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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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余小魚還是平平安安洗了澡。 江潛答應過她的事,都會做到,比如讓他在浴缸里忍著,又比如弄到沉頤寧的簡歷。 當晚她就拿到了打印出來的一張A4紙和一份PDF。 江潛沒有問她為什么要這個,她靠在床上一邊看簡歷,一邊對他說:“我想換個新工作,行業頭部的中后臺現在招人特別少,動不動就要碩士學歷,還是前臺招人多。我學習一下沉老師的簡歷是怎么寫的,她一直做前臺嘛?!?/br> 江潛聽她胡謅,在電腦上瀏覽最新出臺的國家政策,十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專心做著筆記。 余小魚瞟他一眼,他好像沒興趣挖掘她的小心思,便閉了嘴,在自己的文檔里修來改去。 她在恒中實習的時候見過一次沉頤寧的簡歷,是她們出去見客戶,參加一個重要會議需要的材料,沉頤寧做好之后讓她調格式。當時她看得很認真,因為履歷實在太漂亮了,她還大致記得每個時間段里沉頤寧做出了哪些成就。 雖然她很喜歡沉老師讓人如沐春風的性格,但喬夢星的那番話點醒了她,她確實是一個容易看臉下定論的人。 這種材料不好要。簡歷這個東西對行業金字塔尖的人來說可有可無,用上的場合少之又少,他們根本用不著自己找工作,是受委托的獵頭來畢恭畢敬地請他們,做出來的簡歷更不是工作幾年的年輕人可以參考的。她直接通過微信要,沉頤寧會問她要來干什么,她找不出理由蒙混過去。 但通過江潛的關系就可以,他在床上就是昏君一個,她要什么有什么。 現在他果然給她要來了,說明他和沉頤寧的關系還是像以前一樣好。 簡歷和她以前看的那版相同,余小魚的記憶沒有出錯。 她看江潛戴上耳機,就截了個圖,發到他微信: 【跟我以前看過的版本不一樣誒,2000到2002年這段為啥給刪了?】 江潛打字:【原來就沒有,你記錯了?!?/br> 余小魚不甘心。 【那兩年她是當秘書去了嗎?】 【你從哪聽說的?】 【喬夢星說她談項目會靠政府關系,因為曾經借調到省里過,二十年前這方面的規矩還不嚴嘛。不過她也不太清楚?!?/br> 會議還差兩分鐘開始,江潛摘下耳麥,椅子轉了半圈,面對她:“她給趙競業當秘書去了,你知道就行?!?/br> 言外之意是讓她不要傳出去。 余小魚點點頭,“你開會吧?!?/br> 其實她實習的時候就聽過傳聞,沉頤寧是從省里回來后才調到前臺部門。她回到PDF頁面,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 【1999.7-2000.7:恒中集團董事會秘書……】 這是她從A大新聞學院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 余小魚思考一陣,關掉文檔,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簡歷糊弄完,打開某個社招官網,頁面上有一長串空白要填寫。 等她一個個填完,江潛的視頻會議也開好了,脫掉西裝換上運動衫。 余小魚目瞪口呆:“你還能去健身???” “嗯?” “……沒事?!彼亲?。 江潛走過來吻了她一下,“不健身怎么辦?下班回家滿足不了你?!?/br> 余小魚用枕頭砸他。 他笑著躲開,朝她ipad屏幕看了一眼,蹙眉:“我什么時候讓你單獨見客戶了?” 她寫的這都什么玩意? “呃……就是實習有一天你不在,客戶來辦公室找你,我接待的?!?/br> 江潛問:“那叫做‘在上級出差的情況下單獨與客戶洽談項目’?我要是知道,第二天你就不用在我這里干了?!?/br> 余小魚被他說的有點臉紅,“簡歷就是這么寫的呀。我只有一份工作和一份實習經歷,不美化怎么辦?” 江潛繼續往下翻,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余同學,我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你,怎么你做的工作,我這個當導師的都不清楚。這研報是你出的?要是寫論文,你這是混淆一二作了。還有,我什么時候當眾稱贊你路演幻燈片做得漂亮了?你pre做得不錯,不代表deck畫得好看?!?/br> 余小魚推他:“哎呀,你快去健身!” 江潛把毛巾搭在椅背,坐下來一字字看她寫的這堆“過度美化”的經歷活動,還有“經過潤色”的簡歷,最后指著一個格子: “余同學,你是真敢填。背調聯系人填我英文名手機號,就不怕我全給你抖出來?” 余小魚無地自容,“那你晚上給我改改嘛!快去快去,好煩。誰要找你背調啊,實習經歷HR都只是問一句而已好嗎,要做背調也找我現在的上司?!?/br> 江潛覺得她脾氣比實習的時候大多了,都是被他慣出來的。 提醒健身的鬧鈴響了,他嘆氣,“你把word版發給我?!?/br> 余小魚趁機得寸進尺:“江老師,那你再幫我翻譯一版英文的?!?/br> 江潛說:“自己寫,寫完了我改,不許給我交粗制濫造的東西?!?/br> 她往被子里一躺,把他的T恤從肩頭捋下去,露出半個雪白的胸脯,印著斑斑紅痕,“你把我弄得下不了床,還要我在床上寫作業!” 江潛深吸口氣,“穿好?!?/br> “你看你看,都是你弄的?!彼裈恤下擺拽到腰部,大腿內側的印子還沒消。 他逼迫自己移開眼,扯過毛巾,累了就睡覺,我出去了。 “你幫我翻譯?!彼敉舻拇笱劬讨赝?。 江潛咬牙給她把衣服穿好,頭也不回地走掉。 余小魚把ipad一關,舒舒服服地閉眼了。 