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276節
“好!” 呂律點點頭。 只是在這種地方碰到過獐子而已,畢竟是長腳會跑的,這種事情當然沒法肯定。 趙永柯領著來發現過獐子的地方,只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找到獐子的幾率罷了。 在陳秀清卸下馬車后,三人快速將帳篷搭建起來。 趁著陳秀清撿拾干柴攏火的時候,呂律和趙永柯則提了獵槍,各自去了一邊的山林,準備打點rou食回來。 這是種很奇葩的感覺,在山里的時候,老是惦記著家里的味道,可在家多呆上幾天,又老是想著山里的野味兒,都想著打點小動物來嘗嘗。 山里的榛子和松塔,都到了能采收的時節,這對于灰狗子、花栗鼠來說,簡直是最美好的時節。 呂律直接選了半坡的松林,有元寶指引,沒用多長時間,就打到三只灰狗子。 就在這片林子里,元寶開始沖著河岸對面稠密的森林,嗚嗚地發出兇聲。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呂律第一時間將彈弓收回口袋裝著,挎著的槍立馬摘了下來,謹慎地看著對面。 他知道元寶肯定有了發現,但沒法從它的聲音中分辨出究竟是什么。 只是,很快元寶又恢復了常態。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繼續在林子里搜尋起來?;舜蟀雮€小時,又打了兩只跳貓子。 想著趙永柯那里也會有收獲,加起來,應該人和獵狗都能吃上一些了,他才返回。 情況比預想中好,呂律回到帳篷邊的時候,看到趙永柯早就回來了,打了只百來斤的黃毛帶回來,正在和陳秀清兩人在河邊剝皮。 “你這動作挺快啊,出去沒多長時間,野豬都帶回來了!” “剛出去沒多遠就在林子里看到野豬的腳印了,掐蹤跟了一段,就在翻過去的山溝里看到了,隨手打了個黃毛。人和狗都有得吃了?!?/br> 呂律點點頭,也到河邊,取了獵刀,將手頭的灰狗子和跳貓子剝皮。 就在這時候,元寶忽然又出聲了,白龍也是嗚嗚哼著,盯著對面的山林。 “我怎么老是覺得,咱們被什么東西盯著了?” 呂律停下手頭的動作,起身看著對面,心里莫名地覺得危險。 面對有形的危險,不管是野豬、熊瞎子還是大爪子,一旦你清楚要面對什么,即使敵強我弱,不至于一下子就嚇破膽。 人只有在面對未知危險的時候,心中最為膽怯,因為都沒辦法去想應對的法子,只能等著對方先出招,這種無力的被動感,往往會擾亂人的判斷判斷能力。 趙永柯也抬頭看著對面,他想了想,沖著呂律說道:“你朝對面開兩槍?!?/br> 呂律沒有猶豫,沖著對面山野,就連開三槍。 槍聲在山谷里回蕩,沒有鳥被驚起,也沒有其它動物的回應,在這里,除了河里的嘩啦聲,別的啥也沒有。 安靜得有些過分。 “不是好事啊”趙永柯神色凝重地說。 第349章 豺狼 三槍過后,元寶和白龍都不叫了。 野物們大都對槍聲很敏感,哪怕是大爪子,聽到槍聲也害怕。 但周邊大片山林,一點響動都沒有,給人的直覺上就有些不同尋常。 陳秀清也跟兩人一樣,四處張望,相比起呂律和趙永柯而言,他自己沒啥特別的感覺,更多的是對兩人的做法有些莫名其妙。 平白無故開啥空槍??? 但他相信,他們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忍不住問道:“律哥,這是咋回事啊,我咋看不明白?” “只是覺得有些不對頭,還不知道是啥情況,有可能是我們倆想多了!” 呂律看著他笑了笑,蹲下身繼續處理手中的野物:“這些rou咱們吃不了多少,清子,這次還是你負責端鍋,下午的時候把rou處理一下,也省得花時間去打rou?!?/br> 是為獐子和公鹿而來,呂律不想在這雜事上花過多精力。 而且,直覺上的事情,本就說不清楚。 “好!” 呂律的安排,陳秀清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對于他而言,呂律能領著他一起進山,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為總能在這過程中學到不少東西。 不僅僅是從呂律這里學到東西,從跟呂律交往的那些人中也能學到很多。趙團青、趙永柯,他曾經想拜師的梁炮,哪個不厲害。 他現在下套、掐蹤之類,跟著呂律這些時日,他已經學會了不少,槍法上也練得很有些水準,碰到野豬,一些小動物,他也能打了。 這次護秋,他自己下套逮了好幾只小獸,還親手射殺過三只野豬,這在很多人看來,已經相當厲害。 