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將錯就錯
寧煙為了這場特殊的“招待”特地換了身服飾,換下了黑白格紋襯衫,穿著一件樸素白衣,貼合身形的煙灰色休閑長褲也處于方便動作的考慮換成了寬松的亞麻長褲。一頭蓬松的粉毛也經過梳理打扮,乖巧地籠在一起,只有耳際發梢才帶著倔強的冒出一小綹。 他先是把雙手放在一旁冒著蒸汽的熱毛巾里捂了一會,感覺溫度差不多了才撫上趴在床鋪上的男子的雙肩。燈光比較昏暗,一時半會也看不清楚床上的人具體的樣貌,而且他內心的狂喜已經沖淡了一切顧慮,只想著全身心地體味著手下的肌rou觸感。 先是從肩膀慢慢地推壓接近鎖骨,青年手指如同搖曳的蛛網一點一點編制著細密似雨水的輕撫,在脆弱的脖頸處微妙地停留了片刻,卻只是頑皮地輕點了一下喉結便順著身體線條向下進發。男人寬闊的后背平躺時形成的溝壑成為了他的滑雪場,靈動的指節從上至下地縱橫過每一處。 只是他在觸碰到腰際的時候,冰冷的金屬手表表帶蹭到溫暖的皮膚表面,忽如其來的寒冷刺激令男人輕微地顫抖著,原本安穩垂放的手指也掙扎似的動彈了起來。 寧煙只好壓在男人蘇醒的身體上,指尖按壓住柔軟的腰部,惹事的手表仍然緊貼著那塊溫熱的皮膚,在他耳際緩緩說道:“先生,現在是按摩環節,放輕松點?!彼桃夥泡p柔的聲音伴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濕熱香氛,很快男人又沉默了下去,只是這時候他后背肌rou線條明顯在緊張的顫抖著。 直到寧煙松開對他腰部的限制,那塊寒冷的手表也離開接觸面,男人才恢復正常,乖巧地躺好接受下一步。 寧煙舉起右手,細細地品味了會剛才微妙的觸感,連表帶都被捂熱了點。他笑著活動了下手腕,接著慢慢爬上了床,雙腿分開在男人胯間,兩只手手掌朝下貼在背部,一點一點地按壓著。這一步倒是很費力氣,寧煙之前學按摩的時候,還得接受長跑訓練,不然都沒力氣按壓背部。 同樣也很有感覺,被按壓的對象強忍著那種奇怪的逾越感,只能用錯亂了頻率的低聲喘息表露現在的心情。 寧煙是何等人也,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有搞頭了,直接加大力度,雙手順著背部肌rou線條一路朝下,來到柔軟的臀部。在這里的動作卻又變換了另一種節奏,宛如高明的演奏家,激昂的樂曲也會搭配輕柔的小調。 青年的手指簡單地覆蓋了半圓弧度,不帶一絲猶豫地朝內聚攏著。被觸及到隱秘部位的男人卻反應巨大,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正粘著自己的兇手,他轉過頭來,眼神里帶著驚慌:“你干什么?” “哎嘿……”手指被主動地拉住,來自另一個人略高的體溫令寧煙心下一喜,他剛想說點什么,抬頭就看見被自己稱作油膩大叔的那張臉。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離開大叔的身體,小房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侍者小云一臉驚慌地跟在滿面冰霜的白相臨身后,口中匆匆地說:“先生,你的朋友在里面接受按摩……”看到寧煙正伏在季晨背后按壓,才自信地解釋道:“你看,我沒騙你吧,這才只是前一半動作呢?!?/br> 其實當時的寧煙發現人不對的時候內心一陣臥槽,他當場就想把手拿開,挺直身體,面無表情地說道:“按摩到此……”然而聽到小云這內行無比的解釋,差點沒氣昏過去??粗紫嗯R冰封的面孔,也沒敢繼續說完,只好哆哆嗦嗦地把手放回大叔屁股上繼續著按壓。 季晨也看見了小白那副生人勿近的森冷面孔,但內心的某種類似愧疚的情感讓他選擇了沉默,背過臉去假裝沒有看見。白相臨見他竟然敢無視自己,面上更是冷了一分,隨意地抽了把高腳椅就坐在了對面,視角正對著床上堆疊的兩人,“你們繼續,我只是來欣賞欣賞?!?/br> 寧煙看著門口一溜煙就跑了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的小云,又看看坐在對面表情不太對勁的白相臨,心里嘆了口氣,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行吧行吧,按都按了,反正都是按…… 這不是大叔這不是大叔這不是大叔,這是假人這是假人這是假人……他自我催眠似的心里念叨著,手指從之前離開的部位再次開始。大叔也沒有像之前被觸碰到敏感部位就伸手制止,而是真的像個假人一樣默默躺著毫無阻攔,任由他的動作。 寧煙按照程序按完臀部,雖說手感還挺軟,但他也沒敢多去體會。