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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五夢】背這五條,悟透在線閱讀 - 【討厭】全文

【討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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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鏡重圓火葬場

    【新干線play/公開場合/公開場合koujiao

    討厭

    妒火中燒-Heart  Attack-獨りんぼエンヴィー

    一

    你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人。

    但不意味著你就會反思反省,也不代表著你討厭的家伙就是真善美。

    舉例來說。

    你真是恨透五條悟了。

    別誤會,你不是封建腐朽老頑固,也沒有被碰了什么利益的大蛋糕,還不是同學關系中被捉弄狠了煩的要死而已,更沒有身為反派角色就要和光明偉岸的正義之士對著干的歷史使命。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理由。

    只是單純的,被捏住命門聽到名字就頭大,被扼住咽喉想起臉來就糟心,被擾亂心性巴不得這個人從世界上消失。

    總之就是最討厭了。

    二

    你和五條沒什么深仇大怨羈絆糾葛,甚至說白了,彼此話都沒多說過兩句。

    沒什么稀奇的,人這種極大惡于一身的劣根性動物,就是能輕易向與自己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傾瀉全部的恨意。

    市儈一點簡單歸因,世間無端的怨恨來源無非就叁個。

    比“你”好看,比“你”優秀,比“你”有錢。

    任占一項就有了讓人妒忌的資本,叁中二的話大抵冤親債主就不算少了,要叁項全中那么恭喜恭喜,既然享用了命運的偏袒就得做好為與其相襯代價買單的覺悟。

    從記事時起你就有人生險阻的心理準備了。畢竟比你好看的沒你優秀,比你優秀的沒你家有錢,比你家有錢的沒你好看——雖然這種拐彎抹角以長比短的比法相當不要臉,光明正大的講出來也總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但這是事實啊,而且直到高校前你都能仰著脖子挺著腰桿滿臉謙遜禮貌溫和地沖倒你黑泥潑你臟水的人罵cao你媽,順便踩著對方破碎的自尊心蹦蹦跳跳的走開。

    直到進高校前。

    準確的說,就讀東京都立呪術高等専門學校之前。

    記得當時你躲在樓梯轉角看高專的老師和你父母談話的樣子。見他們迷茫又遲疑的樣子你想也沒想就沖下樓當場答應入學。理由是什么來著,具體怎么說的忘了,但出發點多半是因為自己雖然不是事事出類拔萃,但最起碼一輩子沒掉過車尾,有什么好怕的對不對。

    結果一入學就cao你媽了。

    有一萬個具體事件無數個細節可供你一幀一幀的反復回憶持續拱火。

    如果說無意聽到的“什么啊,下一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只是碰巧在你這種心沒逼大的人耳朵里有點尖銳,那么第一節體術課就因對練慘敗狼狽不堪手臂骨折也可以當作下手沒輕沒重沒過腦子;

    如果再怎么努力苦練都比不上天生的六眼眨巴眨巴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算人各有命,那么硬著頭皮繞著cao場跑圈時正撞上稱病請假的天才最強翻墻回來嘴里還叼著竹下通的可麗餅也不算飛龍騎臉;

    如果省吃儉用好不容易買了心儀已久的紅血牌子手鏈第二天就在家財萬貫的大少爺身上看見限量滿鉆同款只是時運不濟,那么國中交往的男友跑來高專找你時對高一年的前輩神顏一見鐘情表示性別不是問題為愛做零也不是不行——不,這再怎么解釋都無法邏輯自洽。

    就你媽離譜。

    現實就是,有的鴻溝不是主觀上努努力可以橫跨的。有的混賬狗jiba玩意就是出生直接落地羅馬,就是能比你好看比你優秀還比你有錢,不止如此甚至有資本滿不在乎的沖所謂代價啐一口。

    風光無限是理所應當的,被全世界又愛又怕是理所當然的,吊兒郎當晃晃悠悠永遠最強永遠優秀是理所當然的。

    在燈塔旁點燃的火柴又算得了什么呢

    ——怕不是只配點頭哈腰的給人家端茶倒水。

    叁

    你看著車窗外發呆。

    新干線內早換了夜燈,暖黃色的倒影里是你面無表情發呆的臉,玻璃上是時不時閃過的建筑物殘影。

    十點半的末班車,去這么遠的目的地,整節車廂理應是只有你一個乘客的。

    如果臨發車前兩分鐘沒有一個混賬被熱情的乘務員們夾道歡迎著姍姍來遲,裝模作樣對半天車票,再大大方方四仰八叉的坐在你旁邊那就太好了——明明可以再遲兩分鐘吧?就兩分鐘的事,你就能免去今晚活地獄一夜游之旅。哪怕只有一分鐘,也夠你從包里把纏成一團亂的耳機解出來,塞好耳朵原地裝睡主觀屏蔽這個煩人精。

    “我的座位是這里哦,這位小姐旁邊沒有人吧?誒——,是——”

    “五條老師?!蹦闫仁棺约号み^頭,盡可能語氣正常的打斷對方精彩表演。

    “好巧哦——”

    巧你媽逼。

    沒忍住??赡馨籽鄯奶黠@了,對面已經開始唧唧歪歪逼逼叨叨“見到前輩這么冷淡”“竟然學別人一樣也叫我‘老師’太過分了”之類有的沒的的屁話。

    你只想給他一拳。

    捏了捏額角。已經緩緩駛出站臺了,本來還有一絲如果拼死一搏能不能把對方扔下車的幻想,現在看來更癡人說夢一樣。

    對面已經自己絮絮叨叨講起前后輩情誼了。開玩笑,你倆怎么可能有情誼啊。別說友情,讀書時全校同學都被無差別捉弄了個遍,不提總在嚎叫的庵,連七海都被半夜潛入扎了兩次雙馬尾,也沒你什么事。沒什么存在感的后輩在學校里連被惡作劇都排不上行。

