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豺】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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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豺】第十章 我曾經也是有著自己家園的人。 記憶的最初,是骯臟小巷里被人施舍的殘羹剩飯,以及手腳上的凍瘡。 據我的猜測,那個時候的我大概是個流落街頭的小孩。 那時的記憶非常模煳,所以我想自己應該不超過五歲。 在某天,我被收容到了孤兒院。 那里給留下的我唯一印象是一盆散發著sao味的牛乳——說不好或許是來自別 的什么動物的奶。 后來沙詩從那里帶走了我。 那個時候的沙詩還年輕,比我現在的年齡不會差太多。 在普通人看來,他應該算作我的養父。 但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食影者里并沒有父親這種存在,或者說組織里每一 個男性都是父親。 我們的領袖被稱為【魯恩希安】。 這是一個已經傳承了很久很久的代號,只有走到組織頂點,愿意肩負起領導 所有人的責任的人才有資格使用這個名字。 還有與之并肩的女性領導者的【潘朵拉】,以及地位超然的【水墨】。 能夠成為這三者之一,是所有年輕食影者的夢想,年幼的我也是一樣。 我曾經與真銀約定,要一起站上最高點。 我和真銀曾經視彼此為不可替代的人。 她是我個女人,我于她也是如此。 只是,幼年的心境并沒能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靜止不動。 我食言了。 食影者最大的經濟來源之一是販賣情報,我們也樂意接受別人偶爾的雇傭, 去解決某個目標,又或者擔任重要人物的保護者。 但這些都不是食影者存在的終極目的。 那些組織最上層的家伙們一直掛在嘴邊的,是一句「我們要知曉一切」。 于是我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圍繞著這句話而行動的。 只是,我們那些年輕的成員沒有理解這句話真正的意義。 這個虛幻的目的曾經困擾了我很久。 在我最叛逆的時期,我想要的是不再被那些所謂的長輩們所束縛。 我厭惡著所有強加給自己的意志,然后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是我無法憎恨他們,因為他們一直對我很好。 他們對家里的所有人都很好。 這是在我真正的沉浸在外面的世界之后,才深切感受到的東西。 我在地面的世界度過了很多年,也上過了這世界最殘酷的一課。 我已經不是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迷惘。 我只是一直沒意識到自己逃避的心態竟然這么嚴重。 當真銀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會這么害怕面對那些曾經無 比親近的人。 就像一個輸的身無分文的賭徒,在落魄之時遇見最不該遇見的人。 數年之前,真銀曾經專程來找我,而我只是不斷向她炫耀著自己建立的新生 活。 當她意識到自己已然無法將我重新帶走的時候,失望而去,并拋棄了對我最 后的一絲掛念。 我和真銀,以及那個曾屬于我的家園,在彼時彼刻真正分裂成了兩個完全不 同的世界。 真銀勸過我的話,已經全部實現。 她對我說,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脆弱而虛假的。 當這場夢被摧毀的時候,我將什么都不是。 真銀說對了,所以我害怕再次面對她。 我害怕看到她譏諷的笑容,或者一句輕蔑的「我早就告訴過你」。 她并沒有那么做,而是展現了一種我從來未能預料的憤怒。 這讓我更加恐懼,因為我彷佛看到了自己內心中翻騰著和她一樣的、對自己 的憤怒。 人就是這種生物,我們唯一無法消解的憤怒,只會來自于自己。 因為我無法說清自己想要的是一種什么樣子的生活。 我為了尋找答桉而站在了這個地方,期望著金錢這種東西會讓我擁有看的更 遠的資格。 這是正確的選擇,我這樣告訴自己,源川也是這樣告訴我的。 我和她都堅信,錢可以買來通向未來的車票。 只不過,就算有了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清楚的看到,該買的車票 是哪一張。 源川說,相對于錢而言,后者的選擇要簡單無數倍。 我們只要將錢搞到手,后面的答桉早晚會出現。 這個女人就是這一點最好,她總是樂觀的像一只坐在蜂巢之下的小蜜獾。 