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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娘一直以為我在青樓委曲求全,畢竟我一個僧人,走進那樣的有色場所想必也是無奈之舉,殊不知我貪戀美色樂在其中。這屋子的小院里種了許多蔬果,易娘就每天變著法地給我做滿素全席。 天天吃素,我感覺我的臉都快要變成綠色。 有天傍晚,和易娘一起坐在小院里聊天??赡苁翘爝吔k爛的晚霞讓易娘心有所感,易娘嘆道:“何德何能讓我遇見這么善良可愛的小師父啊?!?/br> 我說:“是我前二十一年堅持不懈的葷素搭配?!?/br> 我以為我的暗示夠明顯了,我以為我的餐桌上從此會出現rou??赡嵌际俏乙詾?。 第二天眾多的素菜中出現了一道奇怪的昆蟲菜。 “小師父快吃吧,這是我從海邊挖來的?!?/br> 那道菜,像是蔥花炸蠶。我最討厭會蠕動的,白白胖胖的昆蟲了。 于是我對易娘說:“我不吃海產品,過敏?!?/br> 易娘沒說什么,點點頭接著吃飯了。 等我做完工從青樓回家,看見飯桌上那盤蠶一樣的菜已被撤下,大松一口氣。 可沒想到又出現了另外一道昆蟲菜,這回炸的像是什么節肢動物。 “這……”我頗為頭大。 “這回不是海邊挖的,是樹上捉的?!币啄飳ξ覝赝褚恍?。 從此我開始了每日在青樓吃工作餐的日子。 今日青樓來了位貴客,就是那個新上任的縣令。 老鴇緊張兮兮地來找我,我向她推薦了我手底下學習態度最好,學習成果最佳的學員——落眉。 老鴇看了落眉直皺眉:“這樣貌也只能算是中上……” “相信男人的直覺?!蔽覍哮d說道。 “男人?”老鴇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覺得她這個眼神有點傷自尊。 最后老鴇還是挑了落眉去。 大多數廚子都被老鴇調過去給縣令做飯了,只剩下新來的廚子和他的老師父。 “春寂師父,今天要吃紅燒rou嗎?”老廚師笑瞇瞇地問我。 “今天想吃酒釀雞?!蔽掖鸬?。 我看著老廚師做飯的身影,突然說道:“我的師父也喜歡給我做飯?!?/br> 老廚師回過頭來,笑道:“那他一定很喜歡小師父了?!?/br> 我點點頭:“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br> “我還沒見過小師父的師父呢?!崩蠌N師隨口應道。 “他不在了……” 我啃著雞腿往樓下走,木質的樓梯被我踩得吱呀作響。酒釀雞的后勁真的大,我已經有些看不清路了。 下到最后一級臺階時,我不小心絆了一腳,身子往前倒去。 我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真想就這么躺在地上睡一晚。 “咦?”我身前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我費力地抬頭,卻只能看見一片藍色的衣擺。 “倒是古怪,和尚也能逛青樓么?”那人的聲音里帶著笑?!胺鸺乙膊灰姷枚嗲鍍袈??!?/br> “我只是在這里工作?!蔽曳藗€身平躺在地上,這樣就不用抬頭望他了。 我看見一個男子自上而下望著我,他的眼里帶著戲謔的笑意,折扇拿在手里敲啊敲。 他聽見我的話之后表情有些奇怪:“工作?”隨后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有意思,這新玩法我倒是聞所未聞?!?/br> 我沒說話,感覺他有點土。 “那,小師父,我能成為你的服務對象嗎?”他蹲下來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然后發現他長得還不錯。 “不好吧……”他也要來這里賣身嗎? 他似乎有些遺憾。 “小師父,你為何要躺在地上?!?/br> “躺平,舒服?!?/br> 后來我知道他就是新縣令,謝只。 后來怎么回去的我也不太記得了,只是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夢。 夢里的我不是和尚,是一位白衣如畫手執長劍的小公子。我滿眼愛慕地看著一個人,為他做一只舔狗。后來我又成了陰郁昏聵的大官員,我牽著愛妻的手,笑得很是卑微。 “夫人?!蔽覇镜?。 夫人緩緩地回過頭來。 我的妻子是…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