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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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利院回來,余小魚打開郵箱,認認真真地研究改好的簡歷。 簡歷一頁紙,cover letter也是一頁紙,江潛是不可能給她把什么東西都做完的,求職信得按照招聘崗位要求自己改。 她想抄幾句沉頤寧的簡歷,最后還是放棄了,喃喃自語:“果然沒有參考意義,我哪有臉抄這種級別的……” 不過收獲了額外信息,主要目的是達到了。 一個陌生的本市座機號忽然打進來。 余小魚接起,“盛海DCM部。您好?” “小魚,發舉報郵件的人在派出所,恒中的律師和盛海的管理層已經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過去嗎?不想去的話也沒關系,我這邊可以處理?!?/br> 余小魚坐在大沙發上,腳尖在空中一晃一晃,“當然要去呀,你不要擔心嘛。這是你辦公室號碼?” “嗯,剛開完會。我讓司機現在過來接你?!?/br> 掛了電話,她在通訊錄上備注“英倫鱷魚皮作坊”,然后把他手機號改成“私人訂制鱷魚皮包”,滿意地呼出一口氣。 余小魚換了身通勤裝,往包里丟了幾塊新買的黃油餅干,在鏡子前端詳一陣,覺得自己比幾天前淡定多了。 要是事發第二天叫她去派出所見那個變態,她可能會忍不住用她上司的電腦把他腦殼砸開花。 六點出頭,司機送她來到白沙灣派出所。 余小魚一進門就看到一個中年禿頂男正在走廊上和江潛說話,這是盛海國際的法人,最大的領導,平時很少在公司露面,她們這種基層員工除了年會根本見不到。 身后傳來上司干巴巴的聲音:“我和王總剛下飛機,準備去吃飯拿單子,就被江總叫來了?!?/br> 她轉身,對他客氣地點了下頭:“李總?!?/br> 上司的表情隱有不滿,還在等她說下一句,余小魚心知肚明地笑笑:“您今天下飛機就今天來,明天下飛機就明天來,一樣的?!?/br> 上司有些吃驚她敢這么硬氣,臉色十分難看,徑直走到領導身邊,見領導對江潛連聲抱歉,臉上立刻掛起賠笑,拿出打火機幫他們點煙。 江潛拒絕了。 余小魚看上司在兩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心中鄙夷,盤算著什么時候辭職好。 正想著,手里一輕,江潛走過來拎著她的包,順勢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吃過了嗎?” 前臺民警抬頭望了他們一眼,抿住嘴角。 “中午吃太多了,晚上不想吃?!庇嘈◆~讓他俯下身,在他耳邊悄悄說:“我跟你講個八卦喔,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地中海領導,他上次跟一家券商首席去會所,兩個人叫了八個小姐哎,看不出來吧?” 江潛看著她。 余小魚瞅瞅那邊,覺得這個八卦不夠刺激,又說:“你知道我上司絕招是什么嗎?他超級摳門,我又每次找借口不幫他填報銷,所以他請客吃飯都按最低規格來。有一次領導叫他上六瓶香檳,他舍不得花現金買,給飯店經理三百塊紅包,說其中兩瓶不喝,借來擺在桌上看,后面給他退回去?!?/br> 江潛依然看著她。 余小魚扁扁嘴,“你怎么不笑??!好嚴肅?!?/br> 他這才笑了一下,單手環住她,“現在心情好多了,是不是?” “嗯!” “那邊兩位,麻煩注意一下影響?!