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炳國amp;曾連萍-08
晏炳國amp;曾連萍 08-磁帶 后來,晏炳國將曾連萍送回了半山別墅。 走之前,曾連萍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再說清楚。 “我們不合適,不光是因為我對你沒感覺,我們在距離上也不合適。我不會離開香港,不會離開我的父母?!?/br> 聽后,晏炳國點點頭,尊重她的選擇。來之前憋在心里的炙熱心事,最后換成了一句關切:“進去吧,外面風大?!?/br> 冬夜的風的確刮得兇,卷下了一地落葉。 大男人也不注意天氣細節,晏炳國沒料到會變天,就帶了件夾克外套,從石澳回來這一路上,脖子都被吹紅了。 進屋前,曾連萍讓他在門口等一會兒。 等待時,晏炳國坐在路邊的石椅上休息。他望著燈火通明的別墅,闊氣得讓他再次感慨。即使他的家境在大陸算不錯,但比起香港上層人士來說,中間隔了條銀河。 所以,他又哪來的臉,非要把一個富家小姐帶走呢。 大概十分鐘后,裹著白色大衣的曾連萍拉開了院子里的鐵門,手里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光太暗,晏炳國看不清是什么,他站了起來。 “這個給你?!痹B萍攤開手心。 是一條白色的圍巾,上面還繡著小花,一看就是女生的款式。 晏炳國取過后,立刻圍到了脖上,剛剛沉入谷底的灰色的心情忽然明亮,“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嗎?” “是謝謝你?!卑變舻哪樀氨幻聯踝×艘恍“?,曾連萍說,“我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你剛剛在石澳救了我,我不能看著你冷成這樣,還不管不顧?!?/br> 知道這只是她的家教,不是對自己的喜歡。不過晏炳國還是開了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會讓我有機可乘?!?/br> 曾連萍有些緊張:“什么意思?” 摸著脖間的圍巾,晏炳國笑道:“你給我圍巾,那下次我就有理由再見你?!?/br> “不用,”她聲音弱下,“你不用還我,這條圍巾我很久前就不戴了,你拿去就好?!?/br> 每次逗逗她,換來的總是她一本正經的拒絕。 見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晏炳國將圍巾圍緊,拉上外套拉鏈,和曾連萍告別,“我走了?!?/br> “嗯,”曾連萍很客氣,“注意安全?!?/br> 晏炳國雙手插向兜里,“曾連萍同學,說嗯就好了,說多了,只會讓我誤會?!?/br> 她埋下頭,沒再應了。 隔了一小會,眼底的人影還在,曾連萍沒抬頭,問,“你怎么還不走?” “你不也沒走嗎?”很快得到了不要臉的回應。 “……” 隨后,是一聲不算強勢的命令,“你抬起頭來?!?/br> 對上次無禮的強吻還心有余悸,曾連萍哪敢抬頭,低著頭慌亂的轉過身。 身后的男生長嘆了口氣,是遺憾和落寞,“我只是覺得,今天你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再來找你,也顯得我太無賴了,所以,” 目光從樹影上挪向身前纖細的背影,逐漸熱烈,“想再看你一眼?!?/br> “……” 曾連萍平靜的心竟泛起了漣漪,但摸不準是哪種情緒,只知道不愿抬頭,攥著衣角奔回了院子里。 / 那晚,曾連萍沒有回頭。 后來,晏炳國也再次消失。 家里的吵鬧不休,在父母決定離婚的那一天停止。曾母胡琴說去溫哥華呆一個月,然后就回祁南。 這段日子,曾連萍的心情低落至極,她更沒有心情去想,那些情情愛愛的事。 而那個名字再被連名帶姓提起時,是一日下課后,隔壁桌的幾個女生小聲議論起了“晏炳國”這個人。幾次來港大進行學術交流,因為出色的外表,他小有人氣。 她們好像在為聯系方式發愁。 “Annie啊?!币粋€女生叫住了要走的曾連萍。 曾連萍抱著書本,回頭,“怎么了?” 其實,她聽到了方才她們的聊天內容。 女生態度很好,“之前老來交流的大陸男生晏炳國,不是追過你嗎,聽說你不喜歡他,你能不能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呀?!?/br> 曾連萍愣了會,抱歉的回,“sorry,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br> 女生遺憾的走開了。 她們的對話,被縮在角落的張茵茵聽到了,她追上了走廊里的曾連萍,挽著她,“你不是有他的email嗎?為什么要騙姚晶?!?/br> 視線垂下,曾連萍盯著手中的書本,輕聲說,“早刪了,而且我也和他說清楚了,我們沒有可能?!?/br> 直接越過了后面的話,張茵茵不信,“是真刪了,還是舍不得給別人啊?!?/br> 像有刺卡入喉嚨間,曾連萍加快了腳步,“我又不喜歡他?!?/br> 張茵茵笑了笑,沒出聲。 / 回到家中的曾連萍,本想和mama聊聊天,但沒想到mama不辭而別,早上還在家里的行李箱已經被帶走,應該是提前去了溫哥華。家中阿姨說,先生晚上有飯局,大小姐也不回來。 一下子,家中冷冷清清。 家里沒有人氣,曾連萍也沒有胃口,隨便吃了幾口湯菜就上了樓。洗完澡后,她坐在書桌前發呆,竟想起了下午發生的事。 她點開了email,鼠標滾落到了“frank”的郵件地址。她是撒了謊,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是不愿大方的給姚晶。 張茵茵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縈繞。 “Annie啊,你知道嗎?不是喜歡一個人才有占有欲,被喜歡也會有。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喜歡自己的人,永遠只喜歡自己?!?/br> 放開鼠標,曾連萍想,那她下午的那點不得體的本能反應,應該不是源于喜歡,而是,自私吧。 但在關機的那一刻。 她還是不自覺多看了一眼電腦,frank真的消失了,被那堆厚厚的郵件壓到了箱底。 “小姐?!卑⒁糖昧饲锰撗诘姆块T。 曾連萍起身,“有事嗎?” 阿姨手里拿著一盒磁帶,“剛剛有人送一盒磁帶過來,還有一張卡片,說是給小姐你的?!?/br> 遲疑了會,曾連萍點頭,“嗯,你放在桌上吧,我一會聽?!?/br> 阿姨走了,也關了上門。 磁帶?曾連萍疑惑的拿起來琢磨,又拆開了那張卡片,上面沒有送件人的姓名,只有一句繞口又深奧的話。 “人的靈魂本是孤獨的,但你不孤獨?!?/br> 筆鋒頓挫有力,一看就是男生的字跡。 曾連萍將磁帶放進了錄音機里。 按下播放鍵后,磁帶一圈圈的轉動,低頻的電流聲里,不是歌聲,不是對話聲,是早市里喧囂的煙火氣的聲音,賣早點的吆喝聲、下棋的聊天聲、馬路上的單車鈴聲……魚龍混雜。 但恰好,這種熱鬧感是她此時最需要的。 “誰錄的???”她雙手搭在桌上,下巴磕在胳膊上,盯著轉動的磁帶發呆。 忽然,她心一緊。 發生了一件恐怖的事,她腦海里冒出來的人。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