這男朋友可真有用啊。 公寓有兩層,江潛上樓去健身房先跑了十公里,跑完五點半,手機響了。 是沉頤寧:“秘書把簡歷發給你了嗎?我一天都在開會,忘了這事?!?/br> 江潛知道她不可能忘,打他電話就是想找親自問問,果然,那邊好奇:“你要這個干什么?” “小魚想看,她要跳槽,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要?!?/br> 沉頤寧笑道:“我的簡歷對她沒有參考意義,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你讓小魚直接來問我吧。她要是真想做前臺,我給她內推試試?!?/br> 江潛聽到電話那頭的背景音,“你在家?” “嗯,準備吃晚飯了,月詠剛從檢察院回來?!?/br> “謝曼迪也在吧?!?/br> 電話好像中斷了幾秒,沉頤寧自然從容地接上:“不好意思,我這邊信號不太好,你是問Mandy在不在?她和她哥哥看電影去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告訴她嗎?” 江潛想了想,直言:“我聽說她去過鄧豐家里。我建議她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br> 沉頤寧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個年紀想這么多,挺累的,她比小魚還小幾歲?!苯瓭撓氲侥莻€小女孩,有些頭疼,“她是不是見過心理咨詢師?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br> “我知道了?!背令U寧沒有答他的話,苦笑,“但我有什么資格管她?月詠也管不了,這孩子太精明,太有自己的主意了?!?/br> 大概是基因如此吧。 江潛說:“沒什么事我就掛了,在健身房?!?/br> “嗯。感覺你最近變了很多,”沉頤寧打趣,“像剛從英國回來那會兒?!?/br>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四年了。 她放下手機,抬眸看向樓梯上站著的女孩,“吃飯了,去洗手吧?!?/br> 謝曼迪和她的目光碰上,兩人不動聲色地僵持了許久。沉頤寧仍然面帶微笑,神色溫和,而她的臉色卻越來越差。 她踩著拖鞋咚咚地走下來,經過沉頤寧身旁時,拋下一句: “繼母就是繼母,別想占我便宜,還有,我討厭你這么笑,你恨不得讓我消失吧?” 說罷走進洗手間,把門呯地一關。 嘩嘩的水聲響起來。 沉頤寧走到沙發邊,撐著扶手緩緩坐下,那慣有的優雅笑容生了根似的鑲在嘴角,讓臉龐微微發酸。 戴月詠正好從廚房里端菜出來,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垂眸盯著茶幾上放反的報紙,連忙放下砂鍋小跑過去,“肯定是曼曼說什么話氣你了,唉,這孩子!你別放在心上,又不是你的錯?!?/br> 沉頤寧回神,笑道:“她才多大年紀,能把我怎么著?她要是喜歡我,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底下有幾個小姑娘愿意跟繼母好?” 戴月詠點點頭,“也是。你就別管她,不管她她才最自在?!?/br> 他攬著妻子到桌邊,輕聲細語:“嘗嘗看,我學會做豇豆燒排骨了,你喜歡吃的……” 謝曼迪在洗手間里聽到廚房油煙機聲音停了,接著是擺碗筷的叮當聲。 他們吃飯不會等她,因為她在家吃飯也從來不會等沉頤寧。 戴月詠是個好父親,在單位一心撲在工作上,回家就有點傻,到現在都不知道戴昱秋和她的那碼事。他還以為她怕爸爸被人搶走,所以制造了很多機會讓她和沉頤寧相處,結果適得其反。 謝曼迪覺得他傻,卻無法當面對他大聲說話。她是這個家庭領養來的孩子。 她洗了把臉,擦得干干凈凈,確保臉上沒有留下一滴水珠,然后開門出去,徑直走向餐桌,敷衍地夾了幾個菜到自己飯碗里。 “我回房間吃?!?/br> 戴月詠多給她一個空碗夾菜,“這個是爸爸燒的?!?/br> 謝曼迪看到碗里的豇豆排骨,有點反胃,但還是當他的面咬了一口,把脆骨嚼得嘎吱作響,“好吃?!?/br> 然后端著兩個碗一言不發地上樓了。 她心事重重,想著沉頤寧接到的電話,她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江潛。 他發現了什么? 是她去過鄧豐家里拿東西? 謝曼迪經過戴昱秋的房間,門開著,他和朋友看電影去了。 她冷笑一聲,他這樣的人,從小就沒有可擔心的事,長輩們都說他心寬。 謝曼迪吃不下飯,鎖了門,把碗遠遠地擱在角櫥上,輸二十位密碼解鎖電腦,屏幕上是新拷貝的文件列表。 她一個個打開看,里面有簽證、擔保函、資產證明,最后一個文件是十幾頁的簽約合同,用英葡雙語寫的,翻譯過來是酒莊收購,地點在巴西薩爾瓦多。 簽字人叫樂茗,二十多歲,連身份證照都美得讓人眼前一亮,十分有藝術氣質,后面跟著漢諾威音樂學院的畢業證書掃描。 謝曼迪看得很慢,看完后內容也記得差不多了,把文件夾導入硬盤,再從電腦刪掉。 做完這些,飯菜已經涼透了。 她陷在軟椅里盯著虛空,然后打開手機,叫了KFC外賣,點了一堆油炸食品,還有九分甜的大杯奶茶。 敲門聲響起:“曼曼,你吃完了嗎?保姆在廚房洗碗,一會兒記得把碗拿下去,爸爸跟沉姨出去散散步?!?/br> “嗯,吃完了,我等下就送下去?!?/br> ———————— 魚魚:好嚴格,人家就是美化了一丟丟實習經歷嘛(???) 鱷魚:你回去看看以前我是怎么罵你的,現在還不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