鼻芭_民警咳了一聲。 余小魚臉紅了,拉著江潛:“走走走,讓我看看是誰發郵件坑我?!?/br> 派出所的審訊半小時前結束了,嫌疑人對造謠之事供認不諱。之前報案的是恒中的律師,除依法判刑外,要求造謠者書面聲明,對恒中和盛海員工的詆毀做出道歉。 余小魚走進屋,一個民警和她打招呼,揉揉太陽xue,聲音沙?。骸坝嘈〗?,你坐這吧?!?/br> “警官,您辛苦了?!?/br> 她拉開椅子,坐在那個男人對面。 嫌疑人姓孫,二十出頭,染著一頭焦枯的黃毛,穿著T恤和臟兮兮的牛仔褲,兩條腿吊兒郎當地抖。見她坐下來,挑眉瞧了她一眼,又挑釁似的斜眼瞪著西裝革履的江潛: “你這身衣服多少錢?” 江潛沒理他,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對余小魚說:“你隨便問?!?/br> 她開門見山:“你郵件里的照片是哪來的?” 黃毛仿若未聞,“她是你女朋友,還是炮友?身材也沒料啊,有錢人居然喜歡玩這種妞?!?/br> 民警呵斥:“你態度放尊重點!” 江潛給他遞了根煙,一眼也沒看黃毛,打開電腦敲起字來。 余小魚掃了一眼,他竟然在給盛海擬公司內部的道歉聲明。 那是她領導不會做的事。 清幽的古龍水香味從他衣袖飄過來,像一根柔軟清涼的絲帶,輕輕纏繞住她的心臟,撫平了最后一絲火氣。 她轉過臉,直視嫌疑人:“照片是你拍的,還是你同伙拍的?” “老子挺納悶,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玩過的女人有沒有幾百個?真不公平啊。你們這種人,生下來就踩在別人頭上,要什么有什么?!?/br> 余小魚打開保溫杯,慢慢喝了口熱水。 民警對她道:“他就是這個態度,很不配合,喊著要我們送他進去吃牢飯。他進過四次拘留所,前幾天還偷了輛電瓶車?!?/br> 她嗯了一聲,靜下心聽黃毛對江潛進行各種人身攻擊。 好像這個案件中根本沒有她的份,他干這事純粹就是嫉妒有錢人。 黃毛見江潛始終盯著電腦,語氣越來越激烈,詞兒越來越臟,連警察都聽不下去了,怎么制止都沒用。二十分鐘過去,他口干舌燥,總算緩下來,瞥了眼余小魚。 余小魚笑了笑:“你很窮吧?做這種事他們也沒給你多少錢。我知道照片不是你拍的,你沒資格坐那么好的車?!?/br> 黃毛的眼睛瞬間噴出火,“還就是老子拍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租車不行嗎?你們女的窮逼不也租酒店租豪車拍照傍大款嗎?看著清純得很,逼都被干爛了?!?/br> 民警一拍桌子吼道:“嘴這么臟,有個人樣沒有?!” 江潛手腕一頓,指尖停在鍵盤上。 余小魚繼續說:“他們一年賺的錢,比你這輩子都多,你還想著幫他們打掩護。像你這種人,又窮,又蠢,又丑,怕上面的人怕得要死,怪不得只能靠吃牢飯活,你就是個隨手可以丟出去的靶子。郵件是誰讓你發的?” “你他媽——”黃毛一下子站起來,江潛合上電腦,也站起來,面無波瀾地俯視著他。 余小魚補了一句:“你還很矮哦?!?/br> 黃毛重新坐下,“沒人讓,老子自己發的!” “騙誰?你有錢搞投資嗎,怎么知道我們公司官網?!?/br> “我一兄弟有錢,我幫他看不行嗎?” “既然是幫他看,怎么會想到要拿照片舉報這個公司?” “老子路見不平,最恨女的傍大款?!?/br> “照片是你兄弟給的?” 黃毛不說話了。 江潛這時開口:“有人給了你錢,讓你拿照片給盛海發郵件,并在網上造謠,郵件里的文字也是他們發你的。只要你說出雇你的人是誰,他會和你一起進去,不會過得比你好?!?