    是誰說最大的惡意不是無視的。

    霸凌最起碼還算把你當個東西看,完全無視的話連鞋里不慎進的小石子都不如。

    “……一回頭發現你竟然哭了誒,才知道真嚇到——”

    你開口,把張冠李戴的感人同窗情敘述原地扼殺,

    “五條老師,您是指二年組時支走輔助監督,串通家入前輩和……另一位前輩在任務地點裝死并向庵前輩求助的惡作劇么。庵前輩當時確實嚇哭了?!?/br>
    還以為對方會繼續笑的一臉欠揍說“哎呀竟然記錯了怎么可能啦”之類的車轱轆片湯話,結果半天什么都沒再講。

    車廂里一下就安靜了。

    剛剛明明覺得全世界都滿滿當當吵吵鬧鬧的。

    好像是有點尷尬了。你有這種天賦的,如果有什么場合需要冷場專員,你一定是首屈一指的業內巨擘。這也算是在高專習得的寶貴技能之一??上Я?,人類社交生活中都在盡可能避免接觸這樣的討嫌蟲。

    “總之非常感謝五條老師讓我度過了安靜平穩的四年,謝謝您從沒捉弄過我,謝謝?!?/br>
    社交辭令還是補充一句為好,全當為接下去的任務能順利做完奉獻犧牲——看架勢,上面的老逼頭子們鐵了心要讓你倆一起出任務了。這么多年沒犯病,這次是抽什么風。

    你盯著放在膝上的手帳等了很久,久到要扭臉轉回去繼續發呆時聽到一聲“抱歉?!?/br>
    文法上該說“不用謝”才合理吧。

    算了,這是五條悟。這個姓五條的聽到“謝謝”后想接什么接什么。沒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

    你抿著嘴角扯著臉笑了一下,放棄了翻耳機的念頭,回頭看向窗外。

    漆黑一片的夜幕下依然閃過零星的建筑物掠影,玻璃上有你缺乏表情的臉和不知道低頭在琢磨什么的男人。

    四

    仔細想想,確實自己屁事太多了。

    光是“我討厭的人類叫什么名字”清單估計就能用五號字頓號間斷單倍行距列出滿滿十頁A4紙,正反面。

    世界上討厭五條的人有很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所以小心眼的怨氣也無傷大雅,不會對自己造成多余的心理負擔。

    但庵歌姬不一樣,對她的厭惡情緒簡直讓你都覺得心里有愧。

    明明是位溫柔可愛,怎么想都值得被全世界善意相待的女性,自己陰暗發霉的齷齪惡意還是來的有如無根之水無本之木

    ——真討厭啊,大方從容的和男性接觸;真虛偽啊,做出那些討人喜歡的可愛舉止;真膚淺啊,竟然還能建立與實力毫不相稱的人際關系——你也覺得自己差勁透頂,無來源的向對你素來親切友善的同性傾倒無止無休的憤恨。

    說白了還是內心戲太足。于你而言對方連呼吸都是錯的,和善的措辭聽起來尖銳諷刺,溫和的安慰感覺活像裝腔作勢“母儀天下”,率直的舉動根本就是綠茶十級教科書式參考資料,連見面時毫無防備的熱情擁抱皮膚相貼你都會被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對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一個心知肚明,但也拿這些過分的負面黑泥沒什么辦法。

    早說過了,人這種極大惡于一身的劣根性動物就是能輕易向與自己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傾瀉全部的恨意。

    越想越覺得愧疚。出于不能言說的理由,心里找補便對她更親近,善良的好姑娘才看不透這些,只會受寵若驚般的對你也更親近,你便更痛苦,除了更貼近對方別無他法——完全成了縝密閉環的銜尾蛇,到頭來只有你一個難受的抓耳撓腮。

    下意識用指甲尖在手機上敲了兩下,屏幕上正顯示著庵的回復,

    “什么?!你竟然要和人渣五條一起出任務??他沒欺負你吧?!我給你撥電話,讓他接,我替你罵他??!”

    看著消息提示上的文字內容,心情就更復雜起來了。

    感覺出于“親密的關系”應該和庵講,又早預料到講完一定更心煩,再想起還要回復這條“令人心煩的消息”,簡直心煩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會產生“心煩”想法的你,和明知道“心煩”還去做這件事  的你,才是人類線性社交關系網里的最大毒瘤。

    無論愿不愿意承認,對方也真只是單純沒過腦子,為“相熟”的“朋友”“打抱不平”,反而是自己這種活在陰溝里的小人自找沒趣又自取其辱。

    這樣半尷不尬的安靜中,小桌板上的手機在震,聽起來過于吵鬧,比列車行進的轟鳴還要刺耳。就當自己聾了好了,你別著腦袋看,夜幕做的黑鏡里是自己令人作嘔的臉,像邊緣折朽的殘花敗葉,嘴角也挎著眼角也耷拉著。有很細的水線斜打在窗上把面目分割開,不出幾秒便拉長消失。

    不塞耳機也不是無法忍耐。

    畢竟下雨了,大概。

    “有電話哦。不接嘛?”

    抹了果醬的那面永遠會掉在地上,情況永遠還能變得更糟。

    “沒事的,”你回頭,扯出一個笑,在“我稍后會回電”和“歌姬姐只是擔心我”之間選擇了一會,接了完全不相干的后半句,

    “還是對一下現場情況吧,相關信息您想必也已經接收了?!毖b模作樣的把頭發捋到耳后,展開手帳。這章頁頭寫著今天的日期,下面是自己謄抄的任務背景資料——數字化時代多此一舉莫名裝逼脫了褲子放屁的惡臭典型。

    男人勾了勾墨鏡,托著下巴要湊近過來,你支開隔壁座的小桌板,把筆記本平放過去,

    “五條老師您先看一下,如果任務信息和您收到的有出入請一定和我說?!?/br>
    能有jiba出入。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討厭的人,多半你才是那個最惹人討厭的。你知道這個道理,那又能怎么樣呢。

    別人討厭你就怎么了,難不成還大公無私自我了斷?

