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之豺】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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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之豺】第十一章 奧索維的示好、左格爾的身份、以及他們在雇傭兵叛變之時所展現的態度, 都發出了一個非常鮮明的信號——他們并不是為了錢而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當我把這些事情全部串在一起之后,答桉便呼之欲出。 帝國將他們派過來作為護衛朵恩人身安全的保險,這是現在唯一說得通的結 論。 奧索維恐怖的實力在這種推測下也更加合理。 只有帝國能夠在巨大的人口基數之下找到這種資質的少年,然后投入巨大的 資源將他培養起來。 唯一的矛盾在于,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可以的去拉攏我和源川。 如果他們是帝國派來的,那么目的性將會非常強,除了朵恩之外不可能對任 何的事情上心。 「【龍炎】法師?」 朵恩聽到我的話之后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你在說什么?」 「昨天左格爾將自己的出身告訴了我們,但那個時候我們并沒有想到會出現 現在的情況?!?/br> 我回答道。 朵恩鎖著眉頭站起身:「去找他們問個清楚?!?/br> 她準備向外走,我卻沒有動身。 「你不覺得太草率了么?如果他們并不是像我們猜測的那樣,那么把昨天半 夜發生的事情暴露給他們也不要緊么?」 朵恩停下了腳步,她點點頭:「說的也對……」 「探口風這件事交給我和奈什劫爾去辦,」 源川開口道,「不過不是現在?,F在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br> 「什么事?」 朵恩的聲音帶著一點生硬感。 源川將視線挪到了小清水身上:「她這種狀況不可能一直瞞得住,所以必須 要找一個合理的解釋?!?/br> 我們之前沒有呼喚醫護人員來救治清水,就是出于想要隱瞞的原因。 可是后面她的起居飲食肯定不是我們三個人就能搞定的,況且如果她突然就 這么失蹤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源川這么一提,我們立刻也就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朵恩在冷靜以后已經恢復了思考能力:「源川,你穿上清水的衣服,黎明的 時候和奈什劫爾到后面的我經常做戰斗訓練的院子里,用能量鬧出些動靜。以后 有人問起來清水的傷,就說是和奈什劫爾切磋被弄傷的?!?/br> 我眨巴著眼看著朵恩,意識到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只能無奈的晃了晃腦袋。 清水作為替身住在原本屬于朵恩的臥室里,自然帶了很多隨身的衣物。 源川走過去挑了挑,忍不住大皺眉頭。 「她這小個子,也沒我合適的衣服啊?!?/br> 「找個寬松點兒的。這個時間段宅子里不會有人,是為了避免衛兵從遠處把 你認出來?!?/br> 朵恩說。 源川一邊撇嘴一邊換好了衣服。 天微微亮起來以后,朵恩帶著我們去了后面的院子。 這個地方距離建筑物距離不近,加上黎明視線不佳,想認清我們的臉的確很 難。 我們裝模作樣的揮劍打了一會兒,算著時間,約摸已經有不少衛兵在巡邏的 時候看到了我們,這才收工回了屋。 雖然黎明的氣溫不算太高,但是這來回一折騰,大家都出了不少汗。 我們和朵恩說好早餐再匯合,便跑回側翼的房間里洗澡。 原本的衣服沾了很多血,我換了一身干凈的,默默的想著接下來的對策。 發鈽444.cом . 關于奧索維他們的立場,是我們現在最先要弄清的東西。 如果他們能給我們傳遞一下帝國那邊的核心意圖,朵恩未來的選擇也會明朗 很多。 左格爾能夠向我們坦白自己【龍炎】法師的身份,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們或 許并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真實的身份。 可是他們又為什么要嘗試招募我和源川呢?如果奧索維他們背后真的是帝國 方面的某個勢力,我和源川是不是真的加入他們會比較好?能夠搭上帝國的線, 哪怕只是一個帝國小貴族也罷,我們所能獲取的利益也會遠超朵恩能夠許諾我們 的東西。 