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瑯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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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與舒落蹲在地上,面面相覷。 地上是一把瑤琴,蕉葉式的琴身,黑桐木梓底隱隱泛著幽綠,弦絲溫潤,灰漆色略顯舊,流水斷紋通泛整塊版面,一看就是塊古琴。 只是如今這琴的兩塊桐木琴板從中間裂開,斷成了兩截。 良芷皺著眉頭,說都怪你,你突然冒出來嚇我做什么。 舒落忙不迭地喊冤,說明明是公主你自己拿不穩啊,又說沒事,這琴看著很老了,又積灰,應是許久沒人用了。 “不過,”她忽然道,“這上面的琴徽好像是玉質的……” 琴角的斷紋下雕刻了什么東西,良芷抬手去摸,撫過時指尖刮出發澀的觸感。 她低頭艱難辨別一番,“瑯環……什么東西?” 庭院深深,紫藤花開得熱烈,花影搖曳,花香素雅纏綿,公主穿過花架,往最里面的一方角落走去。 那兒有一處浴房,很小的房子,門半掩著,傳來隱隱水聲。 良芷做賊似的靠近,又遠離了些,她在外頭站了半晌,聽見里頭水聲停了,才推門進去。 浴房以一方簾子隔開,她方一踏進隔間,就感到一股熱氣,隨后便聽見簾子后頭嘩啦一聲,水砸在地面上,有人影從浴桶中站起來。 “公主?” 良芷的步子便不往前了,她透過半透的簾子,雖只余一道模糊的影子,但那身型輪廓,也止不住讓她浮想翩翩,她臉上一陣熱,“洗好了,就出來吃早飯吧!” 她倒退一步,要重新出去。 “等等?!币ο痰穆曇麸h過來,“勞煩將外間的素袍給我拿一下?” 良芷瞪眼,“你叫我拿?” 那頭輕輕笑了一下,“是?!?/br> 良芷面上雖不情愿,還是替他拿了,她別過臉,靠近簾子,將素袍勾在手上遞過去。 一只手撩開隔間的簾子,伸了出來,白皙的手臂上還凝著水珠。 這只手隔著素袍搭過來,頓了頓,往下握住她的手腕。 良芷“嗯”一聲扭過頭,手腕一重,整個人已經被一把子扯了進去。 “??!”良芷下意識閉上眼睛。 耳邊是不解的語氣:“公主這是何意?” 良芷睜開眼,面前姚咸穿著一身白色單衣,身上帶著濕氣,幾縷柔軟的發絲乖巧垂在額際,他漆黑的眼眸里,不帶半點雜色,面容清雅,整個人溫和無害。 她松口氣:“什么嘛,你穿著衣服的呀,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姚咸好笑著問,“公主一直在外面不走,似是有話要同我說,怎么,要跟我一塊洗嗎?” 良芷脫口道:“誰一大早沐浴啊……” 那邊姚咸已經扯開單衣,露出精瘦的腰腹。 “哇!”良芷捂住眼。 姚咸停住動作,深深望了他一眼,笑意里藏著一絲曖昧,“又不是沒見過,公主現在才害羞?” 良芷眼睛再往下就能掃到他隱秘的部位,覺得此處實在呆不住,磕磕巴巴:“我先,我先出去了……” 姚咸:“哎?!?/br> 地上都是反光的水,還有破開融掉的皂莢,公主一腳踩上去,腳底一滑,“??!” “哎喲……” 良芷躬在地上,兩手捂著頭,后腦突突的,痛得她眼淚都出來。 “我才想提醒你的……”姚咸趕緊扶她起來,摸她撞到的地方,確定沒傷到后,忍不住要笑,“這地面不平,水積在那,公主步子也是準……” 良芷捂著腦袋,紅著眼眶,“你還說!” 地上濕噠噠的,她人也濕答答的,頭發濕了一半,衣衫背后透了水,黏在皮膚上倍感黏膩,她抓一把頭發,手上也是黏糊糊的,“啊,這上頭是什么啊?!?/br> 姚咸順著她指頭看,默了一下,才道:“是魚鰾?!?/br> “什么?” “此物以溫水化為膠,輔以礦砂混做顏料,我今早以嘗試以不同水溫調配,剩下放那兒,嗯,可能這太熱了,融了一些……” 良芷欲哭無淚:“你為什么要在浴房放這個東西……” 去院子里找了張躺椅,公主躺上去,姚咸坐在小杌子上,給她洗頭。 