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虛偽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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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人攫住,他抽了風似的一把拉過她往外走,看到安全出口的標志直接拐進去。 被他帶著走樓梯,拐了好幾個彎,終于在某個開了半條縫的窗戶口停了下來。 申屠念也不知道下了幾層。 她不叫,不掙扎,不反抗,就這么任他拉走。 趙恪停下來,煙點了,人清醒了不少,然后他覺得自己有病。 空氣靜了會兒,有點尷尬,她的手機響了,信息提示音,然后是他的,比她多幾聲。 偏偏兩人都沒動,拒不理會的意思。 趙恪把煙掐了,窗框上留了一抹灰:“應該是問你怎么還不下去?!?/br> 申屠念不作聲,聽他說下去。 “她們約了去吃海鮮,總共七個人,沒個五千下不來?!?/br> 他停頓了一秒,忽覺自己有點婆媽,尤其在她無動于衷的神色襯托下。 少年的口吻也變得惡劣:“你錢多燒得慌是么,頂著個腦子當擺設,用錢買贊美賺面子覺得有勁兒?” 申屠念還是不說話,眼里的防備淡了些,更多是……在思考。 然后,她忽然開口:“我認識你嗎?” 趙恪被噎得一愣,隨即笑了,這笑里也全是在罵“傻逼”,罵他自己。 “你當我放屁?!?/br> 正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申屠念接起來,“嗯嗯”回了幾句,最后結束語是:“嗯,我下來了?!?/br> 她決定去,她頭頂個腦子還真是當擺設用的。 趙恪又暗罵了一句傻逼,還是罵自己。 他是真有病。 男孩轉身下樓,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依然跟在他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一樓大廳。 申屠念四處望了望,沒看到她們的人,手機里傳來一個定位,還有一條充滿嬉笑聲的語音。 “念念,那個餐廳很難等位,我們先去啦,你到了給我打電話?!?/br> 申屠念聽了兩遍,最后又擴音放了一遍。 突然清晰。 趙恪沒走正大門,而是繞過保安室從后邊側門走的。 他出了樓,在原地站了會兒,看看四周,馬路上過往車輛紛擾,路邊小販無聲吆喝,賣玫瑰的和賣氣球的相視一笑,熏著汽車尾氣的關東煮和滋滋冒油的炸串攤生根在那兒。 一切都無比真實。 轉了轉僵硬的脖頸,他再拿出手機,林子的嗓門兒一如既往大,帶著點氣急敗壞勁兒。 “人呢,你不是溜了吧,那幾個女的都奔你,我搞不定?!?/br> “趙恪?!?/br> “你老實說,是不是遇著妞兒了?!?/br> 趙恪跳著點了幾條,不聽了,給他回了句“有事,不來了”。 電話的另一端,海鮮餐廳里,林子看著手機,邊上還有人在問趙恪過來了嗎,他盯著屏幕上那句“不來了”,額頭一滴汗落下來。 cao,他真的搞不定。 等那道人影走遠,遠到看不清輪廓,只剩下黑發凝聚成最后一個小圓點。 側門后面又走出一個人。 申屠念學他的樣子,望了望四周。 她的心思不在周遭事物,只鉆進一個點。 趙恪,他的名字叫趙ke,哪個ke呢。 * 這件事后,申屠念就沒再裝大傻子沖冤大頭了,不再請客消費,那些打著主意約她的人也都落了空。 她拒絕聚會,懶得出門,從前裝熟的那些朋友全跑光了,沒有了諂媚和好話,生活變得平淡,也無聊。 然后,她決定養一條狗。 申屠周正親自帶她去狗舍挑選,一屋子的漂亮小狗,管理人員在旁邊認真講解血統,得了多少獎,家族多么純正名貴。 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沒遇到合心意的,突然在入口出看到一只郁郁寡歡的柯基犬。 它很小,趴在籠子里,耳朵耷拉著,特別沒精神,也不愛搭理人。 負責照料的人說,它的主人突然決定離開這座城市,沒辦法帶著他,買回去不到兩個禮拜,又退回來了,它可能自己也察覺到“被退貨”,所以一直悶悶不樂。 申屠念在小狗跟前蹲了很久,看了很久,看著它一下呼一下吸,手掌大小的肚皮一顫一顫,莫名可愛。 申屠周正問她:“喜歡嗎?!?/br> 申屠念搖頭:“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養好它?!?/br> 她的一時興起在這一刻突然退縮,原本沒有的責任感也空漲了幾分。 申屠周正跟著蹲下:“那你要想好,如果決定帶它回家,就要對它負責?!?/br> 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特別滑稽,申屠念有點想問他,當初他們決定生下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想好了。 不知賭了哪一口氣,她忽然伸手,將小狗從籠子里抱出來。 “我想好了?!?/br> 至少“陪伴”,她能做到。 有一個細節,趙恪并不知情。 申屠念并不是拿錢買友情,也不想花錢裝闊引得大家叫好。 她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處理人際關系,從來沒人教過她。 或許…也不準確,其實有人教過她。 幼兒園時期,申屠念的同桌是一個挪威籍的小女孩,金發碧眼,像洋娃娃一樣。 申屠念覺得她好看,很愿意跟她玩,而那個小女孩也應該是喜歡她的,申屠念想,不然她不會經常揪她頭發,扯她衣角,不然她不會在玩“一二叁木頭人”游戲時只叫她當那個報數的人,不然她不會一得空就捏她的臉或者掐她的手。 那時候的申屠念會覺得親近就等于喜歡。 她不明確那是一種“欺負”,一件在別人那兒覺得好玩但對當事人并不公平的事兒。 后來實在痛了,她回家告訴爸爸,幼兒園有小朋友掐她,手背上留了幾個月牙型的半弧。 泛紅的部分退去,看著傷得不重,第二天,申屠周正給了她一盒巧克力,說帶去幼兒園和小朋友們分享。 她帶了,也分享了,那個挪威小女孩真的就沒再掐她了,她不再是那個報數的人,她偶爾也可以是游戲里“木頭人”,她的辮子很少再散開,衣角也不再皺巴巴。 她還是學到了一些什么。 學會了用禮物和金錢來堆砌人與人之間的虛偽的友善。 * 這個夢很長,很沉,也很不安穩。 她幾次想轉醒,卻像被什么黑暗力量拽住了腳跟,無法掙脫,只是皺著眉嚶嚀。 每每此時,總有一雙手掌著她的腦袋,一下一下,順著頭發捋,很舒服,也有點安心。 晨起五點半,天光有些發白,不算刺眼。 申屠念醒來,發現趙恪已經走了,房子里空無一人,餐桌上的打包盒倒是收拾干凈了。 這是第一次,他丟下她離開,在他們上完床之后。 到最后申屠念都不知道他到底不爽什么。 他不說,她就真的想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