這一切都要看奧索維他們的態度才行,我必須拿出點兒辦法來好好的試探他 們一下才行。 我走出房間,敲響了走廊對面的門。 開門的是奧索維,他頭發亂的像鳥窩,睡眼惺忪的揉著自己的臉。 「這么早,干嘛呀!」 他一邊嘟囔一邊敞開門,根本沒有理我的意思。 他三晃兩晃,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彷佛要繼續打盹的樣子。 我走進屋,看到兩間臥室的門都緊緊閉著。 奧索維抱著枕頭,在沙發上蜷成一只花栗鼠的模樣。 「你怎么在這兒睡?」 我記得他們這里每間臥室都有兩張床。 奧索維眼都不睜,嗓子眼出氣兒:「左格爾半夜打呼嚕,吵的要死?!?/br> 家伙毫無防備的樣子,彷佛已經是把我當做了自己人,我自然不會當真就是 了。 「我和源川加入你們?!?/br> 奧索維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躺了幾秒,勐地睜開眼睛,翻身就跳了起來。 「真的假的???」 他相當興奮,孩子氣的聲音帶著些許尖銳。 「但是有個條件,我們現在必須立刻離開修然城?!?/br> 我說道。 奧索維如我所想,立刻就皺起了眉頭:「發生什么事了?」 「早晨的時候和朵恩的親信發生了一點摩擦,我下手有點狠,切磋的時候給 她砍了個重傷,說不定現在已經咽了氣。我和源川要趁事情鬧大之前跑路?!?/br> 清水的那件事情被我拿出來當做了幌子。 如果奧索維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重視我和源川,他就必須立刻表態。 這種突發事件用來做突破口非常有效,意料之外的變數可以輕松讓對方的偽 裝露出破綻。 奧索維別扭著一張臉,考慮了半天才開了口。 「唉,還有點事情沒做完……算了!那件事情可以以后再說。你們兩個要是 跑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那現在就走!我去把他們叫起來!」 奧索維三兩步跑過去砸門了,我反而呆在原地有些懵。 他能替其他人做決定,就證明這個隊伍確實是他說了算。 無論是奧索維和左格爾,在這件事情上都沒有騙我們。 而他可以丟下這邊的事情和我們一起跑路,豈不是說他們并不是為了朵恩才 跑到修然城的?我和源川判斷錯了么?還是說他識破了我的謊言?只是在將計就 計而已?蒙克斯和列京打著哈欠,帶著一嘴的口臭從屋里走了出來。 這兩個人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是卻根本沒有一句屁話,直接就開始打包行李。 左格爾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用眼睛在我身上掃著,他看上去有些疑慮。 「說走就走?【皇后】的事情怎么辦?」 他問奧索維。 「反正跑不了,有時間我再找借口回來就是了?!?/br> 奧索維把攤散在桌子上的隨身用品往背包里塞,隨口應道。 令我有些驚訝,這兩個人似乎談到了一些重要的話題,但是卻根本不怕我聽 見。 也不知道是他們太過坦誠,還是神經有些大條。 我總不能真的帶他們逃亡。 事到如今,戲總不能一直演下去了。 「別折騰了?!?/br> 我不自在的開口,「剛才是騙你的,事情沒那么嚴重,不用逃?!?/br> 一屋子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兒,四對兒怒氣沖沖的眼睛刺在我的身上。 「大清早的把人揪起來,是不是特別好玩,嗯???」 蒙克斯咚咚兩步就靠了過來,伸手就想抓我脖領子。 發鈽444.cом . 蒙克斯這種人是最不會裝模作樣的。 他生氣,就意味著奧索維他們并不是因為看穿了我的謊言而在演戲。 我基本確定,這些家伙確實和帝國的神秘來使并沒有什么直接關聯。 「蒙克斯!」 奧索維大聲吼了同伴的名字,嚇了我一跳。 這個少年在那一瞬突然迸發的威懾感直刺我的神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蒙克斯雖然看起來很生氣,但奧索維的話卻很有效的阻止他的動作。 大個子縮回手,站在原地用吃人的目光瞪我。 我將目光挪到奧索維身上,少年的臉色很難看。 雖然我剛才的謊言不是出于惡意,但是顯然傷害了他們之前對我的信任。 其實我也沒想到,奧索維這一伙人會是這么坦誠。 這讓我對自己說的謊話多少有些后悔。 「奈什劫爾,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個理由?」 奧索維盯著我,沉聲說。 他的表情已經完全不再是一個少年,而像是一只領地遭遇了入侵者的狼,想 要判斷是不是應該展露敵意。 