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炳國amp;曾連萍-07
《微風細雨》 祁南中年愛情線 “40歲的愛情,是潤物細無聲里的微妙反應?!?/br> 晏炳國amp;曾連萍 07-想你 這個吻,吻得并不深。 因為曾連萍一直緊閉雙唇。她沒有接過吻,也同她想象中的初吻并不同,更厭惡這種侵犯性的行為。唇被并陌生又炙熱的氣息覆蓋,甚至還在輾轉研磨,她抗拒不已。 平日里頗有涵養的晏炳國,好像在面對心儀的女生時,身體里年輕氣盛的欲望,像沖翻山谷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她百般抗拒,他也吻得不舒服。 倆人的初吻,在半折磨里結束。 也不能再無禮下去,晏炳國放開了掙扎的曾連萍。當然,他立刻享受到了,痛快的一巴掌。 她拖著裙子連忙下了樓。 再下來到一層時,康博和張茵茵不見了。曾連萍問鄧倩良,鄧倩良說,不知他倆搞什么,反正出去時,張茵茵粘著康博說,要和他睡覺。 也無心管別人的事,曾連萍拎起包包,拉著鄧倩良就走。見她又急又氣,鄧倩良問:“怎么了?” 曾連萍暫時不想說:“出去和你說?!?/br> “嗯?!?/br> 敢在她們走之前,晏炳國從樓梯上快步走下來,他撓了撓脖子,臉皮再厚,方才腦熱失控做了一次無恥之徒,他得道歉。 “sorry?!?/br> 曾連萍沒回頭,語氣冷淡:“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也不會再見你?!?/br> 她的的確確揪著一口氣。 連再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晏炳國只能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生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跟著,身后傳來嘲笑聲。 邱海權看戲看上癮了:“都跟你說了,你這種追女仔的方式,只會被人打?!彼岁瘫簧燃t的臉,“哎喲,瞧這臉,本來就不夠帥,這下還被扇破相了?!?/br> 晏炳國推開邱海權的手:“我至少比你好看點,長得跟白面書生一樣?!彼匾鈱⑼馓锥冻隽孙L,昂起頭,“沒一點男人的威猛?!?/br> “晏炳國,自信過頭可就叫自負了啊,”邱海權跟在他后頭,糾正其不妥的言辭,“從小到大,給你的情書,10封里有8封都是給我的?!?/br> “那是一中的女生沒眼光?!标瘫褪遣荒茌?。 邱海權懶得再掰扯,攬上他的肩膀,“那咱倆只能比比基因了,以后我的孩子絕對比你孩子好看?!?/br> 提起“孩子”, 晏炳國像忘了臉上的傷,嘴唇帶笑,“那不一定?!?/br> 知道他想到了Annie,邱海權松了手,說,去躺洗手間就回酒店。 / 晏炳國這次低估了曾連萍的抗拒態度。 往后的三個月里,他沒了她的消息。Email石沉大海、張茵茵也不再理自己、幾次去港大也沒見到人影。 在曾連萍的郵箱里,她最后一次收到晏炳國的郵件是在一個月前。 Frank:“sorry,我不會再sao擾你了?!?/br> 最后,她刪除了這封郵件。 因為她確定,她不喜歡他,也不愿和他再有任何交集。本就是一段并不正確的關系,她需要當即斬斷。 像是一切又重回了原點。 95年年底,香港回歸進入了倒計時,香港市民都已經提前投入在這場歷史性的一刻里,大街小巷的話題都是關于回歸。 對于曾家來說,也掀起了一陣風波。 在香港大學任教的曾慶風,性格頗為強勢,在家里幾乎是一言堂。因為回歸的事,家中鬧了許多分歧。 本來與曾慶風婚姻就搖搖欲住的胡琴,正在和他談離婚,打算搬回祖籍祁南生活;女兒也不省心,曾連微生來性子難管,鐵了心要隨丈夫一起移民美國。 恍惚間,曾家只剩孤零零的曾連萍一人。 有一日,曾慶風在晚飯后問曾連萍,是不是以后嫁人了,也不管他這個父親了。 