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番外七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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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虐虐虐。 阿桃最近一直和之前幫助過她的妓女們在一起,也是在這里,弗朗西斯交給她關于如何當好一名間/諜的技巧。 弗朗西斯是她們的管理人。 這個妓院被偽裝成劇院,姑娘們一面做皮/rou/交易,一面給弗朗西斯傳消息。 她問過弗朗西斯,為什么不讓大家不去從事皮/rou/生意,而男人是這么說的,“總得有人要給我傳消息?!?/br> 阿桃閉嘴了。 在巴/黎,在鄉下,在各個國家,在奴/隸社會,在封/建社會,在資/本/主/義社會,總會有姑娘被強迫走上了這條路。 她們大多數不識字,有些人甚至是被父母賣進來的。 黑暗滋生于大街小巷的角落里。 是光明照射不到的地方。 這種事情沒辦法完全消失。 因為男性有需求,就會有供應。 “過來吃飯啦!”姑娘們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因為她懂得多,會說話,給她們買藥治病,床上技巧還是她們教的。 “炮火聲音最近聽不到了哎,”一個姑娘把刀叉分好,“也不知道巷戰進行到哪里啦?” “應該快了吧,你們可以迎接你們的士兵回來了!” “你們也快啦,想想看,打完德/國人,他們會集中力量去打日/本人的?!?/br> 阿桃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看見過弗朗西斯,亞瑟還有阿爾弗雷德了。 她知道,現在是解放巴/黎的關鍵時候,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 吃完晚飯,姑娘們搬著板凳,在大門口聊天。 門沒有敞開著,她們面對著一扇禁閉的大門,想著未來。 “終于不用縮衣節食啦!” “弗朗西斯說之后要讓我們學習,去工廠或者正式的地方,找一份正經工作——” “啊,可是我腦子笨?!?/br> “學嘛學嘛,學習總不是一件壞事,”見黑發姑娘在發呆,不知道誰說了句,“桃,你的法/語是弗朗西斯教的?” “啊,不,是我在華/夏學的?!?/br> “有人教你的嘛?是教書先生?是不是一對一,私人的那種,聽說好貴哦?!?/br> “嗯……嗯……”她勉強回。 “這個表情一看就是有故事啊,說說,你是怎么來這里的?怎么和弗朗搭上線的?弗朗西斯是不是喜歡你呀?” “他不喜歡我?!毙」媚锿嬷种?,“雖然我的確和他做飯過吧?!?/br> “什么?” “啊呀啊呀不要問了,是國內,我的青梅竹馬,我叫他哥哥,他送我過來的?!蓖崎_一個搭在她肩膀上的腦袋,阿桃哭笑不得。 “哥哥?” “青梅竹馬?” “對,他比我大五歲,”伸出手來比劃比劃的小女人開始嘆氣。 “懂了,希望他是你的情哥哥,祝愿你們可以修成正果?!惫媚飩兾[鬧。 情哥哥? 一邊的安莎安慰道,“愛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嘛,倒是有這么多人喜歡你,你的魅力真的大?!?/br> “如果可以,我不要這么多人喜歡我,他們真的莫名其妙?!彼f。 “被人喜歡還不好?如果我也生活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家庭,家人不重男輕女,每天開開心心的……有個人喜歡我,愿意來贖我出去就好了,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旁邊有男人給你買這買那,不像我們,只能在這里發臭,我們和老鼠、污水、黑夜做伴,活動軌跡只有晚上,我們看不見陽光?!?/br> “別說了?!