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讀心神探 第311節
趙向晚望向錢民強:“好,那項東就交給你了?!?/br> 錢民強立刻安排保衛科的同事,兩人一班,輪流守在項東身邊,不管項東走到哪里,都要一直跟著。 項東享受著這樣的待遇,感覺自己成了犯人,暗自咬牙,但又無可奈何。 回到公安局,趙向晚有條不紊地安排工作。 第一條線索,初戀。 趙向晚問錢民強:“項東的初戀是誰?” 錢民強茫然搖頭:“不知道?!?/br> 趙向晚再問:“項東在下鄉當知青、大學讀書的時候,就沒有關系特別親近的異性?” 錢民強想了想:“好像聽艷艷提過一回,說項東有一條紅圍巾,看著就是女孩子織的,可是他死也不承認,非說是當知青的時候他jiejie寄來的。艷艷也和他頂了真,非要問個清楚,和項東回老家的時候特地問了他姐,結果他姐一點也不知道。兩人為這事吵得很兇,后來項東把圍巾丟進垃圾桶里,艷艷才肯罷休?!?/br> 朱飛鵬說:“那圍巾肯定是項東心愛之人送的,不然大男人誰會一天到晚收藏著一條紅圍巾?項東說是當知青的時候jiejie寄來的,按照說謊說一半的套路來看,估計他的初戀是在鄉下當知青的時候認識的?!?/br> 趙向晚思索片刻,想到項東曾經說過初戀、領導、港城三個詞語連在一起之后,她腦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有沒有可能,艾副處長是項東的初戀?” 錢民強聽到這里,詫異地看向趙向晚。 艾處是項東的初戀情人?趙向晚這腦子是怎么轉的? ??祬s很支持趙向晚:“有可能!年齡上來看,艾處能夠當上招商局副處,可能與項東是同齡人。雖然照片上看著年輕,但那只是會保養罷了?!?/br> 錢民強瞪大了眼睛:“項東看上了艾處,所以想要害死艷艷?” 趙向晚說:“目前只是猜想?!?/br> 朱飛鵬卻越想越覺得合理,開始認真分析起來:“這個可能性很大!你想啊,如果項東與程欣如勾勾搭搭,或者說項東看上了其他小姑娘,不想和錢艷艷繼續做夫妻,完全可以提出離婚,是不是?何必要做這種違法犯罪行為?除非,他看上的女人位高權重,他和她都十分愛惜羽毛,怕名聲不好影響前途?!?/br> 錢民強卻搖頭道:“不管項東喜歡的是小姑娘,還是大領導,他都別想離婚!只要艷艷不同意,有我和大哥在,他永遠離不成!” 趙向晚看向錢民強。 項東曾經在心里咒罵過錢家人強勢、厲害,沾上就甩不脫,難道指的就是這個?他如果提出離婚,錢艷艷肯定不會同意,而錢家兩個哥哥也不會放過他。 錢家人對項東付出良多,錢艷艷的父親在工程機械系統徒子徒孫眾多,項東如果敢背信棄義、對錢艷艷始亂終棄,那項東必將接受來自錢家人的報復,項東的名聲、工作、前途都將受到影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項東在變心之后,不敢提出離婚,而是采取了更為陰狠的手段,直接要了錢艷艷的性命。 錢民強的眼睛里閃過怒火,繼續發泄著對項東的不滿。 “他項東憑什么離婚?當年他分配到廠里的時候除了一口破箱子外,身無長物。要不是因為艷艷喜歡他,堅決要和他結婚,我們根本不可能同意艷艷嫁給他。 他是大學生,有文化,長得也好,寫得一手好文章,的確很優秀。但我家艷艷也不差,年輕、漂亮、開朗、廚藝出眾,廠里不知道多少小伙子追求。我們當時也勸過艷艷,說她與項東學歷相差太大,怕他倆沒有共同語言。而且項東家庭條件不好,他又是家里的長子,將來負擔可能會很重。 可是,艷艷那個時候對項東崇拜、歡喜得很,信誓旦旦說她不在意項東家里條件差,說她將來一定努力做好妻子、好兒媳,還說她的工資可以用來補貼項東,聽著真是心梗。 項東也拍著胸脯保證,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過艷艷學歷低,說他就喜歡艷艷單純、可愛,說他可以教艷艷學文化,努力培養共同語言,說他會一輩子對艷艷好,會把艷艷的家人當作自己的親人對待。 看他倆愛得那么深刻,我們全家人只有祝福。 艷艷和項東結婚的時候,項家人過來什么忙也幫不上,除了送一對枕巾、一對開水瓶,什么也沒有。一大家子又是住旅館又是吃飯,臨走還要買禮物,全是我們家里cao持。 他倆新婚時,裝修房子、布置家具,采買床上用品……再后來,分新房、生孩子、升職稱、當科長,項東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我爸媽、我大哥和我,事事盡心盡力地幫忙,只要艷艷過得開心,我們恨不得把心掏給他們。怎么,項東現在翅膀硬了,糟糠之妻就不要了?” 錢民強越說越氣憤,頸脖間青筋暴露,眼眶通紅。說到后面,他抬起手,狠狠砸在自己腦袋上。 “我好恨!我真的恨!我為什么沒有早早察覺到項東的狼子野心,為什么要對他那么巴心巴肝地付出,為什么逼著艷艷做賢妻良母,成全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應該把艷艷送出去讀書、進修,好好培養她??可缴降?,靠水水流,艷艷還不如靠自己!” 霍灼拍了拍戰友的肩膀,嘆了一口氣:“民強,別自責了。你和艷艷都沒有錯,錯的是項東。既然是他的錯,你后悔什么?” 朱飛鵬也安慰他:“對!要讓姓項的狗東西后悔?!?/br> 無論是誰,經歷這樣的情感背叛,都會憤怒。 付出十幾年,終究都是錯付。 人心易變。 曾經答應過白頭到老,中途卻移情別戀; 接受過岳家無私幫助時感激不盡,可是某一天卻把這份恩情當成了束縛。 自私、貪婪,永不知足,這就是人性。 趙向晚垂下眼眸,默然不語。 項東道德敗壞,拋棄糟糠之妻,將錢家人對他的維護關心視為無物,自有社會大眾譴責,公安局管不著他。 