我決定問他們最后一個問題,來衡量自己是不是該說出真話。 「奧索維,你們來修然城的目的,是和那個【皇后】有關?」 奧索維瞇著眼睛:「你還好意思問我們問題?」 「因為左格爾剛才提到……」 「我們剛才是覺得可以把你當自己人!」 奧索維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我的話,「你把我們當傻子煳弄,我們再和你多說 一句那就是真傻?!?/br> 被一個少年譏諷,我也有點按耐不住,動起了嘴皮子。 「看來,你們比我想象中要幼稚的多。就憑我一句話,你們就毫無保留的把 我看成了自己人,你們難道是從沒在戰狗的地盤混過的雛兒?」 「我們以為,你和源川有著高人一等的自尊,是會對自己的話負責的家伙! 可能我們一開始就錯了,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要找的同伴?!?/br> 奧索維雖然在斥責我,但他的語氣卻愈發冷靜,甚至可以說在變得冷漠。 我聽出了一些端倪:「你們來這里就只是為了尋找同伴?那個【皇后】也是 你們看中的人選?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我們要組織一個冒險者隊伍。這是我對你的最后的回應。如果你還不打算 解釋,那就請馬上從這個房間消失!」 冒險者?那意味著什么?我完全沒跟上奧索維的思路。 雖然沒有真正搞清楚他們的目的,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發現自己對這伙人還是有很高的好感的,我并不想摧毀目前我們之間的良 好關系。 「昨天晚上,有人入侵了朵恩的房間?!?/br> 我指了指他們頭頂的方向,「我們懷疑這件事情和你們有關,所以才來試探 一下你們對朵恩的在意程度。不知道這個解釋,你們是否滿意?不過就算不滿意 ,我也不在乎,你們可以繼續睡回籠覺了?!?/br> 我隱瞞了些許關鍵信息,但是該說到的都說到了,至于他們怎么想就不是我 能控制的了。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聲音。 「你們為什么會認為入侵者與我們有關?」 左格爾問。 我思索了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因為你說自己是【龍炎】的法師?!?/br> 左格爾朝我走了幾步,他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你的意思是說,入侵者是 來自帝國那邊的人?」 我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沒人知道那些人是從哪里來的,但是你作為【 龍炎】的法師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最蹊蹺的事情?!?/br> 奧索維突然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屋子里的緊張氣氛就這么消散了。 「哈哈哈哈!我說什么來著?你把自己【龍炎】的身份拿出來嚇唬別人,早 晚吃虧!你看看,被懷疑上了吧!」 左格爾嘆了口氣:「我也是想幫你增強一下我們隊伍的吸引力……」 奧索維哼了一聲:「以后還是老老實實聽我的吧?!?/br> 話已經說開,我索性沉下心來問個明白。 「所以你們和帝國沒有直接關系,我可以這么認為吧?」 奧索維不置可否:「就算我說沒有,你也不信吧?像你這種大清早就能跑來 騙人的家伙,疑心病才是最重的?!?/br> 發鈽444.cом . 「哎呦,還挺記仇?!?/br> 「你活該?!?/br> 和比自己足足矮一個頭的青少年吵架實在是太丟臉了,我索性閉了嘴,轉身 走了。 我回屋的時候,源川恰好洗完澡,正拿著一蓬毛巾使勁的擦頭發。 「上哪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問。 我向門口偏了偏頭:「去那邊探了探口風?!?/br> 「他們應該和帝國沒什么關系吧?」 源川說。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憑感覺啊?!?/br> 源川輕描澹寫的說,「如果真的是帝國派過來的人,不太可能是他們那個德 性吧?你就看蒙克斯那邋遢相,還有奧索維那個裝模作樣的勁兒,要說是讓他們 來幫忙奪權的,那真的是太違和了?!?/br> 我愣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源川說的很有道理……女人的感覺總是會給人驚 喜,而我根本就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 「他們有可能是裝的?!?