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28節
快要上花轎的那刻,沈隨硯又沉又低的聲音響起,“小心?!?/br> 姜皎隨之回他一句,“郎君也是?!?/br> 一路之上熱鬧非凡,就這般到了定宣王府,拜過天地,進了洞房。 頭上的蓋頭不能取下,只見前頭仆婦帶著她七拐八繞才到房中。 “王妃若是餓了,就叫人去廚房中,王爺吩咐過了,今日小廚房專為王妃開著?!?/br> 姜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但隨后趕忙“嗯”一聲。 旁邊給的榴萼和蔻梢將喜銀給了王府中的人,就先讓他們下去。 今日不知是緊張還是怎得,倒是一直都不算是太餓。 姜皎就一直坐在床榻上,時不時與身邊的兩位婢女說話。 天暗的徹底,姜皎摸著床榻之上的桂圓,心中愈發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只聽見輪椅被推著緩緩而來的聲音。 沈隨硯嗓音在酒中浸過一遍,帶有粗糲感,“都先下去?!?/br> 姜皎更加難耐,忍不住細著嗓音問了一遍,“王爺讓他們都下去,誰來伺候?!?/br> 沈隨硯沒先答她的話,而是拿起一旁的喜秤。 深邃黑眸只看一眼,就直接將姜皎的蓋頭掀起。 眼前的一陣紅過后,映入眼簾的就是沈隨硯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 姜皎慌忙挪開眼,難不成現在,就要開始了? 嬤嬤說的話仿佛還歷歷在目,冊子之上的東西也好似還全都在。 沈隨硯瞧她緊張的模樣,似是隨口問一句,“沒人伺候就如此難受?為夫親自服侍王妃如何?” 姜皎聲音抖得更加厲害,看他時,不想正巧看見他手中拿著喜秤的模樣。 一瞬間,夢中的場面全部都照進她的心頭。 她忍不住瑟縮一下,沈隨硯眸色更加暗沉,“還是王妃,在想不一樣的伺候?” 第二十四章 姜皎拼命搖頭, 連視線都不敢朝沈隨硯的身上放。 她分明什么都未曾說,為何沈隨硯會這樣理解。 只能抬著眼,不時地輕瞟。 沈隨硯修長的指尖摸著喜秤, 手上筋脈分明, 藏在喜服之下的臂膀結實有力。 登時間, 她想起嬤嬤給的小冊子上的畫面。 還有單獨與她說時該如何去做。 一旁的桌子上還擺著沒有動過的飯菜與酒。 不能今夜當真要如同夢中那樣, 她可不要。 奇怪的大蛇還有皮拍, 都在她頭腦中揮之不去。 姜皎抬眸, 嗓音如黃鶯微啼, “自然不是, 只是今夜是新婚之夜,若是無人伺候?!?/br> 怎得又說到這個上面, 好似一面對沈隨硯,姜皎說話都開始變得不利索起來。 聽到此, 沈隨硯玩味的心更重。 輕嗤一聲, 他緩緩靠近坐在喜床上的姜皎。 手按在床榻上時,一顆桂圓被他的力道給按碎。 聽見這聲聲音, 姜皎如鴉羽般的眼睫輕顫,一會兒,她不會也像是桂圓一樣, 任人宰割, 肆意拿捏吧。 感受到面前灼熱的氣息愈發逼近,姜皎用手抵上沈隨硯的胸膛。 大起膽子看向沈隨硯,見他黑眸之中全都是自個的倒影, 挺拔的鼻梁就在眼前。 從前狹長眸中總是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然而今日,卻讓姜皎看得一清二楚。 手掌處的溫度逐漸升高, 姜皎被燙到,下意識想將手給撤回。 然后卻被沈隨硯牢牢抓住,“王妃方才,還未曾回復我,這可不是個好習慣?!?/br> 一手撐在床榻上,一手緊緊掣住她的手腕。 可眼神,卻在姜皎的紅唇上肆意打轉,如狼似的目光毫不猶豫地訴說著他的渴望。 姜皎顫得更厲害,她慌忙開口,“夫君,還未飲合巹酒?!?/br> 別人家的大婚都有嬤嬤指引著,合巹酒,吃生餃,剪發同心樣樣都不能少。 