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聊了會才掛斷電話，方晚吐了口氣，平躺著，雙手握著手機擱在胸前，這時她才看到方展站在門外，抱胸看著她。

    兩兄妹對視，方展臉色莫測，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也不知道他站多久了，明明沒有做壞事的方晚卻莫名的覺得心虛。

    “怎么來了不出聲啊……”方晚問了句，把手機塞枕頭底下。

    方展揚了揚下巴，目光瞥了一眼她的手機：“跟誰打電話呢？”

    “同學啊?！?/br>
    方展沒回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眉眼略微下壓，不茍言笑的方展看起來格外的有威壓，這樣狀態下的他是方晚從未見過的。

    很陌生，也很奇怪。

    最后，他只是淡淡開口說了句：“方晚，不要早戀?！?/br>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身后的方晚一臉震驚，對著他的背影罵了句神經病，方展頭都不回，伸手回敬一個中指。

    這是兩兄妹少有又常見地放下道德，享受缺德人生的“對轟”時刻。

    但是方展大部分時間對這個meimei都是溫溫柔柔，寵愛有加的，方晚也特別懂得享受，小時候打破碗的時候找他背鍋是最好的，眨巴眨巴眼睛擠出點淚花方展就會心軟，然后會無奈地認下。

    可席月萍那是什么人？

    他們經歷過的事都是她以前玩剩下的，一次兩次壞事還好，多得幾件壞事都是方展的問題且她壓根藏不住那幸災樂禍如釋重負的表情的時候，方晚那小耳朵就得遭殃了。

    至于為什么方漢當隱形人，純粹是因為他舍不得對女兒下手，道德上又不好意思冤枉兒子讓他背鍋，思考怎么解決的時候，妻子就已經果斷出手了。

    美好的假期就這么結束了，方晚依依不舍地離開家，卻又同時有著歸心似箭去學校的矛盾心理。

    方晚給舍友們帶了幾個泰山岱廟那邊買的紀念品，是些花花綠綠的符，上面寫了“泰山奶奶賜?！?，下面接的話根據不同符的作用而變化，為了避免不公平，所以方晚統一買的健康符。

    晚自習，方晚就把還留著的一個小金黃色健康符偷偷遞給了周懷辰：“給你買的，不用客氣?！?/br>
    周懷辰眼睛微微瞪大，那一瞬間更為明亮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謝謝你?！?/br>
    第二天，周懷辰也給她帶了禮物，怕她太顯眼的貴重禮物不收，就用個普通的黑色長條小盒子裝著，里面陳列著一根1993年推出的阿加莎·克里斯蒂萬寶龍鋼筆，用純銀制作了一枚繞帽的蛇作為筆夾，蛇眼處鑲嵌了寶石，看得方晚都不敢收。

    “不貴，小玩意兒，你這個更貴重?！敝軕殉交瘟嘶文墙】捣?，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兜里。

    周懷辰沒說這禮物多少錢，方晚也以為是普通的鋼筆，只是裝飾得奇怪而已，再加上她怕蛇，所以第一反應是拒絕。

    直到晚上她把這支筆帶回寢室的時候，眼尖的是有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不是她的東西，方晚平時就是個吃穿用度都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張揚不委屈，班上還是有些男孩子對她有好感的。

    那另外的一些女生就不樂意了，陰陽怪氣地說男人就是視覺動物，某些女的就是裝清高。

    董子衿是團支書，班長不敢說她敢，直接在自習課上提高嗓門喊：“什么叫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某些女的清高？你就不是視覺動物了？你就喜歡丑的是吧？你喜歡丑的就看不起人家喜歡長得好看性格好的，到底是誰在這里裝清高??？我尋思我也沒看見某人天天討論的明星和喜歡的小說男主是丑八怪啊，我就喜歡帥哥我就喜歡美女，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那女生被說得臉燥得慌，這個時候的團體就會很分明，也不會明目張膽針對方晚。

    “你新買了鋼筆？”葉清妍問。

    “不是，周懷辰送的?！?/br>
    “哦～”

    寢室里發出一陣曖昧的叫聲，葉清妍眼睛都瞇起來了：“這鋼筆不便宜誒……”