币粋€年長的姑娘出來調和,“莫知他人苦?!?/br> 有許多這樣的花,在還沒凋謝的年齡就這樣凋謝了。 她們被人遺忘了。 這些見不得光的事,當然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 阿桃洗了把臉。 像個皮球一樣踢來踢去的自己何嘗又不是另一個她們呢? 遠處傳來了悠揚的鐘聲。 莊嚴又給人一種渺茫之感。 “鐘聲?” 她重新坐回去,聽著今天的鐘聲格外的響亮,“晚禱時間不已經過去了嗎?現在已經是深夜……” “巴/黎解放了!”終于,一個人影撲到大門口,隔著門縫告訴了這群姑娘們,“將軍今天已經全部發表了自己的演講,我是來告訴你們的,不好意思,由于太過高興,我忘了這碼事。全巴/黎都在敲鐘,為了慶?!?/br> 他環顧四周,發現女人們的臉上都充滿了驚喜,害怕,茫然。 足不出戶的女人們只能被動的在這里接收消息。 弗朗西斯說目前不允許她們出去。 “怎……怎么了?”小男孩不知所措。 “來不及了!”本來身體不好,吃完飯就躺回到房間里面的老/鴇沖下來,“快!姑娘們躲起來!安莎,你帶著她跑!一直跑,直到找到弗朗西斯為止,聽懂了嗎?弗朗西斯救了我們,我們應該給他做事?!?/br> “怎么了?”阿桃還在茫然,就被安莎拉著,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兩個人什么東西也沒有帶,就從后門跑出去了。 “到底怎么了……?” “快逃??!傻姑娘!”老鴇在她背后大喊,“這是給法/國人盼望已久的,這是會帶來希望的,祝福的鐘聲,這鐘聲和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br> 什么意思? 她轉頭要去看。 卻被安莎死死的抱著跑。 劇院里傳來了幾聲巨響。她用余光看見,有許多人圍在門口,把門踹破了。 “別看了,”安莎氣息不穩,腳下發力,兩個一路狂奔,穿梭在沒有宵禁的夜晚,街道蔓延起一種狂歡的氣息,“我們怎么樣都行,我們確實和德/國人上床……現在,他們來找我們了?!?/br> “可是,你們是被逼迫的……誰也不想和敵人上……上床……” 阿桃跑得太急了,胸膛是要炸了一樣的痛。 “那群軟蛋什么也不知道!他們從來都不會去考慮這個!男人會說,'啊,這是女人該干的事,女人的事男人不需要知道。'該死的!路被堵住了!” 云朵緩緩從中間散開,露出了皎潔的月光。 好亮的月亮。 “你先藏在這里!”安莎把她塞進了一個狹隘的,只供一個人通行的巷子里。 這是一個三叉口,但都被人堵起來了。 “你跑什么!”一個大肚子的男人走過來,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噢,”他的眼神變得貪婪和邪惡,“長相不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指控!”一個男人指著安莎叫喊,“那個棕發的女人,和德/國人不清不白的!” “是啊是啊,我也看見過,她拉著德/國人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婊/子!” “下/賤!” 群情激昂的人們一陣一陣地高喊:“叛國者!她是法/蘭/西的叛徒!” “我們指控她有罪!” “是的是的,有罪有罪!”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就是因為你們的恬不知恥,法/國才會淪落到今天!法/國成為了國際上的笑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你們吧!” “我們應該——” “把她拖出去!去游/行!” “先脫光了衣服吧!” “好主意!” “先剃了頭發!” 安莎慘叫著,被人群淹沒。 不知道是誰在她肚子上踹了一腳,“該死的婊/子,你們在吃香的喝辣的,我們在受罪!” “她是納/粹的狗!我們應該給她刻下什么……就母狗吧!” “刻在哪里?臉?” “下面!下面!”眾人拍手叫好。 