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履薄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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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淅淅瀝瀝雨夜,夜里薄弱燭光忽亮忽暗,薄被怎抵吹入破屋的濕冷寒風,凍得被窩里的朱曦和瑟瑟發抖。 所幸今夜晚膳不再是清湯寡水、寡淡素菜。 今日闖進屋內的女子端來盤紅燒草魚,未是能與朱曦和多說幾句話,身后的崔繆催促她回屋。 朱曦和朝戰戰兢兢的女子安撫的笑了笑,笑意略帶苦楚,撐不起那抹安撫笑意,眉眼間無意含抹哀愁慘淡。 該是受過多少折磨,又是經歷什么,整個人矚目的凄楚,令人唏噓。 女子憂心忡忡離開,崔繆眺望女子漸漸消失模糊的背影,他斂眸神情思索半會,幾步轉身拉出個小凳,自顧自翻起竹桌上的醫書。 朱曦和心神不定的吃完晚膳,冷不伶仃聽到崔繆說道:“使的小伎倆可別讓老子逮住了?!?/br> 見是朱曦和默不作聲縮到被窩,眼角濕潤神情恍惚,抿唇皺著眉間的小模樣看起來十分委屈。 崔繆心底煩透了朱曦和這幅模樣,他試探不出朱曦和任何話,索性是覺得朱曦和果真天真懵懂,他合上醫書,拍拍衣袍起身。 便是張口罵道:“說幾句就要哭了?真是軟弱矯情!你是又在想我師弟?能對害自己的人動心,除了你這種軟包、窩囊廢!沒其他人了?!?/br> 說罷崔繆斜視偷瞥兩眼朱曦和,那隱忍的怒意從朱曦和眼里悄然閃過,握拳強撐不露懼意。 朱曦和咬牙切齒反駁:“先前我覺得他害我,我唾棄自己不知不覺傾慕于他的溫情。你說他害我,又說他用藥材吊著我的命,到如今我信誰,我也不會信你?!?/br> 見不得朱曦和露出什么異樣端倪,崔繆無果又討了嫌,不耐煩咂舌‘嘖’了一聲,他鄙夷道:“他就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公公,你一個男子莫非雌伏在他身下久了,真把不男不女的公公當成男子?” 話音剛落,朱曦和著急維護道:“他不是不男不女!他就是男人!” 這番話引得崔繆詫異一愣,又忍不住仰頭發笑,在陣刺耳嘲諷笑聲中,崔繆大笑的面容開始扭曲猙獰。 朱曦和逐漸鎮定,眼眶通紅沁出晶瑩水意,卻是顫抖聲音道:“批判一個人非得這般想,那你早就不是個人了,吃人血rou用人骨入藥,你是瘋魔了,癲狂成魔?!?/br> 笑聲戛然而止,朱曦和被那雙猩紅的雙眼盯得腳底發冷,崔繆氣急敗壞的道:“不、不!那是你看錯了,老子練的是神功!怎么會吃人血rou呢…” “你騙我?你騙我!哈哈…哈哈哈…師父騙我!你們都騙我!” 他哈哈大笑搖搖晃晃倒退數步,胸膛劇烈起伏笑中帶淚,不覺撞翻身后竹桌。 應聲倒地的竹桌甩落醫書,書頁簌簌翻飛,工整嚴謹字句表明嚴禁用月事血與人骨入藥。 末句大字排列:有違人道,因果報應。 朱曦和怕極了崔繆那副癲狂神情,自覺接下來會發生不好的事,忐忑不安退到床頭角落。 崔繆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沉默半響探進衣袖拿出小小瓷瓶,倒出一粒紅豆大小的藥丸,他臉色陰沉捏著那粒藥丸,邊走邊道:“想不到你倒是口齒伶俐…” 醫書踩踏腳下,碾壓而過不復原樣。 為了避免麻煩,崔繆抓住逃下床的朱曦和,利落一掌劈到朱曦和后頸,看著昏迷軟倒在床上的朱曦和,他眼神嫌棄。 雙手避開那張因藥浴大片皮膚潰爛的臉,強行將藥丸塞進朱曦和嘴里。 灰暗天空刺眼雷電交加,劈下道閃電瞬間照亮半空,烏云密布風雨大作中,波及到的樹木山石倒塌滑落山坡。 雨夜過去,清晨熹微的光穿過破敗欞窗,屋外女子驚恐尖叫聲一起又一起。 朱曦和從夢魘中脫身醒來,雙手緊緊捂著陣陣抽痛的小腹,穿腸之痛仿佛腹內血rou被千蟲噬咬,他臉色白如稿紙,眉頭緊皺趴在床頭嘔出一大口烏黑鮮血。 氣若游絲聲顫虛弱,竟痛得在床榻啜泣打滾,珍珠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只聽聲聲叫苦的痛叫,逐漸沙啞失聲。 再次醒來,人已大汗淋漓,力竭癱軟臥床。 