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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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戎對逍遙宗有些印象。 傳聞逍遙宗是當年頗為鼎盛的樂修世家,十二位長老攜叁百多名弟子在此修煉。只一夜,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偌大宗門,未留一個活口。這算得上是修真界史上最大的一樁滅門慘案了。當時的修士們紛紛痛斥此等惡劣行徑,并自發找尋滅門兇手。然而盡管鬧得沸沸揚揚,各方大能也相繼出手,真兇仍舊尋不得絲毫蹤跡,此事只得作罷。 應鐘看著陰森詭譎的逍遙宗,打了個冷顫,扯開秦瑟腹下的口袋又鉆了進去,甕聲甕氣地道:“小師叔小師嬸,這地方好可怕呀,遠遠看兩眼得了,咱還是快走吧?!?/br> 應月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家窩囊弟弟,道:“你不是一直喊累嗎?現下眼前就是棲身之所,你走哪兒去?” 逍遙宗雖遭滅門之禍,但幾百年下來,護宗陣法仍是完好的。巖冰山下常有妖獸出沒,危機四伏,若要休憩,擇選此處當是最佳。 楚戎睨了眼秦瑟不斷輕抬的爪墊,沉聲道:“就在逍遙宗歇一晚?!?/br> 一行人緩緩走進逍遙宗大門。 逍遙宗有著樂修宗派建筑的奢靡之風,鑄造外墻的上好晴嵐木因久未經人打理在地底扎了根,粗長的枝椏由里至外攀爬,密密匝匝布滿墻壁。晴嵐花開得極艷極美,大朵如手掌。 推開門,陳舊腐朽之氣迎頭倒來,混合著花香,有一股甜蜜頹敗的糜爛味道。錯落有致依山而建的房屋圍繞山頂的大殿展開,若非坍塌歪斜,想必會是一年四季,春花冬雪,解釋別樣的美景。 “真可惜,這樣美的地方?!睉锣?。 應鐘扒著秦瑟育崽袋的邊緣,見此情此景,也不由感慨:“當年的逍遙宗若是不遭此禍,現在估計早就是星羽宮那樣的大宗門了,可能還會壓它一頭。也不知是誰如此狠毒,滅掉了這顆冉冉新星,他們難道不怕天道降罰嗎?” 天罰應該是不怕的。 秦瑟叼出應鐘化為人形:“天道有好惡,有漏洞。有些人受天道偏愛,或許也知曉天道漏洞。因此行極惡之事輕而易舉,且不必擔憂天罰。這類人,我稱其為天道之子?!?/br> 她的話說得篤定,應鐘不由好奇道:“那你知道是誰滅了逍遙宗滿門?” 秦瑟冷冷一笑:“不知道。兩百多年前,我還在路邊撿垃圾吃呢。這話是我撿垃圾吃的時候聽人吹牛的?!?/br> 言畢,她大踏步朝大殿走,徒留一臉懵的叁人。 秦瑟走出了殘影,叁人在后面追,終于在徹底入夜前一前一后抵達山頂大殿。 大殿是逍遙宗僅有的大型建筑,門口高掛的牌匾刻了幾個燙金大字“仙樂殿”。殿中央立著一尊晴嵐木制的神女像,像下放置有叁個大鼎,大鼎上繪了各種各樣的樂器。 秦瑟繞著叁個鼎摸索了一陣,對著后來的叁人道:“我檢查過了,沒有機關陣法,放心睡?!?/br> 大殿的桌椅板凳積了一層厚厚的灰,臟得可怕,秦瑟捏著鼻子指揮應鐘和楚戎收拾出一塊兒空地,鋪了幾床被子,說:“條件有限,我和應月睡一起,應鐘和楚戎擠一擠,可以嗎?” 自然無人有意見。 姐弟倆跋山涉水倦怠非常,一沾棉被,幾乎是同時倒頭就睡。 少了他們嘰嘰喳喳,秦瑟和楚戎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尷尬。 他們木楞地對視,誰也不肯先眨眼。 “你……”楚戎率先認輸開口,“你的手腳是不是凍傷了?” 她穿越巖冰山,rou墊是直接踩在積雪里的,且出山后一直在抬手腳,他有理由懷疑她的爪子凍傷了。 秦瑟的手腳的確火辣辣的疼,她打算趁所有人睡著了偷偷摸摸掐個決治療一下來著。畢竟一頭威武的猛獸凍傷手腳挺丟臉的。沒想到楚戎竟然發現了。 還是十六七歲的楚戎! 那個楚戎她或許會哼哼兩聲,可這個楚戎,她不會。 于是她道:“沒有,謝謝關心?!?/br> 客氣溫和的一句話。 十六七歲的楚戎對秦瑟的印象是一串諸如囂張自大的糟糕詞語,記憶中更是沒有什么兩人和平相處的畫面。她如今對他客氣溫和,象征著關系的拉近回暖??沙植⒉桓械礁吲d,他的胸口悶澀,像是堵了一團棉花。 楚戎想告訴她,他這里有許多傷藥,如果她需要,可以拿給她。 但她在他愣神的功夫迅速躺下,頭蒙著被褥,不肯與他多說話。 這般不識好意的人,楚戎貫來由著他去。 楚戎也躺下,在黑夜里睜眼直勾勾盯著秦瑟的后背,心口那股郁氣遲遲堵著,叫他了無睡意。翻來覆去半晌,他決定起身打坐運氣。 楚戎那邊的動靜影響不了疲憊的秦瑟,她一閉眼,意識便陷入一片混沌。 似夢非夢里,她的靈魂脫殼,飄到了逍遙宗上空。 她看見,利爪劃破咽喉飛濺的鮮血,驚慌失措以軀體庇護幼童的修士,殘缺不全的尸體,深仇如墨黑的眼神。 她看見,半獸化,空洞麻木的自己,利爪貫穿修士,剝出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她看見,無數充滿怨恨的靈魂包圍著她,撕咬吞噬血rou,尖嘯的悲鳴唱不出一首往生曲,地獄的沼澤粘稠攀爬,要拉她跌進罪惡深淵。 是誰為她撐傘奏笛? 是誰在說,“你將永無安息之日?!?/br> 不,不是她,她沒有殺人,她是無辜的。 可……她不是無辜的。 她將永無安息之日,無論真相是否有揭露的一天。 秦瑟的呼吸陡然急促,脖子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扼住,偏頭胡亂掙扎起來。 她的動作不大,凝神靜氣打坐的楚戎受到擾亂緩緩睜眼,見痛苦掙扎的秦瑟,趕忙繞過應月將她抱起來。 秦瑟一身冷汗,眉頭緊鎖,嘴里不住呢喃,顯然是陷入夢魘。 楚戎掐一道清心咒打在她身上,接著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柔聲道:“瑟瑟不怕,我在這里?!?/br> 或許是清心咒,或許是他的安慰,秦瑟緊繃的身體逐漸癱軟。 她由夢魘中掙脫,睜眼便見月光下的楚戎,月華在他眼底交織,溫柔似水。 “師父?!彼龘е值牟弊?,悶悶地喚了他一聲。 “做噩夢了?” “嗯,我夢見好多人,他們死得很慘,我救不了他們?!?/br> “瑟瑟,你想救他們,只是不救不了,這不是你的錯?!?/br> “是我的錯,我罪大惡極,我其實……” 楚戎含住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