女人在那里被人踢的頭破血流,滾來滾去。 深紅的血沿著石板磚滲入泥土。 怎么會這樣。 小姑娘捂著嘴,流著淚。 安莎她們也給弗朗西斯傳消息了啊,她們是無辜的。 巴/黎解放,有這些傳話的妓女們的一點功勞啊。 “你在這里?!币浑p大手從后面把她攔腰抱起,“來吧,我送你出城?!?/br> 是弗朗西斯。 男人看到她蜷縮在這里,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了喜悅。 “我不走!她們走不了,我就不……” 弗朗西斯強制性地把人扛在肩膀上,在巴/黎的大街小巷狂奔起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巴/黎的角角落落,每條街道的路燈數量、河流走向,下水道通往哪里,他都爛熟于心,仿佛他就是巴/黎這座城市的化身。 沒有月光照射也無所謂,他能閉著眼睛,倒著走回家。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女人在他身上拳打腳踢,“我——” “你回去有什么用?” “我——”她嚎啕大哭,“她們……她們……” “人們急需要宣泄情緒?!?/br> 他們極力要掩蓋自己在戰爭中缺失的角色,他們不想承認自己的國家是戰敗國的事實。 “他們為什么不對德/國人宣泄?。?!他們對德/國人百般討好,他們為什么做不到通過自己把德/國人趕出去呢!還要盟/軍過來解救?” “你們有本事把所有懦弱的男人抓起來??!男人受了氣,把氣撒在女人身上算什么東西??!你們有氣,不沖敵人發,你們……你們的政/府和德/國人一起來控制法/國,你們主動把猶/太人的名單報上去……” “要建立民族自信不是通過這種形式,沒有經過法律程序,怎么能隨意定一個人的罪吶?證據在哪里?!他們以為他們是法官?是陪審團?這是把個人想法凌架于法律之上!這是暴/行!這是個人行為的復仇!他們想找德/國人算賬,但是找不到,順便就打一頓身份低賤的女人唄,難道說,要羞辱她們才讓我看到他們所謂的男人的雄風?” “萎了就是萎了!” “他們借公/家的手,可以隨便指認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是jian細,法/蘭/西戰敗,我承認是有一些賣/國的女人,但更多的女人是無辜的!要不是你們戰敗了,我們今天會落到這種地步?!被德/國人毆打,被自己人毆打,難道我們想看著法/蘭/西戰敗嗎?!難道身份,地位卑賤就能被人隨意侮辱么?!” 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叫:“你的自由,平等,愛呢?被你吃了嗎?你說話啊,你個懦夫!” “救了我的,是這群女人?!?/br> 她哭累了,呆呆的說,“妓女們,救了我?!?/br> “我卻救不了她們?!?/br> “到了?!?/br> 弗朗西斯一語不發,來到了巴/黎郊外。 “來了?”一個瘦弱的影子斜靠著車,他點燃了煙。 “亞瑟,我能和她說一會兒么?就一會兒?” “兩分鐘?!眮喩c開懷表,走開了。 “我們會把你送出法/國?!?/br> “……我不會來法/國了,我說真的,我也不想看見你了,我說話算話?!?/br> 弗朗西斯動了動喉結。 “嗯?!背诉@個嗯,他好像說不出什么來了。 阿桃低著頭,忽然想起來羅維諾和她說過的暗示,“我問你,弗朗西斯,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 “我在法/國的一切遭遇,是你故意不管我的,是你和老板們說我笨手笨腳的,你——” “是啊,”男人說,“我是故意的,不然,怎么讓你的間/諜活動得到一個好的借口呢?” “去你的!”阿桃眼神兇狠,一拳揍上去。 “除了這個,你還干了別的事?!彼粗菑埰恋哪樇t腫起來,快意的說,“他們對我的厭惡是真的,不只是因為我的工作能力——” “你?!” 男人突然抱了她。 “沒錯,原因很簡單,”濕潤的唇瓣在耳邊呢喃,“我說,你是赤?!?/br> 要他們討厭她,一句話就夠了。 