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簽結果出來了，方晚和周懷辰奇跡般地仍然坐在一起，連班主任都覺得驚訝，推了推眼鏡反復看著小紙條，要知道方晚和周懷辰一個考了第一，一個考了第二，按照排名來抽簽，屬于剛登場就結束了戰斗。

    全班都發出曖昧的唏噓聲。

    這一次，他們倆坐在了靠窗的中間位置，窗外恰好可以看見那兩排桂花樹，桂花早已凋落，這個“見風使舵”的花種，才不管你是不是八月份呢，溫度到了就給你開花了。

    從樹頂到尾巴，一層一層的雪晶瑩剔透的，在陽光下散漫星辰大海般的光。

    周懷辰坐在里面，陽光也灑在他的身上，精心描摹著他的側臉輪廓，尤其是那挺拔的鼻梁，帶些許駝峰，連那根根分明的發絲都顯得那么精美絕倫，細碎縫隙之間的光彩在瞳孔間不斷閃爍，時而放大時而縮小，眼睛的顏色就在水墨與琥珀之間來回變化。

    課間休息的時候，方晚就會這么趴著假寐，實際上偷偷看他的側顏。

    溫和干凈，清靈無瑕的模樣。

    周懷辰偏頭掃過一眼時，方晚就會緊緊閉上眼，周懷辰看著她白日扎辮子露出小紅耳朵的樣子，眉眼緊繃著，睫毛微顫，一眼就能看出來在裝模作樣。

    他只是無言地笑笑。

    有些人中午是回寢室睡的，但是寢室距離教室有一定距離，方晚不想浪費那點時間，都是趴桌子上睡。

    課桌硬的不行，趴在上面睡覺其實一點都不舒服，周懷辰給她帶了一個粉色的小枕頭，兩側有兜口可以放雙手，軟乎乎，還有加熱功能。

    睡得迷迷糊糊的期間，方晚感覺到有人在撩撥自己的頭發，那種輕輕地，帶著些許的癢，將覆蓋在前頭的雜亂長發一點一點整理到側面或者后面。

    冬天冷，方晚為了活動筋骨也會跟董子衿她們出去跑跑步，打打雪仗。學校的衛生員會打掃出路來，但一些上坡還是濕滑，有的時候幾個人手牽著手就一起摔在雪地里面狂笑，彼此的頭發身上都沾滿雪。

    回來的時候方晚才覺得徹骨的冷，雙手凍得通紅不堪，不自覺地顫抖僵硬，次數多了，周懷辰無奈地給她提前準備好熱水，還會在課桌下抓住她的雙手摩擦。

    她總是不記得要多喝水，周懷辰早上就給她帶熱牛奶，給她打熱水甚至會泡花茶，像個cao心的老父親似的追著她要她趕緊喝掉。

    這些曖昧細碎的小動作總是會被人看在眼里，夜晚入睡的時候，室友們就開啟了八卦小課堂。

    董子衿：“你們倆到底有沒有在談戀愛??？我聽蔣祿源說看見周懷辰夾你雙腿給你取暖呢，咦惹，你說你們倆沒談愛打死我都不信?！?/br>
    剛跟周懷辰道完晚安，周懷辰還提醒她快到她的經期了，他明天會準備紅糖水。

    方晚臉倏地發熱，小聲嘟囔：“……沒呢，你們別亂猜了……”

    董子衿不樂意了：“都這樣了還沒戀愛？這種行為都……不是他不會是在逗你玩吧？”

    謝善云：“這肢體接觸但凡是個男的敢這么對我做，我都讓他知道為什么十五的月亮那么圓。你都默認了那你肯定也是喜歡他的啊，這層窗戶紙好不捅破嗎？”

    穆曼文也勸她：“晚崽，你可長點心吧，別被渣男騙了?！?/br>
    “有這樣的肢體接觸卻不是正經關系……你們說這跟性sao擾有什么區別？”

    方晚沉默了。

    周懷辰是渣男嗎？

    方晚自己也不清楚，待她快要入睡之際，手機又微微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周懷辰的信息，立馬拿起來看，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發來的。

    任青歲的信息。

    問她近況如何。

    雖然方晚后續還是注冊了一個qq并且添加了任青歲以及保存了他的電話號碼，但兩個人聯系并不多，他始終深刻貫徹著“不能打擾她學習的大事”的理念，所以就這么尷尬地躺在彼此的聯系人里面，偶爾任青歲會對她的qq空間里面的照片點贊留言。

    方晚回了句：【還行，任老師你呢？】

    方晚等了會，任青歲沒有回信息，她也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任青歲仍然沒回信息，方晚沒放在心上，在京勇理工大學讀書一定很辛苦。