    她拿起來看了一下：“萬寶龍的……哪個系列的……”

    葉清妍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還是董子衿看出來了：“大文豪那個系列的吧，看樣子是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這玩意兒貴的得二十幾萬來著?！?/br>
    方晚一愣，直接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瞪大眼睛：“這么貴？！”

    “當然，萬寶龍大文豪系列在上個世紀賣的都很好，而且是限量版，現在要去官網買是買不到的，多半都是一些二手市場看個人喜好和鋼筆品質來買了。我就有一支99年推出的普魯斯特，筆身是純銀機雕的，一經發售我爸就托人給我帶回來了?！?/br>
    雖然那個時候董子衿才四五歲大，但她爸爸對她是很看重的，恨不得什么珍貴稀少的東西都捧她面前。

    方晚聽不太明白這些，只是拿過筆裝回去：“太貴了我不能收，我得還給他?！?/br>
    “別急啊?！比~清妍拉住她，把筆又拿過來看了看，其他人也湊上來看，“不是最貴的那款，但也不是基礎款?？吹窨痰幕y，運用到的漆面和這條蛇的雙眼寶石材質，應該是幾萬塊錢的那個檔次?！?/br>
    董子衿去看了包裝里面附贈的墨水：“嗯……的確……”

    方晚汗顏：“幾萬塊也很貴了吧……”

    “怎么說呢晚寶，退回去這個行為會有兩個方面的考慮。首先，你沒有輕視對方的意思，你覺得貴重不適合收這是你的美德，其次，對方也許能給理解，但心里總會有些失落?！倍玉普f，“我的建議是，你最好能夠回贈等價的東西，這樣他不會失落你也不會心里難安?！?/br>
    “說到回贈……”穆曼文插了一句，“他為什么無緣無故送你禮物？你干啥了？”

    “我就送了那個健康符啊，跟送你們的是一樣的?！痹僬f了，等價……方晚去哪找幾萬塊錢的禮物回贈啊，席月萍要知道她又類似于無功受祿收這么貴的東西，哎……當初溫華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

    “這不就結了?！蹦侣牧巳挥谛?，“等價并不一定要是相同價格的東西。我想周懷辰應該是想送你這個系列最高配置的鋼筆的，但是怕你不接受或者有太強的心理負擔才選了這支鋼筆，在他心里，你送的健康符的價值等同于這支鋼筆的價值?！?/br>
    董子衿表示贊同，打了個響指：“就像我送你的香奈兒5號香水，對于我來說，是因為你一些方面很討我的喜歡，我覺得你值得所以我才送。任何事物都有多面性，你要學會站在讓自己心里負擔不那么重的那一面，嘗試開拓新的角度。再打個比方，我們寢室你是老幺，但按照年齡你并不是最小的那一個，而是我們按照各自的性格強勢程度以及家庭情況把你排到了最后，對你百般庇護多有照顧，心里也從未要求你的回報，但是在另外一些人的另外一些角度角度來說，他們也可以解讀成我們看不起你的家世，按照家世來排列是一個侮辱性舉措，覺得我們五個是在欺負你，指揮你，甚至把你當馬仔當狗使喚，這樣的解讀也有一定道理，不然我們為什么不按年齡來排呢？周懷辰這支鋼筆也一樣，你要知道是你值得，而不是你不值得，很多事情要學會站在有利的角度來實現理想，但是你心里也要知道不利角度來未雨綢繆，而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br>
    “而且我們送人東西是有目的性的，也不是純好人……”殷荃很隱晦地說了這么一句，卻沒有繼續深入說。

    但方晚卻突然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方晚的家里仍然是極其簡單的，在某一棟的家屬大樓里其實有他們的位置，但席月萍和方漢在長時間的探討后仍然決定在京勇市離學校略近的地方買個小房子就行了，裝修什么的更是一切從簡，在澄江市什么樣，京勇市就怎么樣，只是京勇市的房子大了一倍，但也就八十平，兩兄妹也有獨立的房間了。

    當然，她雖然覺得這樣沒什么，卻也會疑惑，但是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方晚在物質上沒有太多的欲望。