    才不要呢。哪怕就是為了那一張張別扭的臭臉也要咬緊牙活著,惡心死他們。

    ——當然這一套自我調節機制只針對因生來相性不對付產生的惡意,傷天害理舉報作惡的建議直接槍斃。

    “字還是寫得又小又密啊……現在真的還有用萬年筆的人?”

    五條手肘壓在桌面上,撐著臉頰鼓著腮幫,嘗試著吹氣翻頁。人像被硬塞在窄小的車座里,長手長腳無處安放,一條長腿都斜伸去對面那排了。

    車廂全空,躺過道里都夠了??焯蛇^去吧,離你遠點,求求了。

    在你摸出萬年筆替天行道一筆捅死他之前。

    ——拋出來的話頭沒法接。你替對方翻了一頁,男人看著你。

    被盯的有點頭皮發麻,忍不住躲開視線,下意識瞥了一眼手機。來電響了很久,剛剛才未接通掛斷,屏幕亮了一下。

    這才幾點,接下來的八九個小時可怎么熬。

    男人似乎又要開口,被口袋里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不知道向誰說著“抱歉抱歉”就隨手摸出來,笑著接聽

    ——笑的一如既往,讓你惡心。胃都翻騰起來,胃液酸水都犯到牙根舌底。

    “哦——……當然沒有欺負她了,我什么時候有欺負過別人嘛——誒,是歌姬記錯了而已,難道記憶力也和咒力掛鉤?……再怎么說也是我可愛的后輩吶。更年期?莫名其妙——”

    嘴里都泛苦,胸口都揪著,表情大概不算好看。

    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說不好正在盯著什么瞪,或許根本不想聽談話內容。

    那就別鉆進耳朵里當背景音。

    眼前看見的,分明是落在地上的面包片,覆盆子果醬緊貼著月白色的廚房瓷磚飛濺的到處都是,沾的像兇案現場。

    最討厭了。

    五

    “明明是好心幫你一起出任務,竟然被告黑狀誒?!蹦腥藪鞌嚯娫拠@了口氣,演的好像多痛心疾首似的,“太過分了吧。這叫什么,不受歡迎的女生們抱團取暖?”

    只是和你實力相匹配的單人出張,這家伙不得不跟過來想必理由多半和上次隨七海去北海道別無二致。當時七海罕見的給你傳短訊說過。雖然對方根本不是會多嘴抱怨的人,雖然也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沒精力生氣,不過腦子敷衍著說,“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五條老師?!?/br>
    ——如果能把他現在就扔出去,措辭會選擇“實在太抱歉了”;如果能把他和庵歌姬打包發射到月球,你愿意說“萬分失禮”,并謙卑的搭配敬語敬體。すみませんでした/ごめんなさい/申し訳ない-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說的好見外誒——?!?/br>
    有什么值得“不見外”的理由么。

    “不會是因為記仇吧?體術課受點傷也很正常吶——,我想想……零五年?至少是十四年前的事了吧?”都不用扳著指頭數一下么,忍不住又要翻白眼,

    “您是指讀書時那次因對練意外導致我手臂骨折的事么?”這陳芝麻爛谷子都要翻出來講,可見真沒什么好聊了,“您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br>
    記憶力也和咒力掛鉤——這種玩笑他才不會對你開。

    “不是吧,你這樣小心眼的家伙怎么可能忘掉嘛。當時被硝子治完還打了一星期石膏吧,天天臭著臉——對的對的,沒錯,就現在這個表情哦!”

    已經討嫌到連隨手cao起個東西朝他笑開了花的逼臉上扔都沒勁了,你干笑了兩聲。

    “那次是你非要找我做對手誒——絕對有小心控制力氣哦!所以看到你人整個飛出去我也嚇到了。之前的話一般都是我和杰一組嘛,誰知道你這家伙小胳膊小腿真的一丁——點力氣沒有……”男人靠著椅背,按著扶手邊的調節鍵,一邊說一邊向后靠躺下去,瞪著眼看車頂,像在回憶,“托我的福,你們兩個后來沒過叁周就交往了,對吧?你和杰?!?/br>
    與你平齊的位置空出一塊,剛剛一直盯著的隔壁座椅側邊上那塊淺色污漬移動了,現在不知道該往哪看才好。

    ——有么?叁星期?當時國中男朋友甩了你沒?這都八百輩子前發生的了,雞毛蒜皮亂搞的破事,怎么可能記得清。

    像看見你沉默下去才反應過來說了不該說的,因此變本加厲繼續喋喋不休,“杰叛逃之后夜蛾還偷偷找你談話了吧?談好久誒,出辦公室的時候夜蛾都快要哭了你還板著臉,好嚇人哦——?!?/br>
    真不記得了。你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所以后來竟然又和憂太談戀愛了,大家真的都嚇了一大跳誒!”像為了強調“嚇一跳”的程度,說著人都突然坐直起來,不自覺你也跟著身子彈著抖了抖。

    迫于無奈“啊”“嗯”了一會,權當做回應。

    ——忍不了了,這也太難熬了,就不能放過你?現在再塞耳機主觀上隔絕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按亮屏幕看時間——怎么才過去沒幾分鐘,你都快死在這破車上了。瞥了眼窗外,雨看起來有漸大的勢頭,但也說不好。新干線的話,估計很快會駛離降水范圍。

    “現在還在交往嘛——,你和憂太?”