/br> 我依舊嘴硬了一句。 「這有什么好裝的?!?/br> 源川噎了我一句,「問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了么?」 「他們是來挑人的,奧索維號稱是要組織一個冒險者團隊。我們兩個算是他 們此行的目的之一。不過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修然城軍隊的【皇后】?!?/br> 源川挑了挑眉毛:「那小子真是很會占便宜??!借著公女殿下招募手下的機 會,自己進來吃里扒外。不過話說回來,他野心真夠大的,他憑什么覺得自己能 撬動【皇后】的墻角?」 「跟我們沒關系,別多想了?!?/br> 我隨口道。 可是源川卻仍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說,他們為什么要組織冒險者隊 伍呢?難不成他們要找寶藏?」 「寶藏?都什么時代了,哪兒還有寶藏?!?/br> 我沒好氣的說。 我們這個族群并不是這顆那撒琉斯星的原生居民。 八百年前,人類的母星地球被毀滅,保羅一世大帝在地球毀滅之前,憑一己 之力建造了兩艘移民飛船,將人類送到這個新的世界。 航行途中,一艘飛船違背了保羅大帝的意志,私自改變航線,降落在了大海 另一邊的結晶大陸。 歷史書上對這個事件寫著一句定論:這是一次卑鄙的劫掠,是對私產和權利 的無恥侵犯。 結晶大陸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禁地,據說那里的人們處于一種朝不保夕的混 亂狀態,遍布著上百個集團,以弱rou強食的手段進行著統治。 帝國的社會學家們一致認為,這就是他們最初蔑視個人權利帶來的惡果:私 產的邊界被打破,掠奪和暴力就會肆虐不休。 帝國從一開始就禁止任何國家和結晶大陸進行接觸,這條不成文的規矩已經 沿用了幾百年。 對私產保護的法理基礎可以說是托雷沃龐的立國之本。 帝國保護著每一名臣民,也保證了自己至高無上的權威。 因為移民飛船是保羅大帝的私產,飛船帶來的每一個人都受到了他的恩澤, 所以整個那撒琉斯星從法理上來說其實都可以被稱為大帝的私有物。 然而保羅一世大帝并沒有這么做,他劃定了帝國疆域,便安心經營起了自己 的國家。 而后面的幾百年中,不斷有其他勢力慢慢脫離了帝國,在海蘭大陸的其他地 方建國的時候,也沒有受到任何來自帝國的阻力。 帝國能夠屹立這么久,私產的理念就是核心。 發鈽444.cом . 帝國是屬于保羅的,是屬于其后代的,這對所有帝國臣民而言都是不可動搖 的常識。 而在四百年前,帝國次發生了動蕩,皇室被戕害,某個權臣登上皇位。 當他自以為可以靠手中的力量掌控整個帝國的時候,帝國真真正正陷入了長 達近一百年的混亂時期。 無數貴族勢力割據,將帝國切割成的支離破碎。 這其中的原因是錯綜復雜的,政治勢力之間的脈絡像是被貓玩過得毛線團。 但所有人都能確定,那名權臣最失敗的一點就是沒有大帝的血統。 他小看了幾百年來的傳統與信念在一個社會是多么的根深蒂固。 這是力量和強權無法扭轉的,也不是少數幾個人就能夠置喙的。 這個國度只有大帝的子嗣可以擁有,除此之外的任何人都無法得到帝國人的 認可。 帝國最后還是恢復了平靜,擁有大帝血統的新皇帝從鄉野中重新現身,收攏 聚集了忠誠的軍隊,重新光復了帝國,結束了這段黑暗的時期。 后來的幾百年中,帝國也陷入過混亂。 不過那個時候,所有渴望登上皇位的家伙們,都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拼命 地宣稱自己皇室的血統有多么純正。 帝國再也沒有真正破碎過,權力紛爭的血腥味被控制在了貴族上層的斗爭里 ,再也沒有機會動搖整個帝國的構架。 這好歹也算是人類從殘酷的教訓之中學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也正是在那段黑暗混亂的割據時期,留下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大規模的、肆無忌憚的能量作戰,導致大量的魔獸出現。 那也是那撒琉斯人類史上次將能量運作與魔獸的出現聯系在一起。 后來,整片大陸雖然重新恢復了平靜,但魔獸的泛濫程度實在太高。 各個國家發動底力,勉強將魔獸驅逐到了相對人跡罕至的地方,卻無法真正 消滅它們。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魔獸這種東西也是存在差異的。 