    馬上迎來期中考，自習課、體育課還有晚自習，班級在這個期間也開放圖書館權限，部門同學會去圖書館圖個清靜看看書。

    圖書館有些舊了，聽說學校跟一家企業談成了合作，會在學校內出資建幾棟樓用作新圖書館實驗室等作用。

    圖書館刷卡則進，晚自習方晚跟室友一起進來，在角落里還看到了方展，他清凈的模樣格外歲月靜好，周圍陸陸續續坐的都是些女孩子，那張臉光是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方晚也挑了個角落位置坐下，剛坐下就看見周懷辰和幾個班級男同學進來，方晚認識，那是他的籃球搭子，有些不是高一的，偶爾打籃球的時候方晚還去給他站過臺送水，那些高年級的都眼熟方晚。

    有個高年級的一眼就看到了方晚，笑瞇瞇地頂了頂身邊的周懷辰，他茫然地投來視線，方晚立馬豎起課本，羞澀得雙頰通紅。

    情竇初開正享受曖昧時光的小女孩子總是如此矛盾的，一邊希望對方多多注意自己，一邊又像個小老鼠似的不能見光，只想東躲西藏。

    藏了會，方晚抬起了雙眼，方晚周懷辰就坐在他前面那張桌子對側，撐著腦袋笑瞇瞇地看著她，笑得像只狐貍，眼睛彎彎的，格外魅惑。

    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好捅破的。

    盡管行為已經如男女朋友無異，但彼此心里仍然都想要一個正式的告白，那是對彼此的尊重以及一切行為的正當名頭合理化。

    方晚在哲學區閑逛，這根本不是她應該涉及的領域，但她就是一只好奇的小貓，總喜歡四處閑逛。

    上面的格子內豎立了幾本羅蘭·米勒的《親密關系》，附中似乎對愛情并不制止，他們更人性化，認為青春期的情愛是正常的，但同時太過年輕的孩子們那稚嫩的思維無法做出正確理性的選擇，所以需要良好的指導。

    放得太高，方晚拿不到，而周懷辰出現得就是這么恰如時分。

    修長的手越過她的頭頂輕而易舉地將書拿了下來，指尖甚至輕輕擦過她手背的肌膚，那一片瞬間燃起了熊熊之火，電光火石之間，噼里啪啦的在腦海中響徹。

    方晚趕緊把手放到了背后。

    “你要這本書？”看了一眼書名的周懷辰有些驚訝。

    方晚低著頭囫圇地嗯了幾聲，也不看書，看著自己腳尖，周懷辰的雙腳正對著她，微微張開的雙腿寬度剛好能夠將她包裹。

    周懷辰側身，看到她雙手在背后的小動作，不由得發笑，小兔子緊張得不行。

    她的耳廓又紅了，低頭看她時，那如扇形展開的睫毛像蝴蝶撲閃。

    周圍的聲音像是靜止了般，方晚也不知道說什么，突然，她感覺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方晚驚訝地抬頭，周懷辰把手放到了她的掌心內，細細撫摸著，沿著指骨紋路縫隙一路探索，分離了雙手，然后取代嵌入其中，直至十指相握，牢牢握住。

    他微微低頭，迎著她像貓兒似的驚訝雙眸，湊近她的害羞的耳朵，輕聲說：“方晚，我喜歡你?！?/br>
    “嗖”的一聲，外面枝頭的雪滑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暈頭轉向。

    空氣中的氣味都變了，像是蜜蜂不小心打翻了蜂蜜，絲絲縷縷的甜味在其中不斷蔓延，纏繞心間。

    而方晚能夠回應的就是同樣緊緊握住他的手，甚至因為緊張，指骨都有些疼了，但還是舍不得放開。

    但兩個人沒注意到的是，身后的轉角處，方展露出一只眼睛看著剛剛確認關系還帶著羞澀的兩人，靜默的面孔覆下陰影，只是他什么都沒有，看了會便轉身走開了。

    ……

    兩個人在一起，最先知道還得是室友，室友們除了軍師作用就跟老mama似的cao心，生怕方晚這個單純的小姑娘被周懷辰給騙了。

    得知兩人正式確立的關系，她們一顆心就也落下了。

    “早該在一起了，拖拖拉拉的像什么樣，難不成還要你這個女孩子先給他表白嗎？”殷荃說。

    她們沒有一個長得丑的，這意味著在這個以顏值決定第一印象的時代，她們的追逐者只會是一波接一波。

    尤其是董子衿，艷光四射的容貌再加上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明里暗里的野草能從班級口排到校門口。

    她說她真正的偶像其實是溫坤及女士，在家族合作宴會上見過身穿西裝的溫坤及一次，自此不能忘懷，深覺大女君當如是也。

    方晚努力回想著記憶里的溫坤及，只覺得并沒有董子衿說的那樣冷艷，溫坤及是和藹溫柔的，有一雙與溫華相似的雙眸，但說實話，她連溫華長什么樣都快要忘記了，那張極其俊美的面孔也只留下“他長得很好看”，但具體如何好看，方晚真的快要記不起來了。

