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275節
兩口子到附近山里轉了轉,打了兩只跳貓子和野雞回來喂猞猁崽子。 下午的時候,就在草甸子上,呂律教陳秀玉騎馬。 這可把陳秀玉興奮壞了。 只是,不踢不咬陳秀玉,不代表她就能駕馭追風。 陳秀玉翻身騎到馬背上,任憑她如何驅趕,就是在原地踏小碎步不肯走,陳秀玉催得急了,干脆嘶鳴著奮蹄而起,若不是呂律及時拉住籠頭,陳秀玉怕是得被掀下來。 直到呂律也騎上去,追風才跑動起來。 可只要呂律一下馬,沒了他的使喚,又變成老樣子。 呂律下了指令馱著陳秀玉朝草甸子跑,跑出去百多兩百米就停下來了,呂律一個口哨,追風掉頭就又跑了回來。 根本就不聽使喚,一點都騎不過癮。 這把陳秀玉氣得,跳下馬,氣鼓鼓地說了句:“不學了,喂料的時候吃得多歡,臨到頭來,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兒……白眼狼,不,白眼馬!” 呂律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是好馬??!” 有靈性的馬就這樣,不是主人騎不走,也正是因此,而更顯得高貴。 陳秀玉氣嘟嘟地往回走,呂律則是翻身上了追風背上:“我去找一趟清子和趙大哥?!?/br> “又要進山?”陳秀玉很敏銳地回頭看著呂律。 “去抓幾只獐子,公鹿也得弄一兩只回來養著,可不能讓那些母鹿寂寞不是!” 趙永柯知道山里什么地方有獐子,陳秀清領著去,也能幫忙做不少雜事兒,呂律準備讓陳秀清趕著架子車跟著進山,不然的話,以公鹿的體頭,可不容易從山里帶回來。 這段時間,幾條狗都已經閑的快發瘋了,是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陳秀玉這次往秀山屯去串門,其實主要就是為了找周翠芬和蒲桂英兩人,約著一起進山采榛子、打松塔的。 至于趙美玲母女倆,只要跟在趙團青草甸子建木刻楞的王大龍說一聲就行。 后邊的山野,里面的野物已經被洄龍屯和秀山屯聯手狠狠地打過、攆過,加之組織有護秋小隊護著,她們幾個女人進山,問題不大。 甚至草甸子周邊就有不少松塔和榛子,都不用走多遠。 呂律倒也不太擔心。 “啥時候走?”陳秀玉問道。 “看這天氣,應該能晴上一段時間了,我們明天就走,在割稻谷之前肯定趕回來,順利的話,也就是三四天的事兒?!?/br> 早已經知道呂律的打算,也深知梅花鹿和獐子的價值,在這件事情上,陳秀玉向來支持,當即說到:“那我回去給你們準備路上吃的東西?!?/br> 呂律點點頭,騎著追風朝秀山屯趕去。 第348章 不是好事啊 呂律騎著追風來到陳秀清家院子外邊的時候,看到陳秀清正在忙著劈柴。 他光著上半身,揮舞著斧頭,豎在木墩上的木段,在狠狠地一斧下,崩成兩半飛開。 陽光下,那汗津津的一身腱子rou,讓呂律都不由暗暗贊嘆:太精壯了! 聽到馬蹄聲,陳秀清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呂律后,手中斧頭一扔就朝院門口跑來:“律哥,是不是要進山打獵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有癮了吧! 呂律笑了笑:“明天準備進山抓幾只獐子和鹿,你得空不?” “早就等著,這兩天天天悶在家里,可把我憋壞了!”陳秀清忙著將院門打開:“律哥,快進屋!” 呂律抬頭看了下敞開的大門,搖搖頭:“你忙你的吧,明天早上早點過來,順便把你馬車趕來,得幫忙拉點東西!我還得去找趙大哥……走了!” 他說完,調轉馬頭就走。 數次經過陳秀清的院子而不入,這多少有點沒情理。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呂律一直堅持著。 不關陳秀清的事兒,純粹是想讓馬金蘭先低頭。 身為陳秀玉的生母,這其中的隔閡,總是要消除的,呂律也念著上輩子的情分,可今時不同往日,馬金蘭那一身臭毛病就不能慣著,太容易出幺蛾子了。 只有她先低頭,呂律說話做事兒,才更能理直氣壯,說一不二,不需要受那一股子窩囊氣。 回到草甸子后,本想直接去找趙永柯的,但呂律想了下,將這些日子攢下的狍子皮、鹿皮和熊皮給捆扎起來,一并帶著前往趙團青的草甸子。 天氣很快轉涼,御寒的衣服也得早早準備。 皮毛的鞣制,蘇恩的縫制,都需要不少時間。 這些東西,得早點交給烏娜堪,請她幫忙處理。 蘇恩那種御寒的好東西,呂律已經眼饞很久了,再加上熊皮大衣,這個冬天會舒服很多。 “律哥,你過去的時候順便跟王大龍說一聲,明天去摘榛子,看趙大嫂和王燕來不來!” 在呂律準備離開的時候,在廚房忙著和面的陳秀玉跑到門口說了一聲。 “好,我過去跟他說一聲?!?/br> 呂律應了一聲,在馬背上綁好東西,朝著趙團青家的草甸子跑了過去。 