因為下一步更刺激,他把一只手慢慢伸進大叔胯間,示意他打開身體方便下一步動作。大叔這時候才有了反應似的把腦袋抬起了一些,卻是望了一眼對面坐著的白相臨,見對方沒什么反應,然后又靜靜地低下頭,聽從寧煙的指示一點一點打開雙腿。 這時候寧煙也有點不對味了,看美人干嘛,明明是自己在出力呀!他心里有點火氣,又想到之前按壓時男人失去了頻率的喘息,一時間也有了復仇的法子。哼哼,看小爺不把你整個天翻地覆~ 他直接跨坐在男人小腿上,雙臂按壓住大腿,手指自然而然地落在大腿內測的皮膚上。這時候手腕上稍微捂熱了點卻還是遠低于體溫的手表同樣擠壓在敏感的部位,幾乎是瞬間男人就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齒間壓抑的聲音也變了調。 寧煙繼續正經人似的按摩,卻偶爾“不小心”讓手表和大叔大腿內側碰一碰。時而溫暖時而寒冷的接觸加上在白相臨眼皮底下被觸碰奇怪部位的尷尬情緒,讓季晨也有點承受不住,他只好再次伸手拉住寧煙手腕,懇求似的說道: “唔……寧煙你能不能摘一下手表,那個好涼……”(我承認我是個可恥的LSP了?。?/br> “不能,繼續?!碑斒氯藢師熯€沒回答呢,卻是一旁作壁上觀的白相臨嚴肅地出聲拒絕了季晨的請求。大叔聽了小白的話,竟然就乖巧地縮回了手,只是在寧煙面前敞開的身體依舊輕微地顫抖著。 寧煙這下也覺察出不對勁來,這兩人關系有點微妙啊……按摩完大腿就是小腿,大叔在寧煙按摩左邊的時候很淡定,摸到了右邊才掙扎似的渾身都緊緊繃著,按摩過了才舒了口氣般放松了下來。 “接下來是正面?!睂師熢捳Z里帶了點猶豫,很快又消除了這點困擾。都怪小云那家伙,說什么前半部分,啊啊啊,不然他早就能閃人了!哪里還用得著翻面。大叔靜靜地像個烙熟的餡餅一樣翻了個面,餡餅料理大師寧煙無聲地嘆了口氣,雙手落在了餡餅的胸口。 好吧,其實……我說或許,這大叔也不難看……不是很英俊,但是臉紅起來卻讓人覺得有一點點……可愛?寧煙按摩的時候偷眼看了下餡餅的臉蛋,發覺大叔臉很紅,像灑了番茄醬似的。手下用力按壓的動作不知怎么的就變成了輕柔的撫摸,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寧煙自己還沒意識到呢,大叔卻是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望了一眼坐著的白相臨,嘴巴動了動好像想說什么,卻又吞了下去,只是保持著沉默。 白相臨這一次同樣沒說什么,而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呃,我要不要繼續下去?寧煙有點愣地舉起手中止了動作,還沒說話呢,大叔像是聽到了他心底的發問一樣,“不好意思繼續麻煩你了,就到這了吧?!彼穆曇衾餂]了之前的活力,有點雨水劃過臉龐一樣的傷心的感覺。 “喂,大叔,你喜歡他嗎?”寧煙望著一旁慢慢穿起浴袍的大叔,忽然問道。 “不?!奔境繐u了搖頭,手中給浴袍打結的動作慢了一拍??赡苷驗橄矚g的不是白相臨,所以面對來自他的親昵,才會這么膽顫心驚。明明不愛,為何還要接受來自他人的好意,惹得他人誤會。在友情與愛情的邊界線不斷試探,始終是種卑鄙的行為。 “噢……那要不,我兩試試?”寧煙突然湊了過去,粉毛下亮亮的大眼睛里只裝著季晨的身影。這大叔表面上看著平平無奇,呃,身體摸起來手感不錯,屁股挺翹,竟然能讓白相臨這樣的美人為其心折,真是挺特別的。說老實話,他很好奇季晨怎么把到白相臨的,這句話也只是好奇心發作的證明罷了。 季晨望著那雙大眼睛,忽然想起了另一雙相似的眼睛的主人,莫霄寧。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別拿我開玩笑了,小寧煙?!彪S后伸手揉了揉寧煙的粉毛,像棉花糖一樣蓬松的手感,和他設想的一樣柔軟。 他推開門,找尋白相臨的身影。侍者小云這時候從邊上冒了出來,說白相臨在吸煙室等候著他“結束按摩”。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被煙塵彌漫遮擋住大半臉龐的白相臨。青年的眼睛微微瞇著,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細細的香煙,點燃的火星看上去像是朦朧的星焰,看不清具體的神情是喜是悲。 “走吧?!奔境孔叩剿纳磉?,身子微矮,看著那顆煙霾中偶爾清晰偶爾模糊的淺褐色淚痣。 白相臨卻拉住了他的領口,強迫他低下頭來,然后往他震驚中微張的口中噴了一口煙氣。兩人唇瓣間的距離親密地只有一張紙的纖薄縫隙,卻無法越過。