可是,項東若是枉顧法律,唆使、雇傭他人殺害妻子,趙向晚絕不容情。 第二天,??的玫搅耸≌猩叹职徧m副處長的履歷。 不出所料,艾鈴蘭與項東同齡,在同一個地方當知青。 1977年高考失利,她留在鄉下。 1978年,艾鈴蘭高考再次失利。 1979年,返城。 1981年,艾鈴蘭赴港,與舅舅歐得旺的資助下完成學業,并于1988年作為人才引進,成為省招商局副處長。 趙向晚打電話回星市,許嵩嶺親自跑了一趟省招商局,了解到更多細節。 據招商局相關領導所言,艾鈴蘭是個極為自傲、清高的人,生活精致講究,行事作風洋派十足,在局里沒有什么朋友。 艾鈴蘭之所以回國,據說是因為在國內有一個牽掛的人,但這個她牽掛的人,誰也不知道是誰。 許嵩嶺還了解到,這半年里艾鈴蘭經常出差,她舅舅歐得旺在珠市投資建設一個汽車產業園,這是她的重要業績之一,所以一個月總會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待在珠市。 想到項東曾經提過的“酒店”一詞,趙向晚若有所思。 招商局領導駕臨珠市,市里安排自有章法,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艾鈴蘭住在威爾薇絲酒店。 走進珠市最奢華的外資酒店,威爾薇絲酒店,趙向晚便聞到一股淡雅的香味,讓人感覺輕松、舒適。 這香味,趙向晚分辨不出,但季昭知道。 【白茶香,混合天竺葵和小蒼蘭的味道?!?/br> 調取住客名單,果然艾鈴蘭是???。 再拿出項東的照片,服務員都稱見過項東很多次,應該是來見艾鈴蘭。但具體他倆說了些什么、待了多久、有沒有過夜,這些問題服務員并不太清楚。 項東匆匆而來,悄悄離去,從不登記,服務員也只是偶爾在大堂、走廊、樓梯間遇到他。 趙向晚在酒店會客廳見到了艾鈴蘭。 艾鈴蘭比項東小一歲,今年三十九歲。她身材保養得很好,見到警察過來調查情況,態度有些高傲。 趙向晚問她:“艾處,你認識項東嗎?” 艾鈴蘭坐在椅中,雙腿交叉而坐,站姿優雅。她瞟了趙向晚一眼:“我和他是老朋友,不過失去了聯系,去年九月才珠市傳動機械廠談合作的時候見到他,才知道他大學畢業之后分配到了這個廠?!?/br> 趙向晚再問:“你是項東的初戀吧?” 艾鈴蘭抿了抿唇,搖頭否認:“我們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才十幾歲,單純得很?!?/br> 趙向晚雙目微瞇,淡淡道:“你曾經送過項東一條紅圍巾吧?他一直留著?!?/br> 艾鈴蘭沒有說話,眼中露出深深的情意。 【我拆了身上穿的毛線背心,織了那條圍巾送給他?!?/br> 【可是,兩個掉落泥潭的人,誰能拉誰一把?只能忍痛分開?!?/br> 趙向晚再問:“你知道項東有老婆嗎?” 艾鈴蘭臉色一變,眼神變得冰冷:“趙警官,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和項東只是普通朋友,他有沒有老婆,與我有什么關系?” 可是,艾鈴蘭的內心想的,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老婆怎么了?有老婆就不能追求自己的真愛嗎?】 【那個粗魯的女人,哪里懂得項東的心?】 【識于微時的情義,也不過是沉沒成本罷了。該丟棄的時候,就該丟棄!】 艾鈴蘭雖然自私,心機卻不深沉,至少她的內心是敞開的,趙向晚聽得清清楚楚。 趙向晚目光銳利:“現在錢艷艷已死,還有什么阻止你和項東在一起呢?” 艾鈴蘭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繃著臉,沒有表現出異常。 她假意生氣,站起身來:“趙警官,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為許局長給我打過電話,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里審問我!” 【項東說了,他會安排好一切?!?/br> 【我們的事情絕對不能曝光?!?/br> 趙向晚也跟著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艾處,這并不是審問?!比绻嬲M入審問環節,我的態度絕不會如此客氣。 從酒店出來之后,趙向晚第一時間見到閔成河。 閔成河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盯著趙向晚的一舉一動。 趙向晚抖了抖肩,仿佛要把身上沾染的香薰氣息抖散:“你聞到項東身上的香味,是不是就是這個味道?” 閔成河連連點頭:“是,是是?!?/br> 閔成河問:“這是,什么味道?” 趙向晚如實回答:“威爾薇絲酒店大堂的香熏味道?!?/br> 閔成河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項東,有人?” 【要停留很久,才能有那么濃的味道?!?/br> 【他和誰好上了?】 趙向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站起身來:“霍警官會與你辦理手續,你可以回廠上班了?!?/br> 閔成河站起身,沖她鞠了一個躬:“謝謝?!?/br> 趙向晚擺了擺手,看著他那張被火燒壞的半張臉,囑咐了一句:“我們警方正在全力偵破,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節奏?!?/br> 閔成河悶聲不響。 【項東嫌棄她?!?/br> 【不好好待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