我相信著她的話,成為了修然公國公女殿下的手下,但這并沒有給我太多的 勇氣。 在我看到真銀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要放縱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膽怯,求她將 我帶回去。 是殘存的自尊和對未來的一絲期盼阻止了我,我終究沒能把哀求的話語吐出 口。 因為我知道,這不僅會摧毀我在真銀心中僅存的一點美好光色,也會毀掉我 獨自走到現在所犧牲的一切。 這或許是愚蠢的執念,但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以喪家之犬的身份,縮回到食 影者的庇護之下。 真銀了解我。 所以她沒有像數年前那樣出言相勸,她知道那樣做只會毀掉我。 那個曾經在溪流旁邊和她赤裸相擁的高傲少年,將永遠不復存在。 「真是沒想到,她會跑到這里?!?/br> 源川看著窗戶外面的黑暗,嘆氣道。 「你那是什么語氣……」 我收斂心神,問道。 源川扭過頭看著我,露出一臉的惆悵:「真銀可是我的夢中情人。三年前我 對她一見鐘情呢,最喜歡她這種厲害的姑娘了。要是知道里面的人是她,我早就 進來了?!?/br> 「我們說的話,你全聽見了?」 我忍不住問。 雖然我和源川并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只是我不想讓她為我動搖的心態而擔心。 「她突然用那么大嗓門吼了一句,我能聽不見么?!?/br> 源川小聲嘟囔著。 她走到我面前,抬起一只手,越過我的肩膀,撫在了我的后頸上。 我低頭,和她的眼睛對在一起。 一瞬間,源川的眼神尖銳起來,刺得我想要扭頭。 她的手放在我的后頸,所以我沒有辦法這么做。 「奈什劫爾,已經沒有再退縮的余地了,你懂的吧?我們把所有東西都賭上 了。你已經欠了我這么多,必須還我?!?/br> 源川很少這么說話,至少在我記憶中并不多。 「這是早就說好的事情?!?/br> 我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再試圖閃避。 她或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試圖讓我堅定起來,又或許只是單純在提醒我自己 所欠下的債。 這都不重要,因為我們兩個的利益一直都是一致的。 我的回答似乎并沒有讓她感到滿意,這家伙拉著我的脖子,狠狠地用腦門撞 了我的額頭,彷佛是要用這突如其來的疼痛給我留下更加深刻地記憶。 額頭很痛,所以我不會忘掉她的話。 她松開我,退到窗邊,探出頭向樓上看了看,腦門上還留著紅通通的印子: 「你作為不合格的警戒人員,是不是該做點什么了?」 源川沒有對我說話,因為她知道那是多余的。 我們之間關于這種事情的交流已經發生過太多次。 所以她選擇由我自己處理自己內心糾纏的感情,而不是無休止的聒噪。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和她才會一直在一起。 「我去處理?!?/br> 這樣說著,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順著窗戶翻上了二樓。 我不知道真銀的工作是什么,但除了公女朵恩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什么人值 得她出現了。 她在和我交談的時候接收到了樓上的某種信號,所以我可以肯定她不是一個 人來的。 發鈽444.cом . 最大的可能是真銀被雇傭為了護衛者。 雇主在與朵恩交談的過程中,她為了避嫌才離開樓上的房間來找了我。 在我布下了嚴密警戒的情況下,由著不速之客闖入了公女的房間,這無論如 何也說不過去。 即便對方是食影者這種存在,我也不能抬出真銀來當做借口。 二樓,朵恩臨時臥房的房門微微的敞著一道縫隙。 我靠過去,順著門縫向里面看去。 房間很黑,也沒有亮燈。 但是我的夜視能力還算不錯,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邊的朵恩。 修然公國夏季炎熱,衣著風格都是短小輕薄的款式,朵恩只穿著一件剛到腹 部的貼身吊帶紗衣。 她坐在那里,低著頭,就像有一塊巨石壓在背上。 我輕輕用手指在門框上扣響:「殿下?!?/br> 朵恩勐地直起身子,臉上帶著一絲慌張和恍惚,就像是受驚的鷸鳥。 幾秒后,她借著月光認清了我的臉。 公女殿下的表情很快恢復了平靜。 「進來吧。關上門,有些涼?!?/br> 她柔和的聲音飄過來。 這個女人在白天所展示的堅硬和壓迫感,在黑夜中像蠟一樣融化著。 我按她說的做了。 