無稽之談! “弗!朗!西!斯!” 小姑娘格外憤怒了,她咆哮著,聲音比風聲來的還要猛烈。 “也怪他們,我說什么,他們就信了。因為他們懶得去求證,只會人云亦云?!?/br> 烏合之眾。 “你會遭報應的!” 女人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身上了車。 “是啊,我會遭報應的?!彼?。 亞瑟發動了車。 他看著那輛車漸行漸遠,直到看得眼睛酸痛不已,才慢慢走回去。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巴/黎,好陌生。 “弗朗西斯·波若弗瓦?”剛回到住處,他就被人用金屬頂住了腰,“是的?!?/br> “有人舉報你?!?/br> “什么?” “你投共?!?/br> 弗朗西斯哈哈大笑出聲,“報應來的這么快!” 子虛烏有。 ———— 亞瑟載著她行駛在小路上。 “我可以把你送出去,說剩下的交給阿爾弗雷德,”青年握著方向盤,“辛苦了,小姐,你做的很出色?!?/br> 阿桃閉上眼睛。 “這是一個和時間賽跑的故事,”他加大了油門,“我們必須盡快的把你轉移出去,不然,” “我就會被人拖走?!彼f。 似乎一直有人跟在她后面,呼喊著。 那一雙雙手想把她摁在原地,留在巴/黎。 “對不起?!蹦腥送蝗徽f。 “沒關系?!眱蓚€人再也沒有說話。 亞瑟開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車放在一邊停下了,然后找到了接頭人,和她一起坐在車廂后面。 “對不起,想一直找個時間和你說開。我那個時候第二天要出一個非常緊急的任務,想著回來和你說吧,誰知道你一直躲我,我一直沒有機會說清楚?!苯鸢l青年試圖把她撈進懷里。 “你說的,那兩個'NO',”她抬起頭,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當然不?!?/br> “那是什么意思?” “我很喜歡你,真的,真的,真的,是這個意思。英/語里面的yes和no的用法,你老是搞不清楚?!彼е?,用像把人揉進身體里的那種力度。 “亞瑟,可能我們之間就是沒有緣分啊,如果你坦率一些,我主動問你,那我們今天不會在這里,我會和你去英/國?!?/br> “但是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br> “我累了,亞瑟?!?/br> 青年把她送出邊境。 來接她的,又是一個熟悉的金毛。 “寶貝兒!么么么么么?。?!”阿爾弗雷德撲過去,連親了阿桃好幾口。 “好癢的呀!”阿桃嫌棄的推推。 “那就交給我吧!”他比劃了一個自信滿滿的手勢。 “你要去哪里???”接過亞瑟遞過來的證件,她問。 之前羅維諾想讓人跟她走,她沒有答應。 阿爾弗雷德邀請過她一次,她沒有答應。 現在答應,應該來得及吧。 “我要去德/國,去柏/林,不用擔心,我是去看他們的重建,啊呀啊呀,現在還早著呢,現在才剛解放完巴/黎,我們先去過我們的生活!” 他們在英/格/蘭度過了近一年。 中間亞瑟有來找過他們。 “像這樣的軍營,盟/軍有一千一百零八個?!卑柛ダ椎逻h遠的帶她來過駐扎地,隔著警戒線,讓她看了一眼。 “他們分布在整個英/格/蘭?!彼攘艘豢诳Х?。 “哦,弗雷德你是怎么知道的呀?”阿桃啃著蛋糕,把奶油吃的到處都是。 男人寵溺的笑笑,“秘密啦,寶貝,你知道么,我們前總統的兒子也參加了登陸戰?!?/br> “羅/斯/??偨y的兒子?” “不不不,西奧多·羅/斯/福的兒子,羅/斯/福三世?!?/br> “那現任,”她咀嚼的速度變慢。 “是表兄弟關系啦,我和亞瑟也是。只有陰雨連綿的英/格/蘭,才會培養出亞瑟刻薄又冷漠的性子?!?/br> “不像我!”阿爾拍拍胸脯,“hero超級——陽光!” “美/國佬閉嘴!”隔壁的亞瑟怒吼。 “在死光最后一個印/度人之前大/英帝/國絕不投降!” “WE??SHALL??NEVER??SURRENDER??!” “NEVER!” “NEVER!” “NEVER!” “他讓那輪太陽體面的落了下去?!