她連忙搖手,說,永遠都不會離開香港,但也難受的埋下頭,說了心里話,問父親,她能不能時?;仄钅弦娔赣H。 好像從小,她就活在父親的壓制中。 父親說,他想要一個腦科的接班人,她便從自己喜愛的心胸外科改為了腦科。 父親說,讓她做個知分寸懂規矩的人,她從不敢偏離一寸。 父親說,以后會給她安排合適的婚姻對象,她便從不與外面的男生接觸,更別提自由戀愛。 不能說是怯弱和軟弱,但她的確從未享受過自由的味道。 繁華的城市喧囂不已,慶祝本該是熱鬧的,但家中的變天,卻讓曾連萍將自己封在了孤獨的小世界里。 而她的兩個朋友,也好像有了新的生活。 這段時間,鄧倩良去祁南的頻率很高,曾連萍知道,她是看上了那個叫邱海權的歷史系男生;這邊,康博也沒再纏她,因為他好像真要掉進張茵茵的愛情陷阱里了。 一時間,大家都甜甜蜜蜜。 只有她,孤零零。 別墅里一點也不溫暖,幾乎每晚都爭鬧不休。 慢慢地,曾連萍不再愿意呆在家里,上學的日子就呆在圖書館里。周末,她會自己出門,騎騎車、爬爬山,或者在書店里窩一下午。 稀疏平常的午后,曾連萍一個人跑去了石澳,在海邊走累了,就鉆進了一家咖啡館,順手的木柜里是那本《月亮與六便士》。 翻閱過很多次了,是最能觸動她的一本書。她覺得自己的jiejie,就像是查爾斯,選擇了夢想與自由。而她看似擁有月亮,但卻是被“禁錮”的囚鳥。 曾連萍不是一個會幻想遙遠未來的人,但也和自己對話過。她想,如果她將來有孩子,一定要給他所有的自由,讓他活得灑脫、張揚,不要像隱晦的月光,要像炙熱的太陽。 她甚至還挑了兩個喜歡的字。 “孝”和“捷”。 寓意為,孝順是人的基本品德,而她又希望孩子能在不被禁錮的世界里,像匹獵豹,連連獲勝。 惆悵的事在最后一份甜點里被糖精吞沒。 見天都快黑了,曾連萍要趕巴士回市區。但只是隨便打扮了一番的她,在石澳這里還是惹人注目。幾個村里游手好閑的男生,朝她吹了吹口哨。 她加快了腳步往車站走。 就跟沒見過美人一樣,幾個男生好玩似的圍到曾連萍的身前,抽著煙調戲。甚至有一個男生都上了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走開,不然我會報警?!庇龅竭@樣的事,她通常都會選擇報警。 “這片警察都聽我們的,”男生搖頭晃腦,“在這沒見過你,看你這氣質,住中環的吧,來石澳吃過海鮮嗎?哥哥們請你?!?/br> …… 被三個男生圍困,曾連萍的路被堵死。 忽然,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還摟得很親密,應該是剛剛抽完煙,外套上有淡淡的煙味,男生氣勢洶洶的指著幾個流氓,“我馬子,你們也敢動?跟哪個大哥的?” 臺詞應該是和《古惑仔》學的。 見有男人罩,幾個村里的地痞無賴也就撤了,本來就閑來沒事調戲個美女,也不必真搞事。 抬眼時,見到久違又熟悉的臉龐,曾連萍推開肩上的手,保持距離,“你為什么跟蹤我?” 晏炳國否認,“我可沒跟蹤你,只是昨天來香港,就想來石澳吃海鮮咯,又剛好碰到了你而已。這叫巧合,叫天意,也叫,緣分?!?/br> 他的話,曾連萍懶得細究。 “幫你解圍,你好歹也要感謝我吧?!?/br> 晏炳國追上了不理人的曾連萍,她揪著包包,就不開口。但她一悶不做聲,他就喜歡耍點無賴: “四個月沒見,你有沒有想我?” “沒有?!彼粺┑搅?。 “切?!被卮鹚系搅?,沒勁。 曲折狹長的小道里,夕陽被夜幕吞食,靜得能聽清村民家里的電視聲。 倆人沒說話。 晏炳國就這樣跟著曾連萍,護送著她。 快到車站的時候,那句憋了四個月的話,還是在他的胸口炸開,滾熱的字從喉嚨里冒出,“Annie,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沒想我,但是我,很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