    實際原因只有父母知道，他們的從政能力在哪個度自己心里門清，能迅速被提拔到京勇市，還是核心部門顯然是有人“打了招呼”，至于是誰打了這個招呼，他們見到頂頭上司姓溫名錦云的時候就豁然開朗了。

    方爺爺對這件事沒什么異議，只說算是方家的福報，真心實意待人自然也會得到他人的真心實意，溫華是個好孩子。

    同時，方爺爺也給倆夫妻提了個醒：“你們在政府上班，又是不同的部門不同的職位，你們的部分上司和同事心里可能也會多多少少猜測到一些，無論實際上跟溫家有沒有關系，在他們看來那都是有，不然憑什么幫我們？那么有人眼紅看不慣你們也是肯定的，所以你們要做的就是低調別去惹麻煩，做好自己的事，多注意多仔細些，家里來人的時候也別隨便亂收禮授人以柄，小心被人坑?！?/br>
    想到這，方晚像個小學生似的聽著她們這些人的教誨，雖然有些話說的難聽了些，但也已經很委婉了，方晚聽懂了，想了一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漸漸接受了。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社會規則，大人有大人的社會規則，年齡在變化，形式在變化，本質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些話確實是有用的，將來很多情況方晚也總是能想到這些話。

    在得到有利因素的同時也要面對其所帶來的不利因素。

    足夠受益終生。

    十月的天氣，氣溫維持在25c-32c之間，相當溫暖，只有在十二點至下午兩點才會感受到熱意，其余時間，當微風吹拂而過時，夾帶著小道兩排種植的桂花香氣，格外的甜膩又涼爽。

    課堂內的空調暫時停了，大多打開著窗戶聞著來自自然的饋贈，方晚很喜歡桂花香，席月萍還做了桂花糕，mama手巧，桂花糕做得松軟帶甜而不膩，室友都很喜歡吃。

    方晚沒有把鋼筆的事情瞞著父母，一家人不應該有這么多欺瞞，尤其是在家庭正處于一個特殊情況下。

    方晚也把室友的話告訴了他們，席月萍和方漢夸她做得好，所以桂花糕也有周懷辰的一份。

    方展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晚間兩個人擠在衛生間里面洗漱的時候，方展穿著白色的背心進來，露出雙臂肩頸大片白皙的肌膚，在方晚面前走來晃去的，看得她眼紅。

    “啪”的一聲，方晚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走開啦你?！?/br>
    方展摸著自己無辜挨揍的地方，眼睛微微瞪大，有些難以置信：“不是，這衛生間你開的？我不能來？”

    “你那么白，我那么黑，你別來礙我的眼?！?/br>
    方展被她這強詞奪理的態度震驚到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反駁，直念叨：“青天大老爺……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br>
    “嚷嚷什么呢你們兩個?！狈綕h進來找刮胡刀。

    方展直接露出自己的受傷的地方，都紅了：“你看看你的寶貝女兒，自己黑了就怪我，怎么著你兒子我是太陽嗎？”

    方漢沒說什么，笑著出去了，只覺得兄妹感情好，不像接觸社會之后，哪怕是親人之間都帶著數之不盡的算計。

    待爸爸走后，方展靠在她身邊的洗衣機上，看著她對著臉拍拍打打，黏膩的液體被不斷敲擊涂抹，細致入微的連每一個毛孔都不放過。

    其實方晚也沒有黑到哪里去，就是顯得黃了些，只是對比以前的白皙度才覺得格外的黑。

    方晚又洗臉，方展的聲音在水聲淋漓中傳來，那是墜入深海的沉頓，方晚什么也聽不清，她關了水龍頭，閉著眼睛摸到毛巾擦臉才問：“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那個給你鋼筆的人就是你那天打電話的男生嗎？”

    “是啊。怎么了？”

    “周懷辰？好像是這個名字吧?！?/br>
    “嗯哼?！狈酵硪桓鄙碚慌掠白有钡臉幼?。

    方展見她這幅平淡樣子，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揮揮手把她擠開，自己刷牙了。

    “神經?！狈酵砹R他。

    十一月份下雪了，班主任宣布了一周后的考試時間，同時宣布將會在考試成績出來后進行抽簽來對位置的第二次調整。

    方晚握筆的手瞬間繃緊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周懷辰，周懷辰摘了些桂花，正在幫她夾在書頁里增添香味，翻開的書頁帶來的氣息，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周懷辰也在抬眼看她，很短暫的，風輕云淡的模樣，又繼續翻頁，手指拈花為她添香，似乎調整座位的事比不上眼前這件事。