    男人雙手撐著后腦勺又躺回椅背上,臉沒動,只有視線斜越過墨鏡邊緣看著你。

    “???”你沒反應過來,心思不知道正放在哪。

    “在問你誒,現在是不是還和憂太在交往?!彼み^臉看你。

    憂太?乙骨憂太?根本沒交往過吧?還是有在一起?早分手了?睡過?睡沒睡過?誰記得啊。你應該記得么?這是件值得在意的事么?

    腦子亂的像漿糊,根本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心煩意亂,為什么說不清話,為什么氣的手都在抖,為什么又非要老老實實坐在這里聽這玩意講這些有的沒的。簡直要求饒了。

    饒了你吧,就讓你自己坐著發呆不好么。

    求饒當然不會有用,不過扔不出去最強,總能“扔出去”自己吧?

    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自己行動了。

    你把手帳收回來胡亂塞進包里,站起身沒等對方發問,拉起桌板跨著越過男人的腿就往過道走。沒攔你,說白了你也沒什么新鮮地方好躲——別的車廂不現實,總不能拎著行李箱跑——只得硬著頭皮徑直走到最尾一排靠著窗,去一個能力范圍內離他最遠的地方。

    理論上講,車內不同位置因為有單獨射燈光線不會有太大區別,但總感覺好像這里更暗一點。

    正合適。內心陰暗的人最喜歡陰暗的小角落了。

    你把包甩在隔壁座,用額頭貼著窗,冰涼涼的。雨滴噼里啪啦的響。

    六

    稀里糊涂睡著了。

    不知道是被震天的雨點聲吵醒的,還是被鬧個不停的手機提示叫起的。

    過了多久?睡著時的姿勢太過糟糕,脖子疼肩膀疼額頭更疼,車窗上都蹭出一大塊沾了粉底液模模糊糊的臟漬。

    僵著脖子瞪著干澀的眼睛看手機,一長串著信整整齊齊,

    Aバカ:[圖片]

    Aバカ:[圖片]

    Aバカ:[圖片]

    Aバカ:[圖片]

    滑了一指頭甚至都沒看到頭,剛想解鎖手機又震起來,新著信頂進最前一條:

    Aバカ:已經看到了就趕緊回復嘛——

    ——如果哪天辭職不做咒術師了,你打算自主創業開展一個新業務,姑且就叫“五條求助熱線”好了——不是向這個逼求助,是被這個逼人煩到不行簡直想死時撥通電話尋求心理咨詢的,視消費累計額度階梯贈送印著狗逼臉的解壓球和摔摔樂——大概業務會異?;鸨?,可預見在咒術師圈子里將大受歡迎。眼前已經浮現出七海掏錢辦年卡的畫面了。

    ——所以現在倒是來個人服務一下你啊。才剛回到現實,就即將撐不住了。

    你把屏幕鎖了,手機扔在旁邊座椅上,抱起雙臂閉眼。屏幕光刺的眼睛又脹又痛,總感覺酸澀難忍要流出淚來。

    然后就聽見晃晃悠悠磨磨唧唧比新干線行駛還響的動靜。手包被移到靠走廊的位置,招搖著就坐在旁邊了,

    “最后一排靠背的調節范圍也太小了誒——?!?/br>
    “那就請您坐回去?!蹦阊劬]睜。

    “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真的很不受歡迎哦?”聽起來座椅像快被玩壞了,“搞不懂吶,你到底怎么交到的男朋友嘛?!?/br>
    “與您無關吧?!?/br>
    “まぁあ…”

    剛剛沒點開的訊息二次提醒,男人從屁股下面把震動的手機拽出來,“ヘェー,Aバ——”

    “請別亂看別人的隱私,謝謝?!睏l件反射一把奪過來,你瞪對方,眼睛痛的沒忍住眨了眨。

    “——カ?”他有樣學樣的也眨巴著眼。墨鏡正掛在T  shirt領口,拽著衣領拉的更低,露出一大截鎖骨,“我的備注名好奇怪?!?/br>
    “或者五條老師更傾向于‘人渣’還是‘狗屎’,我現在就幫您修改?!蹦悴辉倏此?,找了一圈地方不知道手機放哪合適,擺在窗舷邊又怕掉下來,只好半收不收的塞了一半進裙邊的窄兜里。

    “額頭,紅了哦?!鄙焓诌^來像要指,你反手手背拍開。術式效果呢?

    “疼——。誒你干嘛?”

    “在想能不能跳車逃走?!蹦闱昧饲么?,雷聲都被落雨的巨大響動遮蔽。雨越下越大,玻璃上連雨滴的痕跡都留不下,看起來活像正在被高壓水槍對著沖。

    男人兩手扒在前排椅枕邊,縮著脖子扭臉沖你睫毛扇風,不知道裝什么可愛,“あぁあ…結合車速、惡劣天氣還有你的實力,推論一下的話——まあ、會死掉哦?”

    還不如死了算jiba拉倒。

    你發狠拽著對方肩膀把人往后拉,直撞的椅背吱扭響。只能再換個座位了,惹不起總歸還躲得起——剛跨過去一條腿便被摟住腰,固定在一個極其尷尬的姿勢。

    這是性sao擾吧。

    掙扎也沒太大必要,反正你對自己幾斤幾兩心里有數,還沒天真到認為胳膊能扭得過擎天柱,“煩勞您松手,不然我真要向相關部門‘告黑狀’了?!?/br>
    五條從你兜里捏著邊把手機抽出來,貼著你仰著頭,舉在自己臉邊按亮,屏幕上還是剛剛整齊劃一的一排未讀消息,

    “Aバカ?”

