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100 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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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重塑 等一干人等走了,周謖把下巴擱在沙發椅的靠背上,調動自己那一個小白鯨出來,觀賞它來回游竄。 天色已晚,小白鯨在夜色的襯托下熠熠生輝,衛天卜送走了人再回來一看周謖面孔,就知道他在鬧不愉快。這種時候不能硬找他說話,他不想理人時硬要去逗他,就太費力氣。 整個露臺是個下陷式的正圓,一圈都是沙發椅。衛天卜坐到周謖斜對面,自顧自學習。他這幾個月除了做一點聊勝于無的工作,就在學習各類課程,太空漫步似地,東看一點,西看一點。 他學習起來頗有氣勢,各類電子投屏開得一個接一個,交相輝映,不看內容,活脫脫就在處理機密大事。 學著學著,果然周謖突然說:“放線菌的比例不對?!?/br> 衛天卜問:“哪里不對?” 周謖蹭到他身邊,對著屏幕指指點點。指點完了,轉頭望向他。衛天卜點點頭稱贊:“哦,很聰明?!?/br> 周謖rou眼可見地露出一臉不甘心。他這么聰明,衛天卜還總往外找別人求學聊天,不肯與他兩個人在家里待著。家里是他精心造就,什么都有,外面有什么好的? 他想不出更生動的憤恨,癟著嘴打了一記衛天卜的大腿。 衛天卜知道他的心意,夸張地“嘶”一聲,故意說:“好痛?!币弥苤q又來揉。 一打一揉,衛天卜心都融化,好聲好氣對他說:“謖謖,你的脾氣越來越大啦?!?/br> 周謖慪得要死。衛天卜心情不好時,糊里糊涂的,就很聽話。后面心情不知怎么好了,他就再也說不過衛天卜。不僅說不過,后面有了新招數,他一發脾氣就對他又親又抱,滾去zuoai。等他回過神,什么事也沒有解決,衛天卜想做的事一個不拉都會去做,他怎么也攔不住,只能生悶氣。 衛天卜的白鯨是個巨物,一旦動起來就無人能擋,全然沒有自己依葫蘆畫瓢的小白鯨那樣乖順。 “為什么要讓他們來家里?” 周謖不喜歡做重復的事,之前提了不讓出去,談不出結果,就不說這個了,改說今天的事。他生來看萬事萬物不順眼,總能挑出缺憾。好不容易有一個事事順眼的衛天卜,他的夢想里就不能粘其他人,就應該只有他與衛天卜兩個人。要不是衛天卜無法真空包裝,他一定把這人的四周都抽干了。 衛天卜微微笑著,把周謖的生動描摹進心里。他在周謖身上逐步從小孩起步重活一遍,現在已經活到了青少年,可以體會惡作劇的樂趣。盡管心里有千百種打算,嘴里還要故意說:“我無聊?!?/br> 周謖一聽他有自己在身邊還要無聊,一跺腳:“你!” 跺歸跺,跺完了他不知說什么才好,思量半天,譴責說:“不可以這樣!” 衛天卜又故意簡單直白說:“我才不聽你的?!?/br> 周謖氣得站起來,又坐下去,再站起來。因所有插科打諢都是從衛天卜身上所學,沒教過的就不會,實在想不出什么辦法治他。 衛天卜拭目以待,想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反應。結果周謖彈簧一樣彈幾下后,既不色誘也不動粗,又去弄那只小白鯨。 這就有點無趣,像是欺負小孩了。衛天卜都有點不忍心,剛想哄他,就聽那只小白鯨用他的聲音說:“我聽你的!” 衛天卜從喉嚨里“科”地笑出聲,心里軟趴趴的,起身去周謖身邊,撥開他長頭發去吻他后頸。 周謖還在委屈憤慨,而且他很忌憚衛天卜的各類親吻,怕又滾到床上去,不肯回頭,悶悶地說:“不要來這個?!?/br> 衛天卜側臉貼在他背上,從他身后抱著他說:“怎么了,年紀輕輕,怕我吃你?” 周謖懷疑他在說zuoai的話,又不是很肯定:“怎么吃?” 身后人笑得發抖,周謖感到這陣顫動,生氣道:“你又這樣!” 衛天卜從身后繞過來的一只手從他胸腔劃一道線緩緩至肚臍,又繼續往下:“怎么樣?” 周謖并非清心寡欲,而是對欲望就和對其他事一樣,都很挑剔。他的無情是很公平的,嘗過衛天卜的媚態,就可以算作是吃飽喝足了,不會輕易再去動情欲這一層,要其他不一樣的欲望才有樂趣。哪曉得衛天卜這種事也會學習,層層深入,媚態一層深過一層,還會反向共感讓他失去理智。 他最為自傲之處就是理智,在衛天卜的身上卻總在失控,煩人得很。 他按住衛天卜的手說:“不許這樣?!?/br> 身后衛天卜又抖起來說:“好的好的小少爺,你修身養性?!?/br> 他們這樣貼著,都不出聲了。周謖是想不出詞,衛天卜是逗夠了。 海邊夜里涼快,不至于太熱,貼著倒是暖烘烘的。四周浪打蟬鳴,衛天卜喜樂中誕生平靜,過去的酸與苦成了蒸發的氣味,不至于吞沒他,成了塑造他的佐料。 