良芷乖乖躺好,斟酌了一下,“那我要說了,你不許怪我啊?!?/br> 姚咸輕輕一句:“我怎么敢?” 說著將她發上的簪子抽掉,烏絲便如瀑布般散開,他攏在手里,將底下的木盆挪近些,用水將頭發打濕。 “就,就方才,我是見你書柜上頭有塊東西,我好奇,就抽出來看,結果舒落進來嚇了我一跳,我一失手,琴就……” “琴,什么琴?”姚咸以手捋去她發上的膠質,頓了頓,“斷了?” 良芷點點頭。 姚咸似乎想起了什么,方幽幽嘆了口氣,“罷了,斷了就斷了吧?!?/br> “你不怪我?”良芷試圖從他眼里找到些別的情緒,但是沒有,她悻悻道,“可那看起來是把很久的老琴?!?/br> 姚咸垂眸,只說:“公主下回取物還是要小心些,別傷了自己?!?/br> 手落在她發上溫柔地揉搓,濕過水后,往上沿著頭皮輕輕旋轉。 良芷閉著眼睛,舒服地嘆息。 頭發過兩道水基本就算洗干凈了,姚咸將布巾順著發絲吸水,忽然開口,說他想了想,覺得公主眼下并不方便,他一個人在齋清宮挺好的,就先不搬去芳蘭殿了。 良芷躺著,在下方仰面瞧著他額間的碎發,心里想著別的事情,就說:“嗯,你想住哪就住哪兒?!?/br> 姚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誠懇道:“公主需要我的時候,我會親自過去?!?/br> 良芷:“也好也好,距離產生美嘛?!?/br> 姚咸:“……” 他一手撈著她沉甸甸的發絲,騰出一只手捏她的臉,笑道:“公主心性奇特,有時候我都招架不住?!?/br> “是嗎?” 良芷眨眨眼睛,可算逮到機會,她忽然撐起來,去咬他下巴。 齒牙劃過下頜的皮膚,松開時帶著水汽散開的涼,只能算是一個惡作劇般的吻。 姚咸將手垂下,秀美的容顏浮出一絲很輕的紅。 他摁住她,“別亂動了?!?/br> 良芷難得想調戲他一下,勾著他下巴方才咬過的地方,調笑道: “沒辦法,誰叫你長得這么秀色可餐?!?/br> 姚咸:“……” 海藻般的頭發揉干后,良芷站起來,略微濕潤的頭發就垂落在腰間,順滑明亮,她挑了一縷,聞了一下,發絲上還帶有植物的香氣。 “洗得不錯?!?/br> 姚咸沒有說話,而是上前,抓過她的左手。 良芷:“?” 他閉眼親吻她的手背,說:“公主,該還我了?!?/br> 姚咸貼得那么緊,兩人的體溫在單薄的衣衫下傳遞,渡到嘴里的吐息是如此香甜,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不消片刻就被親得暈乎乎的了。 她方才衣物都是濕的,于是換上本來該他穿的浴袍,身體又軟又暖,浴袍本就松垮,只在腰間系了條帶子。 他沒抽開,而是一寸寸從下摸上去,順著腰部的弧線摩挲。 良芷一聲嗚咽,扭頭躲開他的吻,“你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招呀?!?/br> 姚咸淡淡一笑:“公主還是要快些習慣為好?!?/br> 他冷不丁將她托起來,放到半人高的木柜上。 灼灼的水蒸氣漫滿整間屋子,一股難以言喻的躁動從心頭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抵抗無能,只能順從對方的動作。 姚咸將她的袍子拉到胸脯附近,露出光潔的一片鎖骨,他并沒有急不可耐,而是以不太重的力道在雪膚上留下印記,他先吻過她的耳垂,下巴,肩頭、再到鎖骨,舔咬乳尖。 最后繞進腰下,托高臀部,拉開來。 櫻花瓣般帶點粉色的一處,除了他的手指外,再沒有容納過別物的幽徑。 他看了一會,緩緩低下,埋頭含住。 只不過是嘴唇覆上去,良芷就軟了腰,看清了底下的情形后,用最后一絲理智去推他,勾著腳想逃。 