/br> 黃毛沉默片刻,又桀桀冷笑起來:“你要真有本事把他弄進去,又怎么會來找我?我和你們沒話可說?!?/br> 民警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拈起一張紙,“讓你造謠的同伙也逃不掉。沒話說是吧,把這個寫了?!?/br> “寫什么?” “向你污蔑的兩個公司還有余小姐道歉!” “不寫。要關我趕緊關,別這么多廢話?!?/br> 民警冷著臉把紙推到他面前,在他手里塞了支筆,黃毛戴著手銬,指頭一張,筆骨碌碌滾在桌上。 “警官同志,能否讓我們單獨和他談一談?”江潛聲音平和。 民警遲疑一瞬,覺得這位先生穩重得體,應該不會做出過激行為,“我出去抽根煙,馬上回來,這里有監控?!?/br> 門一關,江潛挽起袖口,繞過桌子大步走到黃毛面前,黃毛剛要跳起來,肩上猛地一沉。 江潛牢牢按住他,右手捏著他的手,拿起簽字筆,彎腰低聲道: “孫曉偉,二十四歲,銀城本地人,父親欠債失蹤,母親跟人再婚,有個弟弟,十六歲你就帶著他給人當打手,他剛做半年被人打斷一條腿,終生殘疾。你們跟著的人姓陳,掛名在園區一家企業當司機,你們喊他五哥,你的錢和郵件內容都是他給的?!?/br> 這聲音冰冷至極,字字清晰,黃毛努力擠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神情,還在掙扎:“那又怎么樣?你知道他上頭是誰嗎,他要是能蹲大獄,我可謝謝你?!?/br> 江潛手上略一用力,他仍梗著脖子,五指死命地張著,硬是不去握筆,耳畔又傳來一道更輕的話音: “你知道你那兩個朋友是為什么被抓到的吧?你們怎么把那孩子扔到江里的,我就怎么把你弟弟推下去。你也說過我有錢,能擺平的事,我還從來沒有擺不平過?!?/br> 黃毛的拇指驀地一彎,疼得臉都扭曲了,卻愣是張著嘴,沒叫出聲來,兩只眼睛盯著他的臉,漸漸露出恐懼之色。 “我念,你寫?!苯瓭撊允瞧届o的語調。 民警抽完煙回來時,桌上擺著一張寫完的聲明,短短幾句道歉,簽著嫌疑人的名字。 “江先生,你還真有一手啊?!彼挥膳宸?。 余小魚心想他那一手可重了。 江潛給她提著包,走出審訊室,盛海的兩個領導等在外面。 “王總,我剛才把郵件發你了,希望明天在盛海的官網上看到帶公章的聲明?!?/br> “應該的應該的,我看過了,江總的措辭很體諒我們。這件事是我們沒處理好,幸虧影響有限,余小姐,我代表公司向你受到的精神損失道歉,月底給你補發一個月工資,你看行不行?” 余小魚點點頭,“那就這樣。李總,我是把假休完,還是來上班?” 上司趕緊說:“隨便你,最近不忙,你要是想休息,多幾天也沒問題?!?/br> “那就多幾天吧,我正好家里有點事?!?/br> “好的好的?!?/br> 江潛與兩人道別,帶她走出派出所,司機把邁巴赫開到了門口。 天已經黑下來,市中心華燈初上,夜風從江面吹來一絲涼氣,讓人心曠神怡。 余小魚深吸一口氣,背著手一級一級跳臺階,江潛都怕她把腿跌折了,在后面拉著她:“這么開心?” “江老師,你好厲害!” “小魚也很厲害?!?/br> “你怎么這么棒呀!” “小魚也很棒?!?/br> “我好喜歡你!” 江潛心都化了,拉開車門,把她抱上去,“那要天天這么開心,好不好?” 月亮照著江灘,紅樹林掠過幾只夜鷺,朝水中扎去,她的心跟著那道弧線,撲通一聲落在他手里。 “江老師,你也是?!?/br> “嗯,和小魚在一起,我每天都很開心?!?/br> ———————— 江老師和孩子說話是真溫柔,一定是夸夸群成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