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4節
書迷正在閱讀:不熟練心動、寶石胸針[先婚]、浮世珍饈館、七零大雜院來了個獨生女、郎君他心思重、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都水監公廚、年代文漂亮作精jiejie、軟飯硬吃[重生]、嬌軟美人異世吹彩虹屁求生[無限]
他確實是在治病救人。 程珩一向來如此,如清風霽月,有君子之姿,做什么事情都是干干凈凈,磊落光明,見不到他一點不好。 岑眠告別囡囡,抱著錦旗去了程珩一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敞了一條縫,她站在門口,猶疑不決。 路過的護士看見她懷里的錦旗,習以為常。來送錦旗的病人和家屬很多,只是程珩一行事低調,從來不掛,都放在角落的收納箱里保存,如今已經壘起了好幾箱。 “程醫生做手術去了,連著好幾臺,不用等著當面送了,你直接放他桌子上就行?!弊o士說完,亦匆匆離去。 聞言,岑眠松一口氣,走了進去。 她將錦旗放到桌上,桌面干凈整潔,除了電腦設備,只擺了一幅相框。 岑眠余光不經意地瞥到相框。 相框里,小女孩穿著藍白色校服裙子,眉眼彎彎,笑容很甜,臉上有兩顆小小的梨渦,勾起一只腳,對著鏡頭比耶,可愛俏皮。 岑眠怔了怔,認出了相框里的小女孩。 那是她上小學時,開學第一天拍的照片。 第3章 白夜 岑眠回到特需住院部,四周安靜,沒有擁擠混亂與吵鬧,空間寬敞明亮。 一間醫院,隔著一條林蔭道,兩棟樓,醫療資源便可以如此不均。 岑眠走進病房時,岑虞已經換下病號服,一襲酒紅色長裙,淺褐色的頭發披散,明媚冶艷,美得讓人不敢多看。 岑眠嗲聲嗲氣地喊她“jiejie”。 岑虞佯裝嗔怒看她一眼,沒見多生氣,反而唇角笑意頗深。 倒是沈鐫白拍了岑眠一腦門,淡淡訓道:“沒大沒小?!?/br> 岑眠捂著腦袋發出一聲嗷叫。 岑虞見沈鐫白手里已經推上行李箱,臨走前,她又確認一次問岑眠,“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南臨?” 岑眠搖搖頭:“滑雪季快過了,我和朋友約了滑雪?!?/br> “那你什么時候回南臨?” “沒想好?!贬呙蛄嗣虼?,“可能暫時不回去了,想在北京多留一段時間?!?/br> 聞言,岑虞皺眉,“你打算畢業了在北京工作?” “可能吧?!贬呋卮鸬暮?。 “做什么?” 岑眠低頭,盯著腳邊一顆不知哪來的小石子,輕輕將它踢走,“也沒想好?!?/br> 岑虞看向耷拉著腦袋的女兒,嘆一口氣,“過得渾渾噩噩?!?/br> “你碩士也畢業了,經濟上該獨立了,不能老讓我和你爸養著?!贬萋曇魷睾?,言下之意卻是嚴厲,要斷她的生活費。 岑眠沒吭聲,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眼皮微微抬,和沈鐫白對視一眼。 父女倆形成了默契。 沈鐫白對于岑眠,一向是縱容多過管教,倒是不覺得無所事事有什么不好。 家里多的是錢養她,只要她品行端正,善良,實在沒必要為了錢,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和工作。 而且他掙了半輩子的錢,最后都不還是岑眠的。 岑虞一下就看見了,翻了個白眼,“當我現在還是瞎的?” 她拍了沈鐫白的肩膀一下,嗔怒道:“你不許偷偷給她錢用?!?/br> 岑虞現在覺得,就是她看不見的那段時間里,沒怎么插手岑眠的學習,由著沈鐫白對她放任自流,才導致現在岑眠沒個正經樣子。 她可真怕養出一個小廢物來,所以趕緊想要掰正了。 岑眠的肩膀垮下來,撲進岑虞的懷里撒嬌,mamamama叫個不停,嗓音軟軟糯糯。 病房的門敞開著,路過的醫生護士向里側目。 岑眠一家三口站在一起,一個個長相都極為出眾,一時不知道先看誰好。 尤其是岑眠摟著岑虞哼唧的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雖然他們一家在醫院只待了三天,卻常常是醫生護士們談論的話題,從病房走遠后,他們又閑聊起來。 “這一家的氛圍真好啊,其樂融融的,女兒那么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鬧,家里應該是沒少寵著?!?/br> “那可不,就那么一個獨女,不寵她寵誰?!?/br> “我記得沈鐫白在他女兒三四歲的時候,就對外宣布她是唯一繼承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沈鐫白現在的身家資產跟當年比,得翻了十幾倍吧?” “真讓人羨慕啊,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br> “哎,跟你說個小道消息,咱們院長還想約沈總一家人吃飯,撮合沈總女兒和他兒子呢?!?