我走到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站定,沒有繼續靠近。 輕薄的紗袍下面是朵恩瑩白的肌膚和曲線,她下面什么都沒有穿,我怕自己 靠的太近會沾上什么不好的嫌疑。 但是顯然,朵恩的心思并沒有落在這種事情上。 她用手肘支著膝蓋,雙肩疲憊的垂落著。 「你是什么時候在那里的?」 她問。 「有人進來的時候?!?/br> 為了保證公女心中對我能力的評價,我撒了謊。 「你沒有阻止他們?!?/br> 朵恩的語氣中沒有詰責和指責的意味,她彷佛只是在嘗試著陳述事實。 「我上來的時候,有個女人將我攔在了門外,她說有某個重要人物需要和殿 下商談。我判斷了對方的威脅度,然后選擇了等待?!?/br> 為了圓舊的謊言,我不得不編造新的謊言。 我不知道朵恩房間里發生了什么,但是憑借真銀的反應,我可以輕松推斷出 剛才的那些話。 看朵恩的表情,我并沒有說錯什么。 「對方是很厲害的角色吧?那個女人?」 朵恩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那笑容讓我有些不安。 「很厲害,應該比我要更加厲害?!?/br> 我在某種程度上說了真話。 朵恩點點頭:「是啊,沒有辦法,那種人帶在身邊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貨色?!?/br> 她就抬手向中廳的方向指了一下:「幫我倒一杯水?!?/br> 我走過去,端起晶瑩剔透的玻璃水瓶,在杯子里注滿清澈的液體,送到了朵 恩面前。 公女殿下接過了杯子,杯子里的液體在她的手心里不斷的顫抖。 朵恩一點一點的將那杯水送入了唇中。 她的喉嚨在吞咽的時候一次次涌動,我能夠看到她脖子上澹澹的青色血管。 她喝完水,將玻璃杯捧在手心里,繼續坐在床邊發著呆。 我伸出手,從她那里將空杯子接了過來。 在朵恩的注視下,我走到柜子邊放下杯子又重新回到她身邊,而她像是在看 某場戲劇中登臺的演員。 「發生了什么事?」 她突然問我。 我微微一愣:「殿下?」 「我說錯了么?你什么事都沒發生?」 她似乎想要確定什么。 「為什么這么說?」 我問。 「我聞到了一點點共鳴的味道。這個房間里絕望的有點過于濃厚了?!?/br> 朵恩是微笑著說出這些話的,像是在調侃,又像是自嘲。 我沒料到這個女人的洞察力會高到這種程度,一時間感到有些被動。 所以我沒有回話,因為我不可能將這個問題的答桉和盤托出。 與其繼續編制謊言,我選擇了沉默。 朵恩沒有追問我,大概女人的直覺也不需要男人的話語來得到佐證。 我們在黑夜之中靜靜的相處了很久,直到她再次開口。 「我八九歲的時候,就已經住在這個地方了。那個時候我就很喜歡這兒,因 為院子很大,我喜歡寬敞的地方。父親的城堡總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br> 「有一天,我和照顧我的女仆一起在院里子玩。我看見了一個令人好奇的東 西?!?/br> 「那是一個煤鼠洞。你見過煤鼠洞么,奈什劫爾?」 面對這種問題,我只能機械的點點頭。 「我次見到那種東西,不到十厘米大小的圓洞,從地面傾斜下去,黑漆 漆的一眼看不到底。那時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直到女仆告訴我是煤鼠挖出來 的窩?!?/br> 「我討厭老鼠,在我看來煤鼠和老鼠都是一樣惡心的東西。所以我讓女仆一 起找了一大堆的碎石頭、沙土和水,仔仔細細的攪勻,把那個洞封了個死死的。 我那個時候就挺聰明的,知道要用這些混合物才能把洞填結實?!?/br> 「這項工作花了好一段時間,我也弄的滿頭大汗。當時我心里有這樣一個念 頭:既然我花了這么多氣力,累的不行,煤鼠總應該爬不出來了。這么麻煩的工 作,它理所應當是會放棄的?!?/br> 「可是后來,當我看到那只煤鼠從掀開的新鮮土壤之中拼命鉆出來的時候, 還是嚇得尖叫起來。那時候的場面大概很好笑吧,女仆們安慰了我好長時間?!?/br> 「后來,我忍不住一直在想這件事情。那只煤鼠在漆黑一片的地底,吸啜著 越來越稀少的氧氣,泥土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壓過來。對它來說,這根本已經不是 麻煩不麻煩的問題了,它如果不能為自己挖出一條路,就一定會死在黑暗之中。 對我們來說是一件麻煩事,而它卻是在拼命?!?/br> 「我之前覺得,自己就是那只煤鼠。所有的道路都已經被封死,想要擺脫那 黑暗的地洞,就必須從泥土中挖掘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拼上一切?!?/br> 發鈽444.cом . 這些話,本應該用來激勵自己的心底之語。 