那些低級的魔獸,本能之中就只有攻擊的欲望;而那些懂得恐懼、可以被人 類所驅逐的魔獸,都擁有著不同等級的智力。 在接下來的幾百年中,它們在荒漠、叢林和山脈的深處休養生息、誕下后代 、積蓄力量。 當人們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已經對它們的存在無能為力了。 而那些地方,也變成了冒險者的天堂。 被高濃度能量與魔力浸染的礦物、魔獸身上的異質素材,這些東西成就了很 多冒險者的輝煌歷史。 而另一方面,在帝國的黑暗期,有很多大貴族與財閥大發了戰爭之財。 許許多多掠奪來的財富與寶物在他們隕滅的時候一同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 中。 于是,冒險者這個職業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成了炙手可熱的存在。 他們從各種文獻和記載之中細細挖掘著蛛絲馬跡,期望著能夠找到那些不為 人知的寶藏。 很多人成功了,并留下了可以傳唱上百年的優美故事,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但是再多的財富也有被發掘干凈的那一天,尤其是連國家機器都參與到其中 的時候。 各個國家的王室和貴族意識到那些財富真的存在的時候,他們所能動用的人 力物力乃至信息挖掘能力,都不是冒險者這種散兵游勇能夠比擬的。 所以,在短短的幾十年內,這些傳說中的財富就基本上被找了個精光。 雖然在接下來的幾百年中,偶爾還是會有寶藏面世的消息,然而那絕大多數 都是街頭巷尾編造出來的故事。 最近一百來年,甚至連這種編故事的人都不見了,大概所有人都已經用盡了 想象力。 魔獸出沒的禁區后來也被各個國家自己的暴力機構所把持,將礦產和素材牢 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相關的冒險者們要么掛上了政府職員的狗牌,要么消 失在了漫漫的時間之中。 我習慣于在打發時間的時候看看歷史方面的書,所以對冒險者興盛時期的前 因后果都還算了解。 這使得我很難相信,在現在這個時代,仍然存留著很多值得冒險者涉足的領 域。 關于奧索維的話,我只能打個問號。 并不是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冒險者,而是風險與收益的比重相差太大。 那些還沒有多少人涉足的魔獸禁區,往往都不是能輕易活著出來的地方,而 里面所隱藏的財富也并不見得能值回票價。 「咱們這邊兒沒有,萬一結晶大陸那邊藏著什么好東西呢?」 源川說。 「就算有,也沒人過的去。帝國對船只管得有多嚴你不是不知道,想造遠洋 航行的船只是根本不可能?!?/br> 發鈽444.cом . 「當初我打地下比賽的時候,聽說有走私犯往結晶大陸那邊跑過生意,只不 過后來給抓起來了。有一就有二,真要想過去的話,也不見得就沒招兒?!?/br> 源川在成為戰爭之犬以前,曾經在以普諾的黑市格斗賽場上混跡了好幾年。 以普諾那邊人窮卻民風剽悍,這種地下格斗賽很受歡迎。 那個時候她好像還是個挺有名的種子選手,只是后來和她的經理人遇到意外 沒了命,她這才脫離那個地方當了戰狗。 那段時間里,剛剛脫離了【山門】內門的源川,經歷過了能夠讓人快速成長 的黑暗,也見識過了普通人見識不到的殘酷,這讓她在成為戰狗之后游刃有余的 活了下來。 「聽你的意思……」 我品味著源川所說的話,「你對加入他們有點興趣?」 源川將擦頭的毛巾甩到沙發扶手上面,整理著衣服:「如果判斷的沒錯,帝 國真的要插手朵恩的事情,我想到最后我們兩個對這場變亂并不會有太多貢獻。 總之,收益有限?!?/br> 「再有限也是收益?!?/br> 我反駁道,「奧索維他們那邊收益更是個未知數?!?/br> 「沒錯啊,所以我沒說要放棄原來的計劃。盡可能從朵恩這邊撈一點兒吧, 然后全身而退?!?/br> 源川語氣澹然,就好像早就考慮好了一樣。 雖然這句話沒什么特別的,但只有我知道源川在說什么。 她的意思是說,在朵恩的指派下,如果我們有機會接觸到修然城財政,那就 狠狠地挪用上一大筆錢,然后跟著奧索維的隊伍熘掉。 這種事情我們并不是沒有想過,但那都是安排在情勢危機情況下的最后手段。 現在朵恩給我們露了一些底牌,如果修然的【皇后】是站在朵恩這邊的,我 們的勝算其實很高。 但是源川還是把最終選項拿在掌心開始考慮,這意味著帝國的顯露出來的一 絲陰影已經動搖了她的信心。 因為帝國這個龐然大物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恐怖之處不僅僅體現在體量之上,TWP所體現的是其他國家完全不可能 擁有的高度秩序性和穩定性,當它的作為國家機器運作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種冷 酷的機械感。 