昨日女子擔憂站在床邊,急忙上前扶起朱曦和,觸目驚心的一幕剛好被她撞見,她哽咽道:“你這是怎么了?” 朱曦和啟了啟干澀破皮的嘴唇,神情驚惶發不出任何話音,竟是一夜間成了啞巴。他瞪大的杏目闔上,忍著心中凄然悲鳴,最終搖搖頭對茫然的女子表示無事。 女子不知如何安慰滿臉淚痕的朱曦和,躊躇頓了頓,心里盼著朱曦和這根救命稻草,緊張不安道:“小女子已按你的吩咐去辦了,他沒發覺什么對勁,你用完早膳,便讓小女子帶你去他屋里?!?/br> 掠過那些一成不變粗糙膳食,朱曦和目光頓落菜葉上的青色爬蟲,心不在焉想起沈玄謐親自下廚做出的佳肴。 曾經錦衣玉食,如今淪落到吃糠咽菜。換做以前,朱曦和不知又是崩潰到如何落淚,現下哭得淚干,委屈哽咽在喉,發不出任何凄哀聲。 到底是越發念起沈玄謐的好。 朱曦和跟在女子身后,步伐不穩邁進屋內。他心如擂鼓,趁崔繆拉著女子親熱間,裝作不經意間掃過縷縷白煙的香爐。 崔繆給屏風后的浴桶添上一桶熱水,身后女子離開前悄悄抬眸與朱曦和眼神交流,扔下塊濕漉漉濕帕落到朱曦和手中。 等崔繆轉過身眼神望過去,見是朱曦和用帕捂嘴咳血,咳得杏目直泛淚花,溢出嘴角的血粗略用帕擦掉。 朱曦和忍著眩暈感,輕喘吁吁走到浴桶邊。 旁邊的崔繆看著他臉色一時的灰敗,雙手顫抖寬衣,病入膏肓的病弱樣。他有些得意的說道:“老子的毒厲害吧?六個時辰可嘗穿腸之痛,不過毒性只是能毒啞你一些時日?!?/br> 朱曦和慢騰騰解下外穿的長比甲,麻木的默不作聲令崔繆找不到絲毫樂趣,冷哼著轉身去翻案幾上擺放齊全的人骨。 崔繆數了數人骨的數量,心思飄去其他屋內關著的眾多少女,隔著屏風對朱曦和道:“用不了多久,老子新熬的那些藥湯會給你試試,人骨磨成粉入的湯藥,你算是有福能嘗到?!?/br> 沉默不語的朱曦和蹲在浴桶旁,用濕帕捂嘴,回宮的心思不亞于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能逃出眼前的困境。 半個時辰過去,未曾聽見水聲的崔繆疑惑動身走向屏風,眼前視線猛然顛倒,目光所致昏天暗地。 崔繆踉蹌撞倒屏風,整個人依靠屏風轟然倒地,他想喊想罵出聲,話語在嘴邊滾了滾,惡狠狠瞪著浴桶邊的朱曦和,有氣無力道:“你…你跟那個婊子…什么時候下的迷香?” 說不出話的朱曦和眼神漠然,動身翻出屋內隨意放著的路引跟地圖,經過崔繆身邊,他便咬牙撐地起身,出其不意抓住朱曦和右腳踝。 朱曦和心里一驚,抬腳用力踹上幾腳崔繆肩頭,吃痛的崔繆發出陣滲人笑聲,牢牢抓緊朱曦和的腳踝,語氣模糊說不出句完整話。 依稀能聽清些字眼,什么你不殺我,什么你能逃多遠。 朱曦和渾身發抖,眼里閃爍的恨意幾乎要溢出眼角,他眸光泛出層冷光,剎那恍惚。 腦海里涌現出長相與沈玄謐相似的中年男子,高高坐在龍椅寵溺抱起年幼的他,笑吟吟將他放到身旁,共同穩坐龍椅。 “軟弱心善有時是柄雙刃劍,它可以讓你名聲大噪人人稱你為明君,同樣它也可以讓你摔下深淵粉身碎骨,對敵人永遠不要仁慈?!?/br> 這剎那恍惚,朱曦和早已伸出雙手掐住崔繆脖子,柔軟玉手似塊經雕琢的美玉,與之不匹配的是崔繆漲得通紅到發紫的臉色。 崔繆臨死前還在笑,猛然驚醒的朱曦和松開手,眼前閉目癱倒的崔繆不知是死是活。朱曦和已無心再想其他,帶著路引連滾帶爬恐慌的離開屋內。 朱曦和心里一遍遍承認自己殺了人,心驚膽顫抬起雙手,眼前閃過的雙手布滿腥紅鮮血,他滿眼血絲的杏目氤氳霧氣,呼氣抽氣頓挫顫抖。 他皺眉含著滿眼熱淚,瘦弱身軀不停顫栗,抽抽搭搭的抽氣聲仿佛就是在抽泣。 解救出來的少女們相伴離開前,放火燒了這些個囚禁她們數日的破草屋,在旁的朱曦和在少女們喜極而泣的歡呼聲中神思恍惚,他該是與那些少女一樣,是笑的,是開心解脫的笑。 朱曦和已是些許神智不清,跌落模糊破碎幻境,先是傻傻呆呆的應著那群少女不知說的什么話,如坐云霧跟著離開。 眾人離開后火光沖天,張狂的火舌肆意舔過燒毀的草屋,炙熱烈火中有人影跌跌撞撞逃出,闖進降臨的夜幕中。 結對的狼群聽到遠處不小聲響,對著彎月發出嘹亮狼嚎。領頭的狼王在黑夜里張著幽冷綠眸,首當其沖帶領狼群三三兩兩奔到遠處。 迷離夜色中看不清的人影在狼群里掙扎,輪番撲上的狼群興奮不已,聲聲慘叫聲淹沒在野獸的拖拽撕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