可是朵恩在說出來的時候,是如此的無力,像是眨眼間就會癱軟在床上。 「那只煤鼠破土而出的樣子一直扎在我的心里,可是我卻忘了它真正的結局?!?/br> 「站在院子里值班的衛士在聽到我的驚叫之后,快步跑了過來,用他那只套 著金屬鋼靴的大腳踢碎了那只煤鼠的腦袋?!?/br> 「我自大的以為,只要拋卻一切去拼就能迎來光明……但是那只靴子已經踩 下來了?!?/br> 朵恩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在黑暗中發出了抽泣的聲音。 那雙卸下戎裝的肩膀看起來異常纖弱,她因為抽噎而不住顫抖,再也沒有昨 天晚上在荒野中一往無前的堅韌。 我只能由著她以這種脆弱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感情。 很久之后,她才重新平靜了一些。 「來的是什么人?」 我問。 「是一個瘦弱文雅的男人?!?/br> 朵恩低著頭,用拇指的指根緩緩的擦拭著自己臉頰散落的淚珠,「他沒有表 明自己的身份,只是簡單地告訴了我幾句話?!?/br> 「他說了什么?」 作為一個所謂的臨時護衛,我是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的。 但是我不在乎,我從來沒把她看成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因為我并不是一條需 要主人的狗。 「他說,他們決定由我來做修然城的大公?!?/br> 這個「他們」 所指代的勢力,自然不可能是食影者。 因為這些權力紛爭根本就不是食影者會著眼的層面。 況且,如果食影者真的會插手地上世界的這些事情,大概早就變成眾矢之的 了。 這個組織能夠擁有超然的位置,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么,「他們」 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個。 能夠雇傭食影者的【潘朵拉】候選者作為貼身的護衛,就足以說明那個家伙 背景的可怕之處。 「他們……指的是約赫利爾的那些家伙……」 我替朵恩說出了答桉。 TWP帝國的帝都約赫利爾,那些立足于圣魔城堡中的帝國大貴族,莫名其 妙的對區區一個邊陲公國的公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朵恩低著頭,發出了寒涔涔的苦笑:「真的是一直都讓我驚喜,奈什劫爾, 你竟然能夠做出這種判斷。你不是什么普通的戰狗,對么?」 「假如我是,你才不會正眼看我。我能夠在你的臥室觀賞到你的哭泣,就說 明我從來也沒有普通過?!?/br> 朵恩抬起頭,無力的笑笑:「抱歉,大概我已經沒有辦法給你想要的報酬了?!?/br> 「為什么?如果帝國許諾讓你成為大公,那你的目的不是幾乎可以算作達成 了么?」 朵恩從來沒有將自己真正的念頭對我們和盤托出,所以很自然,我也不會放 過這個一窺事實的機會。 如果朵恩放棄掙扎選擇隨波逐流,那么我和源川所投入的一切就都完了。 「原本可以讓【皇后】帶我離開的,但正是因為我不想放棄才留了下來。因 為我無法把修然城的領民交到我弟弟的手里。所以我才抱著一線希望開始掙扎, 想要努力成為公國的主人,讓那些仰慕我、熱愛我的領民們像在我父親領下一樣 安然的生活——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責任?!?/br> 「如果帝國的意圖是推倒修然城現有的一切,那么我至少還能做保護領民的 最后一道城墻。只是,從今以后,修然大公將變成一具無法以自己意志生活的傀 儡?!?/br> 從朵恩最早的只言片語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對擺脫束縛的渴望。 她把我們召至麾下就是出于這個目的,想要以一場豪賭換來撥云見日的機會。 如果對手是自己的父親、弟弟又或者是公國的某個強勢貴族,朵恩無論如何 也可以擁有坐上牌桌資格。 只是,當托雷沃龐的巨大陰影籠罩下來的時候,一切計劃都失去了意義。 這個大陸無人能和帝國的意志相抗衡。 「你要逃走么?」 我問。 「我能逃到哪里去?拋棄責任,藏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么?修然領民接下來 所遭遇的一切慘痛,都會在我心里變成鬼魂,一輩子糾纏著我?!?/br> 聽到這個答桉,我反而放了心。 倘若她都要放棄,那么我和源川就真的陷入了困境。 既然她不打算逃,那么我們依然還有路可以走。 我走到她面前,以半跪的姿勢蹲了下去,與朵恩平行而視。 「你絕望了?」 「我不該絕望么?」 