痹谶@里,阿桃可以明顯的能感覺到這片土地的人們強烈的抵抗意志。 阿爾弗雷德吐吐舌頭,用更高的聲調吼回去,“閉嘴吧!英/國佬!” “但是,他們是為了維持他們的帝/國地位才這么做的,”阿爾道,“總有一天,我們會超越他們!我已經可以看到,日/不/落/帝/國最后的余暉了?!?/br> 隔壁開始不滿的敲東西。 然后,三個人就被店主趕出來了。 “我剩下的蛋糕——”她嗷地哭了。 小女人一面哭,一面往嘴里塞手里還有一半的點心。 “我去給你拿?!眮喩獰o語到了極點,“你這個吃相太難看了,有哪個淑女會在路邊上吃東西???” “可是很可愛??!”阿爾弗雷德掰了她的點心,誰知道她哭得更傷心了。 “寶貝兒不哭了哦?” “別舔我,你是狗嗎?!” ———— 阿桃跟著阿爾弗雷德來到了戰后的柏/林。 阿爾弗雷德說他有事,叫她不要亂跑,就在這里等她。 可是她一個人站在這里站的腿好酸。 盟/軍、蘇/軍、德/軍把這座城市打成一片廢墟,老人、孩子們,女人勤勤懇懇的一點一點清理著。 這里就是, 貝什米特們的故鄉? 眼看著她從早上等到下午,太陽都快落山了,阿爾弗雷德還沒有出現。 是不是,又是一樣的,結局? 心里是想著要相信阿爾,她還是很難過的站在那里。 為什么,都不說他們干什么去了? 起碼,派個人告訴我一聲也行啊。 “你在難過?” 一個男人走回去了,又走回來,蹲下來,溫柔的問。 “你和阿……迪克是兄弟?”他和阿爾長的好像。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也紅紅的。 馬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著她在那里孤零零的站著,身體不由自主的就過來了。 “是的,我是馬修?!?/br> “迪克和我提起過你,”忙著用袖子擦擦眼淚,她蹦蹦跳跳,“你好,馬修?!?/br> “這里很危險,你沒有證明就到處跑,對面就是蘇/占區,小心被抓住了?!钡弥前柛ダ椎逻@個狗崽子讓人在這里一直等,馬修內心罵了他千百遍不靠譜。 自家兄弟心很大是真的。 沒想到心這么大。 “抓???” “嗯,蘇/聯人?!?/br> “蘇/聯……”為什么西/方的人一提起這個旁邊的大國都會感到一種恐懼呢? “他們為什么要抓我?” “想抓你就抓你了,不需要理由?!?/br> “哦??墒堑峡俗屛以谶@里就是等啊?!?/br> 馬修說了什么,她沒有聽清,馬修就又說了一遍:“你叫他瓊斯就可以?!?/br> “瓊斯……是誰?”她茫然。 馬修憤怒了,把拳頭捏的咯咯響。 他知道這個姑娘對阿爾來說有多寶貝,喋喋不休的金毛老是給他拍電報,按字數算的珍貴電報全是注水,通篇就是寫寶貝這個,甜心那個,今天可愛,明天漂亮,后天美麗,大后天俊俏。 他都覺得,這可愛漂亮美麗俊俏的姑娘是阿爾弗雷德肖想出來的角色。 誰料到遇到真人了呢? 她比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很柔軟。 可是,相處了起碼好幾年了,連他的姓也不知道?! 阿爾弗雷德就告訴了他的名字? 即使是身份需要保密…… 他無力的想。 “你別再飄來跑去的了,”青年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嬌小的女人身上,“等你的國家安定下來,你回去吧,回到你的國家?!?/br> “我們還在打呢。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把日/本人趕出去?!卑⑻野汛笠戮o緊,“你是醫生?有消毒水的味道?!?/br> 青年看著她嗅他的衣服,臉一下子就紅了。 馬修說,戰爭馬上就要來了。 “為什么?戰爭還沒有結束???” “不是這個。是紅藍大作戰?!?/br> “可是二/戰還沒有結束,你們打完了柏/林,還有東/京呢?!?/br> 紅藍大作戰是什么意思? 他無奈了,“紅藍是要大戰的?!?