趙團青早就知道呂律要進山,不然也不會特意給了呂律準備鹿哨,事情知會一聲,趙永柯當即表示第二天會早早過來。 隨后,呂律跟王大龍說了一聲陳秀玉交代的事情就回家了。 半自動好好擦拭一番,校準后,呂律又將所要用的捕獵網準備好裝了袋子。 捕捉獐子,主要就得靠這些捕獵網。 至于梅花鹿,森林里太少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碰到。 即使手頭有鹿哨,那也得聲音所傳達的地方,有鹿才有用武之地。 一起和陳秀玉吃過晚飯后,都有事情要忙的小兩口子早早地休息,靜靜地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第二天早上,陳秀清和趙永柯都來得很早。 上一次,趙永柯告訴呂律有獐子出沒的幾個地方,可都是在深山,有不少路要走。 他們來得早,呂律和陳秀玉起得更早。 饅頭早已經蒸熟,飯菜也已經弄得差不多。 招呼兩人吃飯的時候,呂律直接就問了:“趙大哥,咱們先去哪里?” “咱們先去嘉蔭溝,那里最遠,然后一路找著回來!”趙永柯簡單地說了一句。 “好!” 常年生活在山里的趙永柯,熟悉山里的情況,他也知道那里有獐子和鹿,自然就是最好的向導。 這樣的安排也合情合理。 吃過飯后,三人將帳篷、吃食和獵具裝陳秀清的馬車里,趕著進山。 進山的路,走的還是當時領著趙永柯一家子出來的時候所走的山路,便于車子通行。 一天的時間,走得不急不緩,中午的時候在山里找了草甸子讓馬匹吃著草,三人也趁機休息吃飯。 下午的時候,繼續朝山里進發。 這一路上,三人一直槍不離手,走得相當小心謹慎。 大概是打獵需要噤聲的緣故,趙永柯有著鄂倫春人中很普遍的一個習慣,平日里喝酒吃飯,說話聲音很大,可只要進了山里,就幾乎不怎么說話了,偶爾有要說的,聲音也會變得很小。 這在山里,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呂律深知這一點,進了山里,也不怎么說話。 若是在之前,陳秀清進了山里,肯定少不了問東問西,不過,在說話問題上,被呂律懟過幾次后,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著,一路上不多說,也不多問。 一路走得沉悶。 可就在這天晚上,即使輪流守夜,再加上有元寶它們護著,呂律和趙永柯總是睡著后莫名地驚醒。 “不應該啊,怎么回事兒?” 早上在火堆邊烤著饅頭的時候,說起夜里的驚醒,呂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又沒做噩夢。 趙永柯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咱們接下來的路,得小心些!” 趙永柯在山里呆的最久,有著最敏銳的直覺。 這是種很難說清道明的一個問題。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大概是基因里警惕危險的遠古直覺覺醒一樣,感官變得異常敏銳,總能比一般人先覺察到點什么。 就連呂律都睡不安穩,他就更不用說了。 反倒是陳秀清,感覺一點屁事兒沒有,兩人說話的時候,他在一邊聽得莫名其妙。 可奇怪的是,元寶幾條蜷縮成一團趴在帳篷門口縮著的獵狗,也只是偶爾警覺地抬頭朝黑沉沉的山林里張望,但并未出聲。 應該是覺察到了有什么東西,但是并不覺得有危險,或是距離太遠,所以,根本就沒有出過聲。 呂律在給它們喂饅頭的時候,揉了揉元寶的腦袋:“昨晚是不是感覺到了什么?” 元寶哼唧幾聲,忙著撕咬面前的饅頭,很平常的反應。 用饅頭填飽肚子,三人繼續趕路,穿行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好在已經進入趙永柯熟悉的地方,哪里有他們鄂倫春人在山里時常走的路,哪里有河水可以取水,什么地方適合宿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中午的時候,三人抵達嘉蔭溝。 這是森林深處幾座比較高大的山嶺間的溝壑,距離上次獵虎的那片石砬子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特別遠。 山勢比較陡,河溝幽深。里面一條兩丈多寬的河流奔騰著。 趙永柯領著兩人繞路到了下邊河灘草地上,那里有過火塘。 “我和我阿瑪,每年秋季打鹿尾的時候,都會在這地方呆上幾天,這里不僅有獐子,還有鹿!” 趙永柯伸腳扒拉了一下已經長滿野草的火塘:“咱們就在這里落腳,休息好后,我帶你去上次看到獐子的地方去看看,隔的時間久了,不知道還在不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