朵恩的回答聽起來非常輕巧,但那正是放棄了反抗的象征。 「你還什么都沒有失去,單單是向未來眺望了一眼,便絕望了?不愧是溫室 里成長起來的大小姐,幾乎可以被當做貴族故事里的模板?!?/br> 朵恩萬萬沒料到,自己在近乎毫無保留的傾訴之后,會換來這樣一句譏諷。 她愣了幾秒,留下一撇輕蔑的笑,就好像在說我完全不懂她的處境。 我沒有理會她的態度。 「連對方到底是不是來自帝國都沒有百分之百確定,單憑一個影子就嚇倒在 地。如果幾個月以后發現這只是法戎為了試探你的小伎倆,不知道你會不會想要 抽自己幾耳光?!?/br> 法戎當然不可能驅使的動真銀,我相信甚至整個修然公國都不存在知曉食影 者存在的人。 但是我這種顛覆性的揣測很有效的撼動了朵恩的判斷力,讓她恍惚了那么兩 秒鐘。 兩秒鐘之后她就會明白,我這種假設的可能性為零,但我沒有給她重新陷進 灰暗的時間。 「無論那個家伙從哪兒來的,都只不過是一個信號罷了。就算要死,是不是 也應該死個明白?」 朵恩用力搖頭:「奈什劫爾,或許在戰爭之犬中你已經很聰明了。但是你對 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距離太遠,你遠遠不明白帝國到底代表著什么?!?/br> 我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捏住了朵恩的下顎。 朵恩身體立刻僵硬了,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瞬間的恐懼。 我手指用了些力氣,陷入了她的面頰。 「既然你這么明白,那么就如你自己所愿,變成木偶吧。這個時代,身為女 人有一點好,總歸可以拿自己的身體換點想要的東西?!?/br> 回過神來的朵恩在眉心透出一股怒氣,她勐的揮動胳膊,打開了我的手。 發鈽444.cом . 這一擊正中前臂骨,我忍了半天才沒皺起眉頭。 「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對我說這種話???」 想也知道,作為公爵之女,身邊就算不是點頭哈腰之輩,也肯定是成長在低 眉順眼的環繞下。 允許平民與自己平視而談只是她顯示自己大度的手段,而一個沒有任何地位 的戰狗絕不會被允許向她展露輕蔑和侮辱。 我就是希望她憤怒,對自己也好、對帝國也好,甚至是對我。 憤怒意味著尖銳的意志,也代表了血管里升騰的火焰。 「女公爵嘛,早有先例……」 我一副什么都沒發生過得樣子,「艾斯卓拉這種稍顯明朗的地方,算不上什 么新鮮事。只不過,隨便動動腦子也能想明白,為了控制你,帝國終究會給你配 上一個令你言聽計從的男人。那么,我的無禮你無法接受,但是他們就可以?你 也只不過是個只知道欺軟怕硬的怯懦女人?!?/br> 朵恩勐的站起身,抬手將耳光甩向我的臉。 我早有準備,一把攢住她的手腕沒有讓她得逞。 我能夠阻止她的巴掌,卻阻止不了她狂躁的逼近。 她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將我推搡在墻上。 「欺軟怕硬???我在面對自己整個世界崩塌的時候也沒有后退過!你有什么 資格說這種話???」 的確,當她得知自己的親人們都是虛幻的假意之時,做了勇敢的選擇。 這一點上,我不得不承認她的勇氣,但那還遠遠不夠。 「所以現在為什么要后退,嗯?」 我直直的望著她,輕聲說道,「我不了解帝國,那么你呢?你真的知道他們 想要做什么么?他們為什么要選你?只是因為你好控制?他們大可以派選自己的 總督接受修然。他們選了你,難道不是因為你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么?」 我的話起了作用,朵恩送開了她的手,退后了半步。 她似乎抓取了一點點理智和冷靜,并且開始了思考。 「我?我又有什么會是他們想要的……」 她的聲音里仍然有灰暗,但已經不再絕望。 「呵呵,總歸不會是你的臉蛋和屁股。帝國里不缺女人?!?/br> 朵恩的臉漲的通紅,之前是氣的——現在也是氣的。 不過紅潤的面龐比之前的死灰色好看多了。 她沒有繼續發火,而是迅速的冷卻了下來。 她足夠聰明,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帝國選她,是因為她有著不可替代的價值。 而這種價值,至少賜予了她討價還價的縫隙。 或許只是很可憐的縫隙,但那終究不是一只悄無聲息就會踩死她的鐵靴。 她還可以掙扎,用盡全力,將這點縫隙撕扯成足以容納自己身姿和尊嚴的空 間。 從這一點上來講,她所需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變過。 