他只好抓住她大腿內側,頭壓過去先故意重重舔舐,她立刻就被卸去全部氣力,軟得任憑擺布,他又慢下來,唇舌間一次次擦過紅核,逐步攻城略地。 安靜的浴房中,濕和熱交織在一起,良芷混沌的意識一片模糊,身體里好像有流不完的水不斷涌出來,再被吞掉…… 直到最后,她啜泣出聲,整個人從柜上彈起來,手指摳緊他的發間,渾身戰栗。 半個時辰后,姚咸親自抱她出來,她渾身都像熟透了,頸里全是汗,裹著白色的袍子,摟著他的頸埋在他懷里。 不過姚咸真見到桌上的斷琴,還是怔了一下。 良芷探出頭:“怎么了……” 姚咸面色十分平靜,“沒事,只是想起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來。這琴既然斷了,便扔了吧?!?/br> 他將她放到木椅上,眼睛掃過斷琴便移開,淡道:“此琴算是故人所贈,只是他不知道我此生不會再碰琴,此琴在我這里不過是蒙塵,如今斷了,只能怪它命途如此?!?/br> 此生不再碰琴? 良芷心頭驚了一下,下意識問:“為什么?” “沒什么旁的原因,我才疏學淺,樂理無甚長進,索性就不彈了?!?/br> 他挪開椅子坐下來,唇角微微翹起,慢慢道:“公主,我有些餓了?!?/br> 公主回了芳蘭殿,順便把斷琴也帶走了,還直接叫了修琴的工匠來。 工匠看著斷琴,惋惜說已無可能,又說這琴胚,或許宮外有能手能修。 良芷便想著出宮去。 舒落給她換了身簡易的衣衫,囑咐她說天黑前記得回來。 良芷答應,覺得有些熱,她看了一眼,見案頭放著那把折扇,沒多想便拿過來揣著走。 拖拖拉拉,午后才到西市集。 途徑易貨市集有條街道,路邊飄著誘人的香氣,良芷見露天的位置沒什么人,肚子雖不太餓,仍抵不過這味道,撿了一張桌子坐下來,點了一碗餛燉。 耳邊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我要同她一樣的?!?/br> 良芷怔了一下,隨即一道陰影落下。 她抬頭,“井陽?” “阿芙?!?/br> 青衣,束發,面龐英朗,藺井陽雙手交迭在背后,立在她面前,清淡的眼眸里映著她的模樣。 良芷的心砰砰跳了兩下,“你,你還沒回荊山?” “你很想我回去?” 藺井陽抽出長凳坐了下去,微笑,“上回在世子府見得匆忙,都沒來得及同你好好說話?!?/br> 良芷抽了雙筷子,笑道:“不是不是,自然不是?!?/br> 她心里自然是歡喜得很。 餛燉很快就端上來,又香又鮮,良芷時刻瞧著對面,直起腰,將吃食的聲音放輕。 她望著藺井陽這雙玉白的手,想起他也曾向名師學過琴,便問他聽說過一把叫“瑯環玉”的琴。 藺井陽頓了頓,“嗯,是有這么一把琴,怎么了?” 良芷有些不好意思,將手中的勺子放下,“實不相瞞……” 她從背后的包裹里倒騰出斷琴,遞給他看。 藺井陽一眼認出這名貴的材料,和斷弦的材質,他細細辨別琴上的刻字,終是肯定地點首,說沒錯,就是這琴。 他說此琴是名師所造,是百年前衛大師親手斫造的最后一對琴,一木雙胎,一把叫西江月,一把叫瑯環玉。 這兩把琴以悅耳的音色和特有的制法聞名四海,琴音舉世無雙,彈的時候,似若有仙人在眼前起舞。 藺井陽道:“傳聞淵國慕容夫人一舞動天下,背后那把琴功不可沒,后來慕容夫人嫁入王室,帶走了西江月,而瑯環玉卻就此失蹤了?!?/br> 他嘆息道:“這把就是瑯環玉,想不到在公主這里,可惜見到了,卻也毀了,實在可惜?!?/br> 良芷心虛,“唔,你說這種級別的琴咱們大楚還能找到相似的么?” “自然是可以?!碧A井陽見她這幅垂頭喪氣的模樣,寬慰道:“大楚名家收藏也有幾把好琴,如果愿意,可以以公主的名義上門問問?!?/br> 名琴世間無兩,太貴。 良芷搖搖頭,說不值當。 藺井陽想了一下,說他認識好的斫琴師,或許能修一下。 良芷松了眉頭,“真的?” 藺井陽看了眼天色,站起來說:“正好,我帶你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