/br> “……”程珩一走在最前,耳畔傳來同事窸窣的議論聲,腳步微頓。 “?。??這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值班,看見院長到特需病房來了,聽了一耳朵?!?/br> “那沈總什么態度?” “壓根不搭理他,連院長帶來的那些什么補品都沒收,我聽著都替院長尷尬?!?/br> “不會吧?陳院長家的勢力都看不上?” 京北大學醫院是國內排名前十的醫院,陳院長包括整個陳家,有不少人在官場活躍,在哪兒都能說上幾句話。 “有啥看得上的,人家根基又不在北京,誰想女兒嫁來那么遠,在南臨市多得是青年才俊想要攀高枝?!?/br> “真不知道沈家會給小公主找個什么樣的女婿,不過再怎么樣還是得門當戶對吧?!?/br> “肯定啊,難不成把唯一的女兒嫁出去跟人吃苦?這年頭也不興扶貧啊?!?/br> “……” 同事們的閑言碎語傳入耳畔,程珩一緩緩垂下眼,兩只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攥緊成拳,指尖泛白。 京郊滑雪場,山巒起伏,蒼茫白雪覆蓋大地。 天空湛藍如洗,晴朗無風,白云疏朗。 索道上的藍色吊椅,晃晃蕩蕩地往雪道最頂端移動。 岑眠陷在吊椅里,腳下是懸空的百丈深淵,她迎著陽光,瞇了瞇眸子,望向遠處開闊的風景。 “你mama的眼睛怎么樣了?”徐路遙坐在她旁邊問。 他穿著一件亮紅色的滑雪服,sao包醒目,護目鏡被他抬起架在額頭上,露出一雙眼睛,劍眉星目,俊朗帥氣。 岑眠不知在想些什么,走神走得很遠,凝著那緩緩流動的云,沒有聽見他的話。 徐路遙盯著她的側臉,伸出長長的胳膊,繞道她的背后,手掌抵在她背上,猛地一推,同時在她耳邊大喊一聲。 “喂!” 岑眠被他嚇了一跳,趕緊抓住前面的欄桿,轉頭兇巴巴地瞪他。 “徐路遙,你有病??!”她罵道。 徐路遙很滿意她的反應,哈哈大笑,“誰讓你坐個索道都能走神,問你話也不回,想什么那么投入呢?!?/br> “……” 岑眠抿抿唇,沉默一瞬,又瞪他一眼,“你管我想什么?!?/br> 她轉了話題,“你剛問我什么?” 徐路遙坐直起來,不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道:“問你mama的眼睛怎么樣了?!?/br> “我打聽到京北醫院這兩年引進了新的醫療技術,好像是專門治你mama那種眼病的?!?/br> 岑眠點點頭:“我前兩天就在京北醫院陪她做了手術?!?/br> 從這個手術在臨床上開始普及,沈鐫白就在關注,一直觀望了兩年,想要確保手術后不會有其他后遺癥發生,等到今年才帶岑虞來北京做手術。 徐路遙沒想到那么巧,挑了挑眉,“是嗎,你mama恢復怎么樣???” “挺好的?!贬哒f。 主刀醫生的手術技術精湛,沒有出現任何術前告知的風險情況。 徐路遙靠進吊椅里,手臂搭在椅背上,食指敲了椅背兩下,目光斜斜,在岑眠的臉上打量半晌。 “那你見到程珩一了不?”他冷不丁問。 徐路遙的jiejie在京北醫院做行政工作,徐路遙托她去問眼科哪個醫生治眼睛好,才知道眼科能動這個手術的人只有程珩一。 “……”岑眠從嗓子眼里發出很輕的一聲,“嗯”。 “聽我姐說,他現在是眼科重點培養的年輕醫生,今年年底科里的副主任晉升,不出意外肯定有他在里面?!?/br> 徐路遙嘖嘖感嘆,語氣里多少透著些酸,“這么年輕的副主任醫師,患者能信任他嗎?” 上高中的時候,徐路遙就視程珩一為競爭對手,大概就是那種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的不對付。 但這樣的較勁兒,主要是徐路遙自己單方面的。 程珩一在高一下學期就參加了高考,直接考進了京北大學的少年班,只留下徐路遙奮戰苦讀,盯著程珩一的高考分數當成目標,非得超過了不可。 直到最后的高考,徐路遙的分數依然沒有超過程珩一在學??偡职裆系挠涗?,也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強的勝負欲,非得鬧著要復讀,被家里扎扎實實打了一頓才消停。 年少發瘋一般的執念太深,以至于到現在,徐路遙還是耿耿于懷,對程珩一滿滿都是敵意。 聽見徐路遙陰陽怪氣的說程珩一,岑眠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徐路遙問:“這次滑雪你怎么不帶他一起來,還是因為程大醫生太忙了?” 岑眠奇怪地看他,反問:“我為什么要帶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