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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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魚沒等到江潛健完身回來就睡著了,醒來已經是凌晨兩點,仍然很困,屋里沒開燈,一絲光從門縫外透進來。 她打著哈欠下床開門,手擋在眼皮上,迷迷糊糊地問:“你怎么還沒下班???” 江潛坐在餐桌邊,整整齊齊地穿著西裝,屏幕支架立得很高,他的身子坐得筆直,手邊放著一杯黑咖啡和兩片法式吐司。 他一轉頭,余小魚的大腦條件反射調成實習模式,一個激靈站直了,“我還沒檢查好,明天交行嗎?”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睡皺了的T恤從肩膀滑落。 江潛喉結微動,拿起吐司,盯著她慢慢咬了一口,糖漿在舌尖融化。 “不用交了,我正在做?!彼涯抗馀不仉娔X屏。 余小魚偏偏就湊過來,身子貼著他的胳膊,溫熱的香氣直往他鼻子里鉆,驚訝地“啊”了一聲:“江老師,我以為你明天才會看的?!?/br> 江潛現在什么都不想看了。 “我晚上把英文版簡歷開了個頭,你真要幫我翻譯呀?……哇,都快弄好了?還有cover letter?江老師你怎么這么快,好棒好棒,超級厲害,嘿嘿……喂——” 江潛一把將她拽到腿上,氣息急促地吻著她的臉,手從衣擺伸進去,順著柔滑的脊骨上下撫摸,低聲道:“不說謝謝嗎?” 她摟住他的脖子,后腰在他手掌中顫了一下,“嗯,謝謝?!?/br> 江潛吮著她的唇,“要說謝謝老師?!?/br> “謝謝老師,”她舔了一口他的唇角,“楓糖漿好甜喔?!?/br> 他被她舔得魂魄出竅,垂下密密的眼睫,低著嗓音引誘:“再說,老師可以慢一點?!?/br> “老師慢一點……” “然后騎到我身上?!?/br> 余小魚一下子撲騰起來,臉都燙熟了,掙開他憤憤拍了兩下桌子,還不解氣,使勁跺了幾下腳,“壞人!壞人!” 然后羞得一溜煙躥回了臥室,咔噠一聲鎖上門。 江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糖漿又不那么甜了。 他用五分鐘把這份英文簡歷填完,發到她郵箱,這才脫了外套馬甲。即使在家工作,他也習慣穿得和去公司一樣。 公寓只有一個臥室,他洗漱完,敲敲門:“睡了?” 里面傳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沒回答。 “我也累了,需要休息,不會動你?!?/br> 半晌,門開了一條縫,縫里露出余小魚滿是懷疑的臉:“要不你寫個保證書吧?” 江潛用一根指頭把門頂得越來越開,她站在柔柔的橘色燈光里,歪著腦袋,雙手抱在胸前看他。 嘴唇被他吻過,是水潤的玫瑰紅。 “嗯?!彼哌M去,呯地一聲反手帶上門,步步逼近,“寫保證書,發誓,什么都可以?!?/br> 余小魚還沒反應過來哪里不對勁,就被壓在了床上。 “只要讓我再……” 他的聲音消失在喘息里。 “……我要早起的!” “我不動你?!?/br> “你現在就——” “不進去,乖,讓我親親?!?/br> 江潛一邊抬著她的腰,親得她渾身發抖,一邊吞咽著糖漿,含混地問:“要去哪,我送你?!?/br> 余小魚被他弄得說不出話,手抓著他頭發。 等那陣酥麻勁兒過了,才用被子蒙著臉,“跟我媽去福利院發盒飯……嗯……不做了嘛,江老師,睡覺吧好不好……” 他舔去唇邊的銀絲,把燈關了,屋里陷入黑暗,只有一縷淡白的月光照在床單上。 “前天我喝了點酒,弄得太久了,還疼不疼?” “不疼了?!?/br> 他把她攏在懷里,看著那縷羸弱的光線,“小魚,其實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不用自己憋在心里?!?/br> “江老師,我也想跟你說這個?!?/br> 江潛沉默。 “要幾點出門?” “地方比較遠,九點吧……”她的聲音低下去,變成安恬的呼吸。 * 說是九點,江潛伺候小丫頭穿衣服吃早餐,拖拖拉拉搞到十點才出門,把她送到鴻運來后就去恒中了。 自從余國海去世之后,餐館會定期給福利院、養老院送免費預制菜,改善孩子和老人的伙食。今天陽光晴好,風和日麗,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到市東郊的鐘潭鎮,熟門熟路停在福利院大門口,院長早就在樓下等了。 “這是小魚啊,好多年沒見,長這么漂亮啦!” 胖胖的院長阿姨拉著幾個老師熱絡地介紹:“這是小張家的寶寶,學習好,現在做金融,可賺錢了?!?/br> 余小魚呵呵兩聲,“金融民工,金融民工?!蹦晷街粔蛸I內環一個廁所。 “聽小花說你以前在她公司實習過?上次去你家才認出來,你們這些孩子,長大了都各奔東西,有時間聚聚唄?!?/br> “嗯嗯,您說的是?!?/br> 一個阿姨說:“現在小朋友哪有時間聚啊,他們工作比我們忙多了!我兒子搞互聯網,哦喲,天天加班到十一點……小魚啊,找男朋友了嗎?” 