    見你氣急敗壞去搶,對方便一縮一躺,手機被舉高向后伸著。逼得你頭腦發熱撐著椅背亂探一通還沒夠到,險些騎上座位。

    “セクハラ容疑者じゃん!”聽聲感覺臉都貼在你身上了。

    “你才是吧?!”向后退猛了,腰背撞到前排,弄出不小的動靜。

    “是啦是啦,我才是——”男人側了側腦袋看了眼,像擔心剛剛折迭桌板有沒有被你擠壞似的,隨后才把手機遞給你,“解釋一下?”

    你抓起來邁腿就走,又被攔著腰拽回去,

    “解釋一下嘛!為什么只有我有備注,嗯?”

    嘆了口氣,你猶豫了一下把手機插回口袋,旋即又掏出來抓著背到身后,

    “每個人都有?!?/br>
    “不是哦,剛剛憂太的信息發來時顯示的聯系人就是‘乙骨  憂太’——總不會除了憂太其他人都有備注吧?緋聞男友好可憐誒——?!?/br>
    cao?早不發晚不發。你僵了一下,嘴空張著,不知道說什么好。

    “誒我胡說的。表情很有趣哦?”

    就知道。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rou吧,自己沒被耍過但別人被耍也見多了,這都反應不過來。說不好是氣這傻逼還是氣自己是個傻逼,總之氣到頭頂都要冒煙,一句話都不想再講。反倒是對面開始說個沒完,

    “A……愛する?是這個意思嘛?那‘笨蛋’是愛稱咯?你超愛的笨蛋?好榮幸誒——,沒想到這么受后輩欽慕,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五條前輩,”

    你抬起頭看他,可能是哭出來了,全怪剛剛睡的眼睛疼,

    “這個世界上,真的真的真的,最討厭你了?!?/br>
    七

    高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高校。每個年級學生都少的可憐,很多時候多級混在一起,或是上課或是任務,加上入學的特殊性和生死與共的吊橋效應,彼此也更容易親近。

    你讀書時和多數人處的還不錯。哪怕是最討厭的那一位,也可以心態平和的無視,爭取每次接觸都能相安無事擦肩而過。

    細想學生時代還真是打過無數次照面。

    體術課會自覺的跑去遠離對方的角落,過一會那家伙的分組不明原因鐵定會弄出聲勢浩大的陣仗,逼的夜蛾吼人;

    通識課仗著自己基礎好往往坐在靠前但不顯眼的位置,費功夫在期末拿個高專沒人在意的好看分數,偶爾會聽到兼職老師調侃“出席率提升顯著”;

    要是碰巧庵也在場,厭惡翻倍,可就更熱鬧了,雞飛狗跳雞犬不寧追跑打鬧沒完沒了,真的非常礙眼。

    走廊內過道里校園中也有不慎對上視線的時候。

    你身邊可能正跟著同班同學、相熟的前后輩、親密的朋友或只是低著頭快步走的自己,他周圍可能也有同學、死黨,要么笑鬧著彼此捉弄要么吊兒郎當的板著臉擺譜扮酷;

    有時轉過拐角正看見前面不遠處的背影,有時回頭向旁邊人答話,余光里能瞥見身后幾米踱著步子的家伙,有時就只是馬上移開視線毫無交集的錯身,向著相反方向各自走遠了;

    更多時候,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分貝遠稱不上高但擾民異常,你養成了戴耳機的習慣。倒也沒發生過被意外扯掉的情況。

    等到你叁年組時,都不涉及到聲音問題了。條件養成生理反射,腦袋里像裝了個雷達,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圍就會警告提示,得益于此,你總能提前防范做好準備。

    反正也打不過,不招惹討厭的家伙不自己給自己添堵是人類行為基礎邏輯。

    你坐回去,大概是因為眼睛太疼了,索性哭了一會。有那么一秒生發出過“老天也陪著你流淚下暴雨”的矯情感慨——好在及時自我提醒別犯傻逼,才沒真被烘托起情緒哭個不停。

    丟人敗興。

    面朝玻璃,車內光線好像變亮了,倒影里你狼狽的惹人發笑,只得用手壓住自己清晰的殘像。玻璃冰涼,氣溫驟降,空調不減,指縫邊緣都生出些白色的水霧氣,在黑鏡上微微擴散連黏——好像世界上除了你燒成一團外,到處都冰冷冷的。你把頭低下去,不敢再看。軌道交通百分百禁煙。

    被塞了只耳機。不是自己的,沒線纏著。

    也沒換姿勢,索性一連聽了幾首。像自己的歌單,充斥著吵鬧庸俗又歡快的調子——傻瓜流行樂很適合調整心情,像專為傻瓜如你的人量身打造。

    音量降了,男人問你能不能說說話。

    怎么不能呢。有什么不能的呢。

    直說好了。就是很討厭某個人。

    倒也不怪這一位,

    怪就怪自己非要硬著頭皮當什么天賦占百分之八十的咒術師,還娘胎里沒生好;怪就怪自己資質平平,勤也補不了拙,費了天大的力氣還是望其項背的小雜役;怪就怪自己爛泥扶不上墻還死要面子,沒有存在感沒有努力的價值,現在看來怕也不是壞事。

    大概是嫉妒?畢竟如果是這一位的話,

    不用去費勁和家里解釋高專不是騙子團伙,不用想方設法說服長輩讓自己繼續“學魔法”,不用一邊出生入死一邊被身邊不明所以的熟人親戚指指點點,甚至不用為青春期隆起的rufang含胸駝背、為性別的生理體能局限愁破大天。