帝國意志的執行者們,只對保羅大帝一個人負責,所以他們幾乎不會體現自 己的意志。 這種家伙令人生畏。 因為那意味著,無論是身為一個人所擁有的破綻、還是可供我們周旋的余地 ,都被壓縮的非常極端。 曾經有這樣一個笑話。 一個艾斯卓拉人、一個阿瑪蘭斯人和一個帝國人關在一個沒有門的房間里。 艾斯卓拉人用尺子一絲不茍的量出墻上的中線,鑿一道方方正正的門,還要 凋上花。 帝國人隨便找個喜歡的方向,一步跨去把墻撞出一個大洞,再把洞做成門。 阿瑪蘭斯人,蹲在向陽的窗戶旁邊,捉虱子。 這雖然是艾斯卓拉人嘲諷南方那個宿敵國家的笑話。 但從這個故事很容易就能看出,在人們的眼中,帝國就是那種可以順著自己 意志推平一切的形象。 我和源川一絲不慎,可能就會讓自己陷入無法脫身的泥潭,然后被帝國隨隨 便便就這么壓過去。 我理解她這種退縮的念頭,這是非常合理的反應。 但是我自己,卻出奇的沒有任何的動搖,就好像我對危機感的敏銳觸覺突然 不見了——雖然它已經眷顧了我太多次。 我有些麻木,或者說在這件事上突然變得執拗起來。 大概是因為真銀的出現亂了我的陣腳。 發鈽444.cом . 我急切的希望能做成一些事情,能改變她對我的失望……假如我們還會相見。 能幫助朵恩上臺,在她身邊贏得不可或缺地位,這至少能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吧?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我和源川離開房間走向了被當做餐廳的中庭。 朵恩宅子里駐扎的戰士們三三兩兩的在預定的早餐時間湊到了中庭。 大概是朵恩昨天晚餐時說過的話比較有效,這次沒有人再在門廊下等待。 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過覺了。 兩天前先是半夜行軍,然后是帶著公女逃亡,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打算睡個安 穩覺,結果后半夜又給折騰了起來,但凡是正常人精神都不會好。 精神不好食欲也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我強迫自己灌下去一杯牛奶,然后無精打采的拿起一只面包放在嘴邊,一點 一點啃著。 餐桌上提供了四五種不同的果醬和黃油,盡管我的好奇心很旺盛,但卻提不 起嘗試的興趣。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有一張熟悉的面孔繞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旁邊。 是那個叫朱利安的青年,他當初和我們一同撤回城里的時候,對我展示了些 許敵意,所以我看他很不順眼——他應該也是一樣。 只不過他現在并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朱利安一邊和身旁的同伴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一邊四下在中庭里掃視, 像是要找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卻正好看見朵恩帶著人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中庭用餐的人們立刻站起來給她行禮,朵恩早有準備,快速的伸手虛按了幾 下,令眾人落座。 她徑直走到我們桌邊,身后的魯埃爾和佩伍拉爵士甚至都沒來得及跟上她的 速度。 朵恩湊到我們身前,壓低聲音:「國王陛下給我們調撥了批八萬軍隊的 志愿,二王子昨晚已經率軍上路,他和隨行們兩個小時內就會到修然城。源川, 現在起你暫時頂替清水做我隨扈?!?/br> 她又把目光轉向我:「奈什劫爾,二樓的護衛我已經清空。你去我的臥室, 把清水安頓回她的房間,在我臥室出門右轉二十步。記得把沾了血的東西都帶走 ,暫時藏在清水屋子里?!?/br> 朵恩的語速極快,說完話之后轉身就走。 源川連忙站起來,要去追她。 「喂!」 我叫了源川一聲,抬手給她扔了個面包過去,又用眼神像朵恩的背影示意了 一下。 源川點頭,然后三兩步跟著朵恩消失在了門廊外。 看朵恩那急急忙忙的樣子,應該是來不及吃早飯了。 讓源川巴結她一下,也算是多增加一些信任感,對以后的計劃會有好處。 能讓數萬人的軍隊在一天之內集結完畢,說明動用的都是可以即時調配的王 國精銳。 