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重新開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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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下起了小雨,醫院離小鎮遠了不少,當時為了盡快就醫,容溫便帶卿純來了最近的大市,他們已經在這里住院半個月了。 商家一直沒來找麻煩,不過原本應該警惕防備的卿純現在卻毫不顧忌得在醫院小花園里散步。 最近小淘氣似乎緩過了勁兒,卿純吃飯的時候又鬧騰起來,哪怕只有那么一小會兒,也讓卿純欣慰不少。 容溫雖然想讓她墮胎,但沒有強硬得逼迫她上手術臺,卿純還是留下了小淘氣。 她正悠閑得散步卻不知道買完飯回來看不到卿純的容溫有多恐懼,他大叫著卿純的名字從樓上沖到樓下都快把醫院翻個兒。 “你怎么又下來了!我不是說過不可以出病房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我怕商顏又把你抓走!我怕他又會傷害你??!” 嘶吼的男人情緒崩潰,原來不止卿純一個人產生了應激反應,容溫用最大的力氣將卿純拽回病房,鎖不了房門就那椅子擋住。 病房里,容溫像是在看守犯人一樣守著她。 “以后沒我的允許不許出去,知道嗎?” 卿純摸著肚子沉默不語,容溫見她連敷衍都懶得做更是氣得直接上去抓住她的手腕。 “為什么不聽我的話?我是為了你好!” “寶寶想出去走走,我帶他出去?!?/br> “卿純!”容溫大叫著,“你就非要他不可嗎?” 卿純抬頭,異色的雙瞳堅定不移,“對,非要不可?!?/br> 容溫始終不是商顏,他做不到對卿純真的絕情,哪怕早已被她傷透了心。 “對你來說,這個孩子是不是比我還重要?卿純,我要聽實話,別騙我?!?/br> 卿純神色漠然,“他在我的肚子里,是只屬于我的寶寶?!?/br> 容溫得到了答案,他無望得看著卿純,被傷透的心碎了又碎,可就是割舍不掉對她的執念,容溫作繭自縛。 他放棄了,松開卿純呆呆得坐在病床上不再言語,商顏得到過她的心嗎?他自己也真正得到過嗎?卿純似乎誰都不愛,她連自己都不愛,她到底會愛誰呢? 他們靜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天都黑了,護士又來換藥,中午的飯菜早涼了,容溫開了門出去重買。 等再回來時,容溫看到了卿純偷偷拔掉了輸液針頭,她不肯用藥,因為這些原本能救她的藥會傷害小淘氣。 熱騰騰的粥擺在床頭柜上,容溫輕輕拍了拍淺睡的卿純,“純兒,起來吃點東西?!?/br> 卿純翻身,瞥了一眼熱粥半點反應都沒有,容溫僅用一條手臂就扶起卿純,明明自己都殘了還要照顧四肢健全的卿純,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得喂她吃飯。 只是卿純似乎并不領情,撇過頭一口都不肯吃,容溫雖然生氣但還是舍不得強迫她,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 “把寶寶留下來吧,不管以后會怎樣,我們現在要盡最大的可能保住他?!?/br> 突然的轉變讓卿純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容溫一邊攪動著熱粥一邊吹涼,“如果沒辦法足月出生,就提前剖腹,只要孩子能活下來,哪怕他天生畸形殘疾,我都愿意養?!?/br> “容溫………” 卿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容溫將吹得溫涼的粥喂到她的嘴邊,“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邊,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卿純?!?/br> 總有人愿意為她付出一切,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卿純的人生在毀滅與救贖中反反復復,她不敢信卻沒有選擇的余地。 容溫對她的意義一直沒變過,他的存在就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他是為了拯救她而來的。 卿純厭惡自己,從父母在大火中喪生而自己卻茍活的那一天起,她就極度得厭惡自己,所以當她變得越來越卑鄙不堪時,卿純沒有絲毫后悔反而更加放肆得放縱自己。 直到有一面真誠的鏡子擺到她面前,才讓她看清了自己的丑惡。 