    多討人厭啊。

    “自我意識過剩,真對不起,添麻煩了?!?/br>
    你只說這一句也夠了。說完便轉過身子,正視對方。

    這個被蒼天選中的家伙也同時被時光優待,幾乎沒留下丁點歲月痕跡的臉,一如時年四月高專紛紛攘攘漫天花落時惹人一眼萬年。

    八

    耳朵里還低低放著熱鬧的歌,正接近重復的旋律終止的尾音。如果真是自己的列表,下一首只怕還會更鬧騰,

    “別是奈美惠吧?”你沒忍住,訕笑著小聲問出口。

    男人癟著嘴角,裝出一副沉痛的樣子點頭,“《WANT  ME,WANT  ME》?!?/br>
    臉都抽了一下,只能為自己糟糕的音樂品味找補,“還……挺適合気分転換的?!?/br>
    他只又點點頭。

    糟糕的歌。你摘掉耳機在手里擺弄了一會,低不可聞的音量順著指尖震動傳遍全身,還真是那首不識時務的破調子。一時尷尬的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有閃光點的凡人,窮盡一生也不可能做到的并肩,荒唐的心情,不值得正眼看的小人物,怎么想還是單純的討厭更適合他也更適合你。

    你總能輕易向與自己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傾瀉全部的恨意。畢竟如果要傾瀉的是喜歡,也未免太難。陌生人的話,根本談不上愛,不硬著頭皮開始就不用悲壯告結——要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一生之敵,顯然就更合適了。

    討厭可比喜歡簡單太多了。尤其是討厭這么一個本就招人討厭的家伙,他的存在本身,就能源源不斷的輸送給你討厭這個人的新理由。

    喜歡卻真的實在是太難了。你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

    “我都道歉了嘛……都說是不小心了,還是被你擺了好多好多好多年臭臉?!甭犉饋砭谷贿€挺委屈的。

    你換了只手捏著耳機邊緣叩,在膠質部分無意識的壓出些指甲淺痕。把情緒收拾好,滿耳暴雨喧鬧,“沒有針對五條老師的意思,非常抱歉了?!?/br>
    “那之后作為補償,有請你  們到——生氣了生氣了又生氣了!不是吧——,就知道是因為那個——”ってさぁあ、その時禮として、君…たちを誘ってさぁあ…怒った怒った怒った??!マジかよ、それかそれ!けーっこう困まっていたよ僕

    這破事你都不敢輕易想起來,就怕自己心眼小一回憶怒火攻心直接背過氣去。還真敢提啊這王八蛋。你攥住嬉皮笑臉家伙的前襟,揪著人拽近,墨鏡都摔在地上,

    “五條,我是沒什么本事垃圾的要死,但也不至于淪落到要被指教給你奉茶倒水?!?/br>
    “誒,你先別發火嘛……真的是超級大失誤,我也好后悔的——”男人沖你眨巴眼,語速都似乎變快了些,“太年輕嘛,只想著炫耀一下來著,誰知道那時候告訴他們和你在交往中會搞得你被教訓嘛!”

    炫耀,炫你媽的御叁家財大氣粗門檻高,前廳后院五十倉??

    還“教訓”,哪里是教訓了,分明就是羞辱——一二年組都在場,就你這個胳膊剛拆掉石膏板的,偏偏被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五條家老逼單拎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教訓”

    ——要他媽的留意傻逼玩意的杯子空了沒有,要他媽的及時給這個不缺胳膊不少腿還行為不能自理的狗人添他媽的水

    ——傻逼東西有沒有水喝關你他媽的屁事,怎么著,你半夜把自己羞得要死見不得人的少女心事全他媽腦電波共享給所有姓五條的了?暗你媽的戀也不他媽的管倒水,傻逼東西。愛jiba拆穿就拆穿,愛他媽嘲笑就嘲笑,誰他媽愛受著誰去受。

    不是?那就是御叁家老傻逼慧眼如炬一眼發現就你他媽的最弱逼唄?柿子挑軟的捏還不夠,還得找個軟他媽的捏了不帶回彈還冒水的是怎么著?是是是,不好意思,你就是弱的要死實力不足家里出身也只是普通人,怎么了?不服打一架?能力不足在這群了不起的王八蛋眼里是只配端茶倒水是么?要不要順便提鞋刷馬桶鋪床?去你媽的給這丫挺的家一把火點了要不要。

    都怪自己素質太高,不然真當場表演一下把那個傻逼杯子塞這個傻逼少家主的屁眼里——真他媽討厭,最他媽討厭了,虧你前天晚上還沒睡著,原來就他媽的為把你拎到主場再折辱一通唄?弄斷條胳膊是還不夠唄?告你媽的交——

    這傻逼說了什么jiba玩意?

    “所以說那時候年紀太小嘛……想著你那個什么‘男朋友’處理好了,受傷的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一陣——哎呀你當時都喜歡死我了呀,誰看不出來嘛——就想著先帶回去而已嘛……哦,沒辦法啊,年輕嘛憋不住的……之后再怎么追在你屁股后面想道歉都板著臉不理人??!都說不是故意的了——誰知道還沒兩周就和杰搞到一起去了,你這個人怎么回事嘛??!十一天吧,我記得才過了十一天??!”だってさぁあ、僕、若かったの…目障りな奴も処分したし、看病してあげてもいいし…あれ?僕のこと、スーゴク好きだったじゃない?知らない訳ないだろう?…まぁあ、連れて戻っても…あぁあ、仕方ないなぁあ、青春ってさぁあ…その后結構謝ったの。全、然、話もしてくれなかった、君。僕のせいでもないのに…まぁあ、二週も経たずに杰と付き合ったってーー何やってたんだよ君、十一日じゃ??!十一日もいらなかったの

    ……哪有追著道歉這碼事啊。非要說的話,那么大個子渾身都散發著怨念冷不丁的時不時的在身邊冒出來又不說話——你還以為當場甩手走了沒他媽的立刻原地跪著給這傻逼倒水是折了最強的臉面,準備伺機要你狗命呢好么?再后來……估計也沒心思了,天元任務之后。

    你呆滯的“嗯嗯啊啊”全程相槌,感覺每一句都說的是人話,連在一起又直叫人聽不懂。

    最后也只好“哦”了一聲。

    “‘哦’?就‘哦’??所以然后呢?”男人瞪著眼睛挑著一邊眉角,表情生動的活像讀書時的樣子。そう?そうかって??それで??