周謖不知他此刻的感懷,只知他心里靜謐。那本該是他周謖的靜謐,就這樣被偷走了,自己變得鬧哄哄的,于是他“哼”了一聲。 衛天卜不是其他人,他不好計較。 第一百章 人欲 衛天卜自然不是當真無聊才整天跑至周謖的公司與人交際,是有事要做。 但周謖也是當真因他不快。就算有事要做,他也停了幾天在家,好好陪周謖。 說是陪,兩人在一起時,常常是各做各的事。 他浮在溫泉里,眼睛瞇成一條縫,遠處周謖在書房的背影若隱若現,是一個埋頭苦干的專心樣子。周謖不像他,很容易集中精神。一旦進入心流就很忘我,像是一臺機器那樣穩固。 如果說周謖的美麗使他耽溺,那周謖的穩固就使他虔誠。因為世界是千變萬化的,要不變的穩固,一般只能在非人的奇觀里尋,諸如天與地,山與海,襯得人太渺小,不得不虔誠。 他曾把心里的千頭萬緒梳理一遍,紛繁事務里,梳理開來后居然多是可有可無的。過去他的人生總充斥著各類不得已。不得已的事情多了,就有了慣性,真覺得人生沒有了其他選擇。當他第一次被叫做衛老板時,并不知道擔這個名的含義。 被夏幽瑯破局,又被周謖困住,他突然停下腳步,后退一步審視自己的人生,世界沒了他也在轉,真是恐怖又驚駭。 所見苦痛明明是真實的,萬般努力也是真實的,怎么就其實不值一提了。 到底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重要,什么無謂?;钪退懒擞钟卸啻蟛顒e。這種事不想還好,一想就心狂,他之前萬般阻止自己深究衛天卜三個字,就是害怕沒入這向導的詛咒里。 周謖的穩固是他茫茫然里一根浮木,由著這一根,拉拉扯扯又能看到第二根,第三根,虛空里慢慢鋪出路來。 想到這里,他沒入溫泉里,感受水的張力包裹著身體,像是保護又像是禁錮。他隱約覺得哪里見過這個場景,卻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算了,衛天卜放松身體,從頭到腳卸下了,白鯨的壁壘也消失了,溫暖與安全里,他屏住呼吸,不知過了多久,新鮮的空氣才被放入,涌入肺里。 他忽而站起身踩著水去找周謖,叫一聲:“謖謖!” 周謖回頭,看他滿身濕漉漉,不明所以地歪了腦袋。 他問周謖:“你在干什么?” 他這是個很稀奇的模樣。沒有精神壁壘關著那只白鯨,代表著徹底的放松,話也說得很不像衛天卜的風格,沒有帶上機鋒和暗語,異常的輕巧。 因為稀奇,周謖就定住了幾秒,接著才說:“我在做事?!?/br> “什么事?” 周謖又是一愣,升起一種罕見情緒,想去搞懂這情緒是什么名頭,話就說得很慢:“正經事?!?/br> “噢!什么正經事?”周謖還在思考自己的新情緒到底是什么,衛天卜又說:“怎么還害羞了?” 周謖這才反應過來,衛天卜從前絕不過問自己手上的事,他也一直想用點正經事來證明自己是個大人,毫無準備被突擊問到這類問題,給了他從未有過的的壓力,他不能確信自己的智慧成果算不算得上是衛天卜眼里的正事,居然忐忑起來。 “沒有?!敝苤q抿抿嘴,臉頰微紅:“我在設計你的會客樓?!闭f出來似乎不夠厲害,又補充道:“很大的?!?/br> “我不是有會客樓嗎?” “那個不好?!?/br> 衛天卜早已放下了自卑,摸清了周謖的公司。如今聽他放著那一概新興研究不做,把替自己搭個可有可無的房子當正經事,受不了他這般可愛,連連搖頭:“你真是……” 兩人綿綿對看一會兒,衛天卜問:“你不想做其他事情嗎?” 周謖察覺他心里是愉快的,不至于嫌棄這件事不夠正經。不知道他問的用意,如實說:“現在就想做這個?!?/br> “做完了這個呢?” 周謖嚴肅想了想,問他:“你要不要動物園?” 大材小用到如此地步,衛天卜一時無話可接,念及周謖那要來過新年的父母,他幾乎愧疚起來。 “不要管我,假設沒有我呢?” 這種假設聽了就不愉快,周謖勉強思考說:“那隨便吧?!?/br> 聽了這話,他對周謖的古怪有了新一層的認識。這都不能用對他的愛戀或專情來解釋,簡直是一種毛病。驚奇問:“你就沒有什么想要的嗎?” 周謖不知想到什么,似笑非笑:“沒有你就沒有?!?/br> 這應該是情話,可周謖的語氣并非曖昧溫柔,而是說不出的古怪。衛天卜不由問:“怎么會?就算沒有我,難道沒有其他在乎的?” 他再如何心灰意冷時,也有許多愿望。希望身邊的人能開心,希望往后的向導能輕松,希望平民能少些不公,再往大一些說,還能希望天下太平,人人都少一點苦,多一點甜。 心灰意冷也只不過是自己做不到,沒有本事,才痛心乏力。 周謖則是無所不能,無事可做。 既然衛天卜要問,周謖倒也不騙他:“沒有,隨便?!?/br> 這下當真是如天地山海一般穩固,也如天地山海一般無情了。衛天卜帶著滿身未干的潮濕,從周謖臉和脖子摸到胸膛。心嘆一聲:哎呀,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