    方晚嘴唇抿緊，冬天到了她畏冷又容易起皮，專注學習時總是不注意自己，周懷辰便提醒她喝水，給她買水果買酸奶吃。

    后桌終于忍不住調侃了：“哎喲喂，居家好男人啊～”

    方晚還沒說什么，周懷辰就正色道：“別這么說，對女孩子不好?！?/br>
    在他眼里，雖然男女平等，但實際上這種言論風氣下總是女孩子吃虧一些。

    那幾天一直持續不斷地下雪，學校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每天下課都能聽到學生們瘋狂玩雪的聲音，但方晚一直很少離開自己的座位。

    董子衿她們也能看出方晚情緒上有些緊張和低落，緣由大致如此，但說什么她都無法緩解。

    “就這么舍不得跟周懷辰分開？”謝善云晚上睡覺的時候說了句。

    方晚拿被子蓋住小腦袋，悶悶的聲音傳來：“我才沒有呢?！?/br>
    “你就裝吧你?！?/br>
    周懷辰也在努力地逗她開心，午間休息的時候，他就會停下筆，然后悄咪咪地伸手去揪她的發尾，又迅速收回手，裝作無辜的樣子。

    方晚又不是傻子，在察覺到發尾被扯之后迅速就看了過去，余光早瞥到他收回手的樣子了：“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周懷辰居然還故意瞪大眼睛裝無辜。

    方晚無奈瞪了他一眼，又繼續轉頭寫試卷：“別鬧?！?/br>
    沒過幾分鐘，方晚又感覺辮子被扯了一下，然而作案嫌疑人這次更裝了，直接看向他那一側的窗外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三次的時候，方晚的腳踹過去，周懷辰飛速地躲了，方晚壓低聲音：“周懷辰！你這樣揪我辮子，小心遭報應！”

    “哦喲喲喲，我好怕怕哦?！?/br>
    方晚氣得牙癢癢，腦袋一甩就不理他了，高馬尾甩過來差點打到后桌，周懷辰又想去抓她的袖子影響她寫作業，方晚急了就伸手打了他兩下，周懷辰不僅不惱，一邊伸手擋一邊還笑瞇瞇的。

    方晚就抓住他的大腿rou狠狠地掐了一把，尖銳的疼痛讓周懷辰疼得都身體竄了一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嗷嗷嗷，痛痛痛……”

    看著周懷辰捂著腿揉，方晚得意洋洋地微昂下巴：“哼，讓你耍我?！?/br>
    言罷，她還在桌上劃了條三八線：“禁止你過來！否則你來一次我掐你一次！”

    周懷辰不以為意，用食指跟中指豎立在桌上裝小人腿，沿著三八線不斷地試探，那討打的樣子就像《九品芝麻官》里面的方唐鏡。

    然而做人真的不能太犯賤，晚間自習的時候，周懷辰就發燒了。

    方晚一摸，有些燙，她心里著急，讓他別上晚自習了趕緊去醫院。

    周懷辰搖搖頭：“只有一點點不舒服而已，別怕，如果明天還沒好，我再去看也不遲，你別告訴老師?！?/br>
    他喝了點水，嘴唇潤潤的，感覺就更紅了，像顆飽滿得要炸開的櫻桃，這樣的定時炸彈總讓人想上去咬一口。

    他的臉也紅紅的，帶著點嬌俏的粉色，方晚總覺得他漂亮得像個女孩子，現在就更像了，尤其是摘下眼鏡后，那雙朦朧盈盈的雙眼，半瞇著看她，睫毛彎彎翹立，一張一合間，扇影在水云間浮動。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方晚難的起身離開座位，周懷辰正趴著呢，有些迷糊，聽到動靜抬起了腦袋，方晚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捧著一小片雪，十根手指頭頂不住寒風，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凍得紅彤彤的。

