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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寂師父,你回來了?!编徏掖髬鹦χo我打招呼。 “林嬸?!蔽荫娉值爻謰瘘c了點頭,然后進屋了。 師父去世以后我來到了一百多里以外的蓮洲,蓮洲民風彪悍,人口眾多,聲色產業也十分發達。當地住不慣那種溫婉的小閣樓,也不喜愛古樸大氣的宅院,偏愛獨居平層小屋,再帶上那么一個小院子,別提多愜意了。 我剛來蓮洲時本來只是準備暫時落腳租一個小屋子,沒成想房東被妻子發現養外室,便連夜把房子低價強行賣給我,攜手外室一起私奔躲避他那提刀趕來的彪悍妻子了。 那房東妻子趕來已是半夜,房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四顧茫然。 房東妻子了解了具體情況之后大罵:“這人渣,連禿驢也要騙!” 大概是正在氣頭上收不住,房東妻子也不顧我就在她面前,一口一個“禿驢”叫得十分順暢。 她向我打聽好房東往哪邊走之后,告訴我房契在哪兒,讓我有時間去拿。我這才意識到,我被房東坑了錢,如果不是房東妻子善良,我根本拿不到房契。 在蓮洲安家之后,我嘗試去寺廟里面找工作。但蓮洲的寺廟都不接受外來僧人,我只好再做打算。 最終,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天賦,找到了一份離譜的工作——青樓傳教師。青樓女子在如此yin靡的環境下待久了,難免工作態度和心理狀態會發生一些不好的變化,身上的氣質也不會那么純凈,所以需要我每天去給她們講經文,帶她們冥想入定。 當時我主動去青樓應聘的時候,老鴇像是聽見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樣。我見老鴇笑了,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小師父你可真可愛,哪有這樣的工作?!崩哮d笑得花枝亂顫。 “做人要目光長遠?!蔽艺J真地說道。 “哦?你是說我目光短淺?” “非也非也。時下青樓女子的風格也需要全面發展,跟進時代的步伐?!?/br> 然后我被趕了出去。 幾天之后,老鴇找到了我,承諾給我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原來是為了討新上任縣令的歡心啊,新縣令很是風流,上任的那幾天不想著好好務工,反而流連于花樓柳巷。聽說新縣令就愛禁欲型美人。 我真誠地希望,新縣令的口味可以不要改變,不然這蓮洲就又多了一個心碎的失業人。 我把買回來的紅香木和師兄砍的紅香木對比了一下,算是勉強合格吧。我離開寺廟時只帶了點錢,還有那個浴桶。浴桶被我拆成了木板,想著定居以后就可以拼接起來,沒成想路途遙遠,終是掉了一塊。 我看著那買來的紅香木搖搖頭,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師兄親手做的好。 為什么我要帶著浴桶?大概是最后再留個念想吧。 幾天過后,房東妻子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有抓到他嗎?”我問道。 房東妻子豪邁地一揮手:“嗐,管那衰人作甚!” 房東妻子人易娘,冠夫姓。據說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族敗落流落至此,房東收留了她,才成就了姻緣。 “小師父,我能在這里住幾天嗎?”易娘問我。 原來房東變賣了家中所有的房產地契,卷走了金銀珠寶,易娘現在可以說是流離失所,身無分文。 易娘和房東都無親人在世,無可依靠。 “好啊,房租一個月十錢?!蔽艺f道。 然后我結結實實地挨了易娘一拳頭。 易娘怒:“我現在身無分文,你叫我哪里找錢給你付房租?青樓賣身嗎?” “你可以幫我打零工?!?/br> 易娘深呼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問道:“打什么零工?” “洗衣澆花做飯打掃衛生什么的。我一月給你二十錢?!?/br> 易娘愣了愣,問道:“你哪來的那么多錢?” “青樓賣身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