可不知,沈隨硯為何沒有將他們一并給叫進來。 這會子沈隨硯倒是聽話許多,將她手腕給放開,只淡淡道:“我腿腳不便,還請王妃代勞?!?/br> 起身去拿合巹酒沒問題,只是他為何偏生要提自個腿腳不便的事,不僅如此,還要加上要她代勞的話。 若不是知曉嬤嬤此術只教女子,姜皎差點以為,沈隨硯也一同上了課。 頭上喜冠搖曳出好看的弧度來,她低下頭時,脖頸露出,那塊脆弱的地方生得極美,沈隨硯的眸色逐漸暗沉下來。 姜皎倒是沒注意到身后人的眼神,只專心將酒給倒進酒杯中。 很快,兩個酒杯就被填滿,姜皎端著過去,緩緩走至沈隨硯的跟前。 房中沒有婢女,她只好先將酒杯放在床榻邊的小幾上,才又搬個木凳坐在沈隨硯的身邊。 正欲抬手將酒杯給拿起,卻被沈隨硯一把桎梏住,“不急?!?/br> 不明他是何意,姜皎卻也乖順地沒有動。 下一刻,只感覺頭上的珠釵緩緩被人拿下,烏發漸漸散落下來。 頭上的兩只手溫和有力,姜皎屏住呼吸抬眼看向沈隨硯。 與他身上的冷冽的氣息不同,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溫和細致,不驕不躁。 眉眼中是說不出的認真情緒來,孔武有力的大掌也做著幫夫人松開珠翠的事情。 喜冠帶著繁瑣,想要解下來更加不是易事。 沈隨硯沒有失了耐心,一點點地卸下釵環。 床榻上堆滿珠釵,姜皎坐得很直,漸漸撐不住,肩膀處稍微有些顫動。 沈隨硯停下,側過頭看向她。 吹彈可破的臉上因今夜婚房內的紅也帶上幾分的紅暈,眼睫似漂浮的羽毛不停地顫動,沒有停下的意思來。 沈隨硯嗓音沉穩,“疼?” 手指摸了兩下她的發梢,只感手中順滑。 姜皎小幅度搖頭,“并未?!?/br> 漲紅著臉解著又道:“王爺離得太近?!?/br> 這話引起沈隨硯的一聲低笑,聲音沉沉沙啞,直勾人的耳間。 “太近?王妃方才想的洞房,豈不是要更近些?” 姜皎腦海中轟地一下炸開,頭上還未拆卸下來的珠翠晃動得更加厲害。 “我沒有?!?/br> 思索半天也只說出這么一句反駁的話來,那檔子事,誰愿意每天去想。 她方才想的,真不是這些。 沈隨硯沒接話,只溫聲撫慰,“莫急,只有一點了,我再輕些可好?” 沉溺在他的溫柔中,姜皎身子都軟了一截,點點頭任由沈隨硯進行后面的動作。 如他所說,他當真是溫柔至極,半分也沒有弄疼她。 喜冠被拿掉,整個人都輕松很多。 今日頂著沉重的物什,頭也不敢亂晃,脖頸更是酸澀得不像話。 沈隨硯大掌扣住她脖頸處,不輕不重地捏著。 這樣的舒服,姜皎差點叫出聲來。 可都是終歸還是有一些理智尚在,不由得想起其他的事情來:他如此嫻熟,莫不是從前對其他的小娘子做過? 床榻上還散落著沒有放置好的珠釵,姜皎看著眼前這些華美的物件都覺得沒有那般美好。 心口處莫名鈍了一下,有些酸澀。 沈隨硯幫她揉捏許久,掌心中的溫度漸漸進入她身體中。 “好些了?”說這話,沈隨硯的手也沒放開,而是不緊不慢地在她頸側滑動著。 脆弱的地方落在旁人的手中,漸漸不敢亂動,柔聲說:“好了,多謝王爺?!?/br> 沈隨硯不置可否地挪開一點位置,從小幾之上端起酒杯遞給姜皎一個。 緩緩動手接過,身后烏發晃出好看的弧度來。 纖腰緩慢移動,有幾縷碎發落下。 在兩人雙手交纏之時,碎發也不偏不倚地落在兩人的手間。 輕輕柔柔地掃動著沈隨硯的手背,癢到心間中去了。 還有兩人交纏在一塊的手腕,讓人起了催折的意圖。 仰頭將酒杯中的合巹酒給喝下,頗為辣嗓子,姜皎只盼喝了酒能早些入睡。 只可惜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樣,這酒不但喝了沒有任何的反應,還越發地清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