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嬌嬌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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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庚揮手:“回去吧,抓緊去辦。母后那里孤自會去說?!?/br> 運福一走,倪庚把燭火掌亮,重新拿起那封傳信看了起來。 信上有一段:姑娘被打的是左小腿,上面立時就起了一條血檁子,姑娘當時睡得很熟,一下被打懵了,有點魘到,連嚇帶疼哭了起來,哭到最后嗓子都啞了。后發現站立不起,立時請了大夫,大夫下了診斷,恐有內骨傷…… 倪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內應,傳個信像寫判案實錄,但這些內容卻教倪庚忽視不得。 他又叫金魏,先是道:“請秦大夫去趟崔吉鎮,去看看,別真傷到筋骨。還有,孤記得東城有家醫館,專治夢魘癥的,把此人也請上,與秦大夫一起上路?!?/br> 金魏得了令正要出去,倪庚忽又叫住他:“慢著?!?/br> 金魏站住,等了一會兒才聽殿下道:“算了,哪個大夫都不要請了。一懲藤,打得還是腿部,能有什么事。她向來嬌氣,戚家又慣會寵著她,該是不服李氏的管教,夸大而已?!?/br> 倪庚把手中的信往旁邊一扔:“待大夫去了,孤怕她連點傷痕都扒不見李氏抽她一藤,她不會真嚇到魘住,倒是來自京都的大夫,孤怕才會真的嚇到她?!?/br> 說著一停頓:“莫嚇著她。你去吧,天夜晚了,歇息去吧?!?/br> 另一頭,運福離開王府后,幾乎一夜沒睡,本來找了最貼心最能干的人想著派去崔吉鎮的,但天蒙蒙亮時,他改了主意,他決定親自去。親自去把李氏帶回來,親自把新挑選的人送過去。 運福天一亮到了太后身邊,事兒剛說到一半,時王就來了。 時王幾句話過來,太后就什么都聽他的了,哪怕她很中意李宮儀,也還是順了兒子的意思,讓運福重新挑人把李宮儀換回來。 出了壽福宮,倪庚背著雙手站在臺階上,對身后的運福說:“崔吉戚氏,年齡還小,又不曾了解過宮中的規矩,貪玩貪睡一些在所難免,孤同意母后派人過去,只是順從母后,并沒有別的意思?!?/br> 說著倪庚轉身看向運福,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陰戾:“李氏算什么東西,膽敢對孤的人動手?!?/br> 一句話,運福就全都明白了,這是李氏腦子滯住了,好日子過得太久了,時王正新鮮著,還沒弄到手邊來的寶貝,她怎么敢上手的。 運福替李宮儀感到可惜,人就算被召回也算是廢了,時王今日不問罪,不代表放過。這種提心吊膽過日子的滋味,還不如直接獲罪呢。 運福道:“奴婢全都明白了,奴婢差事辦得有誤,疏于對宮儀的監督管教,從此不敢再犯?!?/br> 說著跪了下來:“奴婢向殿下請罪,待奴婢辦好差事歸來,殿下狠狠地責罰奴婢吧?!?/br> 他可不想像李宮儀那樣,頭上時刻懸把刀,他要自請其罪。 “該是誰的過錯就是誰的過錯,??偣懿挥萌绱?,起來吧?!?/br> 時王雖厲,但他不陰,親口說出不與他計較,那這事就與他無關了。 待運福親自帶著新的宮儀往崔吉鎮趕的時候,戚緩緩還躺在床上,與戚夫人鬧著要把此事寫成呈子,讓李、肖兩位宮儀遞到太后面前去。 肖宮儀表面應下,實則暗中推拖。李宮儀這時也知了輕重,這呈子要是遞上去,無論她所做之事有理無理,都于她自己沒有好處。讓太后一看,她竟連個鄉野小女子都教習不了,日后在主子面前還有什么臉面。 李宮儀完全沒有想到,戚家人會這樣難纏。 是以,李肖二人達成共識,覓下了呈子,靜觀其變。 一直觀到宮中派了人過來,竟是運福公公親自前來,竟是已知道了這里發生了什么。 戚緩緩與戚夫人還以為是她們的呈子被太后看到,這才派了人過來。雖也納悶來人過□□速,但也并未多想。 沒如戚緩緩的意,太后沒有舍棄她,反而換走了李宮儀,換了一位新的宮儀來。 新來的宮儀姓鄭,圓臉,愛笑,與肖宮儀差不多的年歲。她倒沒有李、肖二人身上的那股氣勢,一副比起府里的老媽子還要可親的樣子,溫柔溫和,恭恭敬敬。 運福是第二次見戚緩緩,上次隨太后來崔吉鎮他并沒太過注意此女。 這一次他在暗中仔細打量,這就是時王殿下新得的寶貝,倒是有個好品相。 李宮儀被換走了,新來的宮儀和氣得挑不出毛病,戚緩緩只能失望地謝過太后。 從此,無論是鄭宮儀還是肖宮儀都不再怎么管她,教習的內容也流于表面,秀好居一派和諧的景象。 遠在京都的倪庚怕是想不到,正是他一時的心軟,換下了嚴苛的李氏,并在他的授意下,新的宮儀是一點都不敢管戚緩緩,任她常常出府去。 