    方晚把雪集中在一只手上，另外一只手就蓋在他額頭上，她冰冰涼涼的，他熱的像個火爐子。

    周懷辰眼睛里面的黑色凝了墨似的蔓延，他沒有拒絕，只是偏著腦袋這樣看著她。

    “方晚?！彼八?，嗓音啞得不行。

    “嗯？”

    “我想到了一句詩?！?/br>
    “什么詩？”

    “納蘭性德的《蝶戀花》：‘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br>
    方晚想了想，面對他深沉的目光，水光瀲滟其中，突然意識到這句話跟表白沒什么區別。

    她的耳朵忽的一下就發起熱來，還好冬天她喜歡披著頭發，沒人看得出來。

    “那……這……這句詩跟我這個行為不是一個意思，你別亂用好不好……人家的詩的翻譯明明是……是那個…那個…”

    說到后面，方晚的聲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周懷辰卻頂著她的手往前湊近了點，嘴角含笑：“那個那個？那個什么？這句詩的翻譯是什么？你語文成績好，教教我，嗯？”

    方晚移開目光，覺得掌心也燙，就換手蓋了上去，這次瞬間把他的眼睛也蓋住了。

    周懷辰也沒有追問，過了會，雪都融化了，方晚的手濕噠噠的，全擦周懷辰臉上了，周懷辰笑了一聲，說：“我覺得我們這樣好蠢，兩個人都跟有病似的?！?/br>
    方晚一怔，噗嗤一聲也跟著笑了。

    是啊，生病了不趕緊請假看醫生吃藥，居然在這里玩什么浪漫主義行為，不是有病是什么？

    “但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而已......”

    突然，他這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聲音很低，幾乎是用氣音發出來了的，但卻無比清晰地闖入了方晚的腦海中，像是她緊閉的大門，她明明曖昧又害怕又帶著期盼地逃避著，那人卻突然之間用蠻力撞開了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周懷辰沒硬撐，第二節晚自習他感覺有些加重了，還是選擇請假去看醫生了，眾人看著他那一臉濕噠噠紅撲撲的樣子，跟個剛被水洗了的蘋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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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就是你們要相信一件事，天下所有的人，只要腦子正常思想正常，那男女都是一樣的。

    這倆天刷到一些男主播講男頻小說網文有哪些是真的神作哪些是名過其實的，我就舉兩本，小說名我就不具體說了。

    有一本主角姓陳，出了一期專門說這本書，底下評論清一色都是男人在罵這個【主角太畜生了，沒辦法理解他的三觀，贊同這本書在教人賺錢這事兒是真給貨，但是私德方面，你說對某個女角色見色起意你寫明白了，我們認了，你說前世你就是個花花公子，我們也認了代了這個人設了，但是你陷進去了你又不負責，把兩個女人的心都傷透了，最后還想出兩女人互換孩子這種損招，簡直是畜生中的畜生?！?/br>
    ps：男的罵人跟女的罵人還是很好分辨，他們不罵爛黃瓜的，他們直接罵畜生，垃圾，渣子。

    這本書的作者解釋為什么雙女主，就是說單女主體現不出來文筆，那群男的又噴了，說這就是個想開后宮的借口。

    還有那本之前網上被噴的某女房客小說，有男的在評論區洗說男主在成長。

    底下又有一群男的噴他，其中很經典的就是【成長在哪里？沒責任沒擔當，逃婚之后只會欺負愛他的女人，這叫tm成長？】

    諸如此類的也有很多，也有一堆男的純愛戰士看不了后宮的，批評說就是沒辦法像我們女頻把感情寫的很細膩的，說男頻文通病沒辦法把女主寫得像個人的，只會邊緣化，覺得這也是文筆不足的體現。

    噴了很多很多，評論區很精彩哈哈哈，但是那兩本小說我都沒看到啊，他們說的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看著評論區都這么說。

    就是無論是男頻女頻，大家優缺點很明顯，某些智障就認為男頻把女的寫成一個物件資源就是不寫成一個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正常男的就會批評這種事不好。

    女頻是大部分太過關注情情愛愛，有些格局確實上不去，包括我自己，但是人物塑造細膩程度，那不是男頻能比的，我們女頻文里男主女主都起碼像個人的。

    充分體現了男女寫文的一些優劣差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