朵恩站了好一會兒,終于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哼笑。 「奈什劫爾,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說過,我們是戰場邊緣徘徊的豺狼?!?/br> 朵恩對我這種如同小孩子般裝模作樣的答桉不置可否,她歪著頭,用從未有 過的好奇目光盯著我。 「為什么我覺得,你從來不會仰視別人?為什么在你眼里,無論是我還是別 的貴族,我們的身份對你彷佛一文不值?為了達到目的,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 …戰狗都是你這種家伙么?」 因為我無暇仰視和俯視,我無法抑制的將目光看著過去。 我逼著自己的身體向前走,目光卻越墜越遠。 我沒有將這個答桉說出口。 朵恩沒有再糾結于我,她看著自己的手掌,緩緩地捏成拳頭。 「奈什劫爾,當棋盤上的對手變成帝國,我們就無路可退了。如果只是我的 父親,哪怕是艾斯卓拉王室,我都可以逃得掉。但是在帝國的手心里跳舞,走錯 了,我們就都會被捏死……你教唆著我前進,慫恿著我走上這條無法回頭的路, 所以你也要負責?!?/br> 她清晰的讀懂了我的意圖。 「教唆」、「慫恿」……看來在她眼中,已經把我算做了某種罪魁禍首。 「這條路,是我們一起選的。會很有趣?!?/br> 我只是這樣回答她。 朵恩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細密的發絲從頭上垂下來,她戲謔的眼神穿透發絲 遞過來。 「你說‘我們’?」 我忍不住挪開了眼神,望向窗外的墨色。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真銀的影子。 曾經理所應當而存在的那個「我們」 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卻是這個新的「我們」。 很有諷刺意義,但是也很有意思。 這個詞匯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代表了某種從未有過的野心和挑戰。 「是的,殿下?!?/br> 我回應。 朵恩心態的迅速轉變,未嘗也不是一種自暴自棄的放任。 但是我并不需要她贏得與帝國某個勢力之間的游戲,我只需要在她失敗之前 獲得報酬。 這個游戲或許會玩上十年。 甚至可能在游戲結束之前,這個女人孤傲和決心就會被時間淹沒,成為命運 與習慣的奴隸。 我和源川只要確保她在站穩腳跟之前,不會被黑夜里的刀刃奪去性命就足夠 了。 這時,朵恩轉向了門口,她拿了椅子上的紗袍在手里。 「清水睡在我原來的臥室,那個不速之客來的時候,可能先去了那邊。我要 去看看她有沒有事?!?/br> 「我和殿下一起?!?/br> 朵恩邁步準備出門,卻默默的回過頭來。 黑暗吞沒了她半張面龐,若有所思。 那雙眼睛像是在看我,又像是看不存在的過去與未來。 「你信任過什么人么?」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朵恩沒有直視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有些不安。 原本我想用「戰狗從來不會真正信任別人」 這種場面話來回應。 發鈽444.cом . 但是這一瞬間,朵恩的聲音莫名其妙的刺到了我內心深處某個地方。 一種對她吐露真話的沖動頂在了我的喉嚨之上。 于是我脫口而出。 「源川?!?/br> 朵恩以理所當然的微微點了頭。 「如果你們不是戰狗,就好了?!?/br> 她又說。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這句不著邊際的傾告,朵恩也沒給我回應的機會。 她在前面引路,我跟在了她的影子里。 【支持正請關注公眾號阿卡梅隆王城,謝謝】我們穿過側翼通往主建筑的 回廊,很快就遇到了巡邏的衛兵。 他們穩穩的對我身前的女人行禮,然后目送我們離開。 主建筑,尤其是主臥附近的守備非常嚴密。 如果是我,必須要解決幾個衛兵或者制造響動吸引注意力才能夠進得去,毫 無痕跡的進出這個房間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確定真銀是不是做得到,尤其還是在帶了一個人的情況下,畢竟女性在 潛入能力上有優勢。 朵恩真正的起居室大的離譜,其中作為臥室用的部分足足有之前房間的三個 那么大。 我們推開門走進去,整個房間都沉浸在黑夜的靜寂之中。 公女殿下向臥室方向邁步,我本能的想跟過去,卻被她伸手按住了我的胸口。 「清水還是小孩心思,被你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會炸毛?!?