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死而復生
聽到這個熟悉的語調,明越頓時腦子里斷了一根弦,睜開了眼睛,但是身體還沒跟上意識,還是趴在那里動也不動。 羅德里安輕佻地笑了一下,俯下身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氣,明越一下子反應過來,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被褥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個混蛋……”明越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他的臟話詞匯量不大,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個詞,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話還沒說完,高大健壯的alpha突然抱住他,倒在了床上,這下又把他紅腫的臀部壓在了下面。明越痛不欲生,但是赤裸的下半身藏在被子下面,羅德里安看不到,他更不好意思和他說。要怎么和戀人解釋自己的屁股被人打腫了呢? 太丟人了。 他只能攥緊了拳頭,將脫口而出的呻吟咽下了肚,用力到指關節都發白了。他以為見到死而復生的戀人第一反應會是狂喜,可是他剛才什么情緒也沒有,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像羅德里安只是出了一趟遠門回來。 羅德里安貼在他的脖頸間著迷地嗅著他的味道,其實明越沒有任何體味,用什么沐浴露就留下什么香味,現在他皮膚上殘留的是淡淡的麝香。是那個討人厭的艾伯特的味道。不過還好,只是沐浴露的香氣,還沒被標記。久別重逢,他實在憋了太久,忍不住將明越抱在懷里,從頭頂的黑發一路親吻到脖子,雙手也情不自禁地朝下身私密的地方摸去。 明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裹緊了被子問:“你不是死了嗎?什么也不和我解釋,一回來就……就做這種事,你腦子里沒別的東西了嗎?” “我確實已經死了?!绷_德里安貼近了他,貪婪地感受這具散發著熱量的人體,“但是我答應了要永遠不會拋下你,所以從地獄爬出來找你了?!?/br> 無言以對,這倒是羅德里安一貫甜言蜜語的風格。明越推開他,又問:“你怎么從地下實驗室逃出來的?那么強大的沖擊波和高溫呢。為什么現在才來找我?你去哪里了?” “因為我被感染了?!?/br> 聽到這個回答,明越的臉上露出了困惑又迷茫的神情,似乎是沒有理解他在開什么玩笑。 羅德里安趁機掀開了他裹在下身的被子,赤裸的下半身頓時暴露在曖昧的火光中。兩個人都愣了一下。明越先反應過來,慌里慌張地拿床單遮住自己,結結巴巴地說:“你不想問我什么嗎?” 沒有想到的是,羅德里安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他把被子重新裹到明越身上,溫柔地抱住了他,重新躺倒在床上,讓他像以往性事之后那樣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說:“需要我問什么呢?假如我什么也不問,會顯得我一點也不在乎,假如我問了,又會讓你難受。這都是因為我無能,沒有保護你。以后不會了,寶貝,你愿意跟我離開嗎?” “和你說了不要叫我寶貝?!泵髟铰裨诒蛔永锂Y聲甕氣地說,他沒有omega的貞cao觀,不會因為被人睡了就天塌了。但是他對于性愛又是那么保守,只想和愛的人一起。這一個月來艾伯特毫不忌諱別人誤解兩人的關系,甚至連那些暗示明越靠爬床拿到考文垂職位的傳聞都聽之任之,巴不得他在研究院混不下去。明越本身不在乎這些,哪怕艾伯特真的睡了他,他也可以權當被打了一頓,被咬了一口。他只擔心自己愛的人會在乎。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去哪里?” 可是羅德里安也不在乎,他現在胸腔里全都被失而復得的喜悅填滿了,這只漂亮小貓眼里只有他。要馴服一只貓多艱難啊,他看著明越毛茸茸的頭頂想,辛虧艾伯特是一個驕傲自大的家伙,馴貓怎么能和馴馬、馴狗相提并論呢。 得在他面前作低姿態,愛他,順毛摸他,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他面前。 “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這里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br> 安靜了幾分鐘,明越想起來他剛剛說的那句玩笑,問:“你怎么從地下實驗室出來的?” 羅德里安扯開了自己的衣領,用指甲在鎖骨處劃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干嘛……”明越一開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很快就明白了。鎖骨上的血痕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一會兒就消失無蹤。他張了張嘴,抬頭看見羅德里安那雙翡翠色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我本來應該死在爆炸中,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我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都愈合了,被高溫燒掉的皮rou也長回來了。我在地下被石頭壓住,被泥土埋著,可是一直無法死去,靠著對你的思念,掀開身上的石板,用手指挖開泥層,終于重新回到地面?!?/br> 羅德里安的另一只手輕輕搭在明越的腰上:“我不知道哪只喪尸咬了我,醒來就變成了這樣,你害怕嗎?還愿意跟我走嗎?” 明越低下頭,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心跳依舊和以前一樣緩慢有力。他想了想說:“我不在乎,但是你以后不能咬我了,我們最好也別進行任何性行為,我得研究下你會不會傳染。對了,你想吃人rou嗎?” 他這個反應讓羅德里安始料不及,一副見多識廣的模樣,淡定到讓他恍然以為自己剛才說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之類的。不能zuoai這一點更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意味,讓他萬分后悔沒有強調自己沒傳染性??墒悄檬裁醋C明沒傳染性呢,按明越的性格,肯定會起疑。 想來也對,他可是孤身一人帶著止咬器和束縛衣去塔納托斯找前女友的人,怎么會在乎這點。 羅德里安把他抱上來狠狠親了一口,說:“不想吃人rou,只想吃你?!?/br> 明越倉惶推開他爬起來,拿枕巾擦干凈嘴上的唾液,嚴肅地告訴他:“你也不能親我的嘴了,萬一傳染給我呢?” 羅德里安用手捂住額頭,他現在好后悔給他編了這個謊話,連親都不能親還有什么意思。 “你剛剛問我想去哪里?”明越擦拭完,又重新趴在了他身上,小聲問道,“我想去一趟喀布拉,你可以陪我去嗎?我不是說一定要去的意思……畢竟,那么危險?!?/br> 羅德里安低頭看著他,挑起了眉毛,眼里滿滿的困惑。 明越解釋道:“因為……因為有人告訴我阿曼達去了喀布拉,我想……” 塞西莉亞做了阿波羅官方酒店的清潔女工,偶然間聽到軍部的高級官員談論喀布拉的事情,她不懂這些,但是她聽到了南夏的名字,他們說,有一支雇傭軍盤踞在喀布拉附近半個月了,領頭是一個美艷的女alpha。 她早上的話仿佛還在耳邊響起。 “求求你不要放棄,南夏絕對不會主動離開阿波羅的,一個完全無法獨立生存的omega離開這里就意味著死亡,她怎么會不知道呢?求求你再堅持一下,萬一,萬一她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