/br> “你看,你們趕跑了日/本/人之后,國內就會打起來,這次是自己人打自己人?!?/br> 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只是亞/洲的事,歐/洲也會這樣?!?/br> “但是人們還沒有過上和平幸福的日子,歐/洲戰爭剛剛結束,怎么又會有新的戰爭?!” “人們不要安定了么?人們不希望和平?” “很抱歉,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的?!?/br> 那她的努力,所有人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小姑娘抱著第一次見面的馬修,哭得稀里嘩啦。 馬修給她的感覺好熟悉。 他什么也沒說,一下一下的摸著瘦弱的背。 太瘦了,一陣風就能帶跑了。 她總是能想起阿爾弗雷德那張充滿了自信的臉。 他說,美/利/堅要和英/格/蘭搶世/界/霸/主的地位。 因為,“登上第一的人,只有一個?!?/br> “那就是我們!” 無比囂張又猖狂無比的阿爾弗雷德,她從來沒看見過。 他很陌生。 有點害怕。 這不是她熟悉的大金毛。 “為什么……為什么大家會這樣呢?”搶地位的話,會繼續開戰的吧? 大家不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么? “這些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馬修讓她在這里等,他馬上回來,要不然就是等著阿爾接。 他給了一個證明。 夜晚來了。 沒有人來找她。 “得找個地方過夜才行?!?/br> 披著大衣的女人自己也沒發現她走反了方向。 “有墻?” “女人?”聽不懂的語言。 黑暗里有一個渾身是酒氣的男人站起來,他穿著軍裝。 帽檐上是一顆紅星。 那是,被阿爾弗雷德吐槽過的,蘇/軍很難看的一款…… 她尖叫起來,扭頭就跑。 手腕被人握住了。 大衣被扒開,拋到一旁。 不管她怎么懇求,怎么撓他,這個蘇/軍不為所動。 什么嘛。 她仰面朝天,戰/勝國的女人是這樣。 戰/敗國的女人還是這樣。 不論戰/勝和戰/敗,女人的地位沒有任何的改變! 阿桃笑了起來。 “你在做什么?士兵?”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了過來。 “不用多說了,明知道紀律還要違反,”軟綿綿的嗓音冷淡的說,“再見?!?/br> 一聲槍/響。 他死了。 后腦勺被開了個大洞。 腦漿流出來了。 “你尖叫什么,吵死了?!?/br> “我聽不懂?!本人哪腥税欀碱^,“晚上還要出來亂逛?” “……”女人勉強開口,用的是蹩腳的俄/語,“謝謝你?!?/br> “不用,”他蹲下來,打開手電筒,“這家伙,是從斯/大/林格勒過來的?!?/br> “什么?” “你知道一個人在斯/大/林格勒平均能活幾個小時么?答案是三個?!?/br> “什么?” “從斯/大/林格勒到柏/林,這家伙是迭滿了多少好運buff?” 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完,“不過他的確違反了軍/規,那沒辦法了?!?/br> 這個蘇/聯人好冷。 她牙齒大戰在一起,咯咯咯的響。 “你住哪里?我送你?!?/br> 驚魂未定的走出那條小巷子,阿桃看著那雙軍靴離她越來越遠。 誰知道他又走回來了! “我……我沒有落腳點?!?/br> “……”蘇/聯人想了想,奶白色的頭發在路燈下也發光的像個金子一樣。 “你要和我走么?” “是你救了我?!彼皖^。 這個人身上的軍裝上面有好多勛章。 “好?!?/br> ———— 他叫伊萬。 伊萬雖然看上去不茍言笑,但對小姑娘還不錯。 阿爾弗雷德過來找過她。 阿桃捏著伊萬的袖子,和阿爾弗雷德說抱歉。 “因為你又把我騙了?。?!馬修也騙了我?。?!我討厭被人欺騙!你已經好多次了!” 女人很生氣。 “你確定和他走?” “確定!” 伊萬輕笑。 他同時也很粗暴。 