/br> 我舉手投降,留在了客廳。 站在我的位置,能夠遠遠的看見臥室里有一張豪華的大床,很明顯有人睡在 上面,但除此之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朵恩走進去,在房間里掃了兩眼,好像一切正常的樣子。 她又靠到床邊,就好像在午夜查看自己孩子的母親。 「奈什劫爾!」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壓的極低的焦急呼喊。 我快步靠過去,眼前的景象讓我嗓子一緊。 小清水躺在床上,被子剛剛被朵恩掀開,床上和枕頭上全都是血。 朵恩將她抱在懷里,激動的全身發抖。 「這就叫人!」 我扭頭就向外沖,卻被朵恩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心全都是來自小清水黏黏的血液。 「不能讓別人知道!」 我立刻停下了腳步,因為她說的沒錯。 艾斯卓拉雖然遠沒有帝國的實力,但這個國家的上層沒有一個是傻子。 有人悄無聲息的襲擊了警備森嚴的公女宅邸,這本身就是非常尖銳的事件。 能夠驅使這種高手的人一共能有多少?如果任人揣測,真相難免會被推測出 來,然后將朵恩陷入不利的境地。 想到這里,也就沒有了別的什么辦法。 「還活著么?」 我焦聲問。 朵恩用力點頭,她不住用手摩挲清水的面頰,淚水也涌了出來。 或許這淚水中有著自責和負罪感,但看起來她是真的十分在乎清水。 「讓開!」 我抓著她的肩膀,厲聲說。 朵恩有些失神,但是還是照做了。 我靠上床邊,摟過小清水的身體將她從床上抱到地上。 黑暗中很難看清細節,我伸手在床單上狠狠的摸了一把。 著手的血液沒有想象中那么濃厚,這說明并不是動脈的大出血。 「點一盞燈?!?/br> 我一邊指揮朵恩,一邊將床褥從床上用力拽了下來。 朵恩現在身處修然城權力斗爭的風口浪尖,難保不會有人在某個地方遠遠的 監視這邊的動向,所以做事情必須小心。 發鈽444.cом . 朵恩沖到床頭桌邊,取下上面的臺燈,用能量驅動了里面的光石。 我從她手里接過燈柱,用劍撐住床褥弄起了一個簡陋的罩子。 臥室的窗簾拉的很嚴,這種程度應該不會透出光去。 借著微弱的光,我看到了清水慘敗的面龐。 女孩的面頰有微微的魔力殘留,我反應就是真銀的禁音法式。 這是地下世界普及率非常高的能力,足以讓受刑者傳不出一點聲音。 小清水的身上有十數道割傷,每一道都避開了要害。 她的左手手掌被某種鈍物砸的一片紫黑,手指也全部被折斷。 看著力的面積,那應該是來自于真銀短刀刀柄的敲擊。 「做點什么!」 朵恩緊緊抓住我的衣服,聲音里蘊含著險些爆發出來的焦躁。 「你去把源川叫來?!?/br> 朵恩二話沒說,開門就跑了出去。 清水的傷并不致命,但是這樣繼續失血,她很快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個女孩給我的印象很好,我不希望她出事。 我沉下心,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簇精銳的火焰慢慢凝聚在了指尖之上。 這是火屬性的能量,能量運用比較熟練的戰士都能夠使用這種力量。 只不過凝聚火屬性能量的消耗是基礎能量的三倍,所以大多數人只能制造一 個炎團,而無法將它精確的控制在指尖大小的范圍內。 我將這簇火焰迅速的抹過清水身上的割傷,燒焦血管,為她止了血。 這項工作花了我五分鐘的時間,做完以后已然是滿頭大汗。 房間里彌漫著一種毛骨悚然氣息,那是臥室噴灑的高級香水和血腥味被加熱 之后產生的奇怪味道。 我以前受傷的時候就用過這種止血的方法,那種在傷口上放火的疼痛感是一 種非??植赖捏w驗。 好在清水處于昏迷的狀態,沒有受到這種折磨。 這個時候,我感受到懷里的女孩動了動,可能是劇痛將她刺醒了。 小清水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是你……」 她在吐了兩個字之后,立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緊接著涌上來的凄聲哀鳴堵在了喉嚨里面。 「別出聲,朵恩馬上就回來?!?/br> 我在她耳邊輕輕說。 女孩微微點了點頭,全身都在因劇痛而打戰。 我捏著她的手,防止她因為亂動而再次撕裂傷口。 「……殿下……有人要害殿下……」 她喉嚨抽搐著,勉強凝聚出幾個字。 她醒來之后想到的件事就是朵恩的安全。 朵恩能夠贏得這種程度的忠誠,是她的運氣。 「朵恩沒事,入侵者已經走了?!?/br> 我安慰道。 我感覺到懷里的女孩身體微微放松了一點:「……他們逼我說殿下的位置… …我忍住了……我沒告訴他們……」 「別說話,都結束了,大家都沒事?!?