    “然后?”你重復了一遍。

    然后五條邊順勢湊近吻你,邊把兩人座位中間的扶手抬上去了。

    九

    你去醫務室開藥時問過家入。雖然前輩滿臉寫著“馬上要吐”,但你還是硬著頭皮追問來著。

    另一條故事線的發展流程大概是:

    第一次遇到明晃晃喜歡自己而不是夏油的頭鐵小姑娘→“什么啊怎么可能喜歡那種家伙啊”→“誒喜歡別人的話都不表白的么”“當然是拒絕啊開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答應啊”→“哈?還沒,不過怎么拒絕老子都想好了”“搞不好會傷心的哭鼻子哦”“關老子屁事啊”→“沒”“搞什么啊理解不能”→“哦,是女朋友”

    “????”你沒聽懂。這是什么邏輯,怎么想都不是因為怕你傷心吧?

    “我也并不太想知道。大概前面都是口嗨??傊菚r真的很煩,全校是個人就被揪住問女朋友是不是很可愛——哦當然了,是在你和杰確認關系之前——話說你就不能自己問他?”家入全程棒讀,說話時眼神是死的。

    好尷尬你拒絕。你伸手捂緊,阻止屁話連篇的人插嘴。

    “十二個月的,全拿走,今年不想再進行這種對話第二次了?!奔胰霋伣o你一小包東西,被捂著嘴的人替你接住,“趕緊走,真的很影響別人心情。我還有一堆尸體沒剖?!?/br>
    “嗯?當年誰不知道你喜歡那家伙啊,不是都寫在臉上么。給我把門帶上?!?/br>
    對于你臨走前憋不住問出聲的問題,家入硝子邊戴醫用手套邊說,頭都懶得抬。

    你討厭接吻。

    或者說一直就沒想明白過為什么zuoai前要接吻。

    口腔里也沒有性興奮點,人類的舌頭在嘴里攪來攪去于你而言和吃牛舌刺身區別不大。加上口紅會被吃掉,臉上的妝會花,還有口水,沾著流著怎么想都很惡心——做之前會盡可能不掃興的和對方碰碰嘴唇,要是被察覺到了敷衍,就敷衍回去說“可是嘴里更想吃哥哥的roubang”——一般就糊弄過去了。

    這次也有點討厭。

    不知道為什么之前十幾年的性愛經驗被格式化了,整個人都像恢復了出廠設置,緊張又慌亂,手足無措全身僵硬。

    在接吻啊,和那個人。

    缺乏實感,甚至沒辦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愣住了呆住了人都傻著,手臂垂在身側,想著應該要做點什么反而硬邦邦的更動彈不得??囍敝碜拥芍?,看見了時間流逝的模樣,看見了因極近而模糊的銀白發尖,看見了很多個自己——直到眼睛被捂上,眼瞼睫毛濕漉漉的在男人掌心震顫。

    做點什么啊,該做點什么的。下唇被咬在齒間親吮的話口紅一定全沒了,上顎被舔到的話人都會發燙發抖,舌根都被卷著戲弄的話真的要起生理反應了。

    太吵鬧了,明明是公共場合卻被壓在晦暗的角落里,聽著雨落的噪音和列車的嗡鳴;

    太安靜了,就是濕吻也不該這么大響動,唾液互換的滋滋聲也好,壓不住的輕嘆和呻吟也好,怎么還能響的過一輛飛馳的捷運。

    確實是很討厭。這樣下去心會跳出來的,跳到嘴里怎么辦,會被咬住嚼碎一口吞下去吧。

    又突然又過分,應該把人推開才對,不然自己也未免太廉價了,怎么隨意就被這樣那樣的擺弄起來——手不聽使喚,連腰腿小腹都不再是你的,又僵又軟說不上來到底什么情況,順著座椅人都要滑到地上去——被笑著抱著拽了一把,被拉著手臂環住對方,

    “摟緊點啊?!彼f。

    藏了那么久的心就這樣被輕易吞掉了。

    “你還好吧?”男人分開點距離問你,“臉超紅?!?/br>
    你說不出話,舌頭打結喉嚨發緊呼吸不暢眼睛不知道該看哪。

    在笑,你不敢看。嘲笑你的困窘?還是覺得人盡可夫的女人裝純很有趣。你空張著嘴,明明努力的動了動,卻一聲也沒發出來,牙關都在打顫。

    無意識握緊的手終于被發現,一根一根慢悠悠的掰開你的指頭,手心里藏著的一只耳機都被暖的高熱。被塞回你耳朵里了——那首該死的破歌正在唱最后一段,吵鬧的電子節奏鼓點在神經上反復擊打般躍動。

    “連平時聽的音樂都很yin蕩誒,”人壓過來,無力抵抗,“你列表下一首也是黃歌哦!”