只要阿爾弗雷德一過來找她,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的屁股又要開花了。 蘇/聯人,和其他人差不多,甚至這個伊萬,和宣傳中的正宗雅/利/安人一模一樣。 眼珠顏色不同。 而已。 等她在蘇/占區呆了幾年,伊萬安排人,直接把她打包回國了。 “小羊要乖乖的啊,”他說,“我們很快可以見面的?!?/br> 阿桃一回國,在她生活過的村子里住下。 這個村子被日/本人殺完了。 推開小屋的門,一條大狗汪汪汪汪汪汪的狂叫出聲。 “咦,什么時候來的大狗……” 她怕狗,便拖著行李,無措的退出去。 “就是這里啊,”女人撓頭,“我不可能連我土生土長的小屋都認不……” 屋子里跑出來一個男人。 “是你啊?!?/br> 你回來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和我說?” 王耀看見這丫頭在后退,便站定了。 “呃……” “為什么你去了法/國,就再也沒有給我發過消息?” “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br> “謝謝你的關心?!?/br> 她說,“謝謝?!?/br> 阿桃沒有理王耀,她在國內辦了一所孤兒院。 沒想到王耀會一直等著她。 等到被孩子們的稱呼由mama到奶奶的時候,她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快半百了。 “時間過的好快啊?!?/br> ———— 1978年。 一個封存的檔案被人打開。 來人顫抖著手,仔細看著。 [……成/分為……] [走資派] [臭老九?] 死因為:意外。 “這不是意外!” 他痛苦極了,點著意外下面的文字:人/民/群/眾拿石頭…… “致命傷,來自于第一個投擲石頭的人……” 王耀拿起紅筆,在上面寫,“已翻案?!?/br> 已查明,第一個扔石頭的人,是孤兒院的人。 1980年,一個奇怪的尋人啟事發布在了世界各大報紙上。 幾個月后,尋人啟事撤下來,換成了訃告。 2013年。 “我們沉重的悼念王同志,王耀同志一生為國,參加了抗/日/民/族/解/放/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對/越/自/衛/反/擊/戰……他身披赫赫戰功,給祖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為人所稱道,終身未娶妻?!?/br> “你來啦?”王耀聽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 “我來了?!?/br> 2018年。 一批封存的二/戰檔案到期。 “這個神秘的X,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br>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無名的英雄?!?/br> 2022年。 “我真的服了,怎么又是你們幾個!”老人用拐杖不滿的敲地面,“喂,你們的養老金最近怎么樣?” 阿爾弗雷德聳聳肩,“就是這樣?!?/br> “反倒是亞瑟,聽說你們新上任的首/相把你的養老金系統給搞崩了?” “這不,新的要上臺了嗎?”伊萬笑瞇瞇的說。 “你離我遠一點坐,我不想挨你這么近!” “我說,亞瑟,你之前是在軍/情/六/處?” “你是C/I/A的吧?” “行,毛子是克/格/勃,”阿爾弗雷德無語,“一個個的,都是這樣?” “人老到這個年齡,就是要被社會拋棄的啊,弗朗西斯呢?” “上個月的事?!?/br> “我真是服了,我知道她家有個人,我倆從抗/美/援/朝就扛上了,對/越也是,”美/國人大聲說,“媽的,每一次戰役總是我們倆能碰上面!” “有鬼了一樣!”阿爾臭臉,心情更不爽了。 “還有你這個毛子!東/亞打完去中/東,中/東去歐/洲,然后去美/洲狙擊我?!???