余小魚:“找了呢?!?/br> 阿姨有點失望:“是本地人嗎?要找本地的啊?!?/br> “……不是,但條件還過得去?!?/br> 說話間,盒飯已經一箱箱搬到廚房,中午老師們在鎮上的土菜館訂了一個包間,離開飯還有一會兒,余小魚在院里閑逛。 以往她媽送飯都是一個人來,這次正好碰上休假,她跟mama說想一起見見小時候認識的叔叔阿姨們。長大后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眼前的福利院與記憶中那個破舊陰濕的地方大相徑庭,奧運年后銀城經濟高速發展,帶動周邊幾個縣鎮大辦特色旅游,公共場所修得十分體面。 福利院有兩棟小樓,是十年前翻修的,裝了空調,添了cao場,教室和宿舍布置得干干凈凈。余小魚一問院長,這么個小地方居然有一百多個孩子,數量比二十年前翻了一倍,不是被熱心群眾撿到抱來的,就是被父母大半夜遺棄在附近的。 “我們這除了政府撥的資金,也有社會人士捐助,很多有錢人生意做得大,家里人經常搞慈善積德?!?/br> 院長辦公室的墻上掛著錦旗,玻璃柜擺放著與捐助人的合影,有商人、本市官員、來參觀的外國友人,余小魚一張張瀏覽過去,目光不經意停在一個相框上。 她拉開柜子,把那張照片從相框里抽出來。幾個五六歲的小朋友捧著書本站在鏡頭前,穿著不合身的羽絨服,表情拘謹,他們身后是位優雅的女士,燙著卷發,戴著素色圍巾,溫柔寧靜的目光穿越時空,落在余小魚臉上。 背面寫有一行鋼筆字:趙柏霖女士于2005年12月11日捐贈圖書150冊。 “這是當時副市長家的親戚,經常來給小朋友送書,我們都認識她?!?/br> 院長阿姨嘆了口氣,“不過拍完這張照片沒多久,她就去世了,據說是跳樓死的。真是可惜了,這么漂亮和氣的一個人?!?/br> 余小魚皺了皺眉,輕輕道:“那她家里得多難過啊?!?/br> 院長知道她爸爸也去世了,就沒再提這事,牽著她來到書櫥前,“這兒還有照片,你慢慢看,阿姨跟你媽下去給小朋友發午餐,等下微信叫你吃飯啊?!?/br> “這些是被領養的小朋友名冊嗎?”余小魚指著柜子最下面一層問。 “對,是紙質存檔,因為我們國家領養政策很嚴,這些年只有二十幾個孩子被領走,2010年以前的材料都在這,現在都用電子版了?!?/br> 院長走后,她坐下略一思索,抽了幾本相冊出來。 等差不多翻完,掏出手機看看時間,發現漏接了mama的電話,這會兒已經快一點了。 余小魚把材料塞回原位,挎著小包蹬蹬蹬跑下樓,食堂熱騰騰的飯菜香味飄過來,她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飛到土菜館里。 老師們都在院子里等,余mama叉著腰數落:“你這孩子,在樓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 她吐吐舌頭,“我上廁所去了,mama我們快走吧,餓死了……” 土菜館離福利院只有十分鐘路程,在養老院后面,她以前和家人探望完養老院里的外婆,常常在這里吃一頓。 包間里涼菜熱菜已經端上來了,圓桌中間擺著一個大花籃,藍紫色的鳶尾花十分鮮艷,枝葉上帶著露水。 余小魚不由抿起嘴角,摸了摸柔嫩的花瓣。 早上睜開眼睛,床頭也放著一束美麗的鳶尾,插著“To my little fish”的手寫小卡片。 每天都有。 “阿姨,好久不來,你們店每張桌子都擺花啦?” 老板娘正在給客人們一個個盛殺豬湯,笑吟吟地抬頭道:“是啊,現在政府搞精準扶貧,我們家和花農有協議。還真別說,花送來都新鮮得很,客人拍照發小紅書也好看?!?/br> “原來是扶貧助農的花呀?!彼氖衷诨ɑ@里搜尋著。 “你找什么呢?”余mama奇怪。 余小魚果然在花籃里找到了一張同款卡片,不過是空白的,印著花店聯系方式。 “沒什么?!?/br> 她搖搖頭坐回去,拿小勺子喝著殺豬湯,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又喝了兩口,把里面的蔥姜挑掉,頰邊的梨渦越來越深,眼睛也彎成月牙,樂呵呵地舀炒米吃,嚼得嘎吱嘎吱響。 旁邊的阿姨捏捏她的圓臉蛋,喜歡得不得了,“哎喲,這小囡囡,喝湯還笑呢。阿姨給你夾個雞腿啊,中午多吃點?!?/br> 一頓飯大家談天說地,三點鐘餐館要午休了,余小魚裝了一肚子好吃的,開車載著mama回市區。 她心里想著事兒,隨口問: “mama,世界上扔寶寶的人真有那么多嗎?” “多得很吶?!?/br> 余mama想起多年前在福利院里工作那陣,感慨道:“但是有些家長,你叫他留著小孩,真沒比扔了好多少。像院里有幾個被好人家領養的孩子,現在過得肯定比在親生父母家好。人啊,還是得看運?!?/br> “領養是怎么領啊,小朋友站一排給人挑嗎?” “分人,有人會挑聰明的,有的就專撿殘疾的,有人完全看眼緣?!?/br> “那小朋友要是想去富裕的家庭,也會競爭吧?” “什么地方沒競爭啊,哪里都有競爭?!庇鄊ama嘆了口氣,把座椅角度調到最大,閉上眼,“我睡一會兒,你慢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