    手機又震動起來，方晚拿起來一看，是任青歲的信息。

    時隔一天居然回信息了，怎么著？京勇理工大學跟這不是一個緯度？

    任青歲：【還能適應高中生活嗎？】

    方晚：【還行?！?/br>
    任青歲這次沒有沉默，很快回復：【還沒睡？】

    方晚：【準備睡了?！?/br>
    任青歲在那頭敲敲打打，卻一直沒有發過來什么，最后只剩六個字：【早點休息，晚，安?！?/br>
    方晚：【晚安?！?/br>
    任青歲還回了一句：【方晚，別喊我老師了，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喊我學長吧，我相信你能夠考上這里的，或者直接喊我名字也行?！?/br>
    方晚看著，思緒萬千，沒回。

    她不太想跟任青歲聊太多，畢竟他對自己寫的那封情書還歷歷在目，方晚當時也沒想到任青歲會喜歡自己，她總覺得他是清冷的，像天邊的浮云，白云縹緲純潔，對于懵懂的初中生來說是高高在上的，但方晚也清楚他們總會離散。

    尤其是現在，方晚有了男朋友，想到周懷辰，方晚就興奮得來回翻身，臉頰熱熱的，用被子蓋住臉無聲地激動尖叫。

    愛情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方晚自覺應該與其他男生保持距離，這是對男朋友最起碼的尊重。

    好不容易緩下來心情，方晚收拾收拾情緒打算入睡，卻又聽見董子衿說：“話說，你們記得之前學校宣布說要新建圖書館和實驗室樓嗎？”

    “知道啊。不是說這個圖書館到時候劃入七院之一嘛?！敝x善云回。

    “那你們知道跟學校合作的企業老板是誰嗎？”

    “誰？”宿舍齊刷刷問。

    “是我偶像的兒子——溫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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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在想女主集權的問題。

    首先說結論：集權是必要的行為。

    大家以前看小說看電視劇的時候會產生一些誤會，覺得皇帝至高無上，什么都瞞不過皇帝，誰敢欺瞞皇帝。

    實際上，欺瞞皇帝這種情況在歷史上并不少見。

    首先，皇帝確實是至高無上的，但他是無法真正任性妄為的，因為他代表的往往是一整個利益集團體，而不僅僅是他自己，就像溫華的公司，他是董事長沒錯，但是他也有很多的股東。

    皇帝對于地方基層的信息掌控是很有限的，打個比方，再拿溫華和他的公司做例子，不說普通職工區，光是對中層管理信息全盤掌握就是一件為難的事？更別說分公司了，所以他有的時候總是在寫他要去分公司進行指導，潛臺詞就是了解地方公司的基本情況，對這些信息進行一定的分辨和分析。

    地方所呈現上來的信息是有限的，掌權者有的時候相當一部分大的精力就花在了“地方事實”和“書面事實”上是否符合這一項，他要去分辨這個信息是真是假，真的成分有多少，假的成分有多少，假到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程度嚴重到要處罰了。特別是那種從地方到中央，無數階層的官員一級一級的瞞報作梗，那簡直要命。

    溫清司也會開始面對這種情況，因為她被指定為溫華的繼承人，所以溫華已經開始會帶著她去公司進行視察，會用行動告訴她如何掌控一個公司，維持穩定。

    所以女主會有一定程度的集權行為，否則你真不知道下面的人都在搞什么東西，都是些什么樣的心思，他們所說的或者所呈遞上來的奏報跟實際情況是不是相符合的？

    我知道不集權不土地兼并是好的，但現實不是游戲，游戲的生產資料實時更新實時入庫分毫不少，忠臣jian臣分明，但現實你怎么保證？

    我們國家有預防土地兼并的措施就是宅基地嘛，法律明確規定不可買賣，所以方晚去買的時候不行，所以走另外的法律途徑，要到了建造房屋使用權，但是房子那塊地還是屬于那個農民的。

    這是我們中國的一個防傻子機制，因為土地一旦可買賣，有錢人完全可以出一個讓你無法拒絕的價格，或者通過其他手段把你逼到走投無路必須賣土地才能活下去，然后買下一個村給他家當后花園，久而久之，欲望被這些不斷擴大土地滋養，歷史就會倒退重復了。

    所以這完全是我們中國的一個很棒的制度，而且是我們的領導人根據歷史的教訓來制定保護底層民眾基礎利益的行為，他們很深刻地知道不能逼百姓逼得太緊，百姓有的時候要的很簡單，溫飽而已，你還去搶人家土地人家搞得人家活不下去了，那他能不反你嗎？反正都是死，造反可能還有活路。

    雖然有的時候吐槽祖國的一些問題，但是吐槽歸吐槽，不影響我心里中國就是世界第一的國家，一些制度它就是很先進而且我們中國獨有，這是歷史文化的底蘊所帶來的利處，不斷地讀史，吸取教訓，繼而改進。

    其實這種事你們不必代入一個國家，代入自己周圍就知道了，尤其是某一件事你知情但不完全知情，且這件事影響到了你的切身利益問題，你就會想各種辦法來知道這件事的完整。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這句話用得不是特別的準確，但是其中道理是相同的，就是要保證一定程度的公開化透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