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屯里不少人在見到他的時候,不再像之前那樣愛理不理,不把他當回事,碰面的時候,主動上前打招呼的人多了不少。 但陳秀清很清楚,自己還差得很遠,心里也只有一個念頭,好好跟著呂律,哪怕只是做些雜事兒,幫點小忙都行,何況,呂律從來沒虧待過他。 而這種憨厚本分從不唧唧歪歪的特質,也是呂律喜歡領著陳秀清的原因。 最起碼,相處起來很輕松。 花了一個多小時,這些獵物處理得差不多了。 趙永柯接手煮了手把rou,按照他的說法,現在這時候的野豬,瘦rou比較多,肥rou還少一些,最適合煮出來,一大塊地拿起來啃著吃的時候。 山里行走的鄂倫春獵手,向來是rou來大啖,酒來碗干,吃法上顯得有些粗獷,但呂律也能從中體味出別樣的瀟灑。 他只是特意讓陳秀清留了些五花,準備晚上烤著吃。 六條狗子好長時間沒見rou了,在三人處理這些野物時,就圍在旁邊,不時叫上一聲,急得不得了,像是怕呂律不給它們吃一樣,不斷地提醒。 呂律笑看著這幾條“扯蛋”的狗,把野豬下水扔給它們,在它們吃完下水后,又割了一些rou分別喂給它們。 這是在山里,下午還有事情要做,呂律只給它們喂了半飽。 煮rou的時候,陳秀清趁機到周圍林子里轉了一會兒,弄回來一些蘑菇、木耳,在rou撈出來后,用煮rou的湯,直接煮了蘑菇。 吃著烤黃的饅頭,啃著手把rou,喝著蘑菇湯,這一頓,三人都吃得很舒暢。 吃飽喝足,呂律和趙永柯兩人在陰涼下休息,陳秀清卻沒閑著,將野豬rou分割成小塊,然后架在火堆上進行簡單熏制,山里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綠頭蒼蠅圍著這些rou轉,逼著他不得不提前動手。 要去的地方離這里還有好一段距離,馬車到不了,帳篷這里必須要有人守著。 人要是全走了,放在這里的吃食,怕是很容易被野物糟蹋掉。 這是呂律留下陳秀清看守的原因。 “清子,你就在這安心等著,不要到處亂走……記住了,槍不離手!” 休息一會兒后,呂律在獵囊里裝了捕獵網,叫上趙永柯,兩人提了半自動,騎著各自的馬,順著河谷往上游走。 臨走的時候,心里不太踏實的呂律,特意囑咐一聲。 陳秀清應了一聲,直接將半自動挎在身上。 呂律滿意地笑笑,騎著追風跟上在前面等著的趙永柯。 較陡峭的山勢和幽深的河谷,注定這是一段比較難走的路。 也是在這段路上,呂律再次見識了鄂倫春馬的好處。 不少呂律需要騎著追風繞行的地方,趙永柯卻能騎著馬輕松通過。 盡管看上去一顛一顛的不那么平穩,但在腐木、山石間走得真的很靈巧。 這讓呂律都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弄一匹鄂倫春馬養著,這種馬性子溫順,陳秀玉使喚起來也方便些,省得她駕馭不了追風,氣嘟嘟的。 只是,兩人走出不到一里地,元寶就又出聲了。 就連呂律騎著的追風和趙永柯騎著的鄂倫春馬都顯得有些驚悸,甩著腦袋不肯前行。 很異常的反應。 呂律一下子變得謹慎,伸手拍了拍追風脖子安撫著,追風才鎮定了下來。 在前邊的趙永柯也回頭看來:“奇怪了,是啥東西,咋那么大煞氣?大爪子?” 呂律微微搖搖頭,翻身下馬:“不可能,這山里哪有那么多大爪子,元寶的它們并沒有那么害怕!” 元寶發出的兇聲,跟剛才在帳篷那里發出的聲音差不多,不是特別兇狠。但是,呂律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野物,讓馬匹是這樣的反應。 “幫我看著追風,我去看看!” 呂律將追風的韁繩拴在一旁的樹上,沖著趙永柯說了一句,端著半自動,領著元寶它們朝林子里鉆了進去。 “你小心點!” 趙永柯也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樹上,手中的半自動端了起來,小心地看著周邊。 呂律小心地在林子里走著,盡可能地選著寬敞的地方走,不碰觸到林木枝葉,一直悄摸著進去兩百多米遠,前面林木間,傳來了古怪的叫聲。 就像狗子嚶嚶叫的感覺。 嗯嗷,嗯嗷的尖嗥遠遠地傳來,很凄厲的樣子。 明明只有一個聲音,卻給呂律一種此起彼伏的錯覺。 呂律正在思索是什么動物的叫聲時,元寶卻突然朝著一旁狂吠起來。 他連忙扭頭看去。 三十多米外,林木晃動,一只嘴巴尖尖,耳朵也尖,外形跟狐貍很像,但是比狐貍大了不少,又比狼小一些的野物,夾著尾巴快速地竄進深處的林子里。 見元寶要追,呂律趕忙一把將它抱住。 這是啥玩意兒? 呂律皺著眉頭,這是他上輩子就沒見過的東西。 似狼非狼,似狐貍又不是狐貍,介于二者之間。 但怎么看,也不是好相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