅起來,連耳根后都暈開一大片。 姜皎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許咬!” 夢中的變態可就是咬了自己的耳間,不僅如此,他手上的是什么? 姜皎迷迷瞪瞪地湊近看過去,沈隨硯怕剪刀傷到她,挪開些。 但是姜皎卻突然后退,“不要這個,太冰了?” 沈隨硯手中力道一緊,不想娶進門一個酒量差的王妃。 他耐著性子道:“只剪一縷頭發就好,要綁在一起,我們才能——白頭偕老?!?/br> 他的嗓音逐漸使人淪陷,姜皎迷糊地點頭,“當真不會放進去?” 那時沈隨硯將鑰匙給放進去的,見她哭也不曾停下,卻不敢有大動作。 只因那時他在自個的耳邊威脅說:若是動了,就會壞了。 她可不要壞掉。 沈隨硯硬朗的面容之上全是不解,眸中帶著很深的探究看向姜皎。 罷了罷了。 “不會?!彼麩o比鄭重道,“不會放進去?!?/br> 雖不知她要放進哪里,但總歸這會子還得先哄著她的好。 他輕挑起姜皎耳側的發絲,烏發落于掌心,只覺如絲綢般的順滑。 “咔嚓”剪下一小撮,又將剪刀放進姜皎的手中,“還請夫人,幫為夫也剪掉一撮?!?/br> 這事做得沈隨硯絲毫沒有覺著不妥,姜皎坐直身子,“好呀?!?/br> 她興奮不已,不用放進去可是怎么都好的。 手握上剪刀,穩得不能再穩。 鼻尖的蘭氣全都噴灑在沈隨硯的耳側,她專注地看著那一點發絲。 感受到她的靠近,身上的香氣漸漸縈繞在鼻中。 血氣猛然間上來不少,手握成拳身子也逐漸繃緊。 眉峰皺起,似是極力忍耐著什么。 耳旁突然出現一道聲音,引得沈隨硯眉心一跳。 姜皎退開的時候,沈隨硯的手摸上眉心輕揉,他倒是也放心。 邀功一般地將剪下的放進沈隨硯的跟前,“夫君瞧?!?/br> 這會膽子倒是大起來,沈隨硯將她手中的發絲接過,用紅繩纏在一起,再鄭重不過地放在木盒中帶上。 “來人?!?/br> 沈隨硯沖著外面喊了一聲,可是卻猛然間被姜皎捂住唇。 不明她意思,沈隨硯側頭,眸子攝住她心魂。 姜皎則是柔聲道:“夫君,接下來要洞房,怎能喊別人進來?!?/br> 說著,她柔荑還摸上沈隨硯的腰帶,想要解開。 剛才壓下去的眉此刻又跳動起來,沈隨硯一把按住姜皎,“明日酒醒,你可會記得?” 嗓音酥麻,飲過酒后更顯低沉。 姜皎猛然間將腰帶一勾,沈隨硯只感覺腰間一緊,呼吸一沉。 “我沒醉?!?/br> 小手不斷摸著沈隨硯的腰間,惹他呼吸更加沉重。 他桎梏住姜皎的手,聲音中帶些怒氣,“姜皎,明日起來,但愿你還記得自己做了什么?!?/br> 說著他直接離去,“來人?!?/br> 方才聽見王爺喊,但是又沒了聲音,幾位婢女都不敢動。 還在擔憂著洞房如何辦,不想這般快就結束。 榴萼率先就去,瞧見的就是王爺衣衫不整的,而她們姑娘除了發髻散了,哪都是好的。 “服侍你們姑娘歇下?!?/br> 沈隨硯抬手,身邊小廝觀墨心領神會地走至他身后,推著他離開。 姜皎可憐巴巴地看著沈隨硯走后,用手指著不免委屈,“他竟就這般走了?!?/br> 剛才的擔心都消失,這樣子倒像是她們姑娘強迫五殿下一樣。 榴萼忙將一旁的珠釵給收好,生怕傷了自家的姑娘。 眼看姜皎還要追出去,榴萼與蔻梢將她給拉住。 聞著姑娘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又看到小幾旁邊的酒杯,頓時明白些什么。 她家姑娘自小酒量就不好,若只是普通的果酒還好些,但今晚的合巹酒,應是姑爺愛的烈酒,酒勁大起來直接將姜皎給醉倒。 今日洞房肯定是不成了,就是不知姑爺會不會生氣。 畢竟洞房當夜就喝醉,還借著酒勁不知到底做了什么,她家姑娘也屬于頭一個了。 姜皎還在一旁哼哼,全然都是不愿。 “什么成親,他竟還嫌棄我,嬤嬤教的我可是都會的,我自幼就好學,更是學什么都會?!?/br> 榴萼與蔻梢連忙哄著姜皎去到凈室中,“好姑娘,你就快些沐浴吧,明早起來若是還能如此就再說吧?!?/br> 開始的時候酒勁上來整個人就是不管不顧的樣子,到了后面,就開始昏昏欲睡。 以至酒勁沐浴完頭發都還沒絞干就倒在床上睡得十分沒有樣子。 房中龍鳳火燭燒得正旺,榴萼與蔻梢只將簾帳放下一些,幫姑娘絞頭發。 好不容易全部絞干,剛想要退出去,不想姜皎卻突然坐起身,“喜燭!” 榴萼被姜皎嚇了一跳,將帕子給放在一邊摸上她的額頭。 還好并未有什么事情,想來應該還是在說著什么夢話。 準備哄著姜皎睡下,可姜皎偏偏不依,“燭芯還沒剪,嬤嬤說,兩只蠟燭要燃得一同快,兩人才能長長久久?!?/br> 拗不過姜皎,榴萼只得扶著姜皎過去。 紅燭襯她面色微紅,嬌艷欲滴的紅顏如同院中開著的花般。 她踮腳,倒是也未曾摔著自己。 方才幫沈隨硯剪頭發也是,如今剪燭芯也是。 做完后,這才乖乖回到床上躺下睡覺。 榴萼與蔻梢一直守著姜皎,怕她因為醉酒出現什么意外,好在是沒有的。 旁邊房中,沈隨硯那端也不算是安生。 觀墨看著王爺的樣子,忍不住發笑。 沈隨硯冷眼看過去,黑眸中帶上冰霜。 觀墨連屏住笑意不敢有別的動作,“今日一見,王妃果然是不同的?!?/br> 沈隨硯抬手,“備水?!?/br> 說完頓了頓,這才接著道:“要涼的?!?/br> 觀墨應下得很快,不一會兒觀硯也過來。 與觀墨不同,他性子冷淡許多,也是上回姜皎在月老殿外見到的人。 他上前一步,“王爺,今日可要去別的院睡一晚?!?/br> 沈隨硯揉著眉心,聲音中帶著些倦怠,聲音如同顆粒一般粗糙,“不必,在書房歇一晚就好,去和府上的人說,今夜主院的事情一并都不能說出去?!?/br> 觀硯明了,出去吩咐著事情。 水已經備好,沒讓人伺候,沈隨硯自個走進凈室中。 里頭沒有半分的溫度,但他卻似是根本不怕冷一般,提著一桶涼水直接朝自個的身上澆。 水珠順著他身上的曲線緩緩向下,沈隨硯一閉上眼就是姜皎靠近之時的樣子。 從衣領中透出的白皙,如今都還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