容溫或許不是一個完美的好人,但他就是能讓卿純看透自己有多險惡,她變得比商顏還要可怕。 謊言,欺騙,詭計,背叛,她無休止地傷害靠近她的每一個人,不管那個人是誰。 可就是有這么一個人要來擁抱刺猬,哪怕早已被扎得鮮血淋漓。 那口粥她沒吃,因為眼淚滴滴答答得全掉進勺子里了,或許是因為鏡子里反射出的最后一點良知,卿純哭著說出了真相。 “對不起………容溫,是我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寶寶是………是商…………” “噓,別說了,不要說出來?!?/br> 容溫打斷了她,有些事情他清楚,只要不說出來就沒關系,他可以自己騙自己。 “我們好好養寶寶,他還要叫我爸爸呢?!?/br> 他還是對著她微笑,也就在這一刻卿純下定了決心。 “容溫,我跟你走,我們重新開始?!?/br> —————— 若能避開猛烈歡喜,自然不會有悲痛來襲。 這世間種種,若偏執得想要都嘗過一遍,得到的也只有淪陷后難以抽身的悔恨。 爺爺說得對,他不該有太多的情感,抑制情緒,保持冷酷,麻木得去看待這世間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他才能看清這世間所有的真相。 愛是什么? 愛是自由意志的沉淪,也是脆弱心靈的毀滅。 而他,從出生起就不能自由,永遠困在荒蕪之地,永遠將自己留在上位者的位置,他可以低頭,卻不能允許墜落。 為愛而墜,更不可以。 歲歲年年,朝朝暮暮,能與他相伴的沒有愛。 魚與熊掌,就是不可兼得。 六月七日,小雨轉晴,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商氏集團于本日9點公開記者發布會稱前任董事商老先生于半月前突發疾病臥床不起,因網絡不實傳言頻出導致集團股價波。為穩大局,現由其孫商氏集團現任CEO商顏代其暫時掌管名下股份,商氏集團旗下包含萬嘉物產30%,萬嘉電子20%,地源重工20%,天源化學20%,萬嘉百貨和連鎖酒店37%,商氏證劵以及資產運營公司的40%股份等,加上商顏自身持有的以上產業股份,已實現對商氏集團絕對控股。 商顏,28歲,身價遠超1000億,成為福布斯富豪榜史上最年輕的千億富豪。 無數的閃光燈見證著商顏最輝煌的那一刻,鏡頭里的他深沉不語,俊逸完美的面容上只有一抹內斂深沉的微笑,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王者的沉穩大氣。 他還是京城的那位顏爺,受萬人追捧,享絕對權勢。 新聞發布會上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商顏推杯換盞之際的輕松打破了謠言,那些訴說著商決已死,商顏殘廢,商家必敗的人們此刻把嘴閉得死死的。 他們沒有看到商家的落敗,只看到了大權在握風光無限的新一代商家家主,坐擁千億資產,舉目皆為螻蟻。 只不過京城的熱鬧背后,傳來的是千里之外醫院里的慘叫。 幾只飛蛾撲騰著翅膀撞向頭頂的白織燈,突然一聲凌厲的鞭笞聲響起,一條急速的血漬飛濺在白織燈上,燈光瞬間染成了紅色。 卿純躲在角落捂著肚子瑟瑟發抖,她想為他求饒,可容溫卻跪在地上沖她搖頭。 【別說話?!?/br> 他用嘴型警告卿純,豆大的汗珠混雜著鮮血隨著身后男人的皮帶飛濺在整個房間里。 啪!啪!啪! 他主動脫了衣服,原本光潔的后背已經被抽得血rou模糊,可就算這樣容溫仍舊不肯低頭,哪怕咬碎了牙也沒有喊一聲疼,直到容恒打到脫力。 沾滿鮮血的皮帶在手中晃蕩,年近五旬的容恒已經被這個兒子氣到發瘋。 為了他,容恒都快葬送整個容家的仕途。 “知道錯了嗎?” 容恒攥著皮帶問他,可背對著的兒子卻在搖頭。 容恒默認,抬起手中的皮帶繼續抽打。 啪!啪!啪! “不要!別打他了!” 皮帶停滯在了空中,容恒抬眼,看到了角落里的卿純,她紅著雙眼緊盯著自己,那眼神和她母親如出一轍。 “這里輪不到你說話!” 話音剛落,又是一鞭。軍服的皮帶比普通皮帶結實太多,又硬又重得打在身上,不出幾下就會讓人血rou模糊,容恒已經鞭打了他二十多下了。 “是我求他來救我的,是我求他的!” 卿純從暗處的角落爬了出來,她將全部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只可惜并沒有什么用。 容恒仍舊不肯聽手,哪怕卿純沖上去抱住容溫,皮帶還是無差別得落了下去。 只一下,抽在手臂上的傷就已經疼得讓卿純幾乎暈厥,凄厲的尖叫響徹房間,容溫立刻環住卿純,用最結實的肩膀為她擋住所有鞭打。 多可憐的一對苦命鴛鴦啊,但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不只是商顏不允許,還有容恒,他絕對無法接受他的兒子娶一個毒販的女兒,絕對不允許。 “你為了她拋棄自己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容溫,你想過可欣嗎?想過她為了你忍受的一切嗎?” 容恒一邊抽一邊質問,也許是因為自知有愧,容溫一直沒有開口,默默承受。 “哪怕這個女人毀了你的前程和名聲,可欣依舊相信你是清白的,她為了你忤逆父母放棄未來,她對自己的兄長下跪,懇求利用阮家一切資源幫助你重返政壇,你呢?你做了什么?” “…………” “說話!容溫,可欣滿心歡喜得等你結婚,你怎么能忍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那里?” “是我對不起她,但我不能騙她,我愛的是卿純不是可欣?!?/br> 皮帶舉在半空,容恒不知怎的再也抽不下去了,黑色的眼瞳映照著卿純的臉,十幾年前的記憶突然涌上心頭,難道這一切都是報應嗎? 【你好,容先生,我叫薇奧莉特?!?/br> “你愛她?你怎么能愛她?你知不知道她母親是誰?你知不知道她是毒販的女兒??!薇奧莉特是個殺人如麻的雇傭兵!是個十惡不赦的毒販??!” “那是她的母親,和純兒無關?!?/br> 容溫回答得那么平淡,他已經不在乎了,他想要的只剩下她一個。 “別打了!容恒!別打我兒子!” 溫悅蓉不知從哪里沖了進來,她擋在容溫的面前,用力將容恒往后推。 看到兒子滿身的鮮血,這個母親一瞬間痛哭流涕捧起容溫大汗淋漓的臉輕聲安慰:“容溫………容溫………我的乖兒子,mama來了,mama來了…………” 新聞發布會上的閃光燈就沒停過,商顏巍然佇立在最顯眼的高處,修長的手指端起慶祝的香檳酒杯,金黃的酒水在燈光下閃爍著鎏金般的光澤,微勾的唇角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商顏所到之處皆是矚目。 “咱們這位顏爺算是正式接手商氏集團了??!” “誰說不是呢?還以為商家那位老爺子還要執掌幾年才肯放手,誰能想到會突發疾病啊,聽說是急性中風,到現在還在昏迷呢?!?/br> “???還在昏迷啊,那現在這位家主算是名正言順嗎?” “算啊,老爺子幾年前就立了隱藏遺囑,其中就有一條提到如果自己有一天病危,他名下的所有股份資產都會留給親手撫養的嫡長孫代為掌管?!?/br> “天吶,看來老爺子是真寵這個親孫子啊,我還以為他會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被老爺子冷落呢,沒想到商家的一切都給了他?!?/br> “誰說不是呢?老爺子中風的消息剛出來商家內部都翻天了,不少人謀算財產鬧著分家,更有人造謠說商顏服毒殘廢,群龍無首就指著搶遺產呢!” “不過今天看到顏爺這么意氣風發得站在臺上,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吧,看看顏爺多精神,怎么可能服毒殘廢,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香檳入喉,酒精刺激著他還未完全愈合的喉管,疼得商顏直冒冷汗,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最好的狀態繼續推杯換盞。 “爺,那邊有新動向,容家找到了人,但好像進行得不太順利?!?/br> 說話的男人是商顏的新任貼身助理,名叫周禮。 商顏輕晃著手中的酒杯,遮掩住不適的疲態,緩了兩口后才交代:“告訴容恒,容溫欠我一顆子彈,如果他解決不了自己的兒子,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br> 周禮點頭,轉身立刻離開。 放下酒杯,商顏躲避著攝像頭緩緩閉上雙眼,那日的慘痛仍然歷歷在目,撕心裂肺的痛苦直到現在都無法消散,她讓他下地獄,去不知他早已身在地獄。 “各位,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請大家有序離場?!?/br> 突然,有人宣布了終止發布會。商顏睜眼看去,是商彥。 他派人提前結束了發布會,支走所有人后他推著輪椅來接他了。 “哥,我帶你回去?!?/br> 卸去所有偽裝的商顏終于彎下了腰,全身的疼痛讓他無法站立,但為了終止謠言穩住商家的地位,他必須站起來。 他的身體仍舊虛弱,甚至連坐到輪椅上的力氣都沒有,歪倒的身子撞到商彥,在他的幫扶下才勉強坐了下來。 “醫生已經在等著了,我們先輸液用藥?!?/br> 商顏搖頭,抬起右手想觸碰商彥,可右眼早已失去視覺,在鏡頭下的偽裝他練了很久很久。 “安排飛機,我要見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