而戚緩緩之所以常常外出,是因為她在一次出門時,又碰到了宋丘。 這一次宋丘沒有猶豫、害羞、膽怯,他送出了那本書,并開始邀約戚緩緩。 第20章 “姑娘又要出去???”問話的是展紅。 展紅只是秀好居里做院內雜掃的奴婢,端茶倒水都沒有她的份。 換以前她是沒資格問出這樣的話的,會讓覺得很奇怪,但因為她的機靈,提前跑去告訴了戚夫人,讓戚夫人成功與大夫通了氣兒,因此現在是功臣一枚。 揚青與呈黛這樣的大丫環高看了她一眼,如今她不再掃院,被安排到秀好居的內院,專門盯著廚房上茶上點心的差事。 哪個府院都是一樣的,與廚房相關的差事都是好差事,不臟不累就算沒有活錢,至少吃這一項上是不用愁了,基本得臉大丫環能吃到的東西,展紅也有份。 但自從展紅攀上了時王,她就看不上這些了,她的目標已不止于此。 與她聯絡之人表述了時王對她這次所做所為的滿意,于是展紅意氣風發,干勁十足。 加上到了內院更方便她監看戚緩緩,展紅已做好竭盡全力的準備。但是,近些時日,她見姑娘頻繁出門,每次回來都與揚青與呈黛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么,但聲音極小,她送吃食進去時,她們還會突然噤聲。 展紅能被倪庚選中,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她是極聰敏的。展紅覺得這里一定有問題,如果能挖出來,可能又能在王爺那里表現一番。 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她表現得好像是隨口一問,但呈黛像是沒聽到一樣,根本沒有回她的意思,一向話多的揚青倒是說了:“是啊,正好你去告訴廚房一聲,今天不用送茶點了,姑娘會晚些時候回來?!?/br> 這意思是不僅午飯要去外面吃,一個下午也不會回來了。以前這位主子也是愛玩愛逛的,但卻沒有現在這樣勤的頻率。 展紅就算比以前有了提升,那也沒有與戚緩緩一同出游的機會。她問的這一句,已算是多嘴。 而另一邊新來的鄭宮儀更是連問都不問,她不過問,憑著謹慎與不得罪人而勝過李宮儀的肖宮儀,更加不會多嘴。 本來按著宮里的規矩,受宮儀教習期間,每日午后都是規訓的時間。而現在戚緩緩隔三差五的跑出去,當然于禮不合,但兩位直接或間接受到提點的宮儀官,都在裝聾作啞,明哲保身。 悅喜樓依然是崔吉鎮最大最好的酒樓,戚家在這里包的廂房依然有效,但戚緩緩一行三人在午膳的當口直接從悅喜樓的門口走了過去。 曾經她與倪庚經常在這里見面,她好像那時也沒考慮過每次都是自己花錢,白吃白喝的沈公子會不會面子上掛不住。 但不知為何,與宋丘同游時,戚緩緩就會考慮這個問題,會站在宋公子的角度替他著想。 這種轉變是潛移默化自然而然發生的,歸其原因,是因為宋丘教會了她這樣。 與宋丘的相交,讓戚緩緩體會到與之前倪庚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的感受。她不用總去揣磨對方的心思,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對方面前說錯話。 之前她與倪庚就有過這樣不美好的經歷,起因是,倪庚忽然告訴她,他字弈章。 如今看來,他當時的名字是假的,告訴她的字倒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郡主曾當著她的面喊過“阿弈”,這個弈該是弈章的弈,而不是沈弈的弈。 當時戚緩緩聽倪庚說完,隨口道了一句:“為什么女子沒有字,只有男人有,這是不是不公平?!?/br> 戚緩緩當時完全是憑著本心發出的感慨,也只是發發感慨,但倪庚卻很較真,十分嚴肅地對她道:“男人可以打赤膊,女人可以嗎。還有,當年葫蘆嶺之戰時,嶺內的男人無論老少全部留了下來,連十一歲以上的男童也沒讓走,也都發了武器,被他們掩護著逃掉的只有女人與更小的孩童?!?/br> “最后的結果舉國皆知,葫蘆嶺之戰何其慘烈,兩千四百六十一位我大杭的熱血男兒,浴血奮戰到了最后一刻,而他們的母親,妻子、女兒、幼兒全部活了下來,沒有一人受傷。這個時候,你怎么不來談公平?!?/br> 戚緩緩被倪庚震住了,也有點嚇住了,他好兇。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卻被倪庚一頓教訓,最后是以她認錯求和,撒嬌賣萌地哄了半天才了結翻篇的。 從那開始,本來在二人關系里處于低位弱勢的戚緩緩,更加小心謹慎,更加看著倪庚的臉色說話辦事。 如今想想,戚緩緩都會臉紅,不是女兒的嬌羞,而是知恥而羞紅的。 而與宋丘交談時,一開始戚緩緩也有這樣的顧慮,說話時帶著小心與拘謹。 