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得不愛
【霄寧,我竟然覺得晨叔很可愛?!靠蓯鄣淖屗枷胄α?。 莫霄寧看到小白這條訊息的時候,正在為小白之前說的那句“他好像喜歡我欸”心煩意亂,面前除去“月度統計”四個大字之外空白一片的word文檔證據確鑿地表明他沒有認真搬磚。隔壁座位上方的冷風空調慢悠悠地轉到青年人的頭頂,他卻覺得心里不斷堆積的火氣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 【啊,真的好搞笑噢。(兔子捂著肚子大笑)】就算氣到想要原地爆炸,在白相臨的面前,他也沒能表露太過激動的情緒,只是憤怒之余又感覺十分滑稽?,F實怎么會如此地魔幻呢?季晨是給小白下咒了嗎?怎么不對說過喜歡這張臉的自己下一下會變得癡情的魔咒?唔,或許是巫術? 【怎么會呢?他明明很認真地】在喜歡我。他只告訴了小白前半句。 【認真工作嘛?沒有噢,忙著招蜂引蝶呢?!?/br> 難道這個外表看起來普通至極的大叔其實是見一個愛一個的M魔體質?既然前面已經想到了法咒巫術,再來個魔法世界的體質設定也不算太離譜吧?莫霄寧不由得又對這種可能性的存在抱有懷疑,也覺得可笑至極。 【小白在說笑話吧?就他這樣的……】 【你可別小瞧晨叔了】如果不是那個不知身份的1號BOSS,白相臨心想,自己應該是這個樣貌平凡的中年大叔目前最關心的人吧。寧煙這樣輕浮的家伙完全是不值一提的,雖然大叔在他身下的時候,竟然沒有分毫地反抗,反而看起來比較“享受”。一想到被他人占用片刻的關注這點,白相臨就微微皺起眉頭。 【他享受的很】 莫霄寧被這頗有重量的兩個詞震驚了,腦海里已經出現了兩人交疊在一起臉龐發紅耳朵變熱的動作場面,心里不由得怨恨起來,像是看到了馬上到口的rou被人鼻子前拿走。已經知曉小白是他心間的月牙,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季晨該是多么的下鍵與因亂! 【你們?……】這樣的想法令他氣的不知說何是好。 【你在想什么呢,霄寧】白相臨看見莫霄寧一堆省略號的回復,這才覺察自己之前的消息很容易令人誤解。又想到之前看到的景象,竟然笑了出來。他只覺得霄寧腦洞夠大,這么離奇的cao作也敢猜測。 要是吧,真有這么神奇的一天,季晨躺在他的身下,不著寸縷,深情款款地望著他,他可能會先笑上一陣子再繼續。氣氛旖旎?不不不,他和季晨之間不應該存在這么羅曼蒂克的形容詞的,他只是覺得看到大叔一臉窘迫還不得不做下去的模樣很搞笑!一枚故作深情的眼神、一點拉近距離的溫柔、一個十分風趣的笑話,就可以看到一出一位本應該成熟理智的中年男子扮演為愛癡迷的小丑形象的喜劇,是不是很值得呀? 白相臨也并不關心到底所謂的1號BOSS是誰,只是偽裝成癡情笑話里的2號BOSS的體驗就讓他感覺到玩弄大叔的樂趣。這個由季晨所開頭的笑話,同樣該由同一個人收場,他只是默默地在這個幼稚的愛戀游戲里助了一把罷了。 什么“我只想通關第一個BOSS”哈哈哈,這句自信言論實在是太搞笑了。第二個BOSS真的只想看你出丑的樣子啊大叔,你可不可以別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夢幻想法了,沒有人會真的喜歡你的。也不可以這么絕對啦,至少,白相臨可以說,現在的自己對季晨是真的沒有心動的感覺。前面覺得大叔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那份天后一般地驕傲,實際上還是存在于他心里,這個游戲仍然能夠繼續下去,只要他覺得季晨還在意他。 最初以為季晨錯愛于他,那份自認為隱蔽實際上對當事人如同毫無遮攔的過分關注實在是帶著令人著迷的愉悅。雖然中間出了點岔子,在不該打啵的時候打了個啵,愛戀種子標志的親吻又讓他有點想要保持安全距離,不冷不熱地對付著就好。然而大叔又用可愛的對愛情的天真給他上了一課,他實在是很好奇,期待體驗一下被愛的深刻的滋味。 大叔所說的手牽手去月球那一段,確實讓他有過1點點特殊的感覺??墒锹犕甏笫遄詫ё匝莸男υ?,原來自己只是個2號BOSS,這輕微得不可察覺的心情也成為過眼的云煙,僅僅只是曾經有過。 【唔,悄悄地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吧?!勘е@樣的想法,白相臨接著說道。 【晨叔說想要和他愛的人在開滿玫瑰的月亮上,手牽著手?!?/br> 【……】季晨為什么會對小白說這樣的話?