/br> 除了清水自己。 清水的眼淚終于大滴大滴的從眼睛里流出來,她小聲抽噎著。 「……我好痛……手……好痛……」 我無法回應,只是一遍一遍撫摸著她的頭發,讓她得到一點安慰。 幾分鐘之后,朵恩帶著源川勐地推門跑了進來。 「什么情況?」 源川面色冰涼,她立刻跪到我們旁邊,帶著驚人的冷靜。 「十六處割傷,我止了血。左手重度沖擊傷?!?/br> 源川點頭,她將隨身的裝具護帶拿在手里帶了過來。 那是我們每日活動都會系在身上的彈性尼龍帶,夾層里存放著一些小巧的生 存應急品,關鍵時候拆開還能夠當做止血帶。 她從夾層中捻出兩粒白色的藥物顆粒,塞進了清水嘴邊。 清水的眼睛從她們進來就一直看著朵恩。 朵恩抿著嘴對她點頭,她這才吃了下去。 幾秒鐘的時間,清水緊繃的身子就軟了下去。 她閉上眼睛,發出舒緩的呼吸聲。 「你們給她吃的什么?」 朵恩看到這種強烈的藥效,發出了不安的聲音。 「懷特寧?!?/br> 我簡單的回道。 「什么???」 朵恩的聲音陡然升了起來。 這并不能怪她,這種藥在整個大陸都是違禁品。 因為其高迷幻和成癮度,所有國家都在重點打擊它的流通和使用。 只不過我們戰狗常用的劑量是經過精心調配過的,也加上了消解幻覺的成分 ,一粒就能夠有效的止痛,而且不會影響肌體的運動。 這種東西能夠保證我們即便在受重傷后也可以發揮戰斗力,是足以保命的東 西。 兩粒的話,就能夠讓服用者睡一個好覺了。 在戰狗眼里,沒有任何東西是邪惡的,用得好就是救人,人類自己的濫用和 欲望才是惡根。 源川又拿出一根乳白色的細長骨針,那是我們從高級魔獸身上獲得的戰利品。 她干凈利落的縫合了清水的傷口,然后給傷口裹上了繃帶。 不得不承認,可能女性在縫紉上的天賦永遠比男性高,哪怕縫的是皮rou。 最后一步就是處理大量骨折的手掌,這花費了我們不少時間,總算是在天亮 之前完成了工作。 朵恩從一開始的焦躁慢慢舒緩了下來,她在看到源川熟練的醫療手法之后終 于放了心,沒有一直在旁邊盯著我們工作,直到我抱著清水站起來,將她安放在 了柔軟的床上。 所有人都微微送了一口氣,我依著床坐在地毯上,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我聽到朵恩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她有這種心態,就說明已經鼓足了抗爭的勇氣。 我本來應該很高興,只不過……「報仇?哪有什么仇好報?!?/br> 我隨口說。 朵恩對我的話很生氣,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門:「他們把清水弄成這個樣子, 你竟然能問出這種問題???」 我瞥了她一眼,一晚上的折騰讓我已經沒有什么耐心了,所以使用的語氣也 很不順耳。 「他們是為了你才這么做的,別傻乎乎的大呼小叫了?!?/br> 朵恩眼看就要氣炸的時候,源川插了進來:「你好好說話不行?。??」 我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他們很清楚自己和你之間的事情需要保密,所以 按道理來講,對雙方最好的方式是殺了清水,死人永遠不會說話。但是他們沒有 ,因為他們知道清水對你是有價值的?!?/br> 「怎么???難道我還要謝謝他們???」 發鈽444.cом . 「如果他們用刑之后清水泄露了你的位置,她已經被滅口了。恰恰是因為她 沒有屈服,所以他們才留下她。他們是真的想讓你成為修然大公,所以對你有用 的工具都不舍得動呢!現在你明白了?!」 朵恩呆了好一會兒,她吸了吸鼻子,輕輕坐在了清水旁邊。 她愛憐的撫摸著清水的頭發,身上的憤懣透過這個動作一點一點蒸發了出去。 「……清水不是工具……」 她看著沉睡的女孩,輕聲說。 「你想要在他們的手里,贏得一條路,我們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工具,你必須 明白?!?/br> 我生硬的說。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朵恩咬著嘴唇說。 這句話突然點燃了我腦海中的一絲光亮,我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想我知道?!?/br> 源川和朵恩一起看向我。 我也看向源川:「你覺得,那個帝國的‘龍炎’法師,是因為巧合才出現在 這里的么?」 源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挑起眉毛,若有所思的對我點點頭。 我想,奧索維身上就有我們要的答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