你倒是能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我們倆可是老對手,誰知道晚年能在這里一起喝水??!”兩個人互毆了一輩子,恨不得在睡夢里殺死對方一百遍,誰想,蘇/聯解體了,死對頭變成一個陣營的了! 他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要來個克/格/勃的甜蜜的吻么?再說啦,你本來就是我的重要人物,自然要盯著你?!倍?羅/斯人單純的說。 “屬你過的最瀟灑了?!?/br> “我說真的,”阿爾說,“要不是寶貝送我的那幅畫,我現在還在大街上流浪呢?!?/br> “美/利/堅幾乎每年都在開戰,每年都要付一大筆戰/死撫/恤金,沒多少錢給退下來的老兵,因為每年都會有老兵退休,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我沒辦法,把之前偷過來的那幅畫賣了。倫勃朗的?!?/br> 其他人開始笑。 “這個畫是假的?!?/br> 他哈哈跟著笑,說確實是假的。 “我把假貨賣出去,把真貨藏在了我家地下室了?!?/br> “那個女人真的是,完全沒救了!基爾伯特還被薩/摩/德追殺???” 一群人開始喝酒。 “當初,他會不會想到他有這么一天呢?被他最討厭的猶/太人全世界追著跑。那狼狽逃竄的樣子不就是他對猶/太/人的復刻版么?他當初怎么對他們的,他們反過來對他怎么樣?!?/br> “哈哈,活該啊?!币寥f抿了口酒。 “鬼知道他沒有上絞刑架,他怎么跑出來的?” “這女人就是狠心啊,把我們拋棄在這里,自己那么早就走了?!?/br> “王耀也走了?!?/br> “九年前?!眮喩a充。 “我說她傻啊,她自私一點又怎么樣?”羅維諾晃著酒杯,“媽的,醫生說我不能再喝了,我最近身體不好?!?/br> “哎不是,你們不會老年癡呆么?!” “滾??!” “說起來,她到底是多會兒的生日?” “夏天?!?/br> “月底?” “記不清了?!?/br> “人老了?!北娙似咦彀松?。 阿爾弗雷德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舉杯示意,“算了,反正我們單身了一輩子!單身萬歲!” “就你還學年輕人???!” “兄弟們,我到了現在,我體會到了,”他沉重的說,“被社會拋棄是怎么樣的一種……” 當時的她, 現在的我。 “我靠,你們聽我說話??!”大家紛紛起身,云散而去。 壓在玻璃板下面的照片露出了一角。 “……是這個照片啊?!?/br> 馬修嘆了口氣,抽出來。 背后是清秀的字跡,“祝愿,世界和平。愛永存?!?/br> love?and?peace。 “怎么可能會做到???” 臭名昭著的黨/衛/軍可以頤養晚年,打過斯/大/林格勒的士兵在柏/林因為違反軍/規而被自己人殺死。 戰爭從未離開人類。 這世界本是滑稽的。 荒誕的。 善惡顛倒。 黑白不分。 “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多大的人了還那么單純……” 好人不會有好報。 她一生全都在做好事,但是善意遭來了惡意的扭曲,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善意的,他們自顧自的想,人是不會為了別人做到這種程度的,她一定有問題。 善意招來了殺身之禍。 她百口莫辯。 最后被人用石頭砸死了。 搞什么啊。 這是,為什么? 明明說開了就好了。 但是不行。 人性是惡的。 溝通無用,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她。 偏見會一直存在。 因為,大家看見老鼠,就想把它趕出去。不分青紅皂白的趕出去,哪怕這個老鼠從來沒有做過危害人的事。 它的存在,本來是罪惡的,是嗎? 老鼠的原罪,是因為它是老鼠。 老鼠,有錯嗎? 活著,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