莫霄寧忽然感覺到心口一陣生命被剝奪般的痛苦,情話只說給你聽,說給我愛的人聽。嫉妒與瘋狂如同無處不在蔓延的藤蔓,靜靜地爬滿了他痛苦得幾乎破碎的心臟。 【如果,我說如果,我也愛上了他,你會有什么感覺?】他試圖證明小白對自己有那么一點點的挽留。 【別逗了,你不會愛上他?!堪紫嗯R沉默了一會。 【不可能的?!肯袷菫榱俗C明自己的話,他又輸了一遍否定莫霄寧會愛上季晨的語句。不存在可能性的事物,他也不想發表什么看法,所以避開了對莫霄寧發問的回答。他能和莫霄寧做朋友,自然是因為兩人某種程度上像是對方的影子,過于了解對方,知曉他內心在想些什么。年輕的我們都不會輕易說出喜歡,因為總覺得下一個會更好,這個偏愛年輕的現實社會有太多的愛與分別。而愛與不愛,都只是一念之間的選擇。 【噢,好吧?!繉γ娴南s由此而終止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普通的對話讓白相臨心緒有點煩擾。他看到門邊站著的侍者小云,起身問了句有沒有煙,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后,才坐回了沙發上,靜靜地點燃、品味著指縫之間的煙草味。 —— 白相臨松開季晨的衣領,兩人的距離又回到了一站一坐。他的眼睛微微垂下,頭頂橘色的環境燈灑下的昏暗光芒落在年輕人鴉羽似的發絲上,其間煙霧升騰的陰影也遮擋住他的表情,只有低落的音調讓季晨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 “我不喜歡這個味道?!?/br> 毫無防備的季晨被嗆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小白說的是之前洗浴時所沾染的花草香氣,又回想起洗浴結束后令人難堪的按摩環節。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臉上露出了有些滑稽的尷尬神情。 說實話,他在溫泉池里挑明自己只想愛1個人的真心之后,再次面對這個年輕富有魅力的年輕,心中總是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說好只喜歡1個人,他的心卻還是會被另一個人的舉動所感染,想要更親近的舉措。是期待被愛的渴望么?在這個三十幾歲的年紀,還貪婪地想著得到年輕人的青睞,尤其是小白這樣的,為愛所蒙蔽了雙眼的春節羔羊。他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利用了這份情感騙取好感的自己十分的無恥。 他和莫霄寧之間,卻又是另一種感覺了。他想要為青年付出一份用心追逐的愛,真摯的情感會在他荒蕪的心靈之地播撒大片名為愛意的種子,只等著愛情甘露的澆灌,便會開出望不到邊際的幸?;ê?,到那個時候,再微笑著一起手牽手,去到月亮上去。 忽然分神了在做美夢的大叔,甚至憨憨地笑了起來。 好在小白也沒有太刁難他,只是閉著眼睛吸了最后一口便極為配合地掐滅了煙頭。 下午處理完工作上的小尾巴之后,兩人簡單收拾了下為數不多的行李就準備坐火車回A城了。這從江夏去C城市中心的順風車司機還是那位粉毛青年,寧煙少爺客串的,蔣笑梅笑瞇瞇地坐在副駕駛。 臨走的時候,蔣笑梅正經地揮手給二人送別。寧煙少爺則是用力地抱了一下季晨,雙手緊緊環抱大叔腰身,狠狠地吸了一口大叔身上的氣味,卻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刺鼻煙味給整的打了個損失其英俊形象的大噴嚏,眼睛都紅了,大叔只好像照顧流鼻涕的小孩一樣地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對之前頗為在意的美人白相臨竟然還沒大叔那么隆重,簡單意思意思地拉了個手就很不給面子的側過身體繼續打噴嚏去了。 直到二人漸漸身形被人群遮擋住看也看不見在何處了,她才若不可聞地輕嘆了口氣。一旁的寧煙費老大勁止住這突如其來的噴嚏,一臉不解地望著她:“嘆氣嘆晚了吧,笑梅姐?!?/br> “不會說話別說話,小寧煙,你倒是干的好事!”蔣笑梅秀眉一瞪。 寧煙見笑梅姐面帶怒意,頓時脖子一縮,不敢吱聲了。 “不得不愛,不得不愛……” 或許沒人明白蔣笑梅為何會這樣說,其實只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一些愛與不愛的捕風捉影般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