宋丘是個心思敏感的人,他感受到了,然后開始說話更隨性了一些,在他不熟悉的領域說錯一些事時,戚緩緩給他指出后,他會眼睛睜得大大的,里面有光彩流過:“原來是這樣啊,戚姑娘若是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知道的真多?!?/br> 戚緩緩得承認,被一個博學多才的人這樣肯定與夸獎,她心里是舒坦的、快樂的。 一個真正溫柔的人,一個總能感受到對方情緒,并為對方著想的人,會帶著對方忍不住地向他學習與靠攏,慢慢被同化,成為更好的自己。 隨著與宋丘越來越多的接觸,了解,戚緩緩現在就是這樣的。 路過悅喜樓,這個她總是在等倪庚的地方,戚緩緩看都沒看它一眼,她根本沒注意街道兩側都有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你們說,宋公子有沒有意思,他還會制干花呢,我放在書里當書簽,可香呢。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就沒有地方賣呢?”戚緩緩走著走著,忽然回身對揚青與呈黛道。 揚青笑著道:“沒有賣的怕什么,有宋公子在呢,姑娘一句話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br> 呈黛緊跟一句:“沒有賣才好,別的姑娘都沒有,只姑娘這里獨一份?!?/br> 戚緩緩與揚青如往常呈黛說話后的反應一樣,同時看向了她。呈黛又開始慌了,怎么,她又說錯話了? 就在她楞著時,揚青對她道:“行啊呈黛,有進步了,會說漂亮話了?!?/br> 再看姑娘同樣一臉贊同地對著她笑,呈黛放心下來,就說嗎,她哪里不會說話了,她每次說的都是真心話,從來不打妄語。 主仆三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了江邊廊下。 這里有很多店鋪,其中就有賣各種吃食的小店。店面不大,但都干凈整潔,這里是一般人都能消費得起的地方,又區別于碼頭那里只顧量大填飽肚子臟亂的地方。 戚緩緩愛聽宋丘講話,他談吐修養都極好,跟他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所以這個地方是她特意選的,不會讓宋丘感覺到壓力,又能與他多呆一些時間,一起共膳。 他們已經淌過這里的好幾個小店了,今天打算吃家以前沒吃過的,宋丘已經在廊橋上等著她了。他就是這樣的,他從來不會晚到,不止不晚,無論戚緩緩早到多久,她到了約定地點后,一抬眼都會看到他。 有一次戚緩緩沒忍住問道:“你到底什么時辰來的,為什么我提前了這么久還是沒能讓我等你一次?!?/br> 他竟然說:“你上次曝露了,讓我知道了你會特意早來,所以我就更早地來了?!?/br> 戚緩緩很驚訝:“我怎么曝露了?我曝露了什么?” 宋丘笑而不語,難得一次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扭過頭去道:“不想說。我可以守著這個秘密嗎?!?/br>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一面,有點可愛不是嗎,這是戚緩緩當時的第一感受。原來男子也是可以可愛的。 已經這么了解她了嗎,她不過是在心里有了下次要比他早到這么個想法,與誰都沒說,宋丘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呀。 宋丘還說,他不喜歡讓別人等他,尤其不喜讓她等。 這次當然也是他先到,他們看到對方后,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第21章 新選的店鋪很好吃,戚緩緩也不知是因為一起吃飯的人對,還是食物真的好吃,反正吃得開心是真。 之后他們又去了書屋,這一次是因為小三子終于被戚老爺塞進了學堂,戚緩緩作為戚家最會花錢的,來給幼弟置辦筆墨紙硯。 書屋的老板已習慣見到二人同往,精心地給戚家大小姐展示貨品。期間戚緩緩顯得很猶豫,一副下不定決心要哪些的樣子,最后還是宋丘看穿了她,對她言:“想選最右邊那套就選吧,雖奢華不實用了一些,但小孩子,讓他對學問感興趣才是最重要的?!?/br> 原來,他早就看出她中意那套,只是那套是最貴的,她怕宋丘覺得她奢靡不務實,所以才猶豫的。 戚緩緩最終選了心宜的一套。出了書屋門,宋丘對她言:“戚家的條件是可以把日子過成這樣的,你不用總就和我而委屈了自己,街鎮上的酒樓我還出得起,若真有一天貴到超出我承受范圍,我會開口求助姑娘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