    實在是討厭死了。剛剛才吞掉的心,怎么還能被再吃掉一遍。

    十

    如果當時足夠冷靜,你會好好問問自己,事情到底怎么發展成這樣的。

    如果還能正常講話,你也一定會問問他,但凡對方敢說類似“和別人都可以睡,和我也沒問題吧”這種話,都可以用響亮的耳光直接扼殺掉后面的所有

    ——不用這么沒日沒夜的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仔細想想應該挺幸福的。

    就是不確定哪怕真能時光倒流坐回那趟列車里,自己是否會舍得問出口。

    10月31日的晚上,你邊往渋谷跑邊想。

    不過就算沒有“后面的所有”也不會有什么區別吧。

    畢竟你那么討厭那個人。

    與他是否討厭你無關。

    被打斷是因為列車原地停下了。

    明明剎的不急,甚至說的上非常溫柔緩慢,還是人都被慣性帶著甩進男人懷里。他咯咯笑,比往常還惡劣,今晚笑的次數也比往常還要多——你怎么會不知道。需要的話,你還能歸類總結列個表出來,不同年齡時這家伙平均每天笑幾次。

    新干線怎么可能中途急停呢。

    “車內廣播剛說了吧,暴雨誒。每小時降水六十毫米,超規了哦,安全起見所以臨時停車——沒聽到嘛剛剛??”男人敲你腦袋,你條件反射的想護住頭,被按住手臂逼你摟回去,“沒事啦,又不趕時間?!?/br>
    也對,你的討厭,從來不是只爭朝夕。

    男人用拇指指肚抹掉你臉上的水漬,你抖著指尖把他嘴角口紅的暈跡擦開。他大概沒意識到,歪著頭看你,你小聲連比劃帶蹦字的說“口紅”——想說他嘴唇都沾紅了,你在幫他擦掉——根本說不明白,能聽懂么?

    聽懂了,“不擦也沒關系吧,反正還要親親誒——?!贝笳煞颏袱?、またチューしたいから

    如果是為了捉弄人,這也太要命。躲也躲不開,你側過頭緊貼著車窗,guntang的臉頰把玻璃都燒出白色的水氣還是沒能成功降溫。

    雨確實好大,把這節車箱和整個世界都割裂開了。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么,感覺人都輕飄飄的,不知道飄在哪里。你需要尼古丁,你需要冷靜一下。

    “不會吧,現在還要跳車???”說著就貼的更近。

    明明還沒做什么動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只好硬著頭皮承認,準備去問問乘務能不能出去抽根煙。

    “感覺不行誒,畢竟怎么說也還算行駛中哦?”男人轉了轉眼睛,“まぁあ、我幫你問問?”

    想也不可能吧,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還沒來得及阻止,對方已經為你任性又異想天開的想法起身走了。你仰著脖子看男人的背影,像讀書時似的——他走到哪兒光線就像被吸引到哪兒,閃亮亮的像在發光一樣。生命里那個又要命又討厭的光源明明正在走遠,卻史無前例的照亮你身體里每一個陰暗的死角。

    發呆的功夫,沒一會就見過道盡頭邊上冒了個白毛腦袋的家伙沖你招手

    ——得意的像個邀功的小孩,笑的令人討厭。

    完蛋了啊。討厭到胃都絞成一團。

    十幾年的老煙槍,感覺自己再開口會一不小心就向他求婚了也說不好。

    車門打開,外邊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大野地。

    “喂,你別下——”

    你已經躍下最后一節臺階,站在齊踝高的草地里了。興奮的聲音都發顫,舉著相握的手搖了搖,“又不會弄濕,感謝五條老師的無下限?!?/br>
    “‘五條老師’?”他靠近過來,接過你單手劃不燃的火柴,把雨幕里的一丁點火光湊近你叼著的煙,“所以說很過分誒,最起碼也要叫個‘前輩’之類的吧?!?/br>
    想起這個傻逼稱謂的問題,心里還是一沉。這家伙分明喜歡別人吧,所以從沒叫過那個人“前輩”——你也不過是因為討厭所以有樣學樣而已。

    “很難抽?臉都皺起來了哦?!闭f著趁你沒注意取走煙抽了一口,“嗆死了!”咳了兩聲,并得出了早就得出過的結論。

    你接回來,看霧青色的煙氣剛飄進空氣里就被成線的雨水打散的不留痕跡。吐出去的灰白色煙霧同樣也無影無蹤。尼古丁作用下覺得腦袋發懵,卻又轉的飛快。

    果然是吧,閑的無聊找你打牙祭來著。

    就這么輕易上鉤了還真是丟人。

    “硝子已經戒煙成功了誒,你怎么癮更大了嘛……”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害怕說錯的,“對身體不好吧,雖然也沒非要你怎么樣……”

    ——你有什么辦法,因為是庵提出來的啊。戒煙。真心實意的好朋友當然會情真意切了,你只是個可憐蟲真小人而已。除了笑著應下來抽的更猛,也不知道還能做點什么了。本來就是吧,傷害自己永遠好過傷害別人。

    不過這次是真對不起呢,為了維持術式效果不得不讓對方跟著你站在大雨里抽二手煙。只是為了打一炮,需要做到這種程度么——當然是為了zuoai了,怎么可能不是為了睡女人。為了約炮都能做足功課走心到這種地步,已經夠你感恩戴德了——沒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視線撞上便馬上習以為常的移開。

    感覺像在確認你是不是又生氣了,而你只是想確認這家伙為多少個女人費過這個勁。

    手里是他吸過的煙蒂。盯著看了一會。

    沒看到閃電,或許是云層太厚的過,只有震耳的悶雷像在咆哮,試圖撕開粘連天地的大雨。畢竟暴雨天,心情難免更陰郁些。

    “喂,我說——”男人再次被自己震個不停的電話打斷了,隨手接起來,你心沉的更低,不是庵還能是誰呢。

    “哈?在身邊啊——我怎么知道,沒拿吧,”他轉向你,“歌姬說你沒接她電話?!?/br>
    你說是落在座位上了,便瞪著遠處漆黑一片的曠野,深吸了口,屏住氣,尼古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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