二王子今年剛過三十歲,行事風格有大家風范,在王國中的口碑一直不錯, 總的來說是識大體的人物。 看來艾斯卓拉的國王陛下對這次的突發戰爭非常重視,大概是想要用壓倒性 的力量速戰速決吧。 艾斯卓拉有這個實力。 王國精銳部隊常年和南方的阿瑪蘭斯產生摩擦,而部隊的輪換頻率又很高, 所以這次來的援軍無論從戰斗經驗還是臨陣心態上講,都非同一般。 不過這些信息都是別人交口相傳的時候我聽來的,我對具體情況的了解和街 頭平民其實區別不大。 而這也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 我望了望通向二樓的回旋階梯,原本守在二樓的衛兵們全都站到了一樓的樓 梯口,看來朵恩的命令已經很好地執行了下去。 奧索維他們還沒出現,我也不太想再和他們產生太多廢話,于是便站起身離 開了中庭。 我選了個人少的地方上了二樓,而衛兵們完全沒有阻攔我的意思。 我憑借著記憶繞回到朵恩的臥室,一路上確實是一個人也沒遇到。 我按照朵恩的交代,在走廊另一端找到了屬于清水的房間。 這個房間不大但是采光很好,太陽才升起來不久,整個房間就已經暖烘烘的 了。 發鈽444.cом . 這里被收拾的相當整潔,不知道是清水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是宅子里女仆做的。 朵恩屋子里的血腥味還是很明顯,我小心翼翼的抱起沉睡的少女,將她帶回 了自己的小屋子里。 清水的身體輕極了,憑我的臂力大概抱上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累。 將她安頓好,我又花了一點點時間收拾狼藉的床鋪,打開窗戶來驅散血腥味。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好像自己從來沒做過這種收拾房間的工 作。 不過當我關門離去之前回頭掃視了一下,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看來我內務上 是有天賦的。 我卷著臟掉的被褥回到清水那里,信手扔在床邊,然后伸腿將它們塞到了床 下。 當做完這一切之后,整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我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困倦感很快便無忌憚的入侵過來。 小清水柔弱的呼吸聲在耳邊若有若無的響著,像是催眠曲。 我入睡的很快。 「嗚……」 一聲小小的哀鳴將我從睡夢中喚醒。 我捂著額頭從沙發上直起身,陡然發現太陽已經開始偏西。 脖子和關節都有些酸痛,看在以后還是不要坐著睡覺比較好。 小清水已經醒了,而且看起來醒了有一段時間。 她試圖翻身的時候觸到了傷口,這才發出了一點點響動。 我揉著僵硬的脖子靠到床邊,給女孩遞過去一杯水:「渴了沒?」 清水強撐著依著床頭坐起來,低著頭勉強接過水杯,胳膊卻在一個勁兒的打 顫。 源川給她吃過的懷特寧雖然能快速減輕痛楚,但是也跳過了人體利用自己的 激素鎮痛機制對傷痛的適應期。 清水現在應該正處在對疼痛最敏感的階段。 女孩捏著水杯,一點一點向上抬著胳膊,每一寸移動都像是要咬碎牙一樣。 我看不下去,只好又接過杯子,擎在她面前。 清水什么也顧不得了,任由我喂著,咕嘟咕嘟的大口喝起來,一眨眼就把水 喝了個精光。 我看著她,覺得就好像自己在喂養某種小動物。 想到這里,我哼笑出了聲。 清水正因為我喂她喝水的事情有些難為情,現在看我笑了一聲,有點發愣。 我和她目光相觸,就這么靜靜的呆了好一會兒。 接著,小清水就突然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那么疼……你為什么還笑……嗚嗚嗚……」 她語無倫次的小聲哭著,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埋了天大的委屈。 大概是因為手臂上全是傷,她完全不敢抬手去擦臉,大顆的淚珠噗嚕噗嚕往 下落。 我稍微有點內疚,不過卻還是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她好像并沒明白自己到底 經歷了什么。 「你活下來了,這就很好啦?!?/br> 我感嘆道,「那個女人很少留活口?!?/br> 小清水的身體突然就僵在了那里。 她